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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帮帮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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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潺潺哼了一声,宫小蝉一僵,默默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这憋屈,明明不是她的错,结果人家鄙视她,她屁都不敢放一个……
  造孽啊!
  二十年后的“我”你在哪里?出来我们谈谈人生!看我不打死你!
  等等……师父!师父在哪里?他们一起穿到二十年后的……哦对了,迭鸢说过他们可能不会降落在同一个地方……只能等师父找过来了。
  说起来,既然未来的她没回去……是不是未来的师父也在这里?
  她激动得眼都热了,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指路明灯啊!
  “朝虚,我师父呢?他在哪里?”
  “……”
  不止燕朝虚,其他人也沉默了,宫小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该不会他自己走了?他回青空大陆了?”
  燕朝虚摇头,神色仿佛有点为难。
  “那是怎么了,你们说话啊。”
  一室静默。宫小蝉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受伤了?”她绷着脸,“伤得很严重?他闭关了?”
  荆戈骤然起身,木椅在地面划出难听的摩擦声,宫小蝉没有表情地看向他。
  单潺潺:“荆戈!”
  “她迟早要知道。”荆戈看着宫小蝉,冷冷道,“你要找南珂,跟我来。”
  宫小蝉闷不吭声地去了。
  单潺潺握拳,直到宫小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看向燕朝虚。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还在恨他。”
  燕朝虚微微摇头,却一言不发。
  单潺潺沉声道:“南珂已经死了,蝉蝉为他伤透了心,但她总有一天会忘记他。荆戈这样,只会令她不断地想起他。”
  燕朝虚终于开口:“他不是恨南珂,他是恨他自己。”
  “……”
  ……
  荆戈在前,宫小蝉在后,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荆戈精准地履行了那句“你要找南珂,跟我来”,他带着她迈出挂着“玲珑居”牌匾的阁楼,走过白砖砌就的苏式石桥,穿过两旁梧桐静谧的林荫长道,跨越布满鹅卵石的清澈溪流,坚定不移地朝着某个目的地前进……除了带路,他半个多余的字都不吐。
  饶是宫小蝉方才热血上头,恨不得和全天下打一架,这么长的路,小风嗖嗖地吹,胸腔里那股热血也凉下来了,她又能理智地看待现实……
  然后她发现这一切简直像个荒诞到极点的梦,而她身在梦中,茫然无措。
  ……慢着,仔细想想,现在的情况确实和做梦差不多,梦总会醒的,而她也是,七天后总归是要回到二十年前的,那边才是现实……
  豁然开朗,宫小蝉又能愉快地直视荆戈了,她紧走两步与他并肩,哥俩好似的一拍他的肩,道:“荆戈,二十年不见,你好像更厉害了嘛。”
  荆戈转过头来,眼睛在她的手上瞟了一眼,抬眼道:“我和你不熟。”
  “……”宫小蝉默默地缩回手。
  ……即使是二十年后,荆戈依旧是个瞬间就能让她体会到寒风瑟瑟的男人……
  所以说未来的她究竟怎么和他走在一起的啊!超恐怖!这样的未来绝对不要!
  光顾着腹诽的宫小蝉没留意溪石上的青苔,脚底一滑身体就向后仰倒,她吓了一跳,正要调动肌肉让自己恢复稳定,一只手突然揽住了她的腰,接着耳旁风声响起,一眨眼她已经到了小溪对面。
  荆戈放开手,宫小蝉愣愣地看着他,面瘫功力深厚如荆戈自然没让她瞧出半分异样,尽管他心里已经懊恼得恨不得把刚才那段记忆从她脑里抹去。
  二十年后的宫小蝉很喜欢和荆戈玩这种心照不宣的游戏。明知道宫小蝉绝不会被小小的石头绊倒,但荆戈一定会去接住她;因为清楚荆戈一定会接住自己,所以宫小蝉经常放任自己遭遇各种“意外”。
  这种情人间的小情趣,现在这个站在溪边的这个宫小蝉是无法理解的,她那双和二十年后一模一样的眸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荆戈真想把她拎起来倒过来抖啊抖让她把方才的一切都忘掉……
  “蠢死了。”寒气。
  “……对不起。”委屈。
  “……”
  “……”
  “快到了,注意点。”
  “哦。”
  于是静默继续横贯在两人间……荆戈转身,宫小蝉低头跟上。
  她已经放弃和荆戈沟通了,明日事明日愁,二十年后的荆戈就交给二十年后宫小蝉吧……
  这么闷闷地走了半刻钟,两人开始上山。
  天空飘起迷蒙细雨,杜鹃在山间哀啼,脚下的泥土又湿又软,交踩上去,像踩着无数死去的鸟尸。
  二十年后,师父就住在这里?
