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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戏乾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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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人。可我发誓,会终此一生,做最宠爱你的人。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好不好?
  霍青桐不是没有想过嫁人,上一世跟这一世,她都已到了待嫁的年龄。可她来到这儿的时候,望着部落里出众帅气的小伙儿,自己却是个不满四岁的幼女。等她终于长大,亭亭玉立,待字闺中,却已成为大漠里最令人敬畏的翠羽黄衫。他们敬她,或许也偷偷爱着她,但绝不会娶她。更何况,面对亲如兄弟的族人,她也不愿嫁。
  她的感情历史,只有初中时暗恋的同桌,只有高中时爱慕的学长,只有步入大学后,偷偷藏在心中的年轻讲师。其他的,便是灰蒙蒙,一片未知跟空白。
  他是阅尽千帆,她却如一张白纸。有时候,最般配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最适合的不一定是最长久的,而最长久的,也未必是最幸福最幸运的!
  或许,可以试试……
  
  “如果我说停你就一定要止!”
  “好!”
  “如果我决定离开你就不能阻拦!”
  “……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不太糟糕,如果还能忍受,如果我勉强,勉强同意的话,你不许,不许忘了你今天所说的话!”
  
  “什么话?”乾隆终于如愿以偿的将佳人揽臂入怀,笑得一脸无辜,“朕说过什么吗?!”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霍青桐咬唇瞪他,随即却噗嗤一笑。
  佳人笑颜如花,万岁爷心神激荡,只觉什么都比不得此刻重要了。“朕说过,终此一生,爱你、疼你、宠着你,若这心意能分成十分,朕也绝不会只给你九分!”
  
  “心意不心意的,可不是靠嘴皮子说的哦!”霍青桐嗔白他一眼,娇笑道:“也不知道喝了什么蜜,嘴巴这么甜!”
  
  乾隆倒是没喝什么蜜,只是他看着怀中佳人的双唇,却宛若擦了蜜一般,甜美诱人。忍不住俯下首去,嘴唇微送,轻蹭了蹭。
  霍青桐脸上飞红,人却没动。
  万岁爷得了暗示,自是欣喜非凡。再去可就不是浅尝辄止了,只凭着高超技巧,将佳人允得眼波流转、气息紊乱方才罢休。
  
  “你不知道,朕刚才多怕,你会说不……”
  霍青桐靠在他怀中,听着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声声细语,唤她作“青儿”。
  
  青儿……
  这个称呼,自阿帕过世后,已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也是自阿帕过世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怜惜她、抚慰她、宠爱她。她是回部的翠羽黄衫,可人们却也忘了,在翠羽黄衫之前,她也是个女人。
  霍青桐此刻,已是英雄气短,可她觉得,儿女情长,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青儿”真不是西湖断桥边的蛇妹乱入,实在是原著中,木卓伦就是这么称呼霍青桐的OTL……




31

31、解语倾国 。。。 
 
 
  “整整两个月了,六十天,都没翻过一次牌子!”
  “可不是嘛,打从西边一回来就搬到园子里去了。往常也没什么,大半时间都在哪儿过,可好歹会点几个随行。现在倒好,撇下咱们不理,只陪那个回子去了!”
  “嘘,小声些,人家风头正劲呢!”
  “怕什么,她又不住在这紫禁城里。就算她在本宫面前,本宫也敢照样说。什么东西,就算皇上赐了他们全家旗籍,也不过是蒙古正白旗,本宫可是正经满洲镶黄旗!”
  “吆,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也是蒙古旗人,怎么,姐姐瞧不起我们?”
  “你瞧瞧你们俩,咱们正说别人呢,怎么窝里倒斗起来了?现如今她可还什么封号都没有呢,你们就成这个样子,待到他日,还不得寻死觅活了?”
  “说的就是这个,整整两个月,既不翻牌子也不招人伴驾、侍寝,跟那个回子腻在一起偏偏什么都不干,你说气人不气人!啊,莫不是万岁他……”
  
