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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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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的事情跟白忻卉有关。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却还想着法儿地激怒自己,就像是存心来挑事儿似的。
  
  这让段轻哲反而有了一种好奇的感觉,这个人是真心想要和白忻卉在一起,所以来向自己示威,还是只是为了向自己示威,才和白忻卉在一起?
  
  他手里的茶已经凉了,段轻哲也懒得让人再换一杯。只是低头就是凉水喝了一口,便觉得这茶水分外苦涩。这让他不由又有些痛恨起这样的场合来。他微微有些头疼,转眼间便觉得这屋子里璀璨的灯光也照得人头疼起来。
  
  他慢慢地从沙发里站起身来,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西裤,不经意地看了章少一眼,正准备打招呼走人,就见对方有些紧张地笑道:“二哥,是不是嫌这里太闷?要不要出去玩玩,你喜欢什么跟弟弟我说,我保管你……”
  
  “不了不了。”段轻哲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今天是主人,外面一堆宾客等着你招待,你就别把心思放我身上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先回去了,改天有空来家里吃饭。记得替我问章伯伯好。”
  
  章少一脸受宠若惊,乐得眉开眼笑。他也知道段轻哲不喜欢这种场合,便也没强留他,立马冲跟他过来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是个聪明人,立马从衣柜里将段轻哲的风衣拿出来,仔细地替他穿上。
  
  段轻哲于是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又跟章少小声说了几句,随即便拍拍他的手臂,大步向休息室门口走去。秦墨一直站在那里,大半个身子堵在门口,似乎没有让道儿的意思。
  
  章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段轻哲走到门口时,才有些着急地过来。一直到这会儿他才有些回过味儿来,品出了这两个男人之间暗潮涌动的杀气。
  
  他刚想要凑上去缓和一下气氛,却被秦墨轻飘飘地瞪了一眼,一下子脚步就有些停滞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向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官二代,在跟秦墨的几次接触中,却总是觉得对方气场强大,总能把自己罩住。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不敢惹他。
  
  秦墨刚刚那一眼真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甚至眼角眉梢还带着几分笑意。可章少让他看了一眼,心里止不住咯噔一下。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这会儿最好不要上去,万一过去了,大约会被人当枪靶子打。于是他紧急刹住了自己的步子,就看门口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一副准备斗鸡的模样儿。
  
  那场景说来有些可笑,特别是当白忻卉和梁婠婠到来时,这奇怪的双人对峙情景,竟演变得有些令人瞠目结舌。
  
  当时两位打扮优雅的女士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到休息室门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到了这诡异的一幕。梁婠婠心直口快,当下扫了白忻卉一眼,求证似地问道:“你看到了吗,这算是调戏吧,这应该算是调戏吧?”
  
  白忻卉默默地将头扭向一边,无声地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当时的情况是,休息室门口,段轻哲和秦墨面对面站着。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对方身上,从侧面看不清眼神里暗藏的含义。秦墨笑得如花般灿烂,一只手贱兮兮地捏着段轻哲的下巴,那模样像极了古代青楼里调戏花魁的臭流氓。
  
  难怪梁婠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个情景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很多年以后,白忻卉一提起这一幕,还是忍不住乐得要抽昏过去。
  
  秦墨一手捏着段轻哲的下巴,一手撑在门框上,语调平淡地问道:“我在想,你要是不姓段的话,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般从容淡定?”
  
  段轻哲还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淡定,这种明显带有侮辱性的动作都没能让他当场翻脸。他只是强硬地将头撇向一边,顺手打掉了秦墨那只毛手毛脚的爪子,声音清亮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得让你失望了。”
  
  秦墨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他又伸出手,在段轻哲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那两下看起来云淡风轻,只有段轻哲一个人能感受到其中的力度。那简直就是想要把他挫骨扬灰,生吞活剥一般。
  
  秦墨拍了两下后,刚准备把手伸回来,却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紧接着他整个人便飞了起来,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被人直接甩了出去。随即胸前便是重重地一踹,几乎要把他的肋骨都踹断。
  
  他一口气上不来,重重地咳了两声,立马就吐出一口血沫来,喷溅在了休息室昂贵华美的羊毛地毯上。


24、危险逼近 。。。
  白忻卉认识段轻哲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他如此狂放的一面。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眼花看错了,那个身手利落出手狠辣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丈夫。他踩在秦墨胸口那一脚,任谁都看得出来相当用力,几乎要把人的肋骨当场踹裂。
  
  要不是秦墨身体强健是个男人,这会儿应该直接被踹晕过去了吧。饶是如此,他也受伤不轻,倒在地上咳了好几声,鲜血混和着口水一并咳了出来。吓得旁边那章少赶紧过去扶他,同时用一种颇为惊恐的眼神望着段轻哲,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二,二少,您这是……”
  