  太凄冷了,寒意似乎从外头透进了骨子里,宫小蝉微微皱眉,在玲珑居里面对默不吭声的燕朝虚时心底升起的恐惧,此刻重新笼上心头。
  荆戈突然停了下来,宫小蝉抬起眼: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一座孤坟孤零零地立在春草中,一个蓝衣女子正坐在坟前,向祭祀的瓷杯中倾倒酒液。
  宫小蝉瞧了她两眼,转头去看荆戈,不解地问:“她……”
  宫小蝉突然僵住了,在荆戈沉默的注视中,她扭回头,定定瞧着供奉在坟前的长剑,然后视线上移到那个浑身清冷的蓝衣女子。
  一开始宫小蝉没认出来。这其实很正常,一般人很少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侧脸,宫小蝉也不例外,她最先认出的,是供在坟前的“阑冰剑”,然后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几乎同时,蓝衣女子偏过头来,两人视线相交。
  每日晨间梳妆时铜镜里映出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了面前。
  她们望着彼此,像看着自出世就未曾谋面的同胞姐妹。
  蓝衣小蝉——姑且这么称呼二十年后的宫小蝉吧——看向荆戈,荆戈说:“刚到的,交给你了。”
  他说完就干脆地离开了,留下从二十年前穿越而来宫小蝉,手脚冰凉地看着墓碑上的字——
  【南珂之墓】
  “究竟……”宫小蝉看向蓝衣小蝉,她的声音散入风中,微微颤抖,“究竟怎么回事?”
  山雨如雾,山风如泣。
  千里之外,同样的凄风细雨,不同的是风雨中伫立的人。
  南珂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刻钟了,当发现自己落到海边,岸边只有不会说话的小叶榄仁的时候,南珂深深叹口气。
  又分开了,只要穿越就会百分百被分开的诅咒吗?
  离开恍惚通道后他的修为恢复到了元婴,术法都能使用,他拿出追踪罗盘测算了宫小蝉(随身携带的阑冰剑)的方位,无言地发现他们之间分别在大陆的最东端和最南端。
  摇摇头,正待收起罗盘,突然镜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光点,南珂一愣,然后意识到那是这个世界的宫小蝉所佩戴的阑冰剑。
  南珂一怔,怎么回事,二十年后小蝉还在这个世界吗?
  更意外的是,两柄阑冰剑的位置竟然渐渐重合到了同一点。两个小蝉相遇了么……
  南珂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有些有趣。他收起罗盘,祭出长剑,正要御剑飞行,视野里却走进两个人。
  一男一女,轮廓有些眼熟,南珂微微眯眼,认出了来人——红伶和叶开,宫小蝉的朋友。
  是这个时空的红伶和叶开,他们也滞留在这里了。
  南珂蹙眉,收起了祭在半空的剑,朝他们走去。
  他已经做好了从这两人口中听到任何坏消息的准备,就算他们对他说这二十年间穿回青空大陆的事情毫无进展,他也能平静对待,然而当他真正走到那两人面前,看着那两张讶异的脸……南珂隐约感到了,事态的糟糕恐怕远超他想象。
  叶开和红伶的表情与其说是讶异,不如说是惊愕……仿佛目睹死者再现人间,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的惊愕中还包含着浓浓的戒备。
  而红伶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南珂,你没死?”
