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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踪迹十年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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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苏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本来这段历史是要由赫舍里本人来谱写的,但是你却是这几千年来历史中的一个异数,由于某种时空曲线的扭曲和粘连而回到了古代。但是这样一来就很有可能改写历史,时空的维度则会因为这次的异变而产生特定区域的崩塌。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阻止由于你而引发的时空塌陷。”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改变历史但我却不能去改变它?” 
  “对。如果你擅自改变了历史,那么在现代将会是另外一番光景。或许这个世上将不再有沈未名,也不会有我孔白苏。我们的亲人也会随着时空的崩塌而灰飞烟灭。” 
  “可是,历史就是历史啊,就算我做了什么,它难道不应该向自己既定的方向行驶吗?”我眉头拧得更紧了:“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做了什么事情,历史也应该会将这种行为引导至原定的方向的结果啊。” 
  “不,历史结果的必然性并不是由某个在时空之外的人物预先设定的,它是每个人物一点一滴的行为积累起来的。打个比方说,如果你这次不救胤禟,那么他就真的会死于中毒,而你所了解的历史便与历史本身产生了矛盾。这也是为什么我说时间维度将会崩塌。” 
  “你是说我会嫁给胤禛?”我瞪大了眼睛,有没有搞错啊?那难道我最后被他打入冷宫了所以历史上才没有我的名字么? 
  赫舍里?白苏,或者说孔白苏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你不仅会嫁给他,而且将扮演他在取得王位路上的一个关键人物。” 
  “也就是说我有义务代替我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做她原本应该做的事情?”那我岂不是一个傀儡?我才不要过这种任人摆布的生活! 
  白苏摇头道:“也不尽然,一些事情即使改变也不会影响历史的走向,因此在一定的范围内你还是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不要忘记你自己也是历史中的一员,你的行为确确实实会左右历史。你可以让人生,但绝不可以让人死。” 
  “可以让人生,但决不能让人死?”这是什么意思?待我开口还想了解的更多一些时,白苏却凭空消失了。 
  再醒来时,书画犹在。桌上的纸被夜风吹得散落了一地,如同折翼的白色蝴蝶。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先解了他的毒。”我淡淡对面前微笑的胤禛说。 
  胤禛笑道:“解毒自是不难,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我冷笑道:“四阿哥既然有本事下第一次毒,那么再下一次毒又有何难?未名还不至于蠢到和您雍郡王耍花腔。” 
  “姑娘果真是玲珑剔透,只可惜我这九弟无福消受美人恩了。”胤禛满意地点点头,甩下一句:“等他的好消息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胤禟吃惊地看着我,想要上前来牵我的手:“未名,你说什么?别使性子了,我知道这几天你为我担心不少,但这事绝非儿戏,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笑道:“九阿哥是没有听清奴婢的话么?那奴婢就再重复一遍。九阿哥,奴婢已经玩腻了,咱们好聚好散如何?” 
  “未名,你怎么尽说些我不明白的话?还是你现在都不肯原谅我过去的那些荒唐,才这么说的?”胤禟紧张起来,被悲伤和惊惧席卷的双眸死死盯着我。 
  “九阿哥真是说笑了,您的那些风流债与奴婢又有何干?既不在乎又何来原谅之说呢?”我扯出一个娇媚的微笑扔给对面愕然愤怒的胤禟。 
  “未名,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说我错,我改便是。可是你不要这样……”胤禟急急哀求道,一字一句,听得我俱是肝肠寸断。 
  可惜这世上说谎总是比说真话来的要容易些的。我笑的越加灿烂:“九阿哥,枉您平日里风流自诩,今日尝到被玩弄的滋味可还受用?看来您也不过如此,未名不想玩儿了,您还请自便。”说着便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胤禟脸色发青,立在原地沉默不语。我看着他的眸子里的光线慢慢地黯淡下去,心里只觉有万针锥心,疼痛难言。眼泪止不住的想要掉下来,却还是的生生憋回去。我尽量张大着眼睛,勉力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有任何失态。忽地胤禟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我胤禟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看上你这种下贱胚子。你我从今有如此袍,恩断义绝,两不相干!”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他绛红刻丝的袍角已被随身带着的匕首割下一角。说罢便扔下了割下的半块织锦,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呆呆看着他熟悉无比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样的身影,我曾在之前的几百个日夜微笑着看着他慢慢淡出视线,心中盈溢的是小小的喜悦与期待。今天,为什么我却觉得心像被生生掏走了一样,之前所有的欣喜也难以平息此刻的苦楚。恩断义绝,两不相干。字字如针扎在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一颗一颗落在手中攥紧的那半片袍角上。 
  又是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的画面全是那个有着一张美丽面容的少年。 
  他微笑的样子,他思考的样子,他心痛的样子。他说爱我时的认真,他说娶我时的深情,一颦一笑,清晰如同昨日。又见到了那日晚上的漫天星雨,流星落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熠熠生辉。 
  未名,过来。他对我微笑,伸开长长的手臂编织好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笑着向他跑过去,却怎样也无法抵达他的怀抱。胤禟并没有走动,我们间却越来越远,远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雾霭之中,杳不可寻。 
  “胤禟!”我呼喊出声,从梦中惊醒。才发现已是泪湿枕巾,泣不成声。 
  “想不到你对他倒是挺痴情。”一个冰冷的嘲弄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循声看见了在一旁望着我悠闲喝茶的胤禛。 
  我迅速擦了擦眼睛下床客客气气地请安:“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不知四阿哥还满意奴婢的所为?” 
