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天庭-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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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驻扎，莫豹在千丈海滩，来来回回走了有三趟。

越走就越对原来守军主力驻扎在离海滩十里远的舟垒大为不满，他马上召集了所有的千夫长，召开了第一次军官议事。

莫豹一上来就放了一通大炮：“唐大将军叫我们守千丈海滩，你们躲在温柔乡里享福算什么回事？墙高壁厚的舟垒用得了这么多军队防守吗？从明天开始舟垒留下一万步兵，其余部队通通给我到第一线修筑防御工事去，苦仙浒大军从海滩包抄过来，舟垒岂能守住？”

原有守军的一名裨将提出异议，十万部队开拔到野外，没有地方宿营，建议等葺好营房后，再把大部队移防到海岸线。莫豹二话不说，撤了那名裨将的职。

“住帐篷、地堡会死人吗？唐大将军领我们住野猪洞，不是挺好的吗？谁再有异议，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海滩往后是稀稀疏疏的红树林和灌木丛，二里左右有个小山坡，原有两个烽火台，建在黑色岩石上，有一营警卫驻扎在坡上。

莫豹经过一番查勘，以小山坡为核心，沿着坚硬岩基，修筑了一道千丈宽两丈高的石头墙。因为充分了解火炮的巨大威力，莫豹在石墙后面，每隔五、六丈还特意构筑了众多的半地下掩体，方圆十里之内的大树全被砍伐下来，架在掩体上方，再铺上三层大沙包。缴获的十门火炮放在两座烽火台的中间，莫豹亲自动手，靠近火炮阵地搭了一个很大的掩体，作为自己的指挥所。莫豹看着初具规模的防线，才安安稳稳地钻了一回暖被窝。

第二天，莫豹见这么多部队防守五、六里防线，密度太大，在火炮轰击下，容易造成重大伤亡，于是又把十万部队分成了四块。

三万重骑兵作为预备队，后撤到石墙后面渔村的围墙后面，这里离海滩有五里左右，远在火炮的射程之外，也很方便及时支援出现危机的各处。万一第一道防线被苦仙浒军突破，这里还可以作为第二道防线。

其余七万部队步骑搭配分成左中右三支，划分了防守地段，莫豹放下狠话：“谁负责的地段出现问题，出现逃兵，毁了我的名声，我一定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在天庭里有阉割掉的男人不能投胎做人的说法，莫豹此话一放出来，几十位将领无不悚悚然。

莫豹还下令所有士兵日常的训练结束后，必须集体高声背诵五遍天庭军战场“十杀令”。

每天训练结束，渔村里村民全都跑出来看热闹，就为了听听这震天响的十杀令：

畏缩不前者，杀！

临阵怯逃者，杀！

延误战机者，杀！

投敌叛变者，杀！

泄露军情者，杀！

扰乱军心者，杀！

抛弃同胞者，杀！

丢盔弃甲者，杀！

不听长官号令者，杀！

长官不率先冲锋者，杀！

嘴里叨念着杀气腾腾的十杀令，眼里是风光秀丽的银色海滩，还有点点白帆，士兵们全都以为他们的将军莫豹过于神经过敏了，海岸线绵延几万里，苦仙浒水军怎么会偏偏选择在这里登6？

莫豹可不管这些，既然让他防守千丈海滩，就算苦仙浒军不来，他也不允许他手下的士兵有片刻的松懈。

当大牦牛被布莱儿追到海滩的时候，正在掩体内一扇门板上呼呼大睡的莫豹立刻被护卫们叫醒了，“报告莫副将，现苦仙浒骑兵！”

“来了多少战舰？”

“不，是骑兵，兄弟部队被一支苦仙浒骑兵追杀，在戈壁滩方向……”

莫豹一蹦从门板上跳了起来，利索地把铠甲套在身上，提着头盔登上了烽火台，看到滚滚的尘土，莫豹兴奋地说道：“娘的，一下来这么多。我说唐大将军怎么会派我到这里来，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里有大战要开打。”

“莫副将，要马上点烽火吗？”烽火台上的十来个执勤的士兵，见到声势如此浩大的苦仙浒骑兵，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慢，苦仙浒骑兵见我们有准备，说不定就不上来了，等我的命令再点烽火。”

