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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严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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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引的手势,武冰歆始却终没有移动足步,道:“不叨扰了,据说庄主今夜与职业剑手有个死约会/麦斫道:“原来武姑娘知道此事,敢是受令尊之遣而来?”武冰歆道:“不是。”麦斫讶然道:“那么你……”武冰歆截口道:“不瞒庄主,我是为找寻此人而来。”边说边伸手一指赵子原。麦斫骇讶更甚,望着赵子原道:“这位小哥儿方才曾在庄中逗留一阵子,老朽还不知你的姓名。”赵子原道:“小可姓赵,草字子原。”麦斫“啊”了一声,一副未曾耳闻模样。赵子原冷眼旁观,见武冰歆态度傲慢十足,甚是令人难耐,而麦十字枪却始终对她谦恭有加,相形之下便可推出武冰歆本人或她的父亲必然大有来头,决非泛泛人物。而麦十字枪之所以吃惊,自然是想到以武冰歆此等身份,怎会不辞远道奔波来此寻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麦斫道:“刻前殃神曾误认小哥为职业剑手一路之人,但依老朽看法,似乎并不大像,老朽不解的是,小哥缘何要置身于这场是非之中?”他特别加重“误认”两字的口气,赵子原道:“恕小可不能回答这道问题。”麦斫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心中有气,但他世故已深,是以犹能忍受,使怒气不泛于形表。暮然,一阵急促的足步声由远而近,一名中年劲装大汉在细雨下自庄内冲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师父……师父……”麦斫皱眉道:“什么事如此慌张?”地劲装大汉喘口气道:“师父,你瞧……”他摊开右手,掌心横摊着一支通体黑色的三角形小箭!麦斫一把将羽箭接过来,只见那箭身似是水晶雕成,虽在雨水浇淋中仍闪闪发光。他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武冰歆乍见此箭,芳容也是一变,只听她惊咦一声,双目紧紧注视着麦斫手上的小箭再也收不回来。那劲装汉子嚎懦地道:“弟子正要进入后院小想,却在一棵树上发现此物……”麦斫直若未闻,自言自语道。“老夫委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道着,面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死灰。武冰歆道:“麦庄主,你又有麻烦了?”麦斫身躯颤了一颤,再也顾不得有武冰歆及赵子原在旁,茫然地与那名劲装汉子人庄去了。一直默然不语的赵子原望着麦斫瞒珊的身影,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匪可思议的古怪笑容。武冰歆转过蜂首,正好瞥见赵子原的奇怪神情,一霎间一道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冲口道:“莫非就是你么?”赵子原一震,立时恢复常态,道:“姑娘此言何意“武冰歆露出迷惑之色,却没有再行追问下去,赵子原心中暗暗打鼓,忖道:“这武冰歆好机敏的心思,方才她几乎对我动了疑念,有幸方才我留下令箭时未被人发觉,尔后我行动必须格外小心了……”武冰歆虽已猜到了那支令箭可能是赵子原所留,但因旋又想到这个可能性竟是微乎其微,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遂打消了此一疑念。她重新拾回话头道:“咱们谈回正题,到底你答不答应为姑娘办那件事?”