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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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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这里已经到了莫干山区,幸好山脚下的小路旁有一座山神小庙。
    珠娘身心感到疲惫、困乏,但她的灵台却是清明异常,知道这是运动过了度,知道这是冲到了胎气,就万分艰辛的挨进了山神庙山,痛楚异常的倒卧在神桌旁的稻草里。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凑巧,刚巧不巧的在这个腹痛难熬的时候,却有一座山神庙,祭桌旁边却有一堆干稻草,不然,她纵然不累死,纵然不饿死,必会冻死,至少孩子会!
    疼痛加剧了,汗水狂流了,珠娘就是猛握着拳头,就是紧咬着牙关不叫人给昏眩过去,万一昏迷了,说不定什么都完了。
    苍天保佑,哦!山神保佑,没有多久,“哇!”的一声叫了起来,是孩子出世了。这苦难的孩子!
    珠娘立即替孩子断了脐带,随之包上了抓出来的衣衫,并且给挂上了那块铸有“麦小云”三字的银锁片。
    银锁片,麦文岳在珠娘珠胎暗结的时候就已经给打造好了,不管这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他都叫“麦小云”!
    是男孩子,珠娘芳心之中是喜里带忧、忧中带喜,她初为人母,焉能不喜?她前途茫茫,怎能不扰?这些暂臣不说,主要的是眼前苦难还不肯轻易的放过王氏珠娘,因为,这个时候,肚子竟然反常的又剧烈痛了起来。
    人不是铁打的,没有吃,没有喝,珠娘实在是够坚强的了,这次她万难再支撑下去了,一口气悠悠的吐了出来,一缕魂悠悠飘了起来,不得已啊!
    朦胧中,迷惘里,幸亏意志果毅,她醒了过来,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她的孩子,孩子大哭,她怪自己糊涂,她怨自己失慎,她更恨自己怎么会这么疏忽?孩子的衣服没有裹好,孩子的脐带没有咬断,还有,孩子颈项上所挂的银锁片也已经失落了。
    珠娘又再次整理一番,匆忙的,慌乱的,东西丢了也罢,以后再买,再打造一块也就是了,性命要紧,性命丢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她又走了,这丧家之犬,这漏网之鱼,背着朔风,顶着细雨,怀中紧紧的搂着孩子,是那么的吃力,是那么的倦怠,但不走行吗?
    活下去,她要活下去,她要将孩子、麦家的香烟抚养成人而活下去!
    杭州终于到了,好不容易呀!杭州乃是浙江省的府会,热闹而繁华。珠娘简洁的整理一下散紊的青丝,刻意的拉平—下绉叠的衣衫,到府台衙门去找守备大人,焉能脏乱得像一个女叫化?自己的颜面或者可以不要,但何大哥呢?嗣后就难以在别人面前固她而抬头了。
    麦文岳以前曾经偕同珠娘来过此地二次,是以不用探询就摸到了杭州的府台衙门,衙门外面有四个盔甲明亮的兵勇持着长枪在戍守着,这就是守备人人何大哥的部属!
    珠娘平静了一会激荡的心湖,然后缓步挨了过去:“这位大哥,我想谒见守备大人。”
    珠娘的神色有些畏缩,珠娘的心情有些紧张,此一时,彼一时,缅怀从前,她也是一位堂堂的守备夫人哩!
    “你……你要晋渴我们的守备大人?”
    那个被问的兵勇更是感到惊异了。
    “是的。”珠娘振作了一下,矜持了一下说:“我要找何其恒何守备。”
    应该这样,丈夫当时的职位相等,身份相同,而彼此之间又交道莫逆,有什么好犹豫的、紧张的、畏缩的!