莫豹三步并成两步从烽火台上跳了下来，见到几十位将军已经披挂整齐在等着他号施令，很是满意地大声下令道：“苦仙浒军一定还不知道我们有这么多人在海滩等着他们，你们领着所属各部悄悄地各就各位，禁止大声喧哗，等兄弟部队过去后，以烽火台起火为号，给我狠狠地冲他一阵子，把他们通通歼灭。”

看着部下领命而去，大牦牛恭恭敬敬地扣上头盔，“蓝百夫长安在？”

火炮军的蓝百夫长压抑着声音答道：“莫副将，属下们已经做好准备，请您指示！”

莫豹人虽然长得粗俗，但对自己属下这唯一的一支技术兵种的百夫长还是挺照应的，他们这一百号人，日常跟他在一个灶开火吃饭，平时的点点滴滴，换来的是战场上的无限服从。

看着整整齐齐的一百号火炮手们，莫豹拍了拍百夫长的肩膀下令道：“蓝百夫长，战斗打响后，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们只管瞄准了苦仙浒的将军打，打中一炮，我给你们记一功。”

“是——！”

看着火炮手们掀开炮衣，各就各位后，莫豹转过身依照天庭军的标准接敌作战方式，一连串地下令：“飞马斥候安在？即刻向八号井垒通报，舟垒千丈海滩现大批苦仙浒骑兵。即刻向里我们五十里之内的兄弟部队通报，千丈海滩已经接敌。”

一队队背插令旗的斥候飞身上马而去，这套规矩还是赵云统一制定的，除了有烽火台的示警外，第一线接敌的部队，必须向统帅部和邻近的友邻部队，作出飞马斥候通报，原因很简单，烽火台有时候会被对手悄悄占领。

这时大牦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莫副将，快，快，我后面有十多万的苦仙浒精锐骑兵，领头的家伙武艺十分了得……水，有水吗？”

“大牦牛，你让你的部队撤到海滩上先歇口气，兄弟替你收拾这帮苦仙浒废物。”莫豹见有战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我们只要喝口水就行，看来这支苦仙浒骑兵今天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你只要围住他们就行，等下我率部冲他娘的。”大牦牛一路上见莫豹的部队早做好了准备

“点火——！”

早就准备就绪的两座烽火台瞬间冲腾起高达十几丈的烈焰，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轰——！轰……”蓝百夫长看到一面大旗，不想放弃立功机会，果断地下达了射命令。

因为平时训练操练了无数遍，十门火炮准确命中一名偏将，连同他的大旗。正在渔村作短暂休整的布莱儿部，没想到天庭军爷有火炮，一时间有些乱套。

“别害怕，天庭军没多少火炮，让我们的火炮营上来，消灭它。”布莱儿镇静地命令道。他久经战阵，他从炮声里听出天庭军火炮数量并不多。他这次敢孤军深入，凭借的是他有十个营的火炮。这些火炮放在马背上说走就走，十分方便。刚才和大牦牛部的遭遇战，生得十分突然，他的火炮营甚至都没有展开，天庭军就跑了。

不到一刻钟，苦仙浒军十个营的火炮，共计一千门马拉三眼火炮一齐出了怒吼。

“卧倒，快卧倒！”莫豹跳下烽火台。

“危险！牛将军……”几名尽职的大牦牛护卫，一下把大牦牛扑到在地上。

仓促垒就的石头墙被炸得倒塌了十几丈宽的一大截，一座烽火台被两颗炮弹直接命中，轰然倒塌，倒出一“池”的火来，十来个躲在烽火台后面的点火手被流淌火引燃，嚎叫着在地上乱滚。

大牦牛一躬身把两个护卫掀翻，“娘的，你们扑我做什么？”

大牦牛站起来，透过石头墙的射击空，亲眼目睹了一枚的一颗炮弹落在前面不远处的沙滩上，在落地的一瞬间，炮弹炸裂开来，白色的沙子被炸得有几丈高，落点边上的一棵“鸡笼答”瞬间被削去了上半截。8

第354章　天上太阳，躲云中

大牦牛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落地后还会爆炸的铁弹，这比过去苦仙浒火炮射的实心弹要强多了，他知道今天这场战斗，远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暴露在新式火炮之下，很容易造成严重损失，但箭在弦上，不得不，莫豹进攻的时刻到了……

