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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竹马青梅是绝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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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吧。”

唐糖皱着眉盯了小曼姐许久,我看她的目光实在太过明目张胆,赶紧夹起一块红烧茄子,放进她的盘里,劝她道:“还是乖乖的吃你的饭吧。”

其实那家菜并没有什么特色,唐糖所谓的“惊喜”和林溪所谓的“包你满意”都有些言过其实。酒肉穿肠过,什么都是一样的结果。

直至那道红烧狮子头上桌,入口滑嫩,我终于一脸震惊地向林溪看去。

就见他笑得温润如玉:“前段时间一起跟同事在这边吃过一次,怎么样?这道红烧狮子头,有外公的味道吧?”

林溪的眸中散落着无数烛火,我点点头,突然舍不得移开眼去。

其实红烧狮子头并不算是什么特殊的菜品,大街小巷里也许随便进家餐馆就买得到。可是能做出这样的味道的,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到。

我的外公,是一个很慈祥的人。我小的时候,他把我抱在膝头,教我打过弹弓、哼过小调。我小时候嚷嚷着要打耳洞,爸妈不依,是外公瞒着他们偷偷把我带出去。打耳洞的感觉比打针疼,但外公问我疼不疼的时候,我咬牙切齿地说,“一点也不疼!”

我的外公,生平只会做一道菜,那就是红烧狮子头。据说,他年少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一道红烧狮子头,赢得了我外婆的芳心。

这是他的独门秘方,连我妈妈都没有传授。他为我外婆做了一辈子的红烧狮子头,直到外婆离开人世。

在我小的时候,每次外公到我家里来,必定会给我们做这个菜,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林溪才会对我家的菜赞不绝口。

可是,后来,外公走了,在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瘦得皮包骨头,颧骨突出,双眼睁得极大,却一点神采都没有。他躺在病床上,呼吸格外沉重,突然间,他把头转向我,浑浊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身上,似是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张口喑喑哑哑,那个样子,就好像是死亡边缘声嘶力竭的挣扎。我怕极了他这个样子,慌忙转头去找了妈妈,自此,直至他离开人世,我也再不曾到他的病床前过。

那段时间我夜夜都会做噩梦,梦里都是外公形如枯槁的样子,他长着嘴,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分明什么都听不懂,我却总觉得那是他对我的控诉。他对我那么好,而我,却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在他弥留之际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件事是我心底的秘密,如鲠在喉,让我夜不能寐,却又不敢告诉妈妈。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告诉了林溪。林溪揉揉我的头发,对我笑笑,他说,傻一一,外公在那边已经安息,他知道你胆小,不会怪你的。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吃过红烧狮子头。

可是,真的……不会怪我吗?

吃过饭之后,我打包了一份红烧狮子头带走。徐阳仍然坚持让我坐他的车回去,可林溪说,不用那么麻烦,他载我回去,刚好顺路。

徐阳牵着我的手,对林溪笑道:“林大哥说笑了,这怎么能算麻烦呢?能多跟一一待一会儿,我求之不得。”

大概他的话说的实在太肉麻,念念他们囧了,林溪的脸绿了,我也手足无措了。

就听林溪叫我:“一一?”

我一惊,正想向他走去,就觉得徐阳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我瞧瞧他的侧脸,又看看林溪与小曼姐,终于开口道:“我还是坐徐阳的车吧,路上也好说说话。”

如果跟林溪与小曼姐在一起,岂不是又像小时候那样,三人行,必有一人落单。而我,好巧不巧,名叫“一一”。

我说话的时候,林溪的面色分明阴沉了许多。小曼姐却在这时扯扯林溪的胳膊,开了口,“人家小两口正是热恋的时候呢!林溪你可别棒打鸳鸯啊。”

她这一句话逗得唐糖她们一个个眉开眼笑,都揶揄着,“一一你们俩一边肉麻去,让我们这一帮单身贵族情何以堪……”

我抬眼看看林溪,便听到他语无波澜的声音,“路上小心。”

我点点头,“你们也是。”

真正在路上的时候,我捧着那一碗红烧狮子头,把头微微一歪,倚靠在车窗旁,随即便闭上了双眼。

“困了吗?”徐阳问我。

困吗?我不困,我的大脑异常清醒。可是我却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似的,连抬抬眼皮张张嘴唇的力气都没有,只从鼻腔里闷闷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再不想张口说一句话。

徐阳的声音温和地在我耳边响起,“困了就睡吧!睡着了就不晕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笑意,虽闭着眼,我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周身洋溢的喜气。

可是我的心却突然空得厉害。

☆、第36章 桥归桥与路归路

上楼的时候看到林溪正在楼梯拐角处,正是上次我们吵架的时候他站的那个地方。只是那晚月光皎洁、落地如霜,而这一次,外面漆黑一片,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四处都是它狰狞的爪牙。

都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想想他之前那铁青的脸色,不由便有些心里发怵。

也许很正常,我跟徐阳在一起,他也会生气,就如当初他跟小曼姐在一起时我的郁郁寡欢一样。可是,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归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声,“林溪。”

他转过身来,楼道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开口,“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觉得周围的沉寂实在有些可怕,便又笑着开口,“怎么不进去呢?”