  叶开谨慎地打量着南珂,似在判研他是否由什么邪魔幻化出来的,南珂任他打量,将红伶那句充满信息量的质问放在心里,沉声问:“你们在这里,小蝉呢?”
  他要确认之前在罗盘上出现的第二个光点究竟是单纯的阑冰剑,还是带着阑冰剑的宫小蝉。
  叶开眉梢一动,面露恍然,对红伶道:“他是二十年前的南珂。”
  红伶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面上又透出些失望来。
  南珂看着这一切,心里腾起模糊的寒意:“这二十年发生了什么?”
  红伶不语,叶开叹口气,道:“寒舍就在前面,先进来喝杯茶吧。”
  ……
  一盏茶的功夫,南珂听完了整个故事,故事的结局正如他料想的那样,远比他最初的想象更糟。
  ——二十年过去了,谁也没能回到青空大陆。
  ——这个世界的南珂十年前就死了,被宫小蝉所杀,他是自愿的,因为他已成了魔。
作者有话要说:  
做得一手好死的我又开始埋新伏笔了。╮(╯▽╰)╭正剧好费脑,下篇文我要写个男主忠犬偶尔黑化VS女主逗比偶尔王霸的轻松小白文!
上一章一更新,一天之内我掉了好多收藏……果然女尊男卑NP向是小众题材吗?QAQ话说这其实也不是NP文啊,中间这段其实就是逗趣来着(掩面),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嘛,正文是传统一对一HE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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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念

  二十年前,从未来回到过去的南珂和宫小蝉带回了海眼位置的讯息,成功地解开了公仪厌的封印。封印被破,海眼恢复畅通,天地间灵气重新流动,神灵教对异教徒的态度也大为缓和,大地上进入了百年来最平和的时期。
  然而在那之后,南珂他们始终没能回到青空大陆。  
  解开封印后的第七年,西海一带出现了数量惊人的妖魔,当时宫小蝉和燕朝虚正在西海附近的白鸟谷,接到神光教的支援请求后立刻启程赶往西风城。傍晚时分,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他们要讨伐妖魔的单潺潺出现在他们面前,在燕朝虚微妙的脸色中,三人一起向西而行。
  次日凌晨,三人抵达已经沦为妖魔大本营的西风城,在城门前,他们看到了四张熟面孔——南珂、章海雪、叶开、红伶。
  仿佛冥冥中早有注定,从青空大陆掉落这个世界的人们,十年后在此再度聚首,无论之前发生了怎样的不愉快,久别重逢,所有人还是保持了表面的平和,目标一致地杀入城中。
  那群妖魔数量众多,但大部分都被神光教教徒牵制住,以南珂为首的青空人如一根箭矢深入敌腹,消灭了守在妖巢外的魇魔,然后他们发现妖巢深处竟然封印着一个妖穴,妖穴后是数量惊人的妖魔,封印不知为何发生了松动,妖魔们从封印后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低级妖魔先出去觅食,大妖魔们则守在巢中,等待着他们的王从封印后醒来……
  现在留在妖巢里的妖魔,每一只实力都强得恐怖。反观正义的一方……筑基期巅峰的燕朝虚和红伶,筑基期高阶的单潺潺和宫小蝉、筑基期中阶的章海雪……所幸还有南珂和叶开两个元婴,可蚁多咬死象,何况这里的妖魔都不是随便挥挥手就能打发的小角色。
  那一战,血染红了西海,所有人战至力竭。宫小蝉在众人的掩护下重新封印了妖穴,失去希望的妖魔们疯狂地反扑,叶开为了保护宫小蝉失去了一只手,单潺潺肺腑被妖魔洞穿,南珂的随身佩剑刺进了最后一只妖魔的心脏,然后剑身碎成粉末。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惨胜终于落下帷幕的时候,南珂却突然重伤了燕朝虚,在众人惊骇的视线中长笑而去。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南珂一开始就中了魇魔的魔种,魔种催发人内心最深处的负面欲望,大抵因为他道行高深,所以一直没教人看出端倪。
