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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审判-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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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莎探长和黑木探长死了，葬礼刚刚结束。”
真彦的手颤抖了一下：啊，萨莎……先走了啊……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云中君再次开口：“井上队长，你的战后焦虑症缓解的怎么样了？虽然一开始是我调你去沙漠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正变得越来越棘手，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回到前线，做回蜂鸟，你，愿意吗？”
真彦用手捂着脸，低垂着头，想了片刻：“经过这几个月的治疗，焦虑症还算有所缓解吧……重新回到前线，我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井上队长的话，我相信可以。”
“好吧。”
“那么，明天你就起身吧。”云中君建议道。
“这么快？”
“嗯，刻不容缓，VIA需要你，木笙需要你。”
“好，那明天见。”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说罢，云中君挂断了电话。
真彦无声地仰倒在床上，无声地留下了眼泪，他闭上眼，眼前是无数关于萨莎的影像交替闪烁：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的存在，她就走了……啊……好快……
【1区】
阴沉灰暗的天空低压压的一片，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混泥土的味道，白茫茫一望无边的石碑密密麻麻的林立着，这里是1区最大的烈士墓园，成千上万名已逝蜂鸟的衣冠冢。最前排的白色石碑则是探长及其以上官衔的蜂鸟的专属之地，其实人死后，还有谁会在乎前排与否呢？这只不过是做给生者看的。
“对不起，威廉，我没能遵守约定，没能照顾好萨莎，对不起，崎护，是我把你拖进这趟浑水，对不起，萨莎，对不起，崎护，对不起，威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木笙独自一人站在萨莎和崎护的墓碑前，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深陷的眼窝是整整一宿没有入睡的最好证明。
我，厌倦了。
木笙对自己说道。
一切仿佛没有尽头，周而复始，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去……我仿佛堕入了杀戮和复仇的轮回，我厌倦了。
木笙抬起头，泪水从眼角流下。
“木指挥官，节哀顺便。”突然木笙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木笙擦去眼泪，转身一看：“啊，是桑队长啊。真是的，总是被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呵呵。”
“失去挚友，很痛苦吧？”桑感同深受。
“都还没来得及道别就走了……萨莎，崎护，”木笙苦笑一声，“崎护还是我专门去6区请来做探长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有些后悔，师父也是，如果当初我不去找他们，或许他们还能活得更久，说起来，我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木指挥官你相信命运吗？”桑问道。
“命运？你想说萨莎崎护的死是命中注定吗？”木笙望着桑。
“从他们杀了那两名纯种吸血鬼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这种结局了吧。”桑回望着木笙，“人的结局不是早就写好了吗？死亡，只不过有些人来得快一点，但是那些活着的人未必比死去的人活得开心，我看你现在就是其中之一，据说这叫生不如死。”
木笙看着桑一本正经地讲出这番话，不禁笑了：“桑队长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语中的，啊，我现在确实是生不如死，我宁可这石碑上刻的是我的名字。”
“或许下一个真的是你了……”桑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下一个真的是我，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木笙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只是，如果在我死前能再见一面千寻就好了。”
“除了千寻以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让你留恋了吗？”桑突然这样说道，但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吹起了桑的秀发，木笙看向桑的脸颊，红彤彤的，有些害羞：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突然，木笙有种眩晕的感觉，脸色煞白，桑见状，上前一步问道：“木笙，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看你的样子，你昨晚没睡好吧？”桑有些担忧。
“睡好……根本就睡不着啊，连续三个晚上都是这样了……”
