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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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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杯子放回餐台的盘中。茶壶和杯子都精致。是她花了好久的工夫做的。

董亚宁想想,这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他也看着杯子上栩栩如生的金鱼。

芳菲倒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大顺利?”

“没有。”董亚宁回答。他微笑一下。

“就算有,我看你也不爱说。我也听说了点儿。”芳菲低了头,说,“别犟。该退就退,该收就收。”

董亚宁这回真是笑了。他忽然想伸手拧一下芳菲的脸颊。

“放心。”他说。卧在餐厅门口的旺财忽然昂起了头,对着外面。一会儿,便听到了车声。“老叶回来了。”

芳菲抿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唇,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门铃响了。

第十六章 淡影空濛的山河 (一)

来的确实是叶崇磬。

门前淡淡的光晕里,叶崇磬看到开门的董亚宁,微笑着,将手里提着的袋子稍稍一举。

董亚宁并没有立即请他进来。撸了撸溜短的发,歪着头,他看着叶崇磬,看了好一会儿,不出声。

叶崇磬也不说话,径自的从亚宁身边的空隙进了屋,看到地上一对女式鞋子,才问:“有客人?”

“还是女客。”董亚宁回手关了门,打鼻孔里出了声。

叶崇磬无声的一笑。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便说:“我就说嘛,是芳菲在这儿。”

“叶哥。”芳菲探着身跟叶崇磬打招呼,“叶哥说的是,这早晚还能上这儿来的女人,除了我不做第二人想——有好吃的啊?”

“回来路上觉得饿。”叶崇磬对芳菲点头。

芳菲瞅着哥哥手里那个纸袋,笑道:“闻着这味道就知道是四季斋的。他们家的白粥都能香出朵花儿来。”笑嘻嘻的,看了哥哥一眼。

旺财昂头用它那大鼻子碰了下纸袋的边缘。被董亚宁伸手揉了下头,很不乐意的甩着毛。

芳菲站在一边笑着,问道:“旺财,来一碗粥呗?”

“你要能给它喂进食儿去,我以后不管去哪儿也都放了心了。这小子戒心忒强了。”董亚宁打量一眼叶崇磬,见叶崇磬也看着旺财,问:“你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喂熟了它的?”

芳菲招呼他们俩进餐厅,手脚麻利的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粥。纸袋里也有两样酱菜,她用小碟子分别盛了放在桌上。

“谢谢。”叶崇磬坐下来。芳菲对他笑笑。他说:“忘了。”

芳菲正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粥就笑道:“听我哥说过。你为了让它信任,那些牛肉块,都是你先吃一口。”

“旺财跟别的狗不一样。”叶崇磬搅着碗里的清粥。

“我哥连养只狗都会养成跟他一样的德行。”芳菲吃着热乎乎的粥,心情好多了。她看看笑微微的叶崇磬,又看看坐在一边慢慢喝粥的哥哥,捧着碗说:“我去楼上房间里吃。”

“喂,等下要下来洗碗。”董亚宁说。

芳菲正站起来,举高了碗,一边护着粥不要洒出来,一边就踢了董亚宁一脚,说:“想的美!”她单跟叶崇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芳菲有时候也跟小孩儿似的。”叶崇磬说。

“以小卖小的时候,能气死人。”董亚宁咂摸咂摸嘴,说:“今儿这粥怎么不是味儿?”

叶崇磬尝了尝,说:“我吃着挺好的。”

董亚宁没再说话,把一碗皮蛋瘦肉粥都吃光了,坐在那里。往日他一闲下来,总是点上一支烟。这会儿,手指头敲着烟盒,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今天去艾师那里,是动员拆迁?”叶崇磬问。他粥吃的慢。半晌,才吃了小半碗。

董亚宁没否认,也没解释。只是默默的,想着一整晚,在师父家里,对着师父和师母,其实他们加起来说的话,大概不超过十句。师父专心的临摹最近收入囊中的抄本,师母在一边看着,偶尔起身去一下厨房,看看灶上炖的汤——书香、纸香、墨香,加上润润的排骨汤香,居所里处处温暖。