    “何守备?”那个兵勇笑了起来。他说:“我们守备官讳李忠修,你要找何守备呀!何守备早在几月之前被调到边陲去了。”
    意虽轻视,语却随和。
    何其恒果真是—个“何其恒”?他已经遭到汹涌的、诡谲的官场波涛所排挤而被外放了……
    “嗡!”的一声,珠娘耳中听到了很多蜜蜂,珠娘眼前看见了很多金星,天在摇,地在摇,房屋人物全在摇。不,不是的,它们都不在摇,所摇的只是珠娘自己的身子而已。
    但是,她坚强,她决毅,她绝不让自己的身子倒下去,虽然是那般的虚弱、那般的脱力……
    “谢谢这位大哥。”
    珠娘颤抖的迈出了步子,踉跄的、蹒珊的、踽踽的……
    所幸孩子乖巧,他静静的睡着、甜甜的睡着,一点也不烦人。
    “天下之人,难道就没有我王氏珠娘立身之地,容身之所吗?”珠娘嚅嗫着、呢喃着、自问着……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了她的心田,绍兴不是有一位远房的表姐在那里吗?虽然久未联系,虽然不知地址,但这总是一个希望呀!
    王珠娘振作了一下精神,又踏上了茫茫的天涯路。
    绍兴到了,不!绍兴尚未到呢!它尚差里许的路程才能抵达绍兴的城门,珠娘抬眼观望着绍兴的城墙,脚下顿时一个疏漏不稳,就跌坐在尘埃之上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莫非身有病?”
    —声宏亮的佛号声由大路的后方传了过来。
    珠娘却没有力气回头,她只是喘息着、喘息着……
    一个青年和尚快步走了上来,他单掌凭胸的说:“女施主……啊!是麦夫人!”他感到惊奇,他感到突然。
    珠娘闻声心头陡地一震,她猛然抬起了螓首,猛然睁圆了双眸,但樱口中却又猛然不起来。
    “这位大师,你……你是……”
    她有着迟疑、有着赧涩,还带有一丝不安的成份。
    “贫僧一波。”
    一波和尚双手合十为礼,恭敬的、庄重的。
    “一波大师……”
    珠娘还是迟疑着、含糊着,因为她一时想不起来。
    一波和尚解释了:“家师法名上‘孤’下‘木’,驻锡在普陀……”
    “哦!是圣僧。”
    珠娘欣然叫了出来。
    圣僧就是南僧孤木,是麦文岳在卸去冠带之后邀游山川时所结识的方外之交、忘年之交,他曾经在松云寺捐添一万两白银的香油钱,王孙公卿或者是达官贵人,每每都有这种手笔。
    “麦夫人怎会……”
    一波和尚未敢再说下去,因为下面的措辞颇不容易,说“狼狈如此”?说“潦倒如此”?还是说“困苦如此”?
    “寒家遭受大变!”
    珠娘的眼眶濡湿了,但是,她强忍着,就是不叫眼泪给流下来。
    “哦!麦夫人暂且随贫僧去松云寺小住一些时候吧!”
    “不了,多谢小师父。”珠娘羸弱的说:“我拟到绍兴城内找一位亲戚。”
    “那小僧就陪麦夫人一起走吧!”
    “谢谢小师父。”
    “金华火腿、绍兴老酒、宁波咸货、奉化蜜桃、竽艿头。”这些都是浙江省境内的特产名产。
    绍兴人善酿老酒,他们凡是生下了女儿,就开始酿酒了,将它存放在地窖内,准备女儿周岁的时候饮用,直至每年生日,甚至有珍藏到女儿出阁,是以叫“女儿红”。
    “麦夫人,令亲他住在哪一条街道?”
    他们一进入绍兴城内的时候,一波和尚随即就开口发问了。
    珠娘却是惘然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
    “我们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往来了。”
    珠娘不由歉然地说着。
    “那你知道地方?”
    珠娘依旧轻摇螓首说:“也不知道。”
    —波和尚听了顿时怔了一怔,他无可奈何地说;“麦夫人,绍兴城内方圆不小,这样找人何如海底摸针?我想你还是到普陀住些时日,贫僧再下来慢慢的访寻也就是了。”珠娘惶恐地说,“这样不是太过麻烦和打扰令师徒的清修了吗?”
    “怎么会?麦大人和家师彼此又是知交呢!”
