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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之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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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接招、一面揩汗,已飞身落到屋顶上。
    尽管屋顶破了一个房间般大的四方窟窿,但未坍倒的地方还多着,是以,那狂人一飞身上去,就盘占了屋顶上最高点的檐瓦上,桀桀地笑。
    另两名蒙面人,一左一右落在这独臂狂人身边。
    他却落在窟窿的东面,正好和急速倒窜上来的戚少商正好成一四方形。
    四人互相打量。
    趁月色,他们埋下了干戈杀气,自眼神。
    戚少商、孙青霞、黑光上人这时才发现:这揩汗的人,十分年青,书生打扮,是一名大眼睛的小胖子。
    但在京师武林里,谁都不敢瞧不起这个胖子书生:
    他们都听说过“惊涛书生”吴其荣在“回春堂”那一战,不但以一敌五,轻易挫败冯不八、陈不丁、花枯发、温梦成还有温柔,更曾一掌击杀了“落花舞影”朱小腰。
    那一役使本来就名噪一时的他,更加名动天下。
    但也使他得罪了所有白道武林的群豪。
    他们都恨他。
    大家都矢志除之而后快。
    由此之故,他也在京师武林销声匿迹了一段时候,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京里。
    没想到,他居然就在这古屋里,更没意料到的是。
    他们会在此时此境遇上他!
    ——惊涛书生。
    吴其荣。
    四人各占一方,互相对峙。
    却见月色更加古怪,似是愈渐膨胀,愈见发青。
    只闻那盘坐在高檐顶上的狂人仍披发喃喃自语:
    “我……命……由……天……不……由……我……不由我啊不由我!”
    语音怆然喑哑,闻者亦为之凄然心酸。
    心酸的是戚少商,因为这等寂天寞地的悲嘶,令他猛忆起自己过去的种种下平与寂寞,多压抑与不得志。
    孙青霞不心酸,只一阵心浮气躁。他我行我素、独行独断过了半辈子,乍听有人的语调比他还冷还傲,更僻更孤更苍凉,不觉心躁陡起。
    黑光上人既不心酸,也不气躁。
    他只是心悚。
    不知怎的,与那披发独臂人在一起,他忽地想起过去的所作所为,有意无意间所造的种种孽。
    这些事,那些事,都让他惊惧,使他心寒。
    也令他不寒而悚。
    他现在就是心悚。
    他怕。
    所以他第一个率先喊话:“阁下是谁!?”
    他第一个问题之后,叉紧接着第二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他!?”
    ——“他”是谁呢?
    看来,黑光上人怕的正是“他”就是“他”。
    ——“他”能令黑光国师也如惊弓之鸟,到底是谁人!?
    果然,詹别野又喊出了他的第三声大吼:“你是不是七爷!?”
    一一“七爷”!?
    ——七爷、八爷、乃至大爷、二爷,在京城里至少有九万七千七百零一个那么多!
    ——到底是哪一号子的“七爷”!?
    黑光上人大大声的喊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他脑里的疑问。
    他的叱呼来自他的疑惧。
    他担心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他最忌讳的人。
    他心头一怕,反而大声喝间。
    ——这样一喝,好像自己正是站在亮处,而对方才是正处于惊恐惶悚里。
    他说话本就一向甚为大声响亮,且还带着嘶哑。
    他一向以先声夺人。
    他越怕,就叱喝得越震天样响。
    如果以相学论,“声相”是相学中最高深及难以掌握的一种学问,闻声而知相,甚至连相也不必看,其修为之不易,可想而知。詹别野大声喝破心中的畏惧,可是以声势迫人的一种进攻。
    他已攻了一招。
    不过,同样的,那披发狂人以几声凄怆的惨叫追问,却已引起在场中月下三大高手迅然不同的速思:心悚、心躁与心酸,岂不是也是以声破相、声在意失的武学至高境界?
