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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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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马路中央，三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还是没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只有长发青年还记得自己那辆四十多万的跑车，哭丧着脸，手上扯着计罗丢下的二十块钱，干嚎着：“我说你们用完了倒是还给我啊……妈的，看什么看，不是你们的车子当然——”他看到两个同伴正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心里有气，顺手把还握在手上的棒球棍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砸在其中一个人的脑门上。
“啊哟！”呼痛声在越来越重的暮色里听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刺耳。
第二卷 妖行世间 第七十三章
越野吉普开起来是比刘健那辆老爷车要快多了，加上好心的司机心急着救人，十来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冲进了市立第一医院的大门。
猛一把推开急救中心的大门，刘健扯着嗓门就喊：“快，快叫医生，老人家心脏病发作了，叫医生啊。”
“急什么？先登记，登记好了再交钱。”正和同事聊天的年轻护士被打断了兴致，特别不爽，不冷不热地丢到柜台上一张表格。
刘健接过来迅速填好，只是在亲属关系那一栏上他犹豫了，把老人指给想要继续转身聊天的护士，“小姐，我们不认识这位老人家，看他心脏病发作了才送他来医院的。”
“先送抢救室，你们在这里等着交押金吧。”听到是见义勇为，女护士似乎也有些感动，神色也变得庄重起来，跟着拿起电话：“喂，喂，林医生吗，这是急救中心总台，我这里有个心脏病患者急需动手术，请您做好准备，马上送到6号急救室。”
立刻有两个护士过来把计罗手上的老人接过来，在一张病床上放好，套上氧气罩，推着就往里走，刘健刚想跟上，护士转身拦住他，“对不起，先生，里面是急救区，你们不能进去，请在外面等待，而且要立刻手术先得把押金交好才行。”
大医院的效率还算不错，几分钟后，急救室上面匆匆跑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看起来就是刚才护士电话里找的值班医生。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刘健忙答道：“我们不认识，半路上遇到，就把老人家送过来了。病人现在怎么样，危险吗？”
“病患年纪太多了，虽然你们刚才给他吃过了药，但似乎老人家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导致血压过高，心率过快的，脑血管已经有爆裂迹象，如果不马上手术放掉积血，好一点的情况是脑瘫和半身不遂，坏一点的情况就可能当场死亡。你们是送他过来的人，好好考虑一下，做手术的话要押金一万二千。”
“一万二？”刘健苦着脸，“别说卖了我也没一万二，就是有，这个时间去哪弄钱？医生，能通融一下吗，先做手术，毕竟救人要紧，白天我们一定想办法把钱补上。”
医生也很为难，“先生，这是规定，我也不能做主，这样，你们找院长看看行吗，不过我提醒一下，老人家非常虚弱，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做手术，否则肯定有生命危险。”
“这些够不够。”石元弥生把包里的美金全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转头看看无动于衷的计罗，老实说，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古怪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这个冷血，残忍的杀星却引不起自己的一点点厌恶之心呢？难道，难道真是血肉相连的亲人？
值班护士显得很诧异：“对不起，小姐，我们不收外币。”不过她还是拿了张钞票起来仔细看了看，“这是美金吧。”她接着又点点，“林医生，四千多美金，不是假币的话足够交押金的了。”
刘健在边上插口道：“能不能先做手术，有什么问题等人救过来再说。”
“我们医院没有这种先例，对不起，几位，我看你们还是找找院长，这个我们没法做主。”
石元弥生有点不痛快，柳眉一竖，就要说几句不好听的话，走廊外猛地一个大嗓门的男音传来，“不用找院长了！”
话音未落，原本尚算宽敞的急救通道上一下挤进来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大汉，领头的正是那个曾和计罗有过数面之缘的丁振昆。
带着笑和计罗打了个招呼，丁振昆大步跨进总台，把那个尚一脸茫然的护士拉过去耳语几句，又掏出个红本本亮了亮，然后打着官腔道：“看清楚了吧，小姐，这是紧急公务，请立刻安排手术。”
“丁先生，怎么会是你，好久不见。”计罗突然出声和这个见过几次的人打招呼。自从联系不到13以后，他开始对认识的人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即使这个特勤小组的组长和他并不熟悉。
丁振昆有点喜出望外，在他印象里，这个凶神可从来不会主动说这些话，不管怎么说，等下要拜托的事肯定会简单不少，连忙答道：“有点事，特意过来一下，范先生您别急，我马上叫他们，立刻动手术。”说完冷脸对着那林医生，“马上动手术，医生。”
“可，这不符合规定。”林医生一看这架势，说话都有点迟疑，丁振昆马上把手中的电话递给他，“自己听，你们院长的。”
被唬得一楞的医生刚把话筒放到耳边，电话就爆出一阵连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咆哮声，“是老林吗，马上动手术，不要浪费时间，更别问我为什么，必须百分百保证病患的生命安全，明白吗！”
林医生飞快合上电话，抹了抹额上的汗，“我现在马上去手术。”然后把电话交还丁振昆。
后者接过来，靠近计罗，在他耳边小声说：“上面有意思和范先生见个面，不知道您意思如何。”他跟踪计罗一行很长时间了，赶上这个黑蝉不在的时间，才掏出自己心里的话。
