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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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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韵心疼地盯着秦麦手上的伤口,仿佛没听到他的问题,急急地对唐离道:“唐离姐,急救箱呢?快帮麦子处理伤口,如果造成感染就坏了!”
 秦麦没想到这个时候郝韵反而为自己担心,心中也不由感动,活动着伤手不以为意地笑道:“皮外小伤,不碍事的!”
 唐离与郝韵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包扎才行,秦麦拗不过二女,亦不想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口舌时间,由得两人忙活着仔仔细细地消毒、包扎。
 “你还记得鼓姬最后对你说的话吗?”唐离灵巧地把绷带打了个结,若有所思地问道。
 秦麦正看着手背上那个蝴蝶结苦笑,听到唐离的问题怔了下道:“你是说等了八十年?”
 “不!”唐离摇头,眼睛却亮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她说让你带着神鼓去找命运之眼。”
 秦麦恍然地哦了一声,接口道:“开启箭道、去净土。”秦麦说道这里猛地意识到了唐离的意思,心头猛震,失声叫道:“你是说解除郝韵痛苦的唯一办法是找到净土?”
唐离怜爱地抚摸着郝韵的秀发,看着怀里郝韵光彩照人,精致得让人惊叹的容颜觉得不可思议,郝韵似乎每天都在变得更加美丽,连皮肤都好像隐隐地散发出一种如雨般温润的莹光,连身为女人的她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郝韵吸引。
 “神鼓存在的意义就是开启禁宫。”唐离询问地望着郝韵轻轻说道。
 郝韵疑惑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唐离想要说什么。
 秦麦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唐离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神鼓完成了它的使命也就算鼓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郝韵迟疑了两秒钟,不确定地道:“也就是说当禁宫开启后,我与神鼓就算解脱了关联?”
 唐离伸手贴着郝韵冰冷的脸颊,心疼地叹了口气:“真是苦了你了。”
郝韵决不能死!更不能继续做那个生不如死的鼓姬!秦麦没有丝毫犹豫便做了决定,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香消玉殒,更何况他能够看得出来铁莘是真的爱上了郝韵,“那就去吧。”秦麦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目光坚定,嘴唇紧紧地抿着,散发出坚毅决然的气息。
 郝韵痴痴地注视着秦麦的侧脸,百感交集,“可是我从没听说有人找到过禁宫。”
 “至少我们已经有了目标。”秦麦看了眼唐离身侧的背包,那里面装着神鼓。
 车门砰地一声被打开,铁莘敏捷地跳了上来,马上关闭了车门,拍打了两下衣裳,激起一蓬沙尘,呸呸地吐出几口黄沙,“妈的,好大的风沙!”
 “怎么样?”秦麦抬手将铁莘肩头的沙土扫掉,有些紧张地问道,心里盼望着千万别是大毛病。
 “喏!”铁莘将一块巴掌大小半圆型闪着冰冷光泽的物件递给了秦麦,“晦气!卡住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秦麦接过铁莘递来的物件,入手冰冷,仔细一看是枚有些变形的马蹄掌,马掌磨得很光亮,没有半点锈迹,显然是刚刚脱落的,秦麦心头一动,望向郝韵:“这条路平时走的人多吗?”
 郝韵想都没想,马上摇了摇头:“我们是抄近路,这根本不是路,平日里绝不会有人从这里走。”
 铁莘的表情有些狞狰,冷笑道:“肯定是黄皮子那孙子!”