“你怎么也说这些有的没的?”他笑笑。终于点上了一支烟。见叶崇磬仍慢条斯理的吃着粥,他往旁边吐了口烟。

“亚宁,”叶崇磬也不抬头,“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可热豆腐放冷了再吃,可能味道就不对了啊。”

董亚宁想了想,说:“是这么个理儿。”

“N37那块地……”

“怎么?”董亚宁眉一展,似笑非笑的。

叶崇磬点了下头,说:“你说放就放了,就很利落。”

“所以,那边捡了那回大便宜还不算,又惦记上玉梨巷了?”董亚宁抬了抬身,将烟灰缸拖过来在手边,却并不弹烟灰,笑眯眯的,细长的眼睛,眼角上扬,看上去,笑容美好而恬淡。

叶崇磬放下瓷勺。

“当我是软柿子呢?”董亚宁笑出了声,看上去是真心实意觉得好笑了。“可小心,捏软柿子不要紧。吃软柿子也不要紧。要是冰了肚,落下病,我可也不落忍呢。”

叶崇磬眉眼间也全是笑意。

董亚宁看他几眼,说:“我明白。”

“我就是怕你太明白了。有时候,糊涂点儿不是坏事。”叶崇磬将董亚宁的碗也收了。

“又给我上课。”董亚宁略有些不耐烦,“糊涂?人太岁头上都敢动土了,我还不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犯太岁?”

“不看僧面看佛面。”叶崇磬洗碗机调到合适的档位。喷溅的水花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力道十足的。

董亚宁哼了一声,一把将手里的烟盒对着叶崇磬扔了过去。

叶崇磬收了,眼睛却转到别处,扫了一周,问:“有开了的酒嘛?”

“新鲜。你也有半夜找酒喝的时候。”董亚宁撇下嘴,说:“昨儿晚上开了一瓶,我就喝了一杯。太难喝了。什么东西啊,好意思说是03年性价比最高的新世界酒,能酸掉牙——不信?不信你尝尝。”他说着站起来,打开空荡荡的酒柜,拿了那唯一的一个酒瓶出来,放在餐台上。

叶崇磬回手拿了鼓肚玻璃杯放过去。看着餐台上的瓷器,问了句:“又是芳菲送你的私人珍藏?这么好的东西。”

“言下之意,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去淘换钱,给我用了,牛嚼牡丹了是吧?”董亚宁开了酒瓶。两只酒杯里分别倒入浅浅的一汪,一手一杯,递给叶崇磬一只。

叶崇磬笑着,说:“你呀。”

“叮”的一声,两只酒杯碰到一处。有一点嗡嗡的余音。

董亚宁抿了一口酒。

其实这酒没有他说的那么难喝。反而是开始味道淡淡的,余味却是越来越浓,果香之后,有可可香。

“亚宁,”叶崇磬晃着酒杯,看这暗紫色的酒液。

董亚宁又抿一口酒,叶崇磬叫了他一声之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这眼神,令他没来由的有种特别的预感。他听到叶崇磬说:“还真难为情……而且这样有点儿奇怪。”

董亚宁的酒杯又碰了叶崇磬手里的杯子一下。在这余音袅袅的嗡嗡声中,他问:“你看上了个女人?”他将杯中的酒全都倒入了口中,也看着叶崇磬。

第十六章 淡影空濛的山河 (二)

叶崇磬微微愣了一下。董亚宁问的如此直白,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中。两人的目光隔了短短的距离,交错缠绕在一起。

“是。”叶崇磬说。他这才喝了口酒。

董亚宁点了点头。

可有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握着空空的酒杯,不发一语。

董亚宁低了头,拿着酒瓶,稳稳的,给叶崇磬添酒,问:“你看上了她,她呢?”酒瓶旋转了九十度,掂在手里。停了一会儿,才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添酒。

“这酒倒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叶崇磬将酒杯拿起。

董亚宁看着瓶贴。旧旧的色彩,虽是新世界的酒,做出的却是老旧的姿态。矫情也是矫情到了一定份儿上。

“她的事,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叶崇磬说。

董亚宁把空酒瓶放下,询问的眼神望向叶崇磬。

“你的Money,也是匹栗色马。跟暴龙同种同源,又都从英格兰来的。”叶崇磬说。

董亚宁笑了,说:“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难怪。没错儿。Money是最好的种马。你看霹雳那小崽儿小霹雳的模样,多俊。活广告。”

“不过,我可听好多马主说,跟你联系,都被你一口回绝了,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留。”叶崇磬微笑着,“我倒觉得奇怪。当初不是你跟我说,这门生意一本万利?”

