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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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我的心已醉了，我的笔已醉了。理解我，原谅我，爱恋我，是我此生不变的奢求。纵使天荒地老，在我生命的长河中，有你，才有我抒发不竭的青春文采。　
　　我爱，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我念念不忘的小人儿。为了爱，至尊宝对紫霞仙子说：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多情的钟月春看得热泪盈眶，她恨不得立即跑去拥抱自己的亲亲爱人，给他热吻，给他一万年的爱。等待了那么久，像等待了一个世纪。两个人才融化在一起，不，融字太温柔，而是熔在一起，金属被高温熔化成水的感觉。她要再次重温那种感觉。　
　　开学后，虽然钟月春能天天见到李东阳的身影，但升为教导主任的李东阳却再没有找过她。而是在一次她送作业本时偷偷塞给她二百元钱和一封情书，说你自己去买喜爱的东西吧。她相信李东阳很忙，她又听到一个消息，说李东阳可能不再任她们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了。她又害怕又失落又担扰又期待。就这样在忐忑不安中等到了情人节。
六、不伦之欲
　　　　　　　前几天还是丝丝细雨寒彻骨，转眼就是艳阳高照。气温直线上升，树儿冒出了嫩黄的芽苞，大地露出了斑斑青苗，梅花在太阳底下舒展粉红的微笑。城里爱美的少女已穿上了裙装，早早地等待情人节的到来。这年的情人节，注定是一个火热浪漫激情的节日。虽然在这个贫穷的农村乡镇上，没有情人节的气息，很多人也不知道还有2月14日这个洋节。但在少男少女的心目中仍对这个节目充满了新奇、浪漫的向往。在小西湖镇重点中学的女生中，她们讨论着兴奋着憧憬着，来自信息社会来自城市的气息让她们课余饭后、黑夜里的卧谈中都是围绕着这个话题，说着道听途说的、报纸上、杂志上、电视上看到的热恋中的男女过情人节的一些新奇事浪漫事。她们也知道1朵玫瑰代表一见钟情爱情专一，2朵玫瑰是世上只有我们二人，11朵玫瑰表达一心一意，999朵玫瑰是爱得天长地久。温馨浪漫的氛围悄悄充满校园，她们在黑夜里娇羞地清唱《999朵玫瑰》、《我是女生》、《两只蝴蝶》等歌曲。有大胆的男女生趁此互相传递爱慕之情，用自己的方式庆祝情人节。虽然这一切对贫困乡镇的女孩们来说，只是一种奢求和梦想，而钟月春更添加了一份浪漫的惆怅，一份隐秘的期待，她相信那个爱她的李东阳会给她这份甜美的享受，会给她一份浪漫和惊喜，他是从省城大学校园走出来的年青人，懂得这份浪漫。热恋中的情侣本身就是一部浪漫的制造机。她知道他与妻子王雪琴、美丽的大学校花曾经也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浪漫迷人的情人节。　　　情人节这天，气温出奇地高，高达20℃。天气出奇的好，艳红的阳光普照大地，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碧蓝万里。早晨的霞光透进宿舍，撒满钟月春的床头，让她的心情也暖融融的。许多女生脱下了厚重的棉袄毛裤，穿上了鲜艳的春装。学校一个刚从师专毕业的年青漂亮女老师还换上了短裙。也许她也在等待情人节的玫瑰花呢？钟月春也刻意换了里外一新。早几天她就不穿毛衣毛裤了，她特地选穿了那天她献出宝贝处子身的一套衣服，雪白的羽绒上衣、泛白的牛仔裤，白色旅游鞋，里面只穿了一套白底红碎花的棉内衣裤。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她的心是火热的。她希望以这身装束唤醒他的注意，而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脸已绯红，她对着镜子，觉得了一份羞耻。一个小女孩子，却过早地想取悦男人，丑死了！她仔细地梳理长发，用一根红丝带扎了马尾，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做了一个怪相一个坏笑，才背上书包走进教室。　
