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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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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白老大忽然上前一步,托住了袁县令的胳膊,跟着发问:“千总大人,那女子可被解救出来了?”

    阿圆的唇角,忽然就上弯了一下,那个原本木讷的庄稼汉,也懂得为自己支持的人出头了。

    卢千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异样:“放袁县令进来!”

    ps:感谢chen334421、淡雨思涵、lizzie11、jansam的平安符!

 第一百七十二章 薄命薄幸

    五个兵士,终于闪开了身形,袁县令向前走,白老大与阿圆随后跟上。

    那个骑红马的鸟人,脸上带了伤痕,身上也刮破了几处,不复嚣张跋扈的模样,正自垂头丧气的束手立在一边。

    阿福的模样也不比他强多少,手上的绑缚并未松开,脸上的布巾倒是散了开来,那张妖孽的美人脸,一道鞭痕斜斜的从右侧的太阳穴,一直延伸到左边的耳根儿,就那么触目惊心的也站在一旁。

    这还只是屋子的外间,里面人影幢幢,低语声根本听不清。

    “豆腐西施”在哪儿?白马的鸟人在哪儿?

    “哎呦——爹,替孩儿杀了这贱人!爹——疼死孩儿了!”一连串凄厉的尖叫声忽然响起,是那个万恶的白马鸟人的声音,虽然变腔变调儿的厉害!

    袁县令瞬间大挪移,已经迈脚进了里屋。

    马王爷的背影,在灯影下分外高大,一双手握成老拳,微微的,有些颤抖。

    卢千总的脑袋,极其别扭的转向了一侧,似是不忍卒读着什么。

    几个军士模样的汉子,正围在床边,似乎是摁压着一个人,或者是在做治疗,被褥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迹斑斑,一只药箱打开着摆在床边。

    那一连串的惨叫,正是出自那张床上。

    可是,“豆腐西施”在哪儿?被这个万恶的鸟人给杀了吗?

    这个问题,也正是袁县令所关心的。只见他猛一抱拳施礼:“王爷,千总大人,请问那位被掳掠的女子,在哪里?”

    马王爷的目光,阴冷的扫射了过来,每一个被扫到的人,都忍不住浑身发冷。

    “啊——爹,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爹——”。又是一连声的长叫,声音凄楚又尖利。

    只是,这一刻,马王爷看到了白老大夫妇,伸手一指阿圆:“你,出去!”

    好吧。你厉害,你是王爷!

    阿圆狠狠一拽白老大的袖子,两个人就要转身。

    “你——留下!”又是一声命令式的呼喝,这次,手指指向的是白承光。

    凭什么啊?王爷也看出来自家男人好惹来了?莫不是想要借此加害?阿圆再次全身发紧,死死的拽住了白老大的衣袖。声音尖利起来:“我们是夫妻,不会分开的!”

    她的声音。引起了里间屋角落里的一阵响动,袁县令惊愕的“嘶——”了一声。

    角落里,缓缓站起一个妇人,似乎刚刚清醒。

    丹凤眼的眼梢儿微微的向上轻挑去,眼珠子水汪汪的黑白分明,又透着流转的光彩,右侧的下眼角处。一颗嫣红的小痣若隐若现,从面相上来说。这种痣美而纠结,叫做“伤心落泪痣”。

    尽管从额头到身上的被扯破的衣衫,都被迸溅上了血痕,她的美,依然怵目惊魂。

    她的手里,还死死的握着一把半明半暗的利器。

    那明的,是刀刃,那暗的,是逐渐干涸的血迹。

    那就是阿圆丢到马车后车厢的——弹簧刀!

    白老大的大蒲扇,忽然回握住妻子的小手,尽管,这个傻呵呵的汉子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媳妇的随身之物,会落在一个陌生的女人手上。

    袁县令扭头对外面喊道:“来人,把受害人带回县衙!”

    马王爷阴冷的威压终于被打破了,他向前一步,伸手一拍袁县令的肩膀:“这妇人——伤了我家孩儿!不能带走!”

    “哈哈哈哈——”,袁县令仰天大笑,笑得豪放又凄凉,让人闻之落泪。

    “王爷,你家的公子抢掠民女,莫非民女就得束手应从,被残害也反抗不得?马王爷啊马王爷,枉我袁必孝一直以为王爷是个奉公执法的贤明王爷,却原来只是因为没有牵连到自家孩子身上!请问王爷,你家的儿子不能受伤害,难道老百姓家的妇人就能随意凌辱吗?”

    难道老百姓家的妇人就能随意凌辱吗?难道老百姓家的妇人就能随意凌辱吗?

    这句逼问,令马王爷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大手掌从袁县令的肩膀上垂落了下去。

    一个呜咽一般的声音,宛如从地下发出,这是一个父亲痛苦的嘶吼。

    “这妇人——这妇人伤了我儿的——下体——,战场还怎么去?我儿甚至不能再——”!

    满屋肃然。

    袁县令的身子也是一晃,似乎这个消息异常震惊,但是,他是朱阳县的父母官,必须为百姓做主。

    “王爷,不管怎样,这妇人都是受害者,请容下官把人带回衙门审问详情,还有外面的几个人证,都要一并带回衙门,贵公子伤患在身,可以先交给王爷诊治,待得痊愈,也是一定要交给下官的!”