  段轻哲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斯文儒雅的表情,好像刚才突然爆发大打出手的人不是他似的。他顺手整了整风衣的下摆,居高临下盯着秦墨。出乎他的意料,秦墨并没有恼羞成怒,虽然有些狼狈,但整个人竟然意外地洒脱。他推开了章少的手,随手抹了把嘴边的血沫儿,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甚至还冲段轻哲微微笑了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一张口就被口血沫儿呛着了喉咙,紧接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说不疼是假的,胸口那几根肋骨都像是要断裂了一般。
  
  他本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虚弱,好拉拢白忻卉的心。没想到段轻哲比他反应更快,只轻轻扫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他走过休息室门口时,望了眼目瞪口呆的梁婠婠,然后伸出手来,直接将呆若木鸡的白忻卉给拉走了。白忻卉转身的时候因为太急,差点让金色礼服的裙摆给绊倒。段轻哲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两人便一同离开了宴会大厅。剩下休息室门口一堆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一种撞邪了的感觉。
  
  段轻哲离开的时候走得很快,甚至令人觉得有些急躁,不像他平时那般从容不迫。白忻卉穿着细高跟鞋,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脚步节奏快速向前,还要不时提防着踩到裙摆。这一路从宴会厅一直走到地下停车场,真让人她有种脱力的感觉。
  
  段轻哲将她拉到自己的车前,也没做过多询问,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就把她给塞了过去。然后自己也跳上车,快速离开了酒店。这一切发生地相当突然,基本上从段轻哲动手打了秦墨开始,白忻卉的脑子就一直处在空白的状态下了。
  
  事情来得太快太急,她根本没时间好好想清楚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就这么跟段轻哲离开。她来的时候,受的是秦墨的邀请,这会儿就算要走,也不应该跟另一个男人离开啊?这未免有些失礼,而且这个男人,居然还在那里胖揍了主人一顿,随即拉着他请来的女宾客,大模大样地离开了。
  
  这个状况一直到车开出了十几分钟,白忻卉才算缓过神来。当时车里打着暖气,放着轻柔的音乐,给人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白忻卉偷偷看了段轻哲几眼,见他并没有动怒,才慢慢地有些回过味儿来。
  
  她伸手到包里去拿手机,想给秦墨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却不料段轻哲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夺过那手机,二话不说往后排座位上一扔。手机砸到了后排的皮椅,又摔到了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就没了踪迹。
  
  白忻卉这下了就有点恼了,不悦道:“你这是干什么?”
  
  “别在车里打电话,会让我分心。”
  
  这个回答简直就是耍无赖,白忻卉既好气又好笑,哑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又不开车,我打电话关你什么事儿?”
  
  一直到这会儿,她还保持着淑女姿态。大吵大闹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哪怕在和段轻哲闹离婚的时候,她也是优雅和知礼的代表。她还记得当时段轻哲有拿这个开过玩笑,说她和电视书里提到的那些离婚的女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白忻卉一直觉得没什么事情是值得大吵特吵的。两个人有矛盾,说开了也就是了。原不原谅由自己决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也可以协商,完全没必要搞得大打出手头破血流。
  
  但这会儿她却突然有了点骂人的冲动。她真心觉得段轻哲这个人太过霸道,简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她是他的私有物品,可以任由他处置。
  
  白忻卉正要发作,却见段轻哲微微抬了抬手,像安抚小动物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道:“别吵好吗,先让我安静开会儿车。一会儿到家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白忻卉觉得自己真是特别没种的一个人。明明前一刻还气得要命,决定抛弃多年受到的淑女教育跟他吵上一架,这会儿让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消气了。她借着外面路灯的光线打量着段轻哲的侧脸,只觉得他脸色似乎比平时更白了一点,不由就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没吃晚饭,有点饿。”
  
  “那就去吃点东西吧,或者打电话,让常姐给你煮点面?”
  
  白忻卉以为,段轻哲说的回家肯定是回他们离婚前住的那套别墅。家里佣人老妈子一堆,这会儿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一会儿到家了肯定能吃到一桌满汉全席。
  
  可段轻哲听了她的话后,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言不发继续开他的车。车子在北京城夜色的霓虹中快速划过,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空气里晃动了几秒,随即便蒸发不见。
  
  白忻卉也没留意他到底是往哪里开,只觉得似乎并不是往西郊开,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拐进了一个高级小区,停在了某一栋的地下停车库里。
  
  段轻哲下车来走到副驾驶门边,替白忻卉开了门,然后扶着她下车。白忻卉身上还穿着那件碍事儿的礼服,看着脚上闪烁着光彩的高跟鞋,她猛地反应过来,轻轻叫了一声:“哎呀糟糕,出来得太急了,我东西还没拿呢。”
  
  “什么东西?”
  