  “放肆!”一声厉喝,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那拉皇后的目光,挨个儿从众人脸上扫过,迫得众妃嫔低了头,可心里却都暗自庆幸着。瞧瞧,这场堂会没白唱,坤宁宫这位终于被撩拨的坐不住了,以这位主儿的性子,接下来还不得……
  
  那拉氏确实是满腔怒火,不但因皇上的冷落,也因他薄了自己脸面。
  后宫佳丽,环肥燕瘦什么类型没有,他却巴巴的从回疆带个回女来。好,就算这姑娘是天人之姿,咱们望尘莫及简直跟路边的杂草一般不堪入目,你若喜欢,把她收进宫来便是了。答应、常在,甚至是贵人,随便你怎么封,还能越过自己这中宫之主去不成?不管她再怎么受宠,不管她再怎么出风头,还不是要被自己压着被自己狠狠掐在手心儿里?可皇上偏不,一路将人带到了圆明园,让这些望穿秋水又恨又妒的女人连个面儿都没照见。怎么,你倒学起那纨绔子弟,打算金屋藏娇来了?
  你若是真的金屋藏娇那也罢了,你不愿给她名分我还乐得清闲舒心呢。可你偏又不,几乎日日与她一起,却又几乎什么都不做。牵扯到皇室血脉,敬事房的记录是不会掺假的。自己的眼线时时回报,说那霍姑娘今日与皇上如何如何了,皇上明日又去找霍姑娘如何如何了,两个人好得几乎是如胶似漆叫人恨在心坎儿里,可敬事房的记录却始终是雪花花的一片空白。
  皇上,万岁,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拉氏兀自生气,指套不知不觉掐进掌心里。几位低头臻首看似柔顺的妃嫔,却迅速的传递了个眼神,有戏!
  
  …
  
  此刻,被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们惦记的某人,却全然不知,或者说装作全然不知,只捻了一张纸举到跟前,吟道:“三生谁更问前因,一念缠绵泣鬼神。缘尽犹寻泉下路,魂归宛见梦中人。”她看看这纸,再看看身旁女子,笑道:“怎么,这就是纪先生教你写的字,教你做的学问?一首,情诗?”
  小月睁大了眼,“这是情诗吗?我可不知道!”她一把将纸张夺回去,挨到眼前仔细的、使劲儿的看了看,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霍青桐瞧她模样不像掺假,敢情是真不知道,再想想俩人时常好的蜜里调油、时常又斗嘴斗口的样子,莫非,是纪大人以诗传情?
  “啧啧啧,”她斜眼望着杜小月,食指刮着脸蛋道:“人家对你的一番心意都在这两句话里了,偏你还懵懵懂懂的不知所谓,拿来叫我瞧瞧你新练得字,呵,羞不羞啊!”
  
  杜小月这会儿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她把这纸握在两手间,准备用力撕了,转念一想,却又没舍得,只恨恨道:“这才不是写给我的呢!背情弃义,无耻下流,负心汉!”
  霍青桐愣了愣,怎么,难道这里面还有玄机?等她拉着小月,细问一遍,方才知道,敢情是杜大姑娘的醋坛子打翻了。
  
  皇上开设恩科,纪大学士任顺天府乡试考官,在公干期间,结实了一位煮梅花酒的女子。这姑娘姓赵,单名一个青字,乃是这届参加乡试的秀才赵新进的亲妹子。赵氏兄妹自幼失沽,可谓无依无靠相持长大。赵姑娘为替他兄长攒学资,便以煮酒做营生,赚些文人墨客、或附庸风雅之人的银子,久而久之,倒也耳濡目染,写的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诗,颇具才情。
  一个男未娶,一个女未嫁,两人君子相交,却颇有些情愫暗生的调调在里面。倒也难怪小月泛酸,她文采不如人家,诗情不如人家,连温柔娴淑、进退有礼都不如人家,心里怎能不憋屈且自卑着?
  