赵子原道卜“姑娘无头无脑要区区做这做那,却始终未将事情内容说明。”武冰歆俯首无言,像是陷入沉思中,良久始道:“赵子原!你可愿意去太昭堡一趟/那“太昭堡”三字乍一人耳,赵子原内心陡感一阵前所未有的激动,失声道:“你……你再说一遍?”武冰歆白了他一眼,道:“姑娘问你!是不是愿意到太昭堡去做几天上宾?”她一字一字说得十分清晰,赵子原心知自己是不会听错了,遂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为了什么理由?”武冰歆道:“暂且不告诉你。随我来……”娇躯一转,轻移莲步前行。赵子原却呆呆立在当地,脑海中思潮千回百转,尽是在想着有关“太昭堡”的一切事。直到武冰歆自前面密林中牵出两匹骏马,赵子原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举步迎上前去,道:“姑娘是早有准备了。”武冰歆面寒如冰,道:“卜风?”赵子原如言一跃而上马背,继着武冰歆也翻身上马,冷冷道:“千万别打逃走的念头,否则以姑娘这匹马的速度,随时可以将你截获,不信便走着瞧。”说罢当先策辔驰去。赵子原一拍马背,纵骑在后跟上,两马沿着庄前大道驶出,顷忽便将庄院远远抛在后面。豪雨已歇,天边现出了一轮弯月,膝朦胧陇勾出了周遭景物的轮廓,夜风瑟瑟,偶尔有几声锐急的鸟鸣,划破静寂的空间,属引不绝,使荒落的大地平添了几许凄厉的气氛。赵子原忽然感到不安起来,自从他开始在江湖行动,接二连三遇到许多奇幻难测的经历,虽然自己一向洒脱自如,仍不免心中惴惴,尤以面对眼前这幽灵也似缠住自己不放的武冰歆为然。他微唱一声,忖道。“她长得虽是如此姣美,但举止谈吐间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冷酷的味道,令人难以接近,古人所说的蛇蝎美人大约就是像她一样了。”走了一程,道路愈发平坦,赵子原果然发觉胯下坐骑驰骋的速度远较对方那匹马儿缓慢,因此武冰歆不时须放缓马步,自己才不致瞠乎其后,显是她有意作此安爿:,以打消自己任何逃走之念。马行原野中,武冰歆侧首面向着他,说道:“赵子原你的真姓可是姓赵?”赵子原愣道:“自然是姓赵,姑娘缘何有此一问?”武冰歆晤了一声,道:“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赵子原一时领悟不出她语中含意,只有闷声不响。武冰歆道:“你知道姑娘要领你到何处去么?”赵子原道:“知道。”武冰歆道:“说说看,什么地方?”赵子原道:“自然是到太昭堡去了。”武冰歆道:“看来你并不太蠢,何以先时老是露出一副傻愣愣模样,令人见了便忍不住心头火起。”她原想道:“令人见了便忍不住为你发急。”可是猛一想到此言多有不妥,遂改了另一种说法。马行迅速,不一会便棱过这一片原野,驰人一丛密林,行了半个时辰,忽见前面林间小径有两条人影比肩飞驰着!来到近处,那右边一人听到蹄声回过头来,赵子原与他打了个照面,正好瞧清那满脸于思,心头登时一阵猛跳,他口齿微动,一句招呼欲吐未吐,武冰歆已自低喝出声:“苏继飞!你停下来!”那于思大汉正是赵子原在密室里见过的苏继飞,他骤闻喝声便与身旁同行之人停住脚步,回身道:“原来是武姑娘,久违了。”他顾目一盼,已瞥见了马上的赵子原,却不动声色。武冰歆面色沉寒,道:“你几时从留香院密室逃出来!”苏继飞打个哈哈,道:“武姑娘言重了,苏某又非令尊阶下之囚,要来要去难不成还须别人作主?”武冰歆道:“从来人留香院之人都是有进无出,姑娘要知晓你在密室住了如此之久,又如何脱身出来?”苏继飞沉吟道:“如果苏某说,东厢李姬已对我失去诱惑遂力,不知你相不相信?”武冰歆微微愕住,摇头道:“绝对无此可能,除非你打自人留香院伊始,就没有被李姬迷住……”语声一顿,复道:“你既然未沉溺于美色中,却又自甘在密室稽留一段时期,可见其实是另有图谋:……”一、苏继飞被她一语道破内情,不禁神颜大变,再也顾不得对方反应,转身便走。武冰歆喝道:“站住广苏继飞步履微顿,道:“武姑娘还有何见教武冰歆伸出皓手指着苏继飞身旁之人,道:“阁下这位朋友怎不介绍一下?”