    卢千总也走到了马王爷身边,貌似低声的求恳了几句。

    白马鸟人就在这时又发出一声惨叫:“啊——杀了,把那贱人去替小爷杀了!小爷活不成,也要叫那贱人陪葬!”

    马王爷已经舒缓的神色,立刻再次阴冷如霜。

    只是此时,袁县令并不高大的身躯,已经稳稳的挡在了“豆腐西施”的面前,神色镇定,大有一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凛然。

    白老大拉着阿圆,也迅速与袁县令站到一起。

    他不是英雄,更不知道自己与这个高官权贵可能还有血缘关系,他只是凭借着一种判断是非的本能,要站在袁县令那一边,站在正义与弱势的那一边。

    袁县令的声音提高:“马公子,这三名妇人是否都是被你掳掠至此?你可知道这是犯了何罪?”

    马王爷来不及阻止,那位被宠的不分黑白对错的鸟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审问小爷?哎呦——你们慢点儿!包好了?没事儿了?”

    白马鸟人的注意力迅速被那个军医模样的人吸引了过去,那人已经收拾妥当,正在擦手,拾掇药箱。

    “嗯,包好了,小王爷只要安心静养,伤口——会很快长好的!”

    这可是好消息,白马鸟人根本没看到他爹那一脸黑青的要命样儿,一听说会长好,就顾不得疼了,嘴里也换了格调儿。

    “爹——”,他拉着长腔儿喊道:“那妇人就先别杀了,孩儿喜欢她那张脸,等我的伤养好了……”

    贼心不死的贱坯子!阿圆在心中恨恨的骂道。

    “呲——”,一声轻响,就在三个人的身后,阿圆的后背忽然一暖,似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溅在上面。

    “呵呵——呵——呵呵——”,身后的女子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笑得落英缤纷,笑得疯狂,又绝望……

    一道血流,顺着她的额角,蜿蜒通过颧骨、人中、嘴唇,到达了尖尖的下巴颏儿,血流的两侧,是翻卷的皮肉。

    那把锋利的弹簧刀,重新染上了鲜艳的颜色,被扑上前去的阿圆抢夺了过来。

    “快来人啊!给她包扎!”阿圆的声音里面带着哽咽,这世界肿么啦?那般美好皎皎如月的女子,被逼迫的自残毁容,她犯了什么错?不过是长得过分美貌而已。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生存环境挑选这样惹人瞩目的容貌?

    那道血痕,恰恰剜掉了“豆腐西施”眼角下的那枚“伤心落泪痣”,据说,长这样的痣的女子,天生薄命又薄幸。

    从此以后,你就可以不再有伤心不再落泪了么?

    阿圆抱住了“豆腐西施”委顿在地的身子,血液如此汹涌,落满了她的双手。

    袁县令与白老大,也齐齐的围了上来。

    那名刚刚还在收拾药箱的随军大夫,也无声无息的搬来了药箱,打开,取出一团白色的棉纱布。

    “豆腐西施”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似的,只是分辨着阿圆的方向,低低的叹了一声:“这样——很好——我——生了一个儿子——模样——像他爹——很好——”。

    阿圆泣不成声,两只手抓扯着那团白棉纱布,拼命在“豆腐西施”的脸上缠裹,可是,更多的血液在喷涌,从那张曾经令万人空巷的绝世容颜上,从容颜下的脖颈上……

    刚刚那一划,从脸上又拐到了脖子,已经是大罗金仙都再难救活!

    一个卑微的生命,一个美丽的生命,就此告别了人世,告别了她的亲人,她的模样并不像她的儿子,和那个总是战战兢兢地保护着妻子周全的丈夫。

    “豆腐西施”的身子,慢慢转凉,随军大夫已经站起,再次收拾起药箱。

    白老大扶起了阿圆,袁县令一脸悲愤,这一次,不再施礼,对门外大声呼喝:“朱阳县衙的所有衙差,马上进屋捉拿刑犯!”

    两个身手利落的衙差率先闯进屋子,抱拳施礼:“县令大人,外面的疑犯已经招供,谭、马两位公子两天来一共掳掠来三名女子,都是关押在此处宅院。”

    “启禀大人,外面的两名女子已经被两位公子轮流奸污,其中一名指认后,已经——撞墙而死!”

    马王爷的身躯,又一次踉跄了一下,又一下,然后忽然的,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这章码的热泪涔涔……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丧子

    “王爷——王爷怎么啦?”

    军士们一个个围拢了来,倒是把白马鸟人单独留在了床上。

    “爹你怎么啦?来人,快扶我去看看我爹,哎呦——快,把我爹送到这儿来我看看!”

    可是这个时刻,王爷身边的人,都在关注着王爷的状况,对这个叫嚣着的“可恶少爷”,谁还肯忍着呕吐多看一眼?

    王爷一生戎马,算得上耿直端方,怎么会生出了这样一个无耻的儿子?连带的王爷的属下都跟着觉得丢人!