    珠娘实在也是走投无路了,就这样,她去了普陀,在普陀一住就是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之中,一波和尚亦曾经数度的过海去探访绍兴城中麦夫人的那位远房表姐,毫无消息,也去太湖桑头诸追查麦文岳的行踪、下落,结果又是石沉大海。
    麦小云细细的听完他母亲艰苦卓绝,曲折离奇的种种遭遇以后,他不禁霍然跪了下去:“娘,是孩儿害苦了您、连累了您……”
    麦夫人又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她强自笑着说:“不,孩子,就算是吧!那也只是你的兄弟,对你,娘心中实在怀有一份愧歉、一份亏欠。”
    “娘,您怎么可以这么说?”
    “娘的心中的确是有这种感受。”
    “原来就是‘洞庭四恶’他们,我若早知……”
    “孩子,你遇到他们了?但为人要仁、要恕,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是的,娘,孩儿遇见他们二次,只薄施惩诫,第二次却将他们送去‘地狱门’了。”
    “地狱门?什么是……”
    “咚、咚、咚……”
    是暮鼓,暮鼓响了,此起彼落的暮鼓声打断了麦夫人母子二人的谈话。
    这祥和之音相互呼应,直透云霄,遥传海面,是太阳下山的时候了,是冕膳开动的时候了……
    接着,佛堂大门再次响起了“哗剥”之声。
    “谁?”
    麦夫人只是随口的问问,凡是来“静心佛堂”走动的人不是智圆就是智空师兄弟二人,送米送柴是智圆的责任,零星杂事当然智方“义不容辟”了。
    “小僧智圆。”
    外面果然是智圆和尚洪亮的声音。
    麦小云过去打开了房门,智圆和尚先朝他扮了一个鬼脸,笑了一笑。这个可爱的“大”孩子,不只大了,简直老了,但却没有人说“老孩子”,老小子倒是有的。
    然后,智圆和尚迈进了佛堂二步,双字合十为礼,庄重向麦夫人说:“家帅恭请夫人和师叔—同过寺用膳。”
    “不了,智圆,你跟你云师叔二人去吧!”
    “娘,一起去嘛!”
    麦夫人笑笑说:“娘习惯了,你去吧!”
    “那孩儿也不去了,陪着娘在这里吃。”
    “你要去,去同你一波师兄好好谈谈,还有智圆、智空他们。”
    “孩儿尚有好多的话也要跟娘谈呢!”
    麦夫人慈祥的、开怀的笑笑说:“傻孩子,日子长着呢!快,快去用膳,别让人家久候着你。”
    麦小云迟疑了一会,莫可奈何地说:“那孩儿去了。”
    他们双双的走了,麦小云随手带上了房门。
    一到了外面,哈!智圆的神情又轻松了,他立即打开了话匣子,说:“云叔,你刚才是怎么啦?乱闯乱撞的,像一支无头苍蝇。”
    麦小云不禁神秘兮兮地笑着说:“智圆,你不妨仔细的看看我,我是谁?”
    “你是准?”
    智圆和尚怔了一怔,顿时紧紧的看着麦小云好一会,他觉得对方竟然连说话也颠二倒四起来了,得了失心症?
    “是呀!我是谁?”
    “这还用问?你当然是师祖的徒弟、师父的师弟,我智圆和尚的师叔麦小云喽!”智圆和尚还之以颜色。
    这回轮到麦小云怔住了,他呐呐地说:“对呀!我果然是麦小云……”
    智圆和尚心头却是灵光一闪,他突然笑了起来,释然的说:“哦!你的意思莫非说无头苍蝇是我?是我撞了你?”
    “那倒不是。”麦小云矜持一下说:“不错,我是麦小云如假包换的麦小云、有物可志的麦小云。”
    智圆和尚摇头了,他失笑地说:“哈!云师叔,有人说:‘老而颠倒’,你今天怎么也颠倒了?真是的!”
    麦小云也笑了一笑,他暂时不作解秆:“颠倒就颠倒吧,在辈份上,我比你老,这点总不会错吧?”