“现在，还不行，我必须赶回酒店一趟。”
“当然不是现在，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和我们保持联系？”
计罗点点头，后者呼出一口长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电话交给计罗，“范先生，上面很快会和您联系的。”见到计罗再次点头并把手机收好，丁振昆大为高兴，却还是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范先生，这里的一切事务已经安排好，您不必担心。”然后他转向石元弥生和刘健，“抱歉，两位，刚才失礼了，我有点事，马上就走，拜拜。”
石元弥生尽管有些儿好奇，却没什么心情追问计罗，她满脑子都是刚才老人看照片时的情形，“看样子，他一定知道妈妈的事，大神保佑，千万别出事。”
刘健倒是想问，几次想开口，都被计罗那张目无表情的脸给唬住，再一联想起刚才这个男人力举吉普的场景，他知道，有些事还是别问的好。
急救中心里的几个护士也是一脸好奇，这个能让丁振昆这种握有权柄的人都笑脸相迎的男子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过他们自问比不上貌若仙子的石元弥生，当然也就没那种过去搭讪的勇气。
怀着不同心情的人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刚才那个医生从里面出来，石元弥生忙迎上去问：“怎么样，医生，老人家没事吧。”
男医生估计是在手术中压力太大的缘故，大冷的天，却满脸都是汗水，他问总台的护士要过块手巾胡乱擦了擦，开口道：“病人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只是年纪太大，身体比较虚弱，抵抗力不足，免疫力减退现象也比较严重，所以目前还处于昏迷之中，具体的情况要看他能不能撑过今晚。”言下之意就是万一过不了今晚，就没希望了。说完他递给石元弥生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小姐，这是刚才病人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不知道是不是您的东西，我们拿下来的时候弄破了点边角，如果是您的请包涵。”
女孩连忙道了声谢谢，接过来，小心地板平整，然后放进包里，然后对刘健说：“司机先生，真不好意思，今天麻烦您了，不早了，您请回吧。”说着掏出包就要给刘健钱，后者忙推拒道：“小姐，我来这可不是为了钱。”
你来我往下，刘健坚决不收，石元弥生没办法，只好把钱收起来，拉拉计罗，“范承，晚上陪我一起等吗。”
计罗摇摇头，“我答应过淼淼晚上得回去。”他看看腕表，“快八点了，弥生小姐，你也一起回去吧，她没有看到你的话会担心的。”
“淼淼，哼。”石元弥生暗地里骂了句，脸上却不动声色，靠近计罗，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和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有关系。”
这一下果然正中计罗的要害，男人立即改口，“那我留下和你一起等，不过我得先给淼淼打个电话，要不她会不高兴的。”说着他拿出电话打给柳淡淼，对方却没有开机，男人楞了楞，又给酒店总台打了电话，得到的结果是订下的四个房间全部都没有人。
“抱歉，弥生小姐。”放下电话的男子在原地转了小半分钟，“我必须回酒店看看，这样，等等我再赶过来。”
石元弥生面色微变，刚想再劝几句，旁边的刘健插口了：“既然这位先生放心不下，还是先回去看看，左右着我也没事，送佛送到西，我就陪这位小姐在这里等，直到你回来为止。
女孩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淡淡地说：“那好吧，你先走，找到你的淼淼再回来。”
很快，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到了八点半，没有病人，手头也没什么紧要的工作，护士们又开始有说有笑，坐在长凳上的刘健看见眉头越来越紧的石元弥生，安慰道：“小姐，放心吧，老人家一定没事的。”
一言不发的女孩冲他笑笑，低声道：“希望是这样，对了，司机先生，您不打个电话和家里说说吗。”
“不用不用，我一般都要半夜才下工，现在打过去，恐怕家里人更会担心，反正也没事，我们聊聊，打发点时间。”
“好啊，司机先生，我知道您是好意，只是我现在好乱，心里好乱。”
豁达的中年人笑道：“不要老叫我司机先生，我姓刘，你叫我刘健或者刘大叔都可以。
“刚才多亏您帮忙，司机先生，要不我和范承都没这方面的经验。我这还是第一次到中国。”
刘健大讶：“第一次来中国，那为什么你的汉语这么好，而且你看起来也像是个中国人，对了，刚才那个男的，也就是范承叫你‘弥生小姐’，没猜错的话，这是日本名吧。”
望着中年男子憨厚的脸，石元弥生有点不太自然，低头想了会，才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所以我才到中国来。”显然，热心的刘健让她颇为感动，否则，这些话是不可能跟一个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提的。
刘健也意识到了这点，知道女孩心里不大痛快，忙换了个话题，“刚才那张照片上是你吗？”说完他就发现这句话更不合适现在的气氛，正在那后悔着，石元弥生已然接上话头，“她是我妈妈，那个小孩才是我。”
刘健愕然，知道他的话又触动了女孩不太愉快的回忆，再次转换话题，“弥生小姐，既然你是第一次来中国，不知道你对中国的印象怎么样。”
“印象，说不太出来，不过刚才的事让我心里不太舒服，幸好，这里也有好人，比如司机先生您。”
刘健脸红了，刚想谦让几句，急救中心的灯光突然灭了，接着是各种器物的碰撞声，各色人等发出的嘈杂声，看来，很多人不适应光明到黑暗的瞬间切换。
大医院一般都有后备电源，尤其是急救中心这种重地，停电更是不太应该，黑暗中石元弥生越加警觉，先保护自己的皮包，然后倒退着回到墙角，在几个护士的惊叫声里，一个极细的女音在她耳边响起：“别误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父母的事，就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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