说着，木笙突然一个踉跄，桑立刻扶住了他，而就在两人身体相触的那一刹那，桑有种触电般的感觉涌上心头：怎么回事……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然而就在离两人不远处的榕树下，却站着一个红头发的男人，此刻，他正狠狠地盯视着桑，眼神之中带着强烈的怒火！
“对不起！萨莎！对不起！崎护！一不留神，就被她……可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米罗愤怒地攥紧拳头，思绪飘回了初次认识桑的那一天。
当木笙四人与桑握手见面之后，米罗就被叫到了云中君的办公室。
“云中君，您找我？”米罗关上门，走近云中君的办公桌，目光却被他桌子上的一份资料吸引了，资料的左上方正好贴着一张桑的照片。
“刚刚和她见过面了吧？感觉怎么样？”云中君伸出手，示意米罗坐下。
米罗坐下：“您指的她就是桑·布洛克吧？”
云中君点了点头。
“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长得过分美丽，年纪轻轻却身手了得，虽然她戴了黑色蕾丝手套，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她有一双白皙滑嫩的手。可一个常年握刀的习武之人，手上应该全是茧才对啊。”米罗将心中的顾虑娓娓道来，云中君听得非常认真。
“不愧是米开朗琪罗。”云中君将资料移到米罗前面，“这是她的背景资料，你看一看，然后告诉我你的第一感觉。”
米罗快速翻阅了一遍资料：“第一感觉是……她的身世和某个人好像。”
“木千寻。”云中君直接说出了口。
“对，跟木笙的侄女的背景很相似。”米罗认同地说道。
“相似到就像是专门打造了第二个木千寻。”云中君说道。
“第二个木千寻？”米罗立刻会意了，“云中君的意思是……桑·布洛克这个人的背景资料是假的？是刻意伪造出来的？”
“甚至是刻意为了接近木笙而伪造的。”云中君道出了他的疑虑。
“原来如此，那云中君怀疑桑这个人是……”
“不一定是人吧……”云中君打断米罗的话。
米罗突然脸色大变：“难道云中君怀疑……”
“嗯，她应该是纯种吸血鬼豢养的蜥蜴吧。”云中君的嗓音略显低沉。
“纯种吸血鬼的蜥蜴？！”米罗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高风险才会有高回报，这恐怕是纯种实行暗杀行动放出的耳目吧。”
“那云中君告诉木笙了吗？”
“没有。”
这是为什么？米罗心中立刻发出疑问，但他没有说出口。
“那云中君打算怎么做？”
“我之所以叫你来就是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暗中监视她，有任何可疑的举动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云中君为什么找我监视她？”
“因为你是所有探长之中最擅长伪装的人啊，你可是米开朗琪罗啊。”云中君含笑道。
米罗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我还以为我是所有探长里面最弱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见得如此，起码云中君看到了我的强项啊。”
“米开朗琪罗，那我就当你接下这个任务了。”
“包在我身上。”米罗拍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回想到这，米罗的泪水已经止不住流出：“包在我身上……呵呵，我还真是自以为是啊！结果却……萨莎，对不起！崎护，对不起！”
米罗的视线久久不能从桑的身上移开：如果现在就冲出去，告诉木笙，她是纯种派来的卧底，然后杀了她，不就可以为萨莎和崎护报仇了！
米罗的怒火在燃烧，拳头狠狠顶在树干上，就在他快要暴走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米开朗琪罗。”
米罗转身一看：“云中君？！”
“别冲动，跟我来。”云中君说罢，转身离开，米罗含恨离去……
“她是蜥蜴绝对没有错！我不会看错的，她当时故意拖延木笙，制造纯种逃跑的机会！”米罗跟着云中君来到他的办公室，激动地说道。
“嗯，除此之外呢？她还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云中君却十分淡定。
米罗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沉着冷静下来：“对了，她提到了亚伦和赫曼，她说纯种留下口信，要我们交出亚伦以及赫曼的尸体。”
“果然……”云中君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混进VIA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帮助纯种实行暗杀行动，还要查出亚伦和赫曼的下落。”
“既然她的目的已经查明，那就赶快把她除掉啊！杀了她为萨莎和崎护报仇啊！”
“米开朗琪罗！”云中君的语气明显提高了，“你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心智！杀掉一个桑·布洛克，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与其到时候找不到第二个第三个蜥蜴潜伏在哪，还不如留下这第一个，最起码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吗？！还是说你拒绝明白？”
被云中君的这番劝解之后，米罗才收敛了怒气：“抱歉，云中君，我刚刚失态了。但是被纯种和蜥蜴这么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不甘心啊！到底……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把他们全部清除干净啊！”
云中君站起身，走向米罗，拍了拍他的背：“米罗，胜利已经指日可待了。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云中君走出了办公室，米罗立即跟上。
33楼研究部D组。