  同为元婴,叶开比所有人想得更远一些:虽然魔种厉害,但以南珂的修为,那粒魔种根本奈何不了他。除非他自己不想抵抗……或许是下意识的不愿抵抗。
  燕朝虚陷入昏迷,宫小蝉愧疚地照顾他,四处奔波为他寻觅灵芝仙草,数月后燕朝虚终于苏醒,却失去了百年间的记忆,以为自己只有十岁,而且仇视所有的东华教教徒,在看到宫小蝉的佩剑后,他再也不肯让她接近他。
  宫小蝉原本就对他有愧,又担心有一天南珂回来还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于是她离开了小枫林,只身一人寻找祛除心魔的办法。
  这一找,就是三年。
  ……
  那真是他生命里最沉重的玩笑,后来燕朝虚经常想,如果那场事故里他没有失忆,如果那三年他没有缺席宫小蝉的人生,如果他和她一直住在白鸟谷,两个人,两个人……
  “她看到了?”单潺潺的声音将燕朝虚从回忆中抽出来,他看向走进厅堂的荆戈。
  荆戈的鬓角上带着细微的雨珠,他没回答单潺潺,径自回到座位,端起茶盏,抛下一句:“宫小蝉也在那里。”
  荆戈口中的“宫小蝉”,自然是指这个世界的宫小蝉。一起生活了十年却还是连名带姓地喊那个人的名字,也只有荆戈能做出来了。
  荆戈的想法,燕朝虚大约能猜得到:就像“蝉蝉”这个称呼专属于单潺潺,这里会叫“宫小蝉”的也只有荆戈而已。
  说到底,坐在这里的三个人,没有哪个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所爱,但如果必须忍让才能维持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那么至少,希望那个人有些什么是专属于自己的。
  “她又去那里了啊。”单潺潺撇撇嘴,却没再说什么,显然他也清楚那座坟冢的主人对宫小蝉的意义,就算抱怨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少说两句,免得引起无谓的争端。
  南珂已经死了十年,然而每当他们以为他终于成为一个回忆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还活在宫小蝉心里。
  看着厅外的蒙蒙烟雨,单潺潺若有所思:“说起来,蝉蝉这十年几乎没什么变化啊。”他微微一顿,表情变得有些得意,“哦不对,有一个地方变了。”
  荆戈突然咳起来,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茶渍,看向单潺潺,含着一丝鄙视:“……她说什么你都信。”
  “我只信奉事实,事实就是她的胸部确实变大了!”
  “就算真是那样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得意什么?”
  “难不成还是你的功劳?”单潺潺嗤笑,“看你平时对蝉蝉的态度就知道,床上一定跟大爷似的直接脱了就上,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你会帮她揉胸?”
  荆戈:“你又知道她没享受到?下次你可以蹲在墙角,听听她叫得有多欢?”
  燕朝虚唇边挂着一抹虚伪的笑,手捧热茶,闲闲出声:“不如等小蝉回来,问问她究竟更喜欢谁的款待?”
  荆戈和单潺潺突然都沉默了。
  一击必杀!
  终止了这场无下限的对话的燕朝虚,搁下茶盏,悠闲地望着天边的流云。
  当一个空间里只有同一性别的生物的时候,话题真是没有下限的……尤其单潺潺和荆戈两个人就像八字不合一样,搁在一起就要吵,灭火员这种角色,十年来他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吵吵闹闹的生活,习惯了之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偶尔还是会妄想,如果一直只有他和小蝉两个人……如果没那三年的分离……
  那三年,宫小蝉在燕朝虚看不到的地方,跋山涉水,寻找破解心魔的办法,起初只是一个人的征程,后来却多了一个单潺潺,再后来又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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