秦麦点头,黄平找不到车,马匹是唯一可能寻找到的代步工具,而且为了尽量赶在自己的前头寻找遗址内的秘密,他必定会选择最近的路线,如此看来这马掌多半是黄平三人留下的。
 发现了黄平的行踪,秦麦不惊反喜。
车子重新启动,在荒原上顶着狂暴的风沙又狂奔了一个多小时后,周围的景物渐渐发生了变化,风沙渐小,沙砾也逐渐地被黄土替代,不时能够看到几棵孤单顽强的小树,秦麦知道目的地就快到了。
时近傍晚,阴沉沉的乌云反而开始消散,几缕执著的阳光透过最淡薄的云层射下,在如血残阳中,秦麦远远地看到了一条仿如沉睡巨龙的土林,几座龙爪一般的土山,遥遥望去荒凉而壮观,可是给车上的四人所带来的震撼根本无法与依山而建的无数建筑群落相比,古格遗址是西藏大地上除布达拉宫以外最大的宗堡建筑,尽管吴学知、李茂然用语言和文字详细地向秦麦描绘过古格遗址的雄壮,但当秦麦亲眼看到它时,仍然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夕阳余晖中,无数大小不一的建筑依着那座不高的土山鳞次栉比地静静矗立着,尽管已经破败不堪,甚至许多已经坍塌、被掩盖,却依稀能够让人想象出它繁盛之时的辉煌。
“这就是古格遗址?”唐离的声音有些飘忽,有些颤抖,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数人都知道长城、金字塔被称为人类历史上的工程奇迹,而真正面对它们的时候才知道想象永远无法与亲眼所见媲同。
 尽管历史的尘埃掩埋了古格王朝神秘灭亡的原因,却不能彻底抹去它的痕迹,在这片十八万平方米的土地上,遗留下了超过七十万平米的建筑群。
 转过土林,距离遗址还有千多米时,秦麦便让铁莘停下了车子,四个人在经过了最初的震颤后,都迅速冷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清楚从这一刻起,真正的历险才刚刚开始。
秦麦当先、铁莘断后,四个人沿着蜿蜒的土林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遗址,对于古格遗址群的结构秦麦早从当年吴学知等人的勘察记录中详细地了解过,此时真正地面对着它时心中便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随着距离越来越短,眼前的景象与脑海里的图纸合二为一,形成了一座立体的图像,让秦麦清楚地知道那些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的角度是什么样子。
在离遗址还有百十米的一处山坳秦麦挥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休息一下。”秦麦把背包从肩头卸下,他也需要一点时间计划下一步行动,此时漫天乌云虽然已经消散了大半,但天色却已经昏暗了下来,对遗址的探查也只能从明天开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休息的地点。
秦麦小心地观察了一番视线内的建筑,只是他的目力虽然强悍,却也无法在如此幽暗的环境下看透那些黑黝黝的窑洞中的景象,黄平三人应该身在其中某处,最可怕的是那未知的危险夜也许正在暗中窥视着这群接近着它的人。
选择在哪里落脚让秦麦费了一番心神,仔细地回想着古格遗址的结构,遗址傍依悬崖、背靠高山,虽然不高,却极为陡峭,只有前后两条小路通往山顶,整个遗址共分为三层,最下面的山脚是民居,大多是窑洞,数目有近千数之多,山腰则是寺庙,山顶是古格王宫所在。
通过民居到达山腰后再向上,便仅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通行,秦麦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能够打草惊蛇也就绝了连夜登顶的念头:王宫所在的位置虽然易守却也容易被发现,如此看来选择一处窑洞就是当下最佳的办法。
空中无风,诺大的一座空城死气沉沉,在夜色下透出阴森气息,秦麦思索了片刻,打定了主意后把自己的想法轻声对三人说了一遍,唐离、铁莘和郝韵三人唯秦麦马首是瞻,自然不会反对,四个人便如黑夜里的蝙蝠,无声无息地滑进了无数黑漆漆的窑洞中的一个。
秦麦当先而行,直到拐过了入口才打开了电筒,窑洞不深,穿过一条五米多长的小廊便进入到一处开阔的空间,也是这窑洞的尽头,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大小,角落摆放着一张布满了灰尘的木桌、一张简陋木床,旁边是个已经坍塌的炉灶,灶旁还摆放着几只积满尘土的陶制的罐碗。
这窑洞虽然不大,住四个人却已经足够了,秦麦决定了众人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点燃了在狮泉河时李排长送给自己的马灯,不大的屋子便被昏暗的光亮所充斥,因为有回廊隔绝,也不必担心光亮外泄。
最让人惊讶的是木床上甚至还铺着几张灰突突的兽皮,或许是因为这里空气干燥的很,这张兽皮历经数百年竟然没有被蛀虫食尽,若不是这窑洞里到处都积满了灰尘,看起来就像主人刚刚外出一般。
 秦麦越发肯定了当日古格王国的变故来的必定极为突然,以至于王国的臣民离去时甚至来不及收拾任何东西。
“累死我了!”铁莘也不顾满床尘土,随手丢下背包,一屁股坐了下去,谁知他的身体才刚刚接触到床榻,木床悄无声息地化为了灰粉,铁莘“哎呦”一声,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唐离进到窑洞后便被木桌上一只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造型奇特的烛台吸引了目光,正小心翼翼地想把它拿起来仔细观察一番,被铁莘突兀的痛呼吓了一跳,错手将烛台推到,看似完好结实的桌子便同那木床一样化为了一蓬尘土。
 “哦!我的上帝!”唐离一惊之下迅速地退后了两步,目瞪口呆地望着尘雾中躺在地上的那只烛台,震惊无比。
正在观察那几个烧制粗糙得很的陶器的秦麦皱着眉头看了看咧着嘴揉屁股的铁莘和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的唐离,没好气地哼道:“几百年前的东西了,木头的!难道你们以为是铁打的不成?”