那人闻言缓缓回过头来,却是一个满头白发,左额上有一条深红色刀疤,双眼细小的老者。武冰歆道:“老丈大名?”刀疤老者低声道:“伦夫野老何劳姑娘下问。”武冰歆朝刀疤老者上下打量一番,道:“家父曾向我毗过老丈外像,那额上刀疤便是最突出的表记刀疤老者轻咳一声,似乎有意要打断她的话题,武冰歆却毫不停歇,一口气不停继续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老丈应该是二十余年前业已过世的太昭堡主赵飞星的总管奚奉先?”刀疤老者蹬地倒退一步,呐道:“姑娘好厉害的眼色。”赵子原闻言,胸口也自一震,忍不住对刀疤老者多瞧上两眼。刀疤老者奚奉先道:“姑娘若无它事,老朽可要告辞了。”武冰歆寒声道:“你们再也走不掉了?”奚奉先面色一沉,额上刀疤隐隐泛成紫红之色。苏继飞朝赵子原打了个眼色,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他说道:“老夫所以离开留香院,乃是在该处寻到了赵飞星赵堡主遇害的有关线索,你若要得知此中详情,可于一月后到首阳山岭来,老大与奚老儿暂时索居在一座茅舍中……”赵子原略一点头,表示已然听清他这句以内力传音的话。这当儿,武冰歆纵骑拦在道中,奚奉先道:“姑娘不让咱们过去了么?”武冰歆道:“正是。”说着伸手人左襟衣袋,掏出一支黑色小管,苏继飞电目一瞥,道:“姑娘敢是要发出讯号,联络驿亭下属?”武冰歆正要点燃信管,苏继飞陡然大吼一声,道:“接我一掌?”掌随声起,当胸朝对方纤手劈去。武冰歆不料他会突然动手,乍不及防,只有将手上信管抛弃于地,玉手接着一拂而出。苏继飞发觉她玉臂这么轻轻一拂,自家一掌攻势非但悉数被化解开去,而且全身大穴皆已笼罩在她一拂之下,不由心神一凛。他欲待退避,其势已不可能,当下遂低喝一声,不等自己一掌招式用老,便换了另一个方位,连续攻出四五式。这连环五式出招奇速,用劲尤足,武冰歆却视若无睹,娇躯一晃,轻轻自马上飘下地来,那只葱玉般纤手不疾不徐拂了一圈,苏继飞劈出的雄浑掌力顿时如同泥牛人海,全无动静。在旁观战的赵子原只瞧得暗暗心惊,那苏继飞乃名震字内的一等高手,功力之高,自不待言,那日他在密室一举手便破去了丁伟鲁的“拖刀掌”,那等掌力端的称得上神乎其明了,不想目下竟被一个年轻女流轻描淡写就化去了他的重重攻势,赵子原不觉惊得呆了……但闻苏继飞道:“好功夫?”喝声中掌出如风,掌力犹未拍实,身形陡地凌空而起,左手借势继之一翻,他已发出了独门绝学“飞云十八掌”!他那飞云十八掌才发,掌风真力划过半空,一霎之间“呜…‘呜”锐声大作,气势骇人之极。武冰歆见对方来势惊人,果然不敢直攫其锋,足步一错,纵身退开五六步之遥……苏继飞并没有乘势追击,收掌道:“苏某少陪了。”他向刀疤老人奚奉先打个招呼,两人一前一后提身跃起,自武冰歆头顶上飞掠而过,转瞬已在十丈之外。武冰歆叱道:“慢走……”欲待纵身追赶,却又惟恐赵子原趁机溜走,只有眼睁睁望着两人背影消失于苍茫夜色……她别过臻首,冷冷瞧着赵子原,生似苏继飞和奚奉先之逸走,全是赵子原的过错,是以惹起她的怨怒。武冰歆咬牙道:”都是你这小子碍事?”右手一抬,给了赵子原一记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赵子原只觉脸上火辣辣的,鲜血洋洋从唇角流下,一时之间只感一阵愤怒填满胸臆,脑中尽是怨恨,他怒喊道:“你……你欺人太甚了!”盛怒zT一掌疾翻而起,就要拍击出去,但他视线偶一触及对方那冷峻的眼色,立时又恢复了先时的持重冷静,心道:“无论如何我终究不是她的敌手,妄逞血气之勇也于事无补,昔日韩信何等英雄,连胯下之辱都受得了,我难道这口气都吞不下去么?”想到这里,单掌又缓缓垂了下来。武冰歆嘲讽道:“姑娘正要瞧你敢不敢动手呢,还算你识相知趣……”语至中途忽然顿住,敢情她发觉赵子原模样虽是沮丧,但眉宇间却流露出傲然倔强的神色,此等轩昂气概,反使她心底升起钦仰之念,下面那刻薄侮辱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一直迷惆的望着赵子原,自家也分不出心中那复杂的感情。