　　叶文贤已先到教室自习去了。她受不了钟月春今天的慢慢腾腾、磨磨磳磳，“钟月春，你思春呀你？这一开学就像变了个人，天天臭美，要不买回胭脂口红，那样更美呢，我不等你了，我要复习功课。”钟月春微笑着不理她，气得叶文贤真一个人跑了。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钟月春的心情特别清爽。校园的树木、花草正在生发新芽，有的还冒出了黄嫩的尖尖。到处一派早春的萌动气息。钟月春的心也是早春的心，她心中的春芽也在滋滋生长。她脚步轻快，口里哼唱着：“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照着我身旁的小树。亲爱的伙伴亲爱的小树，和我沐浴阳光雨露………”　
　　李东阳显然听到了她熟悉的歌声，从办公楼探出头来，叫道：“钟月春，这么高兴呀，一大早就像小鸟一样莺莺歌唱。”　
　　钟月春一看是他，惊得脖子一缩，飞快地跑进了教室。　
　　第一节课是李东阳的语文课。李东阳来了，一身整齐气派，白衬衫白休闲西服藏青西裤，平头，胡子刮得雪青，神清气爽。多英俊多潇洒啊。让钟月春很是喜欢。李东阳扫视了全班一眼，然后将目光在钟月春脸上身上停顿片刻，眼中放出一股兴奋的光亮。　
　　大胆看着他的钟月春是这么感觉的，她在日记中也是这样写的：“他一定是看到了我的这一身衣服，让他回想起那记忆犹新的时刻，他眼中透出二道兴奋的光亮，我注意到了，他看着我的眼瞬间睁得很大。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希望，情人节的希望。”　
　　“同学们好，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他又看了钟月春一眼。　
　　“我，李东阳。”他的声音仍是那么的有男性魅力，富于风趣，“勇敢地站在你们面前了，成功地站在你们面前了。我是你们的朋友，永远是你们的朋友。我们将再次一起共度这春暖花开的学期。前几天有学生告诉我，说李老师，你要调到其他班去了，我们舍不得你走。感谢同学们这么喜欢我。的确，学校领导有这个考虑，让我去毕业班，我说你们也是毕业班啊，明年你们也要毕业的，也要考重点高中。我的朋友，我爱你们。我们度过了过去美好的时光，我爱你们中的每一个，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坚决地选择了你们。”　
　　同学们鼓起了热烈的掌声。钟月春心里更是一阵欢喜。自己也是害怕失去他，害怕从此不能见到天天念思的人儿。　
　　李东阳的这一课堂非常轻松快乐，学生们也是异常活跃。他让学生们自由讨论、点评五个寒假见闻写得好的学生作文。叶文贤、钟月春的作文也被评上了。这五名学生先用普通话朗读自己的作文，朗读完一篇就让同学们自由发言点评，然后李东阳再总结点评。叶文贤写的是一篇用压岁钱给妈妈买护手霜的感人散文，钟月春则写的是一个少女对春天的期盼，她的文笔如春草般清新，如春水样清凉，如少女梦般洋溢着甜美的春天气息。　
　　三月春光拂面来　
　　我嗅到了春的气息。　
　　又是一年春早到，三月春光拂面来。我对阳春三月有着特别的眷恋之情，这其中也许有着春来万物发的萌动之感，也许有女儿情长的缠绵之爱，也许有新一年的期待与向往……　
　　我最受在三月的朝阳里走进家乡的田野。晴空万里之下，让身体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让温润的风儿，轻轻地吹拂脸庞，灌进心田；让泥土与嫩芽的清香飘入鼻腔，舒展肺腑。走进这早春的气息中，如同走进了绿色的大海，顿觉视野清新开阔，心胸纯净明朗。望着大地满眼冒出的新绿，心中就会萌发出新一年的憧憬与希望。　
　　我最受在三月的细雨中徜徉在家乡宁静的小路。让小雨洗刷满身的尘埃，清新着头脑。乍暖还寒的细雨飘拂在脸颊，给我耳目一新之感，给我以启发，青草发了，花儿开了，燕儿飞来了，时不我待，应赶紧去实现新一年的目标。　