    黑光国师如比朝天喝问,大家都陡然的静了下来,如同着了魔咒;本来那书生和那两名蒙面人都正在月下比手划脚,口里念念有同,如看病魔,而今却一时为之凝立不动、僵峙无语。
    詹别野索性豁出去了再迸出一句。
    “你到底是不是关七!?”
    一一关七!?
    “迷天盟”盟主关木旦,“天敌”关七!?
    他已疯癫负创,失踪多时,而今竟又重现江湖!?
    只见那在高檐上披发张狂的独臂人,竟呆呆的仰望了好一会的月,然后才俯视诸人,咧咀一笑。
    映着月色一照,原来这人的样子,虽然波桀矍铄,狂态毕露,不过一旦静止沉思时,五官长得十分英俊,且见月色中蕴有极大的迷惑和极为丰富的情感,看了会令人同时产生顾盼自雄和严肃自形愧陋的感觉,且使人忍不住的跟他决一死战又不忍伤他害他的复杂感情。
    然而这个人却无所谓。
    他狂妄的一笑。
    ——也不知在笑人,还是笑物?
    ——抑或在笑天,笑月?
    然后他忽然长叹:
    “人命一由天——不由我——”
    这似是一声喟息,一句感叹。
    又似是一句悲悯,一声自怜。
    他的语音似在大慈大悲,但神志又绝对杀气凌厉,大不慈悲。
    然后他又笑了一笑,用手从吴其荣、蒙面人、戚少商、詹别野、孙青霞等一个一个遥指了过去,淡淡且一字一顿的道:
    “人,命,由,天,不,由,我。”
    大家都知道他武功盖世,所以但凡让他给指着的,莫不缩了一缩,或作招架,或日闪躲;不然也得在心头警惕了一下。
    只听他又咧开大叨,笑咋咋的说:“可不是吗?人生在世,又有几件事是由得人的?”
    他的脸色很苍白。
    眼神很痴。
    也很狂。
    ——像心里头有着一团又一团乱烧的火。
    但他的唇舌都很红,很艳,像刚吐过了一口血,又咽下了一口的血。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关七?
    ——一个名动天下,名震江湖,当年若不是他疯,在京里武林已无人能敌的关七!?
    ——他上一次乍现江湖的时候,已疯了一半,癫了八成,可是,竟在“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五大高手: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雷损、狄飞惊合战围攻之下,最后因遭电殛负创才消失不见;这一次再现,京里武林势力已有了极大的整合:雷损殒,苏梦枕亡,白愁飞也死了,王小石已远离京师,狄飞惊更深居简出,而今,正处于塌宇残檐上的“九现神龙”戚少商、“纵剑淫魔”孙青霞、“黑光上人”詹别野,凭他们三人之力,怎能对付得了关七、收拾得了这横跨黑白二道的不世武魔、一代狂人么!?
    关七说完这番话后、大家都静了一静一也不过是才静了一静、顿了一顿,那两名蒙面人,又手颤足抖的舞动着,且在喉头发出一种顿似鸡啼、鸭喋的古怪声词来,同一时间,那儒士打扮的惊涛书生,也双手飞快做手印,咀里念念有词:
    “呛。波如兰者利。”
    那独臂人突然全身一震,然后好像得了老年病疾的病人一般,簌簌的抖哆了起来;一时又似寒风刮树,时落将尽。
    这时看去,他更像一个无依的病人,不但很冷,而且很无依。
    甚至很空洞。
    ——一个很空洞的可怜人。
    惊涛书生一而急念念,一面已自襟内取出一管箫来。
    这是一支古箫,原属龙八之物。
    当日在回春堂吴惊涛挫敌有功,龙八为了收买人心,便把这管箫相赠予惊涛书生。
    吴惊涛别无所好,就好歌舞古乐,喜欢看美女和美丽的事物,龙八送他古箫,正是投其所好。
    而今,他的箫一掏出来,放在唇边,蹑吹了一二声,那披发独臂人便又恢复了镇定,口里仍喃喃自语,一面向他行去:
    “人……命……天……定……”
    箫声一起,那两名蒙面人眼里一露惶色,另一则凶光大现。
    两个人都忽然同时变了声。
    修长个子忽尔发出尖啸,锐声割耳。
    精悍个子则发出低沉的怒吼,如同兽王咆哮。
    一啸一吼,古箫之音便眼看要给夺下去了,而那披发狂人,又双目发出惨绿色的厉芒,陡然止步单手指天,大呼。
    “不由我——啊——不由我——不由己啊不由已——!”
