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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戏乾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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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短剑就在他眼前，霍集占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就要去接。
“好，我就给你看看！”霍青桐手腕一转，右手按上剑柄，唰的一声，已将短剑拔了出来。那短剑刃长约八寸，精光耀眼，剑柄有金丝缠绕，磨损甚多，一看便知是数百年前的古物。
霍集占不知她是何意，但也被森森剑光所吸引，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剑锋，想要瞧出此中秘密。
“其实剑中是否藏着秘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随身带着这柄短剑，只因这是阿帕临终前所赠，只因接受这柄短剑时，我曾对她发下誓言。”
霍青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霍集占不以为意，头也没抬随口问道：“什么誓言？”
霍青桐笑道：“誓言就是，不管将来生何变故，都要护我妹子周全，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令她置身任何险境之中。”
说罢手起刀落，鲜血喷涌，霍集占的脑袋骨碌骨碌，就顺着身子滚到地上来。
“啊！”波罗尼都等人骇然惊呼，倒退数步。连陈家洛脸上也唬得变了颜色，但见喀丝丽吓得埋头到他肩膀，又急忙镇定心神，将她搂在怀中。
“来，来人！将将将，将她拿下，将她拿下！”素勒坦沙反应还快些，一声令下，门外冲进来几十名兵卫。只是正中央站着的是翠羽黄衫，他们哪个敢动，哪个敢先动手？
霍青桐轻哼一声，趁着众人呆愣的片刻，已弯下腰去，将霍集占的脑袋拎在手中。转身面向冲进来的卫兵，扬声道：“霍集占自任回部领袖以来，横征暴敛、搜刮民脂，令我回部人民饥贫交迫、苦不堪言。如今他又纠集准噶尔残部，反叛清廷，将战火再一次引到我们天山南北，令我回疆大地千疮百孔，令我回部众族民不聊生。今天，我霍青桐，受真主阿拉的感召来此，手刃逆贼，还我回部子民的安定和睦。真主示意，首恶必惩，从犯不究。你们都是我回部的好儿郎，受逆贼蛊惑胁迫才参与叛事。如今逆贼已受到真主的惩罚，你们何不放下手中武器，速速下山返回家去？那里有有热腾腾的奶茶、香喷喷的羊肉，还有亲朋好友为庆祝和平而留下的喜悦泪水。阿拉会宽恕你们，亲人会欢迎你们，还有雪莲花般圣洁美丽的情人，她们将张开双臂拥抱你们！”
这些兵将当初跟着霍集占兄弟起事，有些是盲目随从，有些是被逼无奈，却也有些真的是胸有抱负、想要干出一番震惊天地的大事情来。可后来跟着两兄弟东奔西跑，领地没有占据几个，一起参军的同族兄弟到倒下去不少，眼见着由几万人的部队，剩到区区五百，这些人哪能不感到心寒，哪个不会胆怯？如今连霍集占都死了，他们坚守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这些人中毕竟也有不少波罗尼都的心腹，哗啦啦一批人逃跑后，还有二十几个怔怔的瞅着他们的领袖，有些不知所措。
霍青桐冷哼一声，“好，你们几个留下，是准备做这山中的恶鬼吗？那么，是从你，你，你，还是从你开始？”
她短剑顺着方向一个个往众人脸上指去，众兵将登时吓得面无血色。且不说她的武功如何高强，在天山南北如何被人称颂，就是她左手擎着人头、右手握短剑鲜血淋漓的景象，也叫众人吓得心胆俱裂。前车之鉴，难道真有人嫌命不够短吗？
乒乒乓乓，兵器纷纷跌落地上的声音过后，剩下的二十几个人也跑得无影无踪。
