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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之阴阳师物语Ⅱ(浮生若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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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夜羽选择了以按音为先。
于是乎，婉转舒情，圆润细腻的琴声便再度扬起。
有别于方才《春江花月夜》的曼妙优雅诗情画意、江树水月混合一体的那种夺人心魄的丰神秀丽。这一次的曲子清新明快、以悠扬华美为主。旋律明媚流畅，犹如婉转的流歌。曲调高低起伏、灵动多变，时而清越、时而激进；优美婉转而有序，委而自得，琴音有时乘空而高翔，声如离鶗悲鸣清池，又如游鸿飞翔於层崖之上。时而又素净如雪、明澈如月、绵长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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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
平安皇宫，宣耀殿的侧殿，夜羽的寝室。
雕花的红木门被人轻轻地拉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折了进来，绕过那个用以阻隔视线用的绘着初夏粉荷的山水屏风，慢慢地掀起了绣满彩蝶的粉色菱纹几帐，提了提拽地的衣裙，然后，缓缓地委身，坐在正陷入酣眠的夜羽的榻边，默默地凝视着正在睡梦中的夜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久，直至另一抹黑色的身影闪进寝室，才得以打破。
那黑色的身影轻车就熟地信步迈向夜羽的睡榻，先是在第一个黑影潜入寝室后一直停留的地方稍稍顿了顿步子，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然后才优雅地落坐在榻前，伸手轻轻地推了推正在酣睡的夜羽。
“唔，谁啊……我要睡觉啦……别烦我……再吵我会把你轰出去哦…。。”睡得迷迷糊糊的夜羽神智有些混乱，声音拖得软软长长，像小孩子似的。却罕见地没有发飙。
“夜羽，听话，先起来一下——”那身影发出的声音轻柔得像风一样，身上散发着熟悉而独特的清香，是清晨的第一缕清风拂过绿叶上的露珠时所发出的那种清冽怡人的香气。
“不……我不要……”夜羽蹙起了眉，撅了撅嘴，抓起冰茧丝被，朝上拽了拽，捂住了双耳。
“你要再不起来，我可就要动手了啊。”那人的话中隐隐含有威胁的意味。
夜羽没有答话，依然无动于衷。只是把被子拽得更紧了，足足裹住了整个脸。
“呀呀，真是不听话。那我真的动手了啊……”那黑影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即浓郁的笑意便浮上那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庞上：“我恋伊人心，伊人知道否。 枕衾如有知，应识此心久。”
语毕，那个黑影就毫不犹豫地将睡在榻上的夜羽压倒在身下。
然后……
“混账，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踢人了啊！”
“真是可惜，我以为你会一直这么睡下去的。”
“胡说什么！重死人了，别压着我，快起来！起来！”
“嘘——你那么大声地叫唤的话，可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啊。”
“谁管那个啊，别啰啰嗦嗦的，快起来了啦！”
“呵呵，要是我说不呢，你又能怎么样？——”
“没有人跟你笑！”
……
黑暗中，两个身影紧紧地相拥着，在地上吵吵闹闹地滚成一团。
……
望着天幕上璀璨无比的漫天星斗，此刻坐在宣耀殿那高高的屋顶上抬头仰望繁星的夜羽，对此不禁感到一丝诧异。
原来平安京的夜空是那么美丽，自己还是第一次发现。
不过……
“嘶——天呐，你轻一点好不好！”一阵辛辣的刺痛兀地从手臂上传来，夜羽本能地想抽回手，不料却被人紧紧地抓住了。
而那人，正是阴阳师安倍晴明。
“不放——你别乱动。”为防止夜羽再胡乱地动来动去，一袭白衣的晴明干脆就一手将她搂进怀里，用手臂环住她细软的腰身，然后从衣兜内掏出一个精巧的瓶子，拧开了盖子，将一些绯色的粉末倒在了夜羽手臂上的那一道长长的隐隐泛有血迹的划痕上。
然后，比刚才更加辛辣刺激的灼痛立即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你倒什么东西在上面啊！”
“消炎消肿的外敷药，怎么，你难道想在你的手臂上留下这道疤痕作纪念？如果你愿意，那么我也不勉强。”话虽这么说，但晴明的手臂仍是紧紧地环住夜羽的腰身，丝毫没有一丝放手的迹象。
夜羽想也没想地就冲口而出：“不想！”
“那不就行了。”
又过了一会儿，晴明帮夜羽的手臂擦好药了，正欲将那药瓶收回兜里时，一直哑忍着伤口疼痛的夜羽发话了。