“吹会儿风,清醒一下。”

我愣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今晚分明滴酒未沾。

似是察觉出了我的疑惑,林溪接着说道,“有时候明明很清醒,却又忍不住犯迷糊。”

他的这句话说得太玄妙,成功地把我给绕晕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说,“一一,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啊,”我笑道,“只要我知道,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很喜欢徐阳?”

“我……”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很喜欢”这个表达极为微妙,微妙到我根本不知道它的标准是什么。

“很难回答吗?”林溪笑道。

我顿了顿,嘴里终于蹦出了几个字来,“他对我很好。”

林溪剑眉一拧,就要开口,却被我挡了回去,我看向他的眼睛,笑道,“林溪,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嫁出去。”

“你知道?”林溪反问。

“嗯,”我点点头,“你怕我嫁出去之后,就再也不是你的程二了。你怕我嫁出去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容着你欺负了。”

“你这样想?”

“当然,你也担心,我嫁出去之后会被人欺负,”我笑笑,“可是,我总要嫁人的啊。我们都不小了……”

“是啊,我们都不小了。那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小一一,也长大了。”林溪揉了揉我的头顶,说话间,唇畔带笑,眼里却深不见底。

我努力对他笑笑,“你放心,徐阳他对我很好的。”

林溪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看着他那双明灭不定的桃花眼,终于说了声,“回去吧!挺冷的。”

他点点头,“你先上去吧!”

我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他的背影融合在夜色中,像一株崖边峭立的古松,我说,“谢谢你,林溪,今晚的红烧狮子头,我很喜欢。”

他笑了,文不对题,“一一,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的话,记得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我笑了笑,转身上楼去。可是我的心里,分明钝钝的疼。

在我上初二的时候,唐糖的一个堂哥结了婚。她说那是跟她关系最好的表哥,是她所有的亲人中,最懂她、最支持她的人。她说,她堂哥结婚,她很舍不得,很伤心,很难过。

当时我不理解,问她:“为什么你要难过呢?你堂哥结婚之后,还是你的堂哥啊,你还多了个堂嫂来疼你,赚大发了!”

可是唐糖说,“一一,你不懂的,堂哥结了婚,就是堂嫂的了……以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我……”

当时我听得似懂非懂,只好不懂装懂。到后来终于真正懂了,心里,却宁愿自己永远都不懂。

林溪与小曼姐从高中时就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我虽然跟他们不在同一个级部,却也略有耳闻。那个时候,我还傻兮兮地问过林溪,“你真的和小曼姐在一起了呀?”

当时的林溪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谣言止于智者。”

于是我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智者,只好把那些个传闻都当作谣言。只是看到他跟小曼姐整日里有说有笑的样子,又觉得无风不起浪,也许两个人真有些什么。

也许是我当时的眼神出卖了我,林溪眯着眼看着我,几乎带着警告的意味,“不许告诉我爸妈,也不许告诉程叔和瑾姨。”末了,他又补充道,“谁都不许告诉!”

此言一出,若是再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程一一也便真的是个傻子了。

当时我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却都不同了。我舍不得林溪,这个从小伴我长大的邻家哥哥,我舍不得他,我舍不得他跟别人在一起,哪怕这个人是他喜欢的青梅。但因为深知再怎么舍不得也终将被迫舍得,我没有告诉他。

其实仔细想来,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舍不得,不过因为人生来贪婪,总想要得到更多。

唐糖恨不得她堂哥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她一个,护她、宠她、支持她,可是多年以后,她的堂哥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依旧活得这么快乐。

没有谁会离不开谁,不过是暂时的落差造成的暂时的痛苦,时间会帮我们疗伤,所有我们以为的无疾而终,都将变成不治而愈。

我把红烧狮子头放进冰箱里,给苏晴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这个暑假,我要去看她。

我跟徐阳约好了要去看苏晴的事情,我谁也没敢告诉。不管是林溪还是我爸妈,一旦他们知道了,铁定会以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拦我。

因着只有我俩知道的关系,我倒产生了一种戏剧性的错觉,就好像,我要与他私奔、一起浪迹天涯了似的。

这样的感觉十分新奇刺激,我喜欢得很。

只是没想到,还没容我得瑟多久,一切就都露馅儿了。虽说纸包不住火,可我们这层纸,也忒弱了些。

那晚之后林溪跟我说,要我找个时间把徐阳约出来,单独的,他要替我把把关。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不看好徐阳,但我想,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消除成见也好,如果以后我跟徐阳结婚了,他俩总免不得还是要见面的。

于是我欣欣然地答应了下来,很快就找了个时机把徐阳约了出来。

那晚天上有着一弯下弦月,星星不停地眨啊眨,快活得不成样子。

那晚林溪和徐阳一见面,寒暄了不到五句就开始喝酒。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男人的相处模式真特别,什么话都不说就开始拼酒。难道真如武侠剧里说的那样,“兄弟,喝了这碗酒,我们交个朋友”?