本来能在主帅周围护卫的，不是霍集占兄弟的心腹，便是军中的大小头目，其他几百兵丁还守在外围。如今见几十个头目首领一起往山下奔，口口声声嚷着投降，嚷着回家，嚷着小和卓已经死了，谁还肯在原地待命，呼啦啦也扔了武器抱着头便往山下跑。
掌灯时分，月挂中天，一群人如黑云般乌泱泱直扑下巴达克山，不可谓不壮观。连山下驻守的清兵都被唬了一跳，若非早得上峰示意，早就扔了兵器一块儿狂奔了。
而巴达克山上主帅的大厅之中，就只剩了大和卓波罗尼都，陈家洛与霍青桐姐妹，和素勒坦沙跟几名贴身护卫。
霍青桐左手提着人头，右手握着短剑，转身朝素勒坦沙笑了笑，后者的冷汗当即就从背脊上下来了。“翠，翠羽黄衫，霍女侠，霍英雄，霍霍，我，我……”
“霍青桐要多谢素勒坦沙首领，你我里应外合，立此奇功。他日得朝廷嘉奖，青桐必不忘首领今日相助之情。”
素勒坦沙还有点儿懵，怔怔的道：“什，什么，你说什么？”
霍青桐扬扬手中人头，短剑却指了指吓得跌坐在地上的波罗尼都，笑道：“素勒坦沙首领，霍集占已按照计划被我手刃了，你为何还不下令动手，将这逆贼波罗尼都拿下？要知道哥哥为大，弟弟为小，首领这次立的功劳，可比我霍青桐大多了！”
素勒坦沙也不是真傻，此刻焉有不懂之理？本来他念着与和卓兄弟往昔的交情，一时心软收留了他们，结果引来十万铁甲兵，心里已是追悔莫及。但骑虎难下，只好硬撑着。如今有人送了台阶，又有大功可以领赏，自己怎会傻到白白放过？
当下一挥手，“拿下！”
波罗尼都还没反应过来，已有五六把刀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翠羽黄衫，我们现在该如何？”经此一事，素勒坦沙已唯她马首是瞻。
“现在？”霍青桐瞥了眼已被五花大绑的波罗尼都，“现在么，你派手下人去满山搜捕，遇到波罗尼都跟霍集占的人马，尽数赶下山去。山下守着的是十万铁甲军，降或者不降，让这些人自己拿主意。可有一点，千万不要因一时犹豫留他们在山上，谨防再生变故。”
素勒坦沙连连点头，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他也怕大小和卓的人马再挑起事端，忙吩咐手下去办。转而又问道：“那我，我们呢？我们做什么？”
“你随我下山，去见清军主帅。”
“下山？”素勒坦沙指着波罗尼都，“那他呢？不带他一起下去？”他可还记得自己这份大功劳呢，恨不能立刻就献上。
霍青桐轻哼，“他是条大鱼，你若先把鱼送到猫儿的嘴里，看它可还会坐下来与你谈条件？”这屋子里不是与叛逆结盟的，就是窝藏逆贼的，带着战利品白白送上门去，哪还有翻盘的机会？她将手中人头递给身旁兵卫，道：“诚意嘛，有这一条表示就够了。你去，把它包起来。”
素勒坦沙此刻已明白了，“对对对，我们先下山，向清军投降，霍集占表达诚意，波罗尼都却可用来邀功，到时候……”到时候，说不定统领天山南北的位子，清廷就要颁给自己啦。素勒坦沙心里得意，却也不敢在霍青桐面前张狂。
霍青桐转身迈步，忽然又想起一事。
“姐姐！”身后传来喀丝丽的呼唤，她转过身，向陈家洛抱拳道：“陈总舵主，请你与我妹子在此等候，等我办完了眼前的事，便来接她。想必陈总舵主还记得对我爹爹承诺，会竭尽全力，护喀丝丽周全。”
陈家洛因眼前这一系列变故而呆住，此刻闻霍青桐所言，方才惊醒道：“你，你放心，我定然会保护好她。只是你也请，也请小心！”
霍青桐点点头，她不能带喀丝丽一同下山，不管和故钦谆荩加锌赡苁墙咨涎χ恕�
“走吧！”她示意素勒坦沙，转身终跨出门外。
“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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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人！”她抱拳施礼，分毫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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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人士一一见过，霍青桐示意素勒坦沙手下呈上那颗人头。