 铁莘讪讪一笑,问秦麦:“麦子,今晚咱们就睡这儿了?”见到秦麦点头,手忙脚乱地展开睡袋,讨好地对郝韵道:“郝妹子,看你累得够呛,先坐下歇会儿!”
 郝韵却毫不领情,白了铁莘一眼,撇了撇嘴:“我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来到秦麦身边蹲下身,展露妩媚的笑容柔声道:“麦子,你饿不饿?”
 “我。。。。。。这个还好。”秦麦不敢看郝韵含情脉脉的眼神,侧头连连给唐离送出求救的眼色。
唐离抿了抿唇,好气又好笑地朝秦麦做了个鬼脸,将手中那支沉甸甸的烛台递给了秦麦:“麦子,你看看这烛台是什么材质的?造型很奇特啊!”随后拍了拍郝韵的肩膀:“妹妹,这屋子脏兮兮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咱们收拾一下?”
女孩子天生都爱干净,听唐离这么一说,郝韵也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点头起身随着唐离收拾起这灰尘遍布的窑洞,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找处看起来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布置睡袋而已。
 铁莘屁颠地跟在二女身后添忙加乱。
秦麦凑近马灯端详着唐离递给他的那支烛台,烛台高约一尺半,中间一条拇指粗细的主干,如树桠般在两侧伸展出八条支干,每条支干尽头各托着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碗,主干则同时托起了四个,想来是装灯油的,最为奇特的是碗沿四周布满了寸许长的形如花瓣的镂空装饰,通体黝黑中隐隐透出股青红色泽,看起来倒像是件铜器,这烛台做工虽然不甚精细,可心思却格外别致,秦麦甚至能够想像到将着烛台上的灯碗全部点燃后,光亮透过那些镂空的缝隙印在地面所形成的繁复美丽的花瓣一样的暗影。
 秦麦不禁为古人的奇思妙想暗暗叫绝。
唐离几人这时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晚餐,因为不能生火,只有吃些冷罐头和压缩干粮,唐离轻步走到秦麦身边,看到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烛台的兴奋神情便打消了出声叫他的念头,默默地注视着秦麦。
尽管出生在考古世家,可唐离并不是个考古学家,她对于文物的价值大多时候衡量的标准是其估价金钱的多寡,就像在此刻,秦麦如获至宝地对烛台爱不释手,而在唐离的眼中,真正的宝贝则是秦麦。
“唐离姐!你在干嘛呢!”郝韵不悦地呼唤唐离,将沉浸在各自心事中的两人同时惊醒,郝韵嗔怪地看着愕然的唐离和秦麦,没好气地哼道:“让你去叫他吃饭,结果是一去不回!”
 唐离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急中生智地指着秦麦手中的烛台道:“我是看到这东西很别致,不信你看看!”