　　我最受在三月的春光中跟着父亲去耕耘播种。当第一缕晨曦透亮大地的时候，在薄薄氤氲晨雾里，家乡的小山林就奏起了田园交响曲。少男少女们“小丫”“小牛”地呼喊着相邀上学去，姑娘们窗前梳妆，小伙子隔窗嘻笑。母亲们上园摘菜，父亲们下地犁田。人欢牛叫，鸡鸣犬吠，喜鹊唱春。害羞的少女低低吟唱着情歌小调，婀娜地走向水塘边浣洗衣裳。雅兴的老人哼着乡调乡曲，扛着犁耙而行。我也会跟着早起的父亲下田，赤着一双稚嫩的小脚，学着父亲的模样，跟着犁耙，吆喝着水牛，在一垅一垅的水田上，走出一个一个脚印来。耕耘的路是那么漫长，也许望不到尽头，但父亲始终是那样一声不吭地劳作着，播下新一年的希望，等待收获金灿灿的欢欣。　
　　春天来了，带着轻快的脚步，静悄悄地向我们走来，我们何不趁着这明媚的春光，这温馨的春风，去给自己的身心来一番彻底清洗，修饰美貌，净化心灵，同春天的新草鲜花一起，健康茁壮地成长呢？　
　　走进春光，走进细雨，带着希望，带着青春梦想，去勤奋学习，不要错过好时光。　
　　李东阳极力赞美钟月春写的这篇充满春天气息的文章，他说准备推荐给《鹤城都市报》小作家栏目，希望同学们向她学习，“同学们，说不定在你们中间，将来就有成为作家、记者的，热爱生活，真诚地把你们观察到的东西、你们的生活感受写出来，就是一篇感人的文章。钟月春同学热爱青春、憧憬春天的生活，她把这份感情写出来了，就是一篇好文章。机会总是垂青于有心人。不知你们知不知道，有个与你们同龄的女孩，现在是名声大噪的小作家了，她叫蒋方舟，人称90后作家。她已出版了几本小说了，现在正出版《邪童正史》，都是写自己生活的所见所闻所梦。她大胆地突破了传统的空间，毫不虚饰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代表了你们这些90年代后出生的少男少女求新求变的趋势和思想。她有一句话：我百分之二十的早熟，早熟的苹果好卖。青春是好的，年轻是好的。这是社会和文化进步的方向。我也希望你们的思想是熟的、进步。”　
　　少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这更加鼓舞了她学好语文课，将来像李东阳一样写作、教书育人的少女梦想。他表扬她的时候，他正站在钟月春课桌边。钟月春又闻到了那天那种今她迷醉的男人味道。而且他的身体离她如此近，她腼腆地低着头，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正触碰着她放在课桌边的手，让她一阵心慌……　
　　午休时，她睡不着，闭着眼在床上想心思。下午，她见不着他的人影。难道他忘了今天是情人节，难道他忘了那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了。西天的晚霞正在快速消退她羞红的脸，月亮妹妹也露出了她羞涩的笑脸，把情人节的浪漫写在皎洁的脸上。钟月春上晚自习也没有心思，第一个情人节就要这么无聊无味地流走了。有的女生还幸福地收到了男生悄悄送给的糖果、笔记本、纸条等礼物呢。而自己爱恋的那个人，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他正不知在什么地方与他的漂亮妻子共度情人节呢？她有些生气了。情人节，情人节，见鬼去吧。也许他丝毫也没有把我看成是他的情人，只是一个不懂风情的孩子，一个满足他欲望的玩物。她恨自己太小，怎么不快快长成一个窈窕、修长、丰满、性感、摇曳多姿、风韵万千的女人，就像他老婆一样，用女人的性感手段来取悦自己所爱的男人呢？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女孩，无端与一个男人、一个老师生出这么多烦恼来，像叶文贤多好，专心致志读书，没有任何杂念，无忧无虑地生活。　
　　突然，李东阳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带来了一阵风。钟月春装着埋头看书不看他不理他。他在教室转了一圈，然后来到钟月春身边，“钟月春，跟我到办公室去一下。”　