  “傻丫头,男人喜欢姑娘,不会只因为她会作诗、会下棋、会弹琴或者会画画。他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纵然这些你一样都不会,他还是喜欢你。他不喜欢你,纵然你门门精通样样拿手,是女中状元,那也白搭。而且,这世上永远没有最,只有更。比她更温柔的,比她更多情的,比她更富文采的,终归是有,难道到时候,男人就要舍下白首之盟,去爱那更好的了?那全天下的男人,岂不是注定了都娶不到老婆!”
  “不对,起码还有一个!”小月道。
  “谁?”霍青桐问。
  “皇上啊!”小月眉毛一跳,昂首道:“皇上是天子,万民之君,若最好的只有一个,那也是要归他的啦!”
  
  霍青桐摇头轻笑,杜小月却想了想,接着道:“不过,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就拿你妹子来说,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姑娘了吧。我以为她铁定是要跟皇上回宫的,人们不都常说么,全天下最好最美的,都在那紫禁城里呢。可结果呢,万岁爷喜欢的还是你,不是你妹子。也就是说,男人不一定会喜欢最美的。”
  杜小月顿了顿,却又一连摆手道:“啊不对不对,我不是说你长得丑……哎呀也不对,我是说,霍姐姐你也很美,只是没有你妹子美……哎,这个,到底要怎么说,我是想说……”
  
  “好啦!”霍青桐拉住她的手,摇头苦笑,真是拿这实心眼儿的姑娘没辙。“我知道我不丑,还很美,行了吧?”
  “嘿嘿!”杜小月讨好的笑道:“其实,我是想说,皇上英明,皇上真是英明!”
  
  霍青桐好笑的翻个白眼,瞧这马屁拍的。可事实证明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因为杜小月话音刚落,万岁爷的声音就自屋外响了起来。“说得好,说得好极!看样子,朕还不是什么昏君庸主,起码,还有人赞朕英明嘛!”
  
  乾隆步进房来,先跟霍青桐对视一眼,随即转头面向小月,竖起了大拇指,“有眼光!”
  霍青桐扑哧一乐。这人,王婆卖瓜,好意思嘛!
  
  万岁爷嘿笑几声,却又看到杜小月手中纸张,“这是什么?拿来给朕瞧瞧!”
  杜小月哪里会给他瞧,两手用力搓几下,便攥成了个纸团,恨声道:“破烂玩意儿,有什么好瞧的!”她虽不会因自己才不如人而自卑了,可这首情诗毕竟无法忽略,心里自然依旧不痛快。
  
  “嘶!”乾隆爷纳闷,“这又是谁惹朕干妹妹生气了?说出来,爷替你收拾他!”
  太后因喜爱小月伶俐,收她做了义女。太后的义女,自然就是皇帝的干妹妹。哪知这干妹妹眼珠子在面前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心念一动,便指着霍青桐笑道:“喏,就是她欺负我惹我生气了。皇帝哥哥,你打算怎么收拾她?”
  
  杜小月分明是想开二人玩笑,只是乾隆爷一听这话,却兜手将佳人揽入怀中,俯首凑到她耳边,低笑道:“你说,想我怎么收拾你!”
  这人,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又不正经起来了!霍青桐拿眼瞟他,食指却在他胸膛划着圈,故意道:“你心里,想怎么收拾我?”
  
  室内温度陡然飙高起来,杜小月噌的一下蹦起身,连声高呼:“啊啊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她双手不停揉搓着双臂,夸张道:“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啧啧,你们在这儿继续吧,我可不奉陪了,坏人好事是要长针眼的!”
  说完蹭的转身,拔腿就跑了。
  