大概喝得差不多了,林溪大改以往妖孽邪肆的形象,一句句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林溪眉梢上挑,说不出的不屑一顾,“一一是程家和林家的掌上明珠,你要是敢让她磕磕碰碰,别说碎了破了,就是蒙上点尘,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阳气质温润,不卑不亢,“林大哥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

林溪双眼一眯,盛气凌人,“一一胆子小,医院那些阿谀我诈、悲欢离合,别跟她说。”

徐阳温润一笑,一概应下,“我知道,你放心。”

林溪:“一一晕车晕得厉害,车上记得备好生姜、橘皮、晕车药,开车的时候记得慢一点……”

徐阳:“嗯,我知道,你放心。”

林溪:“一一……”

我终于忍不住拉了拉林溪的袖子,他这种“临终托孤”般的罗嗦与悲凉让我有些坐立难安,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说这么多是不是有些早?

结果被林溪凉凉的一瞥给惊了回去。

我看这场景着实是怪异得很,终于决定找个凉快的地方自己呆着去,于是我对他们讪讪一笑,拿起手包说了声,“你们继续,我上一趟洗手间。”

那一晚,我滴酒未沾,却总有一种晕眩的感觉。林溪最近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怪异,都说事出无常必有妖,不知道是不是哪颗星星错位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祥瑞还是凶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前段时间受了伤,没有消瘦下去,反倒更圆润了几许,此刻两颊绯红,眸中含泪,有点不像我自己。

我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眸中含泪,为什么我会眸中含泪呢?我眨眨眼睛,让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然后大叹了一口气,怪只怪林溪这个妖孽突然大改路线,走起了煽情风。

如果,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该有多好。如果,我不嫁,他也不娶,我们就一辈子呆在原地,该有多好。

如果未来,他娶的不是小曼姐,我嫁的也不是徐阳,该有多好。如果未来,我们常在一起,我给他做一辈子的梅菜扣肉,他给我做一辈子的满汉全席,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了一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脸——清醒点吧,程一一,你凭什么用那一道梅菜扣肉,换人家一桌子的满汉全席呢?

更何况,就连你仅会的那一道梅菜扣肉,也是从他那儿学来的。那是伴你长大的邻家哥哥,不是陪你到老的如意郎君。

我擦了擦脸,收拾了收拾心情,满脸堆笑地走了出去,却看到他俩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和平谈判的样子,一个个面红耳赤、剑拔弩张的,是……谈崩了?

我急忙快步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开解开解,就听林溪气急败坏地开口,“程一一,你们俩商量好了,要暑假里去云南看苏晴?”

我缩了缩脖子,在心里把徐阳暗骂了一顿,不带这么出卖队友的啊……

我还没有开口,就听徐阳反驳道,“我陪她去,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你陪她去,我才不放心!”林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瓶碗晃晃悠悠、叮当作响,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与鄙夷,“我自己陪她都不放心,会放心你?”

“林溪,”虽然还没有想好说辞,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

“闭嘴!”林溪斜了我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哑了口,就见他斜睨着眼瞧着徐阳,语调依旧是说不出的阴阳怪气,“你陪她?你凭什么陪她去?”

我分明看到徐阳的手,早已反握成拳,手背青筋四起,说出的话也再也没有以为温文尔雅的样子,“凭我是她的男朋友,凭她愿意,凭……”

“男朋友?”林溪笑了,“信不信我立马就能让你变成她的前男友?”

“林大哥,”徐阳分明怒了,“我随着一一叫你一声‘大哥’,是尊敬你,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

“笑话,随着一一叫我一声‘大哥’?!你问问一一,她什么时候叫过我‘大哥’?”林溪依旧笑得冷峻邪魅,“徐阳我告诉你,去云南这事儿是门儿都没有!有种你问问一一她爸妈,你看他们敢不敢让一一跟你!”

“林溪……”我看形势越来越不妙,再这么吵下去非得打起来不可,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了拉林溪。

却被林溪反手一握,“程一一,跟我回家!”

☆、第37章 事情败露二三事

那晚迫于林溪的淫威我只好跟他回家去,路上偷偷给徐阳发了个短信,说林溪今晚喝多了,让他别介意。后来想了想,又给他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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