“晴明，把你手中的药给我。”
“干什么？”
“你的脸啊！”夜羽指着晴明那原本白玉无暇的脸庞上，左侧兀然出现的一道不长但深的月牙形伤口，别提有多心疼了。
因为，晴明脸上的这道不长却深的伤口，是夜羽自己在方才在寝室内与贸然闯入的晴明‘搂成一团’，然后在榻榻米上不断地挣扎翻滚时所留下的打闹痕迹……
但是夜羽也没后悔。
毕竟自己抓伤了晴明的脸之余，他也在混乱中无意识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不深的却很长的爪痕。
一人一下，扯平。
“心疼了？”晴明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惯有的像是狐狸一般狡黠却不失优雅的微笑。
“是啊。”见晴明的手有所松动，夜羽边眼疾手快地将那药瓶一把夺过，然后面不改色地道：“这么漂亮的脸蛋，被我弄伤了，当然心疼。”，语毕，拧开了盖子，将里面的绯色粉末倒在手心，轻轻地涂抹在那道月牙形伤口上。
“真是残忍的话呢。”晴明故作受伤地苦了脸，无奈地叹气。
啊，难道是受自己感染了吗……总感觉夜羽越来越像自己了……我该是高兴还是叹息好呢……
晴明就这样胡乱地想着，不知不觉间思绪竟飘远了。等到晴明他回神时，自己用发带绑好在脑后的那束青丝就被夜羽扯松了两揪，垂落在额前。
“嗯嗯，这样就好了，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左脸，应该看不出的。狐狸就是狐狸，果然是美人之流。”
晴明听到这样的赞誉，哭笑不得。
“好了晴明，你也该说说——你今晚闯进宫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了来见你啊。”晴明从容不迫地应道：“而且还听到了两段非常美妙的音色，看来我这个师傅教导得不错。”
“胡扯。”夜羽先是朝晴明丢去一枚白眼，然后想也不想地就脱口道：“你教我的只是前一首的《春江花月夜》，后面一首可是我自己弹的，与你无关。你充其量只是我的半个师傅。”
“呵呵，好一个‘半个师傅’啊，不知道我的好徒弟能否告知为师，你后面的弹的那一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
“不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也没用。
后面的那曲《平湖秋月》可是后人所作，说了你也不懂。
“说吧，别转移话题了，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啊？”
“真的是为了看你而来的，没有骗你。”
为了见自己，就要深夜潜进宫里，从自己开始弹琴的子时一直守候到如今的丑时，进来寻人之前还要先派遣式神作试探，在此之前按兵不动……谁愿意相信这样的做法只是为了单纯地见自己一脸啊！
“我不信。”
“那我也没办法。”
月落乌啼，夜色浓重。
风过枝头，树影婆娑，花间映掩，魅影绰绰。
四周静得有些过份，连虫鸟的叫声都好像消隐了，只听得见风穿插过树梢时所发出的‘沙沙’声响。
“你说不说？”夜羽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
“没什么可说的。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晴明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处变不惊地应承着，注视着夜羽的那黑曜石般的双目突然变得流光溢彩。
“你是不是想再翻滚一次？”夜羽径自迎上那双光华夺目的丽眸，霎时笑得灿烂无比。
“哦？在这宣耀殿的屋檐上？这可是很危险的啊。”晴明笑了，淡定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不安与惶恐，依旧是温暖如玉。
“是啊。”夜羽的唇边挂着绚烂如樱的笑容，但双手却悄悄地环上了晴明的腰。
“如你所愿——”
晴明仍是轻轻地笑着，眼神却猛地一禀。一翻云袖，将夜羽一把拥进怀里，然后毅然地从高高的屋檐上纵身翻了下去。
两人急速坠下的身姿像极了在黑夜中翩然飞舞的蝴蝶。
真是……千钧一发呢……
就在二人的身影离开屋檐上的那一刹间，一道像是流星般划破夜空的耀眼银光，带着冰冷而骇人的杀气，擦着二人的下坠的身影险险而过，随后一闪即逝。
快得让人无法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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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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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破晓云继雾
寅时。
此刻正处于日与夜的交替时分，在夜里横行了一夜的鬼魅，此刻皆纷纷四散，循着各自的路径，重新隐匿藏身于自己平日的居所。所以此时的平安京，阴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平安京，西院大洞的土御门小路，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宅邸。