    “不错,这点当然不错,但是辈份是辈份,年纪是年纪,你呀!你的年纪却比我智圆要小得多了。”
    他和麦小云是从小玩到大,随便惯了,打趣惯了,弄得个没大没小。不过,这只是在私底下,在没有人的地方,若有他师祖、师父在场的时候,打死他,他也不敢,刚才在“静心佛堂”中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这就是了,辈份大比较持重,年纪大应该沉稳,二人彼此相撞,当然是不沉稳的撞了持重的了,那没头苍蝇会是谁呢?”
    智圆闻言傻了,对方与他论老论大原来是有目的,他不由苦笑一声说;“云师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会套着***扣人。”
    他们边走边谈,没一会就进入了松云寺,经过了大雄宝殿,跨入了膳堂之内,—波和尚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了。
    一波和尚五十左右,生得身广体胖、方方正正,随和而爽朗,他如今是昔陀松云寺中的住持。
    “师父。”智圆一整脸色说:“麦夫人她……”
    “哦!那待会叫智方送一些菜肴过去。”
    一波一眼就看见了,那又何必非等智圆话落呢?
    “是。”
    麦小云虽然没有见过一波和尚,但看智圆的神态和话语,但见膳堂中只有一个人在座,他不是一波和尚又会是谁?
    麦小云不由双手一拱说:“小弟见过师兄。”
    一波和尚笑笑说:“怎么?出了一道门客气起来了?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小弟初次……”
    一波和尚尚未容他师弟说下去就接上了腔:“初次回来又怎么样?拜见了师父,不见见我这个师兄立即匆匆赶了出去莫非有什么事不成?”
    他与他徒弟是一个锅里的饼,热情、爽朗,有着同样的神情和口气,只差口中没有说无头苍蝇而已。
    “小弟见家慈去了。”
    一波和尚不由犹疑地说:“你来的时候没有先去静心佛堂看夫人?”
    “没有,小弟……”
    智方一脚跨了进来,他向一波凭掌一礼,又转朝麦小云同样的微躬一下,就在膳桌上排上四副餐具,盛上四钵米饭,然后与智圆站在一起,他是先替师祖送饭去了。
    “别说了,坐,我们用过晚膳之后再谈吧!”
    麦小云对一波可未敢像对智圆那样随便了,智圆是晚辈,一波和尚是麦无名的师兄,算起来当然也等于是他的师兄,他怎么敢呢?
    “小弟一到就让师兄破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又怎么啦?你出去只不过几个月功夫,回来就好像陌生起来了,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觉得见外吗?”
    一波和尚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彼此真的陌生,对方真的是换了一个人,不过,由他们的语气听起来,他们师兄弟之间,平时情感真挚而融洽。
    智圆、智方原是一脸正经。如今变成了掩口葫芦。
    “谢谢师兄。”麦小云在一波和尚意示的地方坐了下去,那是上首,他一坐,智圆、智方也熟练的在下一方落了座。这大概是麦小云,哦!麦无名耽在此地的座位的情形。二十年的生活片断!
    他生硬地笑笑说:“饭后小弟再告诉师兄一件大事。”
    “怎么?江湖上又出了什么惊人的大事?你可不要为了骗吃而危言耸听啊?今日的菜肴不错呢!吃饭吧,师兄我也叨了你的光呀!”
    一波和尚风趣的调笑着。
    “小弟怎么敢?但这种大事却关系着小弟的身世。”
    一波和尚瞪起了眼睛:“这话怎讲?莫非真的找到了麦大人,你的父亲?”
    “那倒还没有。”
    麦小云并非对一波和尚要隐瞒什么,掩盖什么?对智圆,他只是逗着玩玩,几次想说,都被一波和尚将话接了过去,如今又是吃饭的时候,而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岂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楚?也只打等用过晚膳以后再说了。
    “那究竟是什么大事?”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一波和尚当然也不能例外。
    智圆也想起来了,不知怎么搞的。云师叔这次回来,说话总是疯言疯语的。智方也有这个感觉,对方曾经问他的名字、智圆的名字,还有师父的法号等等……
    “吃饭吧!唔——今晚的菜肴果真不错呢!凉了就不好吃了,师兄,我们开动吧!”
    麦小云被一波和尚的豪气赶走了他的拘束、他的生疏,因此,他装起了胡羊,故意转而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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