“和大人，波罗尼都已被我们在山上生擒，听候大人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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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桐不知他是何用意，但想和桓液λ？銮疑砩虾棺瘴锤捎痔硌＃约阂簿醪缓檬埽婕幢溃骸昂茫鸵篮痛笕酥狻！�
说是军帐，实则已快赶上大户人家大半个厅堂。这和懦铺煜碌谝惶肮伲还换嵯硎埽芯蛘桃膊煌惨菔娣恪⒏叽踩黹剑谎疾簧佟�
霍青桐敲了敲屏风后的浴桶，啧啧啧，竟然是梨花木的。再看浴水上飘着的片片白掰，更是惊奇，这和诒呓囟寄苷移胝庑┗ǘ洌菜阋槐臼隆Ｋ诤贾荨⒑Ｄ保阋驯缓瞳｜殷勤奉承惯了，当下也不以为意，只是看到榻边为她准备的换洗衣服时，不由愣了愣。
此次随兆惠出征的，不仅有清军将领，还有早年便归顺朝廷、一直为爱新觉罗家效力的额敏和卓，以及一路上陆续投诚的回疆各部落。能在这些人当中，找出一身女子穿的黄色衣衫，不算稀奇。奇就奇在这衣料摸上去，不是边疆所有，倒像是霍青桐曾在杭州见识过的苏绸。
“青桐！”
“霍姐姐！”
小月跟莫愁倒真都在，只是俩人神神秘秘、言辞闪烁，时不时还换个眼神、抿嘴偷笑，像是在藏着掖着些什么。霍青桐本有些话要问她们，看这情形，便也问不出了。
“算了！”她耸耸肩。反正部落族人未叛，妹子也安然无恙，肩膀上的重担也该放下了。畅畅快快梳洗一番，又有何妨？！天大的事，等姑娘喘口气再说。
“行啦，你们两个别杵在这儿了，我可没有给人表演脱衣舞的习惯！”笑着将两人推出帐外，随后掩好屏风，褪下衣衫仔细清洗起来。
一顿饭的功夫，霍青桐神清气爽的换上干净衣衫，将头发、鞋帽打理好，走至帐门边。
霍阿依仍带着人马驻扎在往东十里之外，陈家洛陪着喀丝丽等在山上，木卓伦闻到讯息怕是也该赶到了……
她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安排诸项事宜，一掀帐帘，却陡然愣住了。
门外立着一人，身着蓝色长袍，手摇折扇，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皇，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乾大爷，您真的不是来偷窥的么OTL……
和卓兄弟作为清朝驻天山的官派领袖，扯起大旗造反，其内情如何自有历史评说。只是在本文中，因剧情需要将他们塑造成反面角色，诸多不敬之处还望维族兄弟见谅见谅。
不过反过来想，金大侠黑了乾隆，爱新觉罗后人也没提出异议，想必大家都明白这是小说艺术加工的需要，嬷嬷心里也就坦然了，嘿嘿嘿……（乃其实就是自说自话呢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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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突变再起 。。。
霍青桐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是，还好，喀丝丽没有同她一起来。但这丝念头闪过后，心头浮起的，却不知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滋味……
“怎么，见到朕太过惊喜，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人都道出水芙蓉，刚刚浸润过的绝色自然更加明艳。只是看得到闻得到，却偏偏碰不得，让万岁爷心头很是苦闷，只好嘴上占占便宜。