“冲啊——！”

莫豹身先士卒抽出玄铁刺，冲出石头墙，往海滩扑去，几万熟记“十杀令”的天庭军像露着尖牙流着口水的豺狼，凶猛地朝苦仙浒军前军猛扑过去。

布莱儿没想到，夜色下风景如此美好的白色沙滩后面，居然有这么多的天庭军埋伏着，猝不及防之下，被天庭军纷纷刺倒在地，余下的四、五千人扭头就跑，正在装填炮弹的士兵见护卫他们的骑兵全退了回来，一时也混乱起来……

幸好布莱儿的中军杀到。

“给我狠狠地轰——！”

布莱儿亲自指挥火炮营朝密密麻麻的的天庭军倾注炮弹。

大牦牛一连刺死七名苦仙浒士兵，见炮弹不时在身后炸响。苦仙浒的重骑兵就像一堵墙推了过来。

“撤，赶快往后撤，都给我躲到石墙后面的掩体里去……”

大牦牛扭头就跑，细软的沙滩严重影响了他的度，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苦仙浒的炮弹追着屁股落在了人群当中，轰地一声倒下一大片，不时有残肢飞到半空中，细细的沙子打在脸上，像被揭了脸皮一样疼痛难忍，天庭士兵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不顾一切地撒开双腿就往回跑。

大牦牛被左后侧一颗炮弹的气浪掀倒在沙滩上，头盔掉落在脚后跟上，大牦牛都来不及捡回，四脚着地，如同一只大猩猩，连滚带爬回到了石墙后面，这时苦仙浒军的炮弹铺天盖地飞来，如同天崩地裂一般，要命的是砌墙上的大岩石被炸得四分五裂，无数小石块，砸得天庭军抱头鼠窜，死伤惨重。

大牦牛透过石墙的缝隙正在观察苦仙浒军的动态，十来个贴身护卫冲了过来，抬起大牦牛庞大身躯，就往掩体里跑，前后脚工夫，大牦牛刚才站立的位置，石墙倒塌下来，扬起冲天的灰尘。

大牦牛在掩体里哪里呆得住，挣开护卫们是双手，冲出掩体……一眼瞥见蓝百夫长，在纷飞的炮火中坚守阵地，指挥着十门火炮奋力反击。

“赶快撤下来……”

大牦牛话音未落，十几颗炮弹落在火炮阵地的掩体上面，几百斤重的沙包有的轻飘飘掀出十几步远，有的沙包被炸漏了，里面的泥土哗哗倒了出来……有一颗炮弹就落在炮身前方不足五尺远，“轰！”一声，铁片崩裂开来，离得最近的一名火炮手，在火光中身体瞬间被撕裂成了无数块，蓝百夫长的身体被强大的气浪冲出掩体来。

“撤，撤……”大牦牛冲上去，抱起受了重伤的蓝百夫长，刚刚跑进掩体的大牦牛放下百夫长，还想往外跑，被护卫们强行按倒在地上……爆炸的强光照得掩体里面都如同白昼，外面响起炒豆般密集的爆炸声，开心炮弹这时已经把天庭的火炮阵地完全覆盖。

“娘的，都怨我，低估他们了，天不开眼啊！火炮手被他们一锅端了。”

莫豹也退回到了掩体内，他的额头被弹片刮了一下，鲜血直流。莫豹吼了一句后，很快冷静下来，“信号，让预备队分成三路，按预定方案各就各位，做好突击准备。”

“不好，旗杆炸断了！”

一名护卫见挂灯笼的旗杆已经被炸断了，不等莫豹下令，闪身冲出掩体，“我去传达命令……”跑了不到十步远，一颗炮弹落在了他的前方，那名护卫一下仆倒在地上，再也不会动弹了。

“我去——！”

又一名护卫勇敢冲进如幕的弹雨之中，灵活地从一个弹坑跳进另一个弹坑，直到下到山坡下的小路上，才见他立起身来，朝渔村里狂奔。

苦仙浒的火炮又足足轰了有小半个时辰，炮弹渐渐稀疏下来，大牦牛钻出掩体，大声喊道：“苦仙浒废物要动进攻了，兄弟们各就各位，我们绝不能让他们跨进石墙一步！”