“那是当初。我买了Money回来,是冲着它的纯种儿血统,那可是英格兰top10的种马。在原来的马场,等着让它配种的,就能排到三年后去。”董亚宁笑吟吟的,“可我真得了Money,就没那么财迷了。Money和霹雳是自由恋爱啊……要它跟暴龙嘛,得看Money喜不喜欢暴龙。”

叶崇磬说:“暴龙就脾气不好。”

“Money脾气就好?我头回飞过去看它,见面儿就尥蹶子给了我一下子。说到这儿,暴龙当年也给我过一下子,要不,让Money替我报个仇?”董亚宁说着,似是在认真琢磨。

叶崇磬笑微微的。他回手关了洗碗机。屋子里安静下来。

“Money对霹雳是一见钟情。现在日日黏糊在一起。看着它们一家三口,我就觉得这门生意算是砸了。”董亚宁笑。擦了下下巴,说:“这畜牲怎么也就有这样的。静等着它移情别恋吧。反正暴龙不是没机会。起码暴龙比霹雳年轻漂亮呢。”

叶崇磬有点儿哭笑不得的,半晌才说:“人看马,跟马看马,能一样嘛?”

“那你还替暴龙惦记着Money?”董亚宁将最后一点酒都倒给了叶崇磬,笑着问。

“驯马师说,暴龙还就看Money顺眼些。”叶崇磬看董亚宁瞪眼,摆手说:“不勉强。”他抬腕子看看时间,“我该回了——这事儿你记着啊。”

“忘不了。”董亚宁手抄在裤袋里,送叶崇磬。

叶崇磬出门的时候在门厅里略站了下,电梯上来发出提示音,他慢吞吞的转身,关门前,他问:“亚宁,我是认真的。”

“我也不是随便答应的。”

“还有,崇碧让见了你特地再提醒一句,明天六点整,千万别耽误了彩排。”叶崇磬没等预料中董亚宁那句骂溜出来,便说了句晚安,关了门。

走进电梯,合上门的时候,叶崇磬才放松了一下筋骨。天气热了,他穿了薄薄的亚麻外套,背上还是湿了一个透。黏糊糊的,很难受。

仔细想想,从球场出来,他好像就没有断了出汗。

亚宁公寓里,似乎温度也有些高。

叶崇磬脱了外衣。

电梯停下来。叶崇磬站在里面,靠着扶手,半晌没有挪地方。

董亚宁,从头至尾,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只用“她”来代替……

董亚宁想,叶崇磬那句话的味道,很西洋。用英文说呢,就是I’mserious。对。他不怀疑叶崇磬是认真的。但是这么说出来,他到底指的是什么?

“你们两个打一晚上哑谜,累不累?”芳菲的声音忽然冒出来。

董亚宁一回身,看到芳菲抱着手臂,靠在楼梯扶手上。也不知道她在那儿站了多久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站在这儿多久了。

“你怎么跟鬼似的,走路都没动静的?”董亚宁晃了晃他的长手长脚,吊儿郎当的。

“我叫你,你也未必听的见。”芳菲说。

亚宁以为芳菲接下来又要呛他几句,却不料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火药味。这反而让他多看了芳菲一眼。他脚下没有停,预备往书房去。几乎就在顷刻之间,他的状态,已经切换到了工作上。

“哥。”