    你个狗娘养的的是穷疯了吗?想要女人,多花点钱去什么勾栏妓院不就得了?干什么祸害良家妇女,还要赶尽杀绝,连害两条性命?

    随军大夫也是有真本事的,按人中,掐虎口的一番摆弄,很快就将马王爷拾掇醒了,只不过,那副大身板始终软绵绵的,已经恢复不了初见时的冷硬形象。

    “子不教,父之过”,当爹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不忏悔自己教育的失败吗?

    虽然,随军大夫一个劲儿的嘱咐:“王爷千万别激动,身子要紧!”

    可是,马王爷灰暗的眼神,依然落在了卢千总的脸上,嘴唇微动着,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卢千总紧攥着拳头,终于扶地叩倒,沉闷的声音说道:“请王爷恕罪,小侄——没将世弟看管好,现在,必须送他上公堂!”

    今日的阵势闹得这般大,县城内外恐怕早就传的风雨满天飞了。作为一个镇守一方安宁的军方官员,他如何还能徇私枉法,庇护抢掠犯杀人犯?

    马王爷眼中的灰暗更加惨淡,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曾经寄予了无数希望与憧憬的儿子,他曾经想方设法要打造的文武全才的儿子,就在他刚刚接了帅印,并为儿子申请了先锋官的时刻,如此响亮亮的在他的一张老脸上打了几个耳光。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是的,比当众打了耳光还要难堪,临出朱阳县时,那么多的百姓在送行,在打探,此刻的吴家湾儿。外面也是人声鼎沸,就算他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马王爷一生杀伐决断,还从来没有这般纠结过,但是,跪在地上的卢千总总要起身。那个梗着脖子曾多次据理力争抨击权贵的袁县令,也绝对不会弯腰。不会容许他想办法把此事转圜过去。

    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这么多的人证物证,就算是他带来了几十个亲兵,也不可能一下子赶尽杀绝,就此灭口!

    “去——吧!”一代大宋名将,权贵王爷。就这么坐在地上做出了把儿子交付审判的决定。

    一颗浑圆的泪珠,从一侧的眼角流出。

    “好歹——留他一条性命。家中还有——老太君——惦念——”,马王爷终究还是多加了一句话,眼神透过军士们的缝隙,锁住了直挺挺站立在那里的袁县令。

    军士们知趣的闪开了身子,与袁县令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容颜肖似马王爷的年轻汉子。

    就像马王爷年轻的时候,彪悍强壮,一双铜铃豹眼瞪得溜圆儿。

    两个肖似的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一高一矮的,目光触碰在一起。

    另一颗泪水,终于在另一只眼睛里面,滚落。

    马王爷招了一招手,没有说话。

    白老大却像是受了魔咒一般,脚下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个招手的人。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肖似度也越来越明显,熟悉王爷的军士们发现,这个年轻的汉子,就连走路的姿态,都跟马王爷如出一辙。

    受了魔咒的白老大,弯身蹲在了马王爷面前。

    “你的母亲,可是叫‘春草’?”马王爷的声音,就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飘飘忽忽的。

    白老大的声音也是梦游一般的:“我娘——爹叫她‘草儿’,她从京城里来,做过大户人家的丫鬟……”。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心脏总是一揪一揪的疼痛?

    马王爷的大巴掌,伸出来,就要抚到白承光的头发上:“你要——孝顺你娘——她在什么地方?你们——过得好吗?”

    “爹和娘,都不在了,我带着四个弟弟妹妹,还娶了媳妇,过得好……”,白老大的魔咒没有消失,一五一十的回答着马王爷的提问。

    如果,没有卢千总的打断,这两个人梦呓一般的问答,可能还会一直进行下去。

    “王爷,世弟他——已经——已经——”,卢千总不得不打断这两个诡异的相像者,床上叫嚣个不停的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军士们去准备抬架起他回朱阳县时,赫然发现,那鸟人,已经断了气儿!

    这么多的人都守在屋子里,刚刚随军大夫还说伤势无碍的了,怎么就突然丢了性命去?

    虽然他死有余辜,但是,但是目前这情景,还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儿怎么了?快!扶我去看看!”马王爷眼中的柔情消失了,大巴掌一挥,就站起了身子。

    床上那张惹人生厌的脸面,已经慢慢儿转凉,只有一双铜铃豹眼还大睁着,似乎,死亡前很是惊恐。

    随军大夫脑门上都是汗水,再次验看了一番尸体,对马王爷摇摇头。

    又一条性命,被阎王爷收割了去,任凭你叫做马王爷,也套不上交情,要不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是那处的伤势发作了?还是——”,马王爷的豹眼睛,嗜血一般的扫过屋中的每一个人。

    除了他和卢千总的部下,就剩下袁县令和白老大夫妇。

    “刚才那两个衙差到哪儿去了?”马王爷红着眼珠子冲到袁县令面前,一把薅住了袁县令的衣领子。

    “刚才,王爷不忍心让下官带少爷去审问,下官就安置那两个下属出去监管另外的人犯了。”袁县令神色冷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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