    惊涛书生吴其荣脸色一变,箫声突变,又尖又锐,又急又阴,夹杂在啸声怒吼中,依然跌宕有致、清晰刺茸。
    他不但吹箫,而且还在月下舞蹈了起来,他的人虽然体胖,但姿态仍是曼妙好看,如痴如醉。
    如痴如醉的不止是舞蹈者自己,还有那披发狂人。
    那披发狂人口里胡胡做声,但在月色里看去,原来他容貌予人一种清而且俊、沧桑里自有神采的味道,由于他披发断臂。于思满脸,加上眼神显突,如像失去了太多的感情,连他的生命也给抽空了,他的身躯也只是残烬废躯,所以一般人根本死不敢看他,更妄论与之对视了。
    只是,当惊涛书生载歌载舞于檐上下,箫声与啸吼相争,那散发人仿佛听的如醉如痴,才使得戚少商、孙青霞、詹别野之人都看清了他:
    好一副令人震撼的脸容。
    那不只是沧桑,而是看透了世情而仍不放弃。
    那不只是凶悍,而是一种大无畏生死无惧的勇色。
    那不只是悲哀,而是一切都得到过又全失去了的无奈和慈悲。
    那也不只是愤怒,而是一种像两头都点燃的蜡烛一般的自焚。
    那亦不只是萧条,而是一种跟天有不世深仇的狷狂和跋扈。
    那更不只是白痴,而是一种不要世间相怜与同情的我行我素、舍我忘我。
    在清貌俊容的戚少商看去:只觉得是好一副令人醉心的面孔。
    在颀长潇洒的孙青霞眼里:这披发狂人身形虽然甚实并不高大,但看去却令人有一种高山仰止,无论谁也得仰其鼻息的感觉。
    在沉着森冷的詹别野心里,却在盘算着。
    一一按照道理,传说中那个狂魔,决不是这个年纪,到底是他,还是不是他?是那狂魔本来就没那么老?还是这战神本来就长得这么年轻?
    ——怎么这狂人不老!?
    ——用什么方法才可以不老!?
    ——要是能够不老,是不是就可以不死!?
    黑光上人最怕就是死。
    他修佛,是希望能成佛,成了佛就可以肉身不死。可是他到最后发现佛陀到头来总是要死的,兔不了要升天的,他就马上弃了佛、改而修道。
    他修道,也是为了长生不老,道教有很多养生、导引之术,能延年益寿、保命全精。
    可惜到后来他也发现:修道到了家,还是得要升天的。就算修密宗成了金刚上师,还是得轮回转世,谁也不能永生。
    是人就得死,就会老。
    他除了怕死,还怕老。
    他到头来发现最能保住不死的,便是武功。
    练好武功,甚至能使自己不致那么快老化、老去。为了阻止自己迅速老去。他每天还花了不少时间来为自己美容,用各种香贵药草来为自己养颜保青春。
    是以,他乍见这独臂狂人的神容。心里就不禁激动:
    ——他练的是什么功,怎么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好看!