米罗跟着云中君来到了这里，却在门口遇见了木笙和季晟。季晟第一次见传说中的VIA最高指挥官云中君，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
米罗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才踉跄地往前迈出一步，然后立刻一个深鞠躬：“云，云指挥官，您好！我是季晟！”
云中君露出微笑：“季探长，你好，叫我云中君就可以了。”
季晟看了一眼木笙，仿佛在问：“真的可以直呼其名吗？”木笙点点头。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云中君。”季晟再次鞠躬道。
“真人比照片上帅气多了。”云中君笑着夸奖道。
季晟挠了挠蓬松的卷头道：“哈哈，大家都这么说。”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那是客套话，你还当真了。”米罗从背后泼了一把冷水。
说着，四个人已经走进了研究部，相叶本早已在那等候。
“那么，云中君。”木笙问道，“这么急把我们叫来有什么事吗？”
“应该说事态的发展太快以至于我不得不提前启动这个项目。”云中君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项目？”木笙问道。
“罗刹项目。”相叶本代替云中君回答。
“罗刹项目？！”木笙、米罗和季晟三人异口同声道。此时，相叶本和云中君已经朝最里面的一个实验室走去，于是三人立刻跟了上去。
白璧无瑕的实验室内，一张椭圆形的巨大米色桌子放置在中央，四个身着深蓝色VIA制服的“蜂鸟”依次靠墙站着，制服的左胸部位有一个名牌，上面标注着一串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编码，四人的脖颈上还分别戴着一个金属项圈，此时他们正闭着眼睛似乎处于“休眠”状态，如果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周围还有一层透明的防护罩“禁锢”着他们。
“咦？蓝色制服？”米罗首先发出疑问，“指挥官穿黄色制服，探长穿黑色制服，高级探员穿灰色制服，中级探员穿红色制服，普通探员穿绿色制服，这蓝色制服是什么意思？”
“A1001，B1001，C1001，D1001？这些编码是什么意思？”季晟因为不知道制服的颜色代表了蜂鸟的官衔，所以首先感到异样的是他们胸前的编码。
而木笙则最在意那个金属项圈，这让他联想到了培训处“终极测试”用的吸血鬼们脖子上的千叶项圈，内含RS催眠液体以及可遥控的电击装置。
“相叶博士，那个项圈该不会是千叶项圈吧？”木笙问道。
云中君看着相叶本道：“相叶博士，麻烦你解答一下各位探长的疑问吧。”
相叶本走到桌子前，敲击了一下桌子，一个超薄半透明键盘立刻升起，停在了博士的身前，同时全息投影屏幕在众人面前打开，博士输入了一串代码，全息投影屏幕内立刻显示了许多数据以及一些图像，博士开始讲解起来：
“你们看到的这四位就是第一代罗刹。大家知道人类在使用十次修罗水或者直接二次修罗化之后，会变异成吸血鬼，但这种人造吸血鬼和其他吸血鬼不同，他们经过后期处理之后，可以改造成罗刹。他们非人，但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吸血鬼，因为他们体内的凡蒂姆元素太稀少，以至于无法自动生成手刃，不能幸免于枪击，遭遇外伤也无法自动愈合。可是由于噬菌体的缘故，他们有过人的速度、弹跳力、臂力、和抗击打能力，以及超出常人五倍的听力和视力。但是他们对鲜血产生了依赖性。”
“那不就是半个吸血鬼？”米罗有些吃惊地插嘴道。
“果然，在我第一次听到修罗水的时候，我就在想研究部一定不会放弃研究修罗化不可逆之后的‘蜂鸟’吧。”木笙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
“所谓的过人速度指的是？”季晟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心里却想着：我就知道VIA背地里一定在搞些见不得光的事，果然……
相叶本回答道：“我们知道一次修罗化后人类的速度可以达到35m/s～40m/s，是50岁到80岁劣种吸血鬼的速度，而变异成罗刹之后，可以达到170m/s，即亚音速级。”
“亚音速？！”木笙、米罗和季晟齐声反问道。
“对，亚音速！”相叶本再次肯定地回答。
“那不就是第三代纯种吸血鬼的速度？！”季晟补充道。
“确实如此。”相叶本扶了扶眼镜。
米罗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四个罗刹：“他们竟然有第三代纯种的亚音速，还真是……让人羡慕的速度啊！这么说来，只要我再服用一次修罗水，就可以改造成他们这样？”
“对。”相叶本点头道。
木笙拍了一下米罗的脑袋：“你该不会是真的想变成罗刹吧？”
“哈哈，哪有那回事。”米罗心虚地摸了摸头。
“应该到说副作用的环节了吧，相叶博士。”木笙对相叶本的解说套路已熟门熟路。
云中君见状，抿嘴笑了笑。
相叶博士再次扶了扶眼镜，在键盘上输入另一串代码，全息投影上显示了几幅恐怖的图片：“副作用就是这些了：第一，寿命极速缩短，根据细胞裂变和分化的速度，我们推测罗刹的寿命不会超过一年；第二，罗刹突变成吸血鬼的时效只有一个小时，并且在恢复回人形之后，身体极度虚弱；第三，失忆，罗刹没有人类之前的记忆；第四，没有情感，其实关于这一点，还处于未知状态，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有情感这一因素。”
“哼，也就是说罗刹完全是杀人工具罢了，这也是罗刹之所以叫罗刹的原因了吧？”季晟有些鄙夷地说道。
“季探长说的对，这就是为什么叫罗刹的原因。”云中君道，“我们把过量使用修罗水的蜂鸟都及时带回了研究部，以防止他们作恶，我们也想过让他们安乐死，但是……最终联合国参议院投票决定让他们全部罗刹化。”
“杀人工具，没有感情，寿命只有一年……”米罗不禁摇起头来，“真是可怜的家伙。”
“事实上现在的罗刹只能叫半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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