  俩人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相视一笑,随即就这么轻轻拥着,享受片刻宁静。
  
  “对了,小月有东西给你看,朕也有东西给你看。”乾隆爷一手揽着佳人,一手却从怀中掏出一物。
  霍青桐看这小小的宛若巴掌大的一本册子,封面上写了三个字,备考书。
  
  “‘花钱买官,卖官捞钱。寒窗读书,却被书误。’朝堂上,纪晓岚等人力陈卖官买爵的弊端,好,朕依他们所言,开设恩科广纳人才。可瞧瞧,这些人才们都干了些什么?翻翻这备考书里的内容,某某考官出身、喜好、文风,连生辰八字、儿女几何、家中几房妻妾都写得清清楚楚。哪家店卖中空的笔管,哪家店卖双层的砚台,还有哪些地方,能做这干粮、核桃、乃至米粒上的微雕,这书上一应俱全,真是绝了!这些读书人,整日里说自己清如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洁比梅之傲寒冬而不折,可这会儿,弄起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简直比奸猾世故的商人还胜一筹。纵然买官也是一手银票一手官印,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可这些选出来的秀才、未来的贡士,肚子里有多少笔墨,朕还当真一点都不清楚。”
  
  霍青桐瞧着这位爷越说越气,刚儿还情意温存着呢,这会儿改吹胡子瞪眼了,不免觉得好笑,“你既如此生气,便令人抄了这书中所提的店面就是了,管教他们作不成弊!”
  “抄店?朕才不干!”乾隆挑了眉,瞪眼道:“朕若抄了这家店,赶明儿又有人开新店。朕若堵了这些门道,那些投机取巧的又不知要想些别的什么法子去了。干脆,朕当做不知道。等他们一进了考场,哼,关门放狗,哦不是,是驻场的官兵,就照这书上的法子挨个搜查,一搜一个准儿,谁也甭想跑掉!”
  
  霍青桐退后两步,歪头瞧瞧他左脸,再偏过去瞧瞧他右腮,一副仔细打量的样子。
  乾隆爷被她瞧得发毛,问道:“你,这样瞧朕做什么?”
  霍青桐抿唇一笑,“我瞧着,万岁爷也不是特别笨嘛!”
  “小丫头,埋汰朕呐!”乾隆佯作怒容,随即又笑着将佳人揽回怀里。被她这一打岔,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连因这备考书而生的闷气,也消了一大半。
  
  “其实想想,读书人也甚不易。‘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古人只训导后世子孙求取功名、货与帝王家,只令他们冬读三九,夏读三伏,他们可曾告知后人,这仕途一路有多艰辛有多不易。一唱头名天下知,可是天下读书人几何,能一唱头名的又有几人?这就好比一只独木桥,挤过的人少,剩下的多数,却成了衬托红花的绿叶,做了那桥下的亡魂。既如此,怎能不想法子博条出路?”
  霍青桐是有感而发,因为高考,她不是没经历过,头悬梁锥刺股虽不至于,但十数载寒窗,只为匆匆两日。现在想想,太过辛酸了。
  
  “若照你如此说,考场弊端,岂不成了理所当然?”
  “皇上,所谓风气的形成,不过是基于家国的环境之上。而这环境是谁造成的又是谁能影响的?正是朝廷,是皇上。祖宗教育我们,万般下品,惟读书高,那么不可避免的,人们从事的行业便要被分个三六九等。士农工商,士永远排在第一位。你说,谁不愿意做人上人,谁不愿处处受人尊重、受人崇敬?若是有朝一日,务农的不再苦于苛税重赋、屋无片瓦;做工的也能够攒下殷实家私,不遭主顾辱骂、不遭东家克扣;还有经商的,不用处处低人一等为人所嫌弃。那八成,也就没有这么多非要挤在独木桥上的苦秀才了。而能够达成这一切的,唯有皇上!”
  
  乾隆听她一席话,若有所思。细品其中滋味,又觉大有深意,心中某处豁然开朗。当即执她之手,心头起伏,竟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是不是觉得听我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霍青桐本是调笑,怎料乾隆却点了点头,“不错,朕曾闻解语倾国,只当是笑言。今日方才相信,佳人一语,确能抵百万雄兵!”
  霍青桐被他如此称赞,竟有些红晕上脸,她微别过头,嗔道:“讨厌,你拿我比杨贵妃啊?!”她倒不是对杨玉环有何意见,不过人家杨美人儿是明皇爱妃,这人,“变相的占我便宜……”
  
  本是小声嘀咕,却也被有心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随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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