就在他推门的一刹,芳菲叫他。

亚宁的脸,被屋子里的明光跟廊上的暗光分成了两半似的,看上去,俊美的有些诡异。他看着芳菲,等着她的下文。芳菲却发了好一会儿的愣似的。亚宁就一直等着。

芳菲心里不知道怎么着,就觉得发了酸。她想她也许是被酒给泡了心,今晚憋在心里的很多话都浮了出来。压都压不住。

“他的意思,难道真的是想跟你说给马配种?”芳菲问。

董亚宁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要不得不与你为敌,事先通知一声,是道义,也是他厚道的地方。”芳菲说的慢。跟她平时同哥哥讲话完全不用组织言辞的作风相比,此时的遣词造句已经显得过于慎重。“我不想说我早提醒过你这种话。毕竟现在,还不算晚。我就想问你句话,哥。”

书房里电话响起来,董亚宁没急着去接。

到电话铃停了,芳菲才接下去说:“谈恩施有她的眼睛,顾嘉琳有她的鼻子,逄晓苏有她的嘴唇……陈月皓有三分像她,莫怡然更邪,下巴上有那么一颗痣,几乎是在同一个位置。”

芳菲一个字一个字的咬清楚,只觉得自己胸口先钝钝的疼起来,哥哥还是静默的听着,看不出也辨不清,他是不是有半点儿情绪的变化。这对他来说,显然是不正常的,如果她戳中了他的心事;然而也可能是最正常的,如果恰恰也是她说出了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我就想问你,你拼了那么久,可凑起另一个完整的她来了没有?”她问完了,安静的站着。

第十六章 淡影空濛的山河 (三)

电话铃恰在这时响了,董亚宁这回毫不犹豫的转了身。

门没有关紧,芳菲听到里面亚宁接了电话,语调平稳而又有力。她走近了些,替他关好房门。默默的,叹了口气。

董亚宁眼看着房门合上,他想叫住芳菲,却没出声。正在电话里讲的事情很重要,他并没办法分神。

*******************

早上刚进公司,郗屹湘便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意外到访的陈月皓。

这场没有提前预约的会面,令她多多少少有些不愉快。

陈月皓甫一进门便满脸歉意的对着屹湘微笑,说:“郗小姐,我对不起您。”

屹湘请她坐,让冯程程给她上咖啡,说:“时间这么早,来点儿咖啡提提神。有什么话,慢慢说。”她打量着陈月皓。看起来,陈月皓的精神有些不太好。

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头仍剧烈的疼。疼到令她清楚的计算出自己有多久没吃止疼片了。像昨晚那样难熬的疼痛,她硬是扛了过来……

坐在屹湘对面的陈月皓犹豫了一下,才让自己的助理将带来的袋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她小心翼翼的说:“郗小姐,一切的损失都包在我身上……但我实在喜欢这件礼服,我希望您能替我修复。”

屹湘的目光随着那手脚麻利的助理在移动,衣袋被打开,助理将用薄纱仔细包裹好的黄色礼服取出来,轻手轻脚的抖开、举高,展示在屹湘面前——屹湘心想这是怎么了,她可不是专门的织补师傅,怎么今年接二连三的,总出现这样的意外?

她黑沉沉的眸子在平光镜后盯着礼服。平光镜柔和,将她越沉越冷的目光过滤掉了一部分寒意。但陈月皓仍然感受到了她身上传递过来的强烈的信号。陈月皓不由得紧张了些。

此时冯程程正端了咖啡进来,她倒吸一口凉气,马上转眼看向自己的老板。

毫无疑问,那脸色是相当的难看。而且,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郗小姐……”陈月皓开口,声音很轻,非常局促的,“我知道,说对不起已经没有用。我愿意把这件礼服买下来……而且,愿意补偿您和公司的一切损失……”

冯程程将咖啡杯放在陈月皓的面前。咖啡不小心撒了一滴出来,溅在茶几上。但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大家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郗屹湘的反应上。

“不卖。”屹湘说。她的目光笼罩着面前这件礼服。很显然是被蓄意毁坏的。那碎边有丝丝缕缕的丝线跳脱出来,是轻盈的,却也是带着死亡一般的气息的。

“郗小姐,能不能……”陈月皓被屹湘的断然拒绝弄的更局促。

“不能。而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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