    所以,对黑光上师而言,乍见这狂魔战神,不但有武艺修为上的震粟,更加发生了美颜养生领域里的震撼。
    然而,在箫声、吼声和呼声里的独臂人,却从全然的迷茫中,慢慢全身抽搐了起来,震颤得像是触了电,遭了雷殛,仿佛全身给那三种激裂的锐响,像刀片一般的割裂成碎块,到最后,他仍一手朝天。嘶声狂吼:
    “听天——由命——”
    只是他已摇摇欲坠,就要完全崩溃了、彻底的毁了。
    戚少商、孙青霞、詹黑光三人不禁更为大惑不解:
    ——要是这战神便是武林中传说的那独战天下的顶尖高手,他怎会窝在这儿?他怎会变成这模样?他怎么整个人就像给人操纵了似的,完全失去了神智,连几声长啸、狂吼和古远古怪的箫声都足以将之击倒!?
    就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事。
    一种声响。
    “卜卜——将将——卜卜——将——”
    那是梆声。
    还有锣声。
    ——这声响毫不特别,只是更夫在下面的民街打响了更:
    其时正好是二更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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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敌
    二更三点。
    长街深巷的梆声传来,专人感觉到一种天下太平、万民同梦的安定。
    然而天下并不太平。
    至少今夜皇城绝不能算是安定。
    那古旧的大宅屋顶一塌,轰然一响,已把许多熟睡酣眠中的人们吵醒。
    他们正惺松着眼,家里的男人,正披衣出来看个究竟就算自身不愿出来“涉险”的,也着家丁仆人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哪一家出了事?
    这时,惊动的人还不算多。
    受到惊吓的人多还是一些反应较快的人,或是住在这儿附近一带的人家,当然,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戍守王城保卫京师的禁军高手、大内好手。
    对这种异动,他们自是比谁的反应都快都急都着紧。
    ——盖因此际天下民心早已浮躁不安,群情易愤,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人群一旦汇聚,很容易就会发生事情,甚至聚合为反抗和造反的力量。
    作为禁军、公差,当然要保护皇城安定繁荣,是以他们的天肌
    他们是要安定。
    不要乱。
    ——可是天下为何要乱?民心为何会不要安定?
    这些,他们可管不到了,也管不了了。
    他们只能执行上面的指令,只求保住此际的安稳。
    可是如果上面贪污腐败,官吏在法搜刮、鱼肉万民,百姓又如何不思变革,人心又怎么不思乱?
    ——要变才有乱。
    ——乱而后变。
    这是自古皆然的定律。
    这时候,人心是浮躁的。
    安稳的倒是那夜深入静长街里的梆声:
    二长三短:
    ——二更三点。
    每天晚上,都有二更三点,正如每天都有子时午时一样。
    每天晚上都有这时候,就争于你有没有觉察到有这样的时刻,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时际,只盖你有没有听到梆响更声,只看你有没有把更声梆响听进耳里去,心里边去。
    每一个晚上,都有二更三点,只不知你那时已睡了没有?在想些什么?
    ——已经有家了吗?
    ——家还温馨吗?
    ——夫人美吗?温柔吗?儿子都乖吗?
    ——还是你仍独眠,正怀念远方的她或他?
    二更三点。
    梆声自深巷里传来。
    打更的人仍在长街那楼头,亮着一盏半明半灭的灯笼,接踵行来。
    世道安稳,和乐升平,才会有更夫、清道夫、乃至倒夜香的人,在众人皆睡他独醒为这静息了的大都会抹去一分沉溺、尽一分微力。
    梆声寻常,自寻常百姓家的院落里响起。
    然而这更响却不寻常。
    ——不但不寻常,而且还十分的不寻常。
    因为更声一响,屋顶上的局面忽然大变。
    原先,那胖书生手舞足蹈,口里念咒,但已是可轻易敌住那一修长一精悍和蒙面人指手划脚的狂啸与低吼。
    不但能敌,还绰绰有余,甚至通体还放着异彩、妙乐以及香风。
    可是,一俟那披发狂人当月盘坐,月光当头照,便又明显的疯狂了起来,之后,那惊涛书生念咒已显然制不住这狂人,于是便掏出那管箫来。
    箫声一起,局势才算勉强稳住了。
    那披发狂人一度指天大呼之后,才算稍为安静了下来。
    且而今梆声一响,披发人全身又是一震,突然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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