幸好莫豹有先见之明构筑了这些掩体，摆在石墙后的三万部队，还剩二万多人。如果没有这些躲身之处，这一通炮火过后，所部将完全失去继续抵抗的能力。

从火炮阵地的废墟里爬出三十来个耳朵被震聋的火炮兵来，虽然听不见近在咫尺的大牦牛在讲些什么，他们扶起被炸得东倒西歪的火炮，经过仔细检查，竟然现还有六门可以继续使用，三十多个火炮手齐声欢呼起来……

在持续的炮轰当中，苦仙浒的三万重骑兵主力已经做好准备，只等布莱儿一声令下，一鼓作气扫平前面的天庭军。

“弓弩手准备——！”

莫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都能听到苦仙浒人粗重的呼吸声了。

“莫副将，我们来了。”

莫豹转头一看，重骑兵大队偏将老南瓜披挂得整整齐齐，跳下战马，黝黑是铠甲在月光下闪闪亮，手中重达二百斤的马槊“鼟”地杵在岩石上，崩出七八颗火星来。老南瓜从小兵开始，凭借军功一步步升到了偏将的位置，他的军龄比莫豹还长了五年。就在苦仙浒的火炮震天响的时候，他领着本部绕了一个大圈来到莫豹的身边。

“老南瓜，你们来得正好，等下开打，只要有苦仙浒士兵冲进石墙，你们就掩杀过去，把他们坚决消灭。”

“莫副将，您放心，我的左右都有重骑兵营，够苦仙浒废物喝一壶的。”

“老南瓜，不能大意了，我几乎可以断定，这支苦仙浒军的人数至少在十万骑以上。就算我们不能歼灭他们，我们也一定要多坚持一会儿，为我们主力赶到这里争取时间……”

突然传来海啸般的嚎叫声，如同滚滚春雷，压向支离破碎的石头墙，在离石墙还有一里距离，布莱儿下达了总攻击令，七万骑兵分成十股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

“床弩射——！”

莫豹突然转过身来，冲老南瓜笑了一口，“老南瓜，等打完这一仗，我给你说房媳妇，包你满意！”

“好，莫副将，咱们说定了，保重！”

老南瓜转身跳上战马，泼剌剌而去……

床弩射的长矛每一根都有半丈长，铁矛头有一尺半，蜡木杆削得滚圆，重量约有五斤，在七根牦牛筋的弹射下，度实在惊人，几千支长矛破空的尖锐呼啸声很快就压倒了苦仙浒军的嚎叫声，听上去特别地振奋人心。

“啊——！啊……”

虽然看不清楚倒了多少苦仙浒兵，但一声声惨叫证明床弩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

“连弩射——！”

大牦牛身边是他的箭弩营，他们边打边撤，早就把箭筒里的箭矢射光了。但他们很快从掩体里找到了大量的连弩。这些连弩是莫豹为了对付海上来敌刚刚在上午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大用处。

大牦牛甚至都不用看苦仙浒军现在冲到了什么位置，他在心里想象着苦仙浒军度，恰到好处地下达了命令。

十支连的连弩，攻击力惊人，一个弓弩手在片刻之内就能把箭匣内的一百支断箭射出去，在火炮没有明之前，连弩是对付敌人集团冲锋的利器。

“轰——！”地一声，天庭军的火炮终于又轰开了，在一名面相老成的火炮手的指挥下，这第一炮迎着黑压压的冲锋人群平射过去。

“啪——！”地巨响，举着巨大盾牌埋头冲锋的苦仙浒盾牌手，被炮弹撞出去二、三十丈远，一下带倒了几十名苦仙浒士兵。最要命是密如牛毛连弩射的短箭，从这个缝隙里射进了没有盾牌掩护的冲锋人群中，有一个燿鸦士兵的脸上就巴掌大的地方，中了有十几箭……

“杀——！”

突然大牦牛抽出玄铁刺，往最近的一处倒塌石墙的缺口处冲去，在这么密集的箭矢之下，还是有一队苦仙浒骑兵冲到了跟前。

双方很快就绞杀在一起，杀声震天……天上太阳似乎不忍看见炼狱的丑恶模样，躲进了一块云层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