移时,武冰歆才轻叹一声,道:“咱们继续赶路罢。”她缓缓跨上坐骑,一夹马腹,马儿飞快向前奔去。赵子原见她神态忽冷忽热,不禁暗暗纳罕,当下亦纵骑前驰,穿过密林后地势逐渐转高,来到一处斜坡,武冰歆勒住组辔,道:“太昭堡就在前方不及五里的崖壁上……”赵子原定睛望去,但见四周都是峭立千切的峰岭,远处古堡的影子像凸起的岛屿,又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在黑夜中格外显得阴黯冷森!武冰歆道:“打从眼下起,你要一个人设法混进堡内。”赵子原视线一直停留在古堡上,内心激动莫名,武冰歆说什么话,他可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默默对自己呼道:“我终于投回大昭堡的怀抱来了,昔年那一段公案也就要逐渐揭晓啦……”武冰歆瞧他如醉如痴,怒道:“傻小子!听见我的话没有?”赵子原骤然惊醒过来,略带歉意的笑笑,道:“姑娘请复述一遍。”武冰歆怒火已燃,但轻轻一跺脚,道:“我只能领你到此,自现在开始你必须单独进入古堡,未动身之前,我先提醒你一件事……”赵子原道:“武姑娘但请说出。”武冰歆寻思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说道:“首先你必须了解古堡的种种内情,这大昭堡从前的主人乃是武林有数的高人之一,叫赵飞星,二十年前为仇家买雇职业剑手击毙……”赵子原心道:“这些轶事我早已知晓,哪还用你多言。…私下虽如此想着,却没有说出口,武冰歆续道:“赵飞星死后,他的女儿赵芒兰偕同夫婿中州一剑乔如山高飞远走,古堡遂形同废墟,后来江湖上传出一道消息,乔如山在翠湖又死于职业剑手的剑下,芒兰自此也生死不明,不知所终……”赵子原听到这里,陡觉胸中热血沸腾,忍不住露出痛苦之状。武冰歆止住话声,奇道:“你怎么了厂赵子原过了半晌才道:“没什么,姑娘继续说吧。”武冰歆虽是对他的举措感到惊奇,却也未多问。遂拾起先前话头,接道:“然而就在三年前,业已变成废墟的太昭堡突然又有了新的主人,据我所知,目下这个堡主姓甄,名字不详。”赵子原心念一动,忖道:“姓甄,今夜到过麦府的玄缎老人不是也姓甄么……”正付间,武冰歆道:“我所讲的都与你进入堡内的行事有关,你必须记清了。”赵子原点点头,道:“姑娘仍未言明,究竟要在下为你办什么事?”武冰歆低首沉吟一下,似乎欲下决定该不该说出来,良久始压低嗓子,一字一字说道:“你混进古堡后,第一桩要事便要设法亲近堡主的千金,博取她对你的好感……”她说出这话,方始发觉自家内心委实矛盾得紧,竟然暗暗希望赵子原能率然拒绝此一要求。赵子原呆了一呆,道:“区区只道姑娘要我去做什么险难卖命之事,是以不惜以百般胁迫相加,不想竟是这等荒唐……”武冰歆哼一声道:“怎地?你到底答不答应厂赵子原道:“姑娘没有说笑么?”武冰歆哂道:“这当口谁有心绪与你说笑,简直废话。”赵子原心忖现在是自己人太昭堡的大好机会,若予以拒绝,便不知又要被对方折腾到何时?而且感情这个东西本就十分微妙,绝非人力所能勉强,自己纵然应允,亦不能作任何保证,思念及此,说道:“在下旁无抉择,只好答应啦。”武冰歆心中猛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感到十分难受,她也分不清那是妒意,或是其他什么样的情感?赵子原追问道:“然后我怎么办?”武冰歆寒着脸儿,道:“十日后我会回到此地,到时再指示你行事机宜。”心想自己千方百计要他去做此事,他既已应允,自己本当欢喜才是,怎反而会有难受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赵子原道:“在下可以走了吧?”武冰歆道:“慢着!”她手腕一抖,陡然间一条黑影从她身畔飞起,赵子原刚瞧出黑影乃是对方手上的皮鞭,便已感到劲风拂面。鞭身像一条长蛇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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