霍青桐白他一眼，转而唇角含笑，道：“我是在想，皇上在帐外站了多久了？是打算转身离去呢，还是掀帘子进来？你瞧瞧，和大人也太不会办事了，这里面还隔着个屏风呢！”
啧啧啧，小丫头这张嘴，埋汰朕是偷窥的无耻之徒呐？且别说以她的武功，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全逃不过那双耳朵，便是爷掀帘子进去，还没等亲近佳人呢，就要被一剑劈出来了。
偷窥？朕会有那么笨？！！
“进来，朕有话跟你说！”说完迈步往帐中走去。
乾隆确实是有点事要问她，但看她放下帐帘转过身来，就那么俏生生的立在那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别的话题。“这身衣衫，尺寸还合适？”
霍青桐挑眉，“你着人做的？”
“当然！”万岁爷答得心安理得。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和空谆荩亢撸悄母龈腋梅旖舱庖律训某叽纾勘鹚到玻闶切睦锵胂攵疾恍小Ｄ强墒且菔指泻湍坎庾芙岢隼吹模瓤龋瓤瓤取�
“那么，这真的是苏绸？你在海宁时就叫人做了？”霍青桐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为了将你长留身边？乾隆当然不会那么说，他只是静静望着她，缓缓开口：“睹物思人。”
霍青桐在江南时是做汉人打扮，这身回疆少女的衣服，是他凭想象着裁缝做出来的。难得的是，竟然非常合身。
“如今黄衫有了，不知翠羽是怎样的？”乾隆拿起桌上的几根翠绿羽毛，走到霍青桐跟前比划起来，“缝在帽子上？插在发髻间？还是别在耳边？哎，总不会，是要贴在胸前的吧？”
少借机会吃人豆腐！霍青桐俏脸微红，举臂挡开他佯装作乱的手，这人，不耍流氓会死啊！
“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来回疆？为了红花会？为了袁士霄？还是，为了大小和卓叛乱？！”
乾隆爷此来回疆的目的，总共有三个。
一么，是为了所谓红花会口中的证物，那偷龙转凤的说法他虽未必轻信，但他实在想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花样，那天池怪侠袁士霄，会不会亦如于万亭、陈世倌夫妇般，也那么莫名其妙的死掉；
二么，是为了回疆之乱。天山这个地方，说远还真是远，远得帝王之手，也遮不住大漠上半片蓝天。可这个地方，天虽高，皇帝却不能不管，只因它与蒙古、罗刹接壤，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酿出江山动荡的惨况。灭了蒙古准噶尔部之后，乾隆的政策是以回治回，扶持波罗尼都跟霍集占这两个和卓后人，作为回部自己的精神领袖。可结局，却一目了然。是朕识人不清，还是政策有误呢，乾隆决定一探究竟。
至于第三个，却与江山社稷无关，乃是一点私心，一缕情丝。只是顺道嘛，他来的路上一直这样劝慰自己。所以一路顺到了甘肃，一路顺道了天山，又一路顺到了大军营中，顺到了某人面前，比之和牖亟谷恢煌砹税胩臁？傻闭嬲吹剿氖焙颍参烤椭皇前参浚杩谝步鼋鍪墙杩凇？吹剿虼角承Γねざⅲ∫腥希懊婺橇礁瞿康模鋈槐涞糜行┪⒉蛔愕懒恕�
“咳咳！”万岁爷清清嗓子，他还hold住！“朕来这儿是因为……”
“因为什么都没所谓，”霍青桐耸耸肩，“反正都跟我没关系了。”她已暗自决定，经此一役后，不再插手回部之事。对阿帕的承诺固然重要，可她确曾尽力了，有些事情实在非她所能左右。从今而后，天山还是江南，草原抑或大漠，她只愿随风驰骋。谁说翠羽黄衫一辈子只能为别人而活？！
“啧！”乾隆皱了眉头，佯作生气道：“小丫头太过薄情，难为朕一听小月莫愁说你要手刃霍集占，便依计延后攻山，并叫人撤了西侧的守军。哼，朕的事情，你却半点都不上心，说什么都没所谓，实在令人心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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