　　钟月春正气着呢，她不理他。李东阳第二次来叫她，钟月春才慢慢地跟在他后面进了办公室。办公室有几个老师在聊天，说夏老师的男朋友从县城来给她过情人节的趣事，说她男朋友在夏老师寝室前用红烛点亮了二颗大大心灯，二个人站在二颗心中。她男朋友跪在地上用99朵火红玫瑰向她求爱，忘情地亲吻，然后她男朋友将她抱进了寝室就再也没有出来。　
　　李东阳从桌上拿起一摞作业本，“钟月春，把这拿去发了。”　
　　钟月春接过来调头就起。李东阳感觉她今天情绪不对头，就追上来。在楼梯上李东阳说：“下了晚自习，你在校门外老榕树下等我。”钟月春不理他，“今天怎么了，撒小孩脾气呢？不理我了。我知道你生我气了。我只想给你一份惊奇，所以我没告诉你。情人节我没有忘记你。”　
　　钟月春心情才好了很多，但她说，“谁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钟月春好不容易等到下了晚自习，她没有回宿舍，直捷一个人向校外走去，到了校门口的路上，远远地看见李东阳推着自行车在榕树下的暗处等着。李东阳见她来了，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钟月春在后面跟着。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拐弯处，李东阳停下来，对赶上来的钟月春说：“等急了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只有我们二个人的地方，过我们的情人节。”　
　　钟月春坐上车后架，“谁等呀，我不稀罕。”李东阳喜爱她撒娇，哈哈笑了。她的脸距离他后背那样近，她多想贴上去，靠在他身上，甚至大胆地搂着他的腰。但少女的害羞和矜持让她不敢。他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虽然他与她已经那样了，但她还是敬畏他。李东阳身上散发的男人气息让她迷眩，她像吮吸春天清新空气一样呼吸着，她想起莘晓琪的那首歌《味道》，看来对男人着迷的女人都有这样的感觉。车子上了崎曲不平的乡村土路，李东阳将刚才骑得飞快的车速减了下来，尽力减少颠簸，尽力让车子平稳一些，他怕跳动的车子碰伤了娇嫩的小美人儿。他的声音随着车子的跳动而跳动着，“你还生我的气呢，一句话也不说，你知道我下午去了哪里吗？我去了县城，骑自行车去的。为我的小情人卖玫瑰花、巧克力等情人节的礼物，一回来就去找你。别生气了，小宝贝，你知道，白天我们是不能的，只有夜晚我才敢带你出来。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高高兴兴地过我们的情人节。”　
　　一阵欢喜，钟月春在他背后嗞嗞笑得颤抖，“谁是小宝贝，我不小的，我已……”她无法说出口中，“我是小了点，还只是你的学生哩。”　
　　“你看，承认了不是。从我爱了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把你当小孩看、当学生看了。你是我今生今世的宝贝，是我生命中最亲爱的情人。”　
　　“那你妻子呢，她那么漂亮。”　
　　“妻子是老婆，是老了的婆子，是放在家里的。情人是最有爱情的人，是藏在外面的。你才是我生命中最漂亮最青春的情人，你带给我的不仅是激情，还让我如少年般充满青春活力。给你讲个笑话，有一天语文老师对学生们讲幽默词典，说老板就是老板着脸，让人敬畏。老婆就是老婆婆妈妈，让丈夫爱不了。老伴就是老了陪伴你。丈夫就是一丈之内是夫，一丈之外是别人的夫。情人就是被人情来请去。”钟月春咯咯地笑了，笑得有些媚气。　
　　“你笑什么？”　
　　钟月春只是笑，笑得头撞到了李东阳的腰上。李东阳也傻笑起来，他以为自己的笑话让她发笑。其实她笑他还有一句话不敢说出来，这个笑话女生们私下里从杂志上看到过，说老师就是见到漂亮女生。她止了笑，“那你说老师呢？”　
　　李东阳不说了，他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早熟，“你这个小女孩好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