这座看似荒芜得像是郊野一般的宅邸，争论不休的吵杂声却此起彼伏地响起，在这日夜交替的时分格外醒目刺耳。给原本就让人望而生畏的鬼门平添一抹诡谲阴森的色彩。
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也就是传说中贵为神将的十二式神在与身为他们主人的安倍晴明来了一翻激烈的吵闹而已。
“晴明，你真是太乱来了——！”此刻毫无尊敬之意地朝晴明嘶吼着的便是十二神将中最厉害的凶将，属性为火的腾蛇。
“我有吗？”刚刚洗浴完毕的晴明神态恣意地倚在胁息上，手持书卷，漫不经心地应着。仅穿了一件白色浴衣的他，随意地披散着的一头青丝还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珠。
“当然有了！就这么直直地从宣耀殿的屋檐上翻坠下来，而且事先也没告诉我们一声！”见晴明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腾蛇的怒火不由得更盛了。
“最后白虎不是接住了我们嘛，不用担心。”晴明慢吞吞地说着，又悠然地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了一页，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白虎那骤然沉下的脸色。
“那万一接不住，你打算怎么办？”情绪激动的腾蛇被白虎和朱雀二人联手制住，换成属性为木的青龙接过了话。但青龙的那僵硬的脸色看起来，显然心情比腾蛇好不了多少。
“也没怎么办。”晴明完全没有理会即将处于爆发状态的腾蛇，还有脸色铁青的一众神将们，仍是优哉游哉地道：“如果白虎没有在我和夜羽落地的刹那及时接住，我们就直接摔在地上咯。”
“晴明——！”神将们闻言都忍不住齐声地朝晴明吼了起来。
“呃——”一下子受到神将们齐声嘶吼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所以晴明也不禁蹙起了眉头：“喂喂，我可是你们的主人啊。”情急起来时连敬称也省略了，自己的神将们发起脾气来，还真是有个性啊。
这是晴明心中的想法。
不过，晴明他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他这个身为这些‘有个性’的神将们的主人，性格也非常的‘个性化’——老是在严肃的场合做些不合时宜的举动，并且完全无视、也无意接纳与在意他人的意见或感受。
有些东西，其实是彼此间潜移默化、相互影响的。
“晴明，不是我们说你啊，你是在是太乱来了。”十二神将中，与腾蛇同为凶将的、属性为土的神将勾阵也不禁开口说话了，虽然她平时是不太干预晴明的事情的，但这次晴明也实在做得太过份了一些：“事先连招呼也没打，就这么贸然地从那么高的屋檐上直直坠下，你知道一直按你的吩咐在暗处守候的我们，那一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吗？”
“我进宫的时候，不是跟你们说好了，要‘时刻保持警醒，随时候命’的嘛——”言下之意，就是晴明说自己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了。
还在狡辩的人啊……
“无药可救了。”勾阵无奈至极地摇了摇头，看来晴明他是没有一丝要悔改过的意欲了。
“算啦，勾阵。”水将天后轻轻地拍了拍勾阵的肩膀，看了笑意融融的晴明一眼，明抬暗贬地笑道：“晴明就是这样的人啊。”
一直都是这么倔强执拗，只要决定了去做某一件事，便要奋不顾身不计后果地一直做下去。每次都是这样，达不到目的就誓不罢休。
就像是上一次跟鬼王对战，交手到最后时，为了一决胜负，都不惜动用了被众神列为禁忌的、不许随便使用天狐之力。完全无视了一旦动用这力量会给阴阳两界带来的后果。
“唔，真是毫不留情的话呢。”
“更不留情的话还大有尚在哦，晴明大人——您有兴趣听下去么？”天后语气轻柔地说着，眉眼弯弯。
“呵呵，不用了，我怕我承受不起呢。”晴明呵呵地笑了，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扶了扶额，突然正色道：“玄武，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虽然深知晴明这是在扯开话题，但这件事也是非常的蹊跷，所以玄武还是毕恭毕敬地将自己所知的事实全告诉了晴明。
“那就是说，现在仍不知道那道充满杀气的银光的主人是谁咯。”晴明认真地聆听着玄武所说的每一句话，待玄武将事情完全交代清楚后，浅浅地笑了，淡淡的笑容染上了几分玩味。
“嗯，是的。”
“真是危险的行径呢。”晴明想起在宣耀殿的屋檐上，那一道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银光。
幸好夜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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