  “衣服什么的,还有包包。工作材料还在里面呢,全存在酒店的寄物柜里了。”
  
  段轻哲拿过白忻卉的小坤包,从里面掏出个精致的小磁片来,手一合便收了起来:“给我吧,我让人替你拿回来。先跟我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周末,你不用上班对吧?”
  
  白忻卉一面提着裙摆往前走,一面回道:“嗯,明天休息。等,等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望了眼四周的情况,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最严重的问题:“段轻哲,这里是哪里?”
  
  “我在北京的一处房产。一直空着没人住,不过里面设施很齐全,我偶尔也会来这里过夜。”
  
  白忻卉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了一圈,段轻哲立马接嘴道:“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也对,你也不是穷光蛋。就算真要带女人回家,也没必要非要带去同一套房,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这话明显透露着几分酸溜溜的意味,段轻哲见她嘴硬又吃醋的样子,不由乐得笑了起来。
  
  白忻卉看着他的笑容,一时觉得有些恍惚,一个不留神脚下就被绊了一下。段轻哲及时伸手扶住了她,觉得她那长裙子实在碍眼儿,一想到那肯定是秦墨给她的便更觉心里来气儿。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了白忻卉,直奔电梯而去,就想着快点上了楼,把这身碍眼的衣服儿给扒了。
  
  白忻卉被抱起的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刚刚才清醒一点的脑子,就像是浆糊一般,转瞬间又给摇散了。一路上她什么也没说,只担心着会不会被人撞见,一直到进了段轻哲口中所说的那个“家”,两脚踏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她才反应过来。
  
  段轻哲这地方就如他说的,平时不怎么来住。虽然家里一直有找人来定期做清洁,但因为不怎么有人住,所以缺乏该有的人气儿。整个屋子显得特别冰冷,让人感觉到了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他顺手打开了中央空调,待到屋子里都暖和了起来,才去厨房给白忻卉倒水。冰箱里什么也没有,连杯牛奶都找不到。他最后只能倒了杯矿泉水端出来,略有些抱歉地冲白忻卉笑笑:“家里也没别的,你要想喝茶的话,我现在去烧水。”
  
  “不,不用了,你别忙了。我还是回去吧,打扰你不太好。”天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就跑来打扰段轻哲了,难道她刚刚不应该直接让他送自己回家吗?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一步的?
  
  白忻卉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坐立难安,甚至没有去接那杯水,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的鞋进屋的时候让段轻哲给扒了,扔在了玄关处。这会儿她只能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提着裙摆快速向门口移动。
  
  可她还没走出几步,就让段轻哲拦腰给搂了回来。她向后一退,便摔进了他的胸膛。这种类似于肌肤相亲的感觉令她瞬间心跳加速,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想要干什么?”
  
  段轻哲把嘴唇凑了过来,贴在她耳边道:“我们得谈谈,好好谈一谈。”

25、争执 。。。
  白忻卉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些惧怕跟段轻哲好好谈谈。他们俩刚结婚那段时间,每次段轻哲有什么话要对她说,通常就会像审犯人一般,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或是椅子,然后一脸温和却面无表情地哈哈道:“白忻卉你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那种说话的腔调和语气,真心让人觉得,自己就像是犯了什么罪,正在接受审问一般。正因为如此,白忻卉对这话就显得特别敏感,几乎在一听到时就立即做出了反应。
  
  她一个用力挣脱了段轻哲的拥抱,光着脚快速后退了几步。冰凉的地板刺激地得倒抽凉气,她好不容易站稳之后,一手扶着旁边的花瓶架,一手扯着胸前微微有些走光的领口,如临大敌道:“好了,你别过来,我要回去了。要谈什么以后再说吧。”
  
  段轻哲抬手假装看了看表,微微摇头道:“太晚了,这个时候你家里人大约都要睡了。你回去会吵着他们,就将就在我这里委曲一晚上吧。明天我让人去酒店把你的东西拿回来,然后再送你回去好了。”
  
  在这件事情上,段轻哲充分表现出了他作为一个强势男人的自说自话。他在说完那番话后,很自然地就摸出手机给白梓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白忻卉在自己这里过夜,请他不用担心之类的。白梓枫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末了还非常高兴地说了句:“姐夫,你要加油。”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白忻卉没有听到。她要是听到了,这会儿估计气得连嘴都要歪了。自己的弟弟处心积虑要把自己推出家门去,做姐姐的真是感到无比的失败。事实上现在白家上上下下,除了她自己之外,几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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