  “很好。”胤禛简短地回答,随意看向窗外的目光忽然定在了什么上面。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胤禟正向我的屋子走来。难道他发觉了什么?我心里一惊,警觉地看着胤禛。 
  “看来我那可爱的九弟还没有完全死心啊。”胤禛笑了笑,颇有些玩味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能让我这九弟也甘做裙下之臣。” 
  我回头看着他浅笑道:“四阿哥请放心,未名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话音刚落,我便轻轻拉过他的领口,向他的唇吻了上去,一边伸手解他衣上的盘扣。 
  胤禛倒也配合,搂了我的腰便向床上倒去,一个翻身压在了我身上。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我的心跳快的厉害,喘息也粗重起来。只听原本匆匆的脚步声忽地一滞,愣了半晌又重重而去。心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头顶的床幔是刺目惊心的绛红,如同洇干的朱墨,断续了流年。 
  安得与卿相决绝,不负如来不负君。             
魇术   
  兜兜转转一大圈,到底又是一个人回到了原点。生活真是幽默,不过被开玩笑的人却是我。 
  不过我的屋子倒是安静不少,那些个阿哥们不愧是一个老爸的产物,像是串通一气般的自动隔离了我活动的区域。人走茶凉么,我看着屋外已渐泛黄的秋叶,心底撩起一波波寒意。这样也好,至少可以静下心来读几本书了吧,我苦笑着披了件衣服坐在窗前温了壶酒。 
  “妹妹!”诚儿笑着进了屋,见我正自斟自酌,她两道秀眉一拧,佯作生气状气咻咻地将酒壶拿到了一边嗔道:“妹妹,喝酒伤身,每回说你都不听,要是下次再让我碰见,可别怪我告诉梁总管。” 
  我见是诚儿,心中一暖。这些日子多亏有她常来我这儿转转,虽然日子单调些但毕竟不孤独。挥了挥手大笑道:“姐姐此言差矣,殊不闻‘小酌怡情’。妹妹我一边读前人杂谈,一边温酒青梅,岂不人生一大乐事?这点酒不会误事的,姐姐就别操心了。” 
  诚儿搬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拉着我的手还未开口便红了眼圈:“未名,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你真的对九阿哥没有半分心动?” 
  心动?何止心动?我笑得越发灿烂:“姐姐说笑了,未名年少无知,难免做错些事情伤人。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姐姐也不要提了好吗?” 
  诚儿长叹了声,道:“未名,你可知道……九阿哥他现在已经不像从前一样了。夜夜笙歌,妻妾成群。” 
  其实这事就算诚儿不说,我也早就知道了。康熙的九皇子风流成性,放在京城里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心中无奈难言,面上却平常一样浅笑道:“身为皇子,本就该多为爱心觉罗家开枝散叶。九阿哥这般,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拍了拍诚儿的手背,我笑道:“姐姐还是别瞎操心了,我倒是听说,近日后宫不甚太平。今天姐姐随圣上去了趟惠妃娘娘那儿,可得着什么消息没有?” 
  诚儿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据说是后宫有人向皇上施了魇术,目前还没抓着。太后正在后宫彻查此事,想必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哼,只怕是又有人得罪了主子们吧?”我冷笑一声。宫中几年,这种事情也不算头一回了,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家红颜销作深宫怨魂。 
  “不是的,这次,是真有其事。”诚儿声音更低了,悄声道:“听说这次的魇术用的是‘重魇’。” 
  “重魇?”我皱眉道:“这是什么?” 
  “重魇是一种少见的魇术,施魇者左右手同时在纸上写下不同的两道符咒,再加以咒术,成功的概率比一般的魇术要高得多。” 
  我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抖的失声而问:“你,你是说双手同时写下不同的字?” 
  诚儿看着我的异状也吃了一惊,担忧地看着我道:“是的,由于能够左右同时写字的人实在少而又少,因此这种魇术极为少见。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相信这件事很快便可以查出是谁做的了。” 
  我点点头,强笑道:“是啊。”突然看见诚儿脸色一霎白的厉害,背过身子对着我干呕不已。 
  “姐姐,你没事吧?”我急忙起身扶住她,只觉得诚儿近日消瘦的厉害,身子不堪一握。 
  “姐姐,你还担心我呢,要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啊。”我摇摇头,道:“宫里的太医看过了吗?姐姐已经有大半个月身体都不大好,这事情可不能一直拖着,要不,明天我就陪姐姐去一趟?” 