 秦麦呵呵笑道:“这烛台的确别具匠心。”
 “是不是很值钱?”铁莘嘴里正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嚷道,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被秦麦擎在手里的烛台就像看到了绝世的美女。
 郝韵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铁莘,对于此人对金钱几近疯狂的渴望她已经放弃了说服教育的念头。
 秦麦很自然地拉着唐离走到临时的餐桌旁席地而坐,笑着对铁莘说:“在我眼里它是无价之宝,可对于你来说毫无价值。”
 “什么意思?”铁莘使劲地咽下尚未嚼烂的牛肉,满眼不解地问道。
 秦麦将烛台放在四人围成的圈子中央,提起马灯斜斜地对准了烛台一侧的支干,光亮透过支干尽头灯碗上镂空处射在地面,映出了无数个惟妙惟肖的花瓣模样的影子。
 “好漂亮!”唐离和郝韵同时发出惊叹。
秦麦放下马灯,举拳轻轻地擂在铁莘胸口笑骂道:“你小子就别打它的主意了,我不会骗你的,要是以金钱论,这东西根本值不了两个钱,工艺不够精细,用料也只是普通的铜铁,其历史也不够久远。”
 “那你为啥说它是无价之宝?”铁莘眼珠转动着狐疑地问道,他心中大半还是不太相信秦麦的话,以为秦麦怕自己惦记这东西才故意把它贬低得一文不值。
秦麦一眼就看透了铁莘的鬼心思,有些无奈地苦笑道:“我是干嘛的?铁大爷!我是研究考古的啊!这东西对于我研究古格时期的铸造水平、思想文化和艺术形态用处可就大了,简单地说,极高的学术价值不等于同等的金钱价值!”
 看铁莘仍旧是半信半疑,秦麦心头泛起无力的无奈,恼声道:“跟你说不明白,总之不要动歪念头!”秦麦懒得再看铁莘,将烛台包好放进了背包里。
铁莘看着秦麦小翼的模样,越发肯定这东西金贵得很,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劈啪作响,随便钻进个破窑洞都能碰上这么好的东西,这满山遍野的屋子里说不定有多少值钱的物件呢!“我不动你这烛台,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吧?”铁莘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不觉露出了得意的诡笑。
坐在铁莘对面的郝韵不经意看到他古怪的笑容,不由生出了警惕之心,从在北京初次见到这个黑大个,郝韵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无耻和狡猾,现在想来还让人恨得牙痒痒,出于警察的直觉,郝韵决定对铁莘即刻实施监控。
这一顿简单的晚餐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宣告结束,窑洞虽然简陋,但建造得极其巧妙,洞外狂风呼啸,洞里却很温暖,甚至还有些许温馨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最主要源自于身边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人。
坐车其实远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尤其在单调的荒原上奔驰了一整天之后,在安静的环境里面对的全都是枯燥的黄土四壁时,铁莘率先打起了瞌睡,过了一会儿郝韵也偎在唐离的怀里昏昏欲睡。
尽管秦麦很郑重地强调过此行的危险性,可有秦麦在身边,这两个人压根没有半点担心,到让秦麦佩服他们的镇定从容,安排两个人睡下,秦麦摸到洞口四下观察了一番,入夜后刮起了大风,灰色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游走,月光时有时无,无数的窑洞乌黑阴森的入口就像怪兽大张的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秦麦没有发现任何异象,心里隐隐有些为黄平担忧,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安然无恙,尽管对这三个人半点好感也欠奉,可死亡却不是他所乐见的。
 唐离悄悄地走到了秦麦的身旁坐下,被秦麦披上毡毯,两个人静静地漫无目的地望着灰蒙蒙的天地,“怎么不睡觉?”秦麦侧头柔声问道。
 一阵冰冷的劲风卷过,唐离双手抱住肩头,屈膝支撑着下颚:“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秦麦将毡毯展开把两个人罩住,伸臂揽住唐离的柔弱的肩膀:“是不是在担心?”
 唐离的神色有些黯淡,轻轻叹了口气:“这里大得出乎我的想象,要想翻遍这里每一个角落只怕没有一年半载是无法完成的。”
 “总会有办法的。”秦麦手臂微微用力,让唐离靠在自己的肩头。
 唐离扭头注视着神色淡定的秦麦片刻,问道:“你一定有办法是吗?”
 无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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