  诚儿连忙摆手道:“我的身子,姐姐自个儿明白,不碍的,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姐姐那边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妹妹也好好休息吧,明儿个就得当差呢。”说完便急急走了。 
  不过一会儿,我正要收拾桌子,却见诚儿又匆匆折了回来,在我的桌边转悠来转悠去。 
  “姐姐可是在找什么?”我很少见到诚儿这副着急模样,便小心地问了一句。 
  “嗯,妹妹可看见我上次带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了?刚才出门后才发现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掉在妹妹这儿了。”诚儿语气里饰演不住的焦虑。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笑着说:“看来姐姐倒是对这个项链喜欢的紧。姐姐别着急,要是没看见,下次妹妹有机会也送姐姐一条就是。” 
  “啊,还好在这里!”诚儿突然欣喜地大叫一声,小心翼翼地捻起掉在桌角的那条挂坠,仔细吹干净了上面沾惹的灰尘,才仔细地收好在袖中。 
  “让妹妹见笑了。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诚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我告了辞。 
  我看着诚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才喟然叹了口气。总觉得诚儿有事情瞒着我,但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诚儿这孩子的性格倒是和我有个七八分像,心里有事情总是憋着,不到万不得已断断不会开这口。不是因为见外,而是个性如此。更何况在宫里这么些年,外向活泼的多是不经事的丫头。特别是这段日子,倒是觉得连悲喜的情绪也不过是按照旁人的期许演给外人看的,自己的喜怒哀乐,早就忘记是什么样子了。 
  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早已冷却的酒壶倒了一杯酒。 
  酒味清冽,入口才觉秋意横生。“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身临其境,方觉易安词之悲切凄凉直入骨髓。来不及放任愁绪,转念又想到诚儿刚才所提及的“重魇”之事。 
  这后宫上下,会才艺者不少,但是能够双手同时写字的,也只有当初在苏州见过一面的郑春华了。难道她已经和太子走到一起了?但是他们东窗事发不是要到康熙四十七年吗?那么这次的风波又将如何平息呢?会不会牵扯到胤禟呢? 
  我越想越心乱如麻,或是吹了凉风,只觉头昏昏沉沉,便倒在塌上睡去。     
  我正捣鼓着我的香精,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左闻闻右嗅嗅,忙的不亦乐乎。 
  “未名姑娘,惠妃娘娘有请。”我正犹豫着到底应该使用哪几种作为基调,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把我从层层香氛中拎了起来丢到一边。 
  我咋咋呼呼地猛抬头,看见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太监满脸不屑站在我的门口向里张望着。 
  我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几步上前笑道:“这位公公,可否容未名换身衣服?”一边塞了锭银子给他。 
  那人点了点银子的分量,这才冲我笑道:“行行行,未名姑娘您换着吧,不过可别耽误太久,惠妃娘娘那儿可等着那。” 
  我点点头,带上了门。这个时候突然找我过去,定是凶多吉少。胡乱地收拾着桌子,脑袋里面却是半分主意也无。找胤禟他们是万万不可了,可是若像以前一样去找胤禛……心中实有不甘。 
  罢了,若是要救我的人自然会知道我的去处,不想救的,求也没有用。我简单梳妆了一番,打开箱子拿了一柄匕首藏在身上,忽然看到当年德妃给我的那三个锦囊。 
  “后?!”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说……?我急急拆开锦囊,只见里面的字条中写着三个清丽婉扬的小字:“放心去”。 
  “放心去?”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原以为这是赫舍里氏留给我的救命稻草,看来我倒是过于乐观了。 
  处理掉纸条,我环视了一圈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屋子,这才推开门对守在门外的那太监道:“公公久等了,有劳公公带路。” 
  这几年一直都在皇上身边当差,除了节庆的时候代皇上去各宫赏赐,也少有机会能够单独见到惠妃。我心里忐忑着,跟着那太监身后左拐右绕,进了一处偏殿,正见惠妃坐在榻上吹着茶。 
  “奴婢未名叩见惠妃娘娘,未名给娘娘请安。”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请安。 
  “恩,倒是个乖巧孩子。起来吧。”惠妃笑眯眯地说道。 
  我起身低头退在一边,却听太后冲左右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指了指塌下的一个位置示意我坐下。 
  不明白这倒霉太子的老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只觉得如坐针毡,难受十分。 
  “未名,还记得当年你进宫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今儿个再看,果真我当初多少还是有些眼力的。”惠妃的声音柔柔婉婉,我在心里冷哼一声,谁知道这些年您有没有存着欲把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的心啊,这份恭维,我可受不起。 
  起身恭恭敬敬回了个礼道:“蒙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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