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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亦烟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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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为什么?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他们本不该知道的又是什么?
刹那间仿佛一道闪电劈下,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半个时辰的含义,那些族人本不该知道的东西。
是时间,他们本不该知道守在天梯脚下的时间。
自来依靠天梯飞升九天这条路险之又险,千百年来不过一两个人。既然有祭司换来的风调雨顺,这些人还冒险要去登天梯,要么是不屑于这些蝇头小利,有着登上九天的志向,要么是在族里处境不顺,不得已被逼着去天梯上赌一把运气。林羽便是后者。
无论功成与否,他们和凡间的族人都再无瓜葛。若是一朝身死,定然是尸骨无存,踪迹全无,若是飞升九天,则是位列仙班,锦衣玉食,族人们能收到的,只有帝尊的一纸封书。天梯上的秘密,从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自来人们只知天梯之险,却不可能知道天梯险在何处,险在何时。
只有亲自登过天梯的人才会知道,天梯每一阶的时限,天梯由宽变窄的事实。这些,又是怎么会透露出去?枇杷园的主人又怎么会知晓?
他也是宣扬父母亲叛变风族的首领,他怎么会如此笃定?这和那个将我抱出清心阁的少年又有什么关联?
不留意间,我已经信步走进了明悬的小茅屋,脚下被摆饭的小桌狠狠一绊,整个人向前摔去,顿时疼得眼冒金星,连着桌子也被我活生生拖出去几尺。
可就是在这时,我余光看到了桌下压着的一样东西,一样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东西。那是云溪当时要我带来交给明悬的书信。
☆、旧信
这下是实实在在出乎我的意料,脑海里一串理由怎么也解释不了了。
我原以为这封信在我第一次来鬼湖时被鬼面参抢走,就再没有找回来的可能,所以后来也一次没有和明悬说起。紫陌说昨天他接我和明悬从天梯回来,明悬几乎连话都没说就一觉睡到今天清晨,那么,明悬得到这封信的时间一定是我再次来鬼湖找他之前,也有可能就是在我上次住在这里的六七天里。
他既然看到了信,为什么不问我?云溪应该在信里把我的境况解释地一清二楚。初次见我时,他应该就已经推测出我是水族的祭司,大祭的主角林音,后来拿到信件,他也顺理成章地知道了云溪和我的关系,以及我找他的来意。
方才他同紫陌说起时,用的借口是“林音下天梯时才和我说起这件事”,事实上,我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多说,他却从我这次孤身来鬼湖求助于他时,就知道事情有异,然而一直忍到我们下天梯的时候才开口发问。
我在疑他。
我和明悬相处的时间,说白了只有这一旬,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处处都是他的周旋和回护,我真的不愿意猜想他是否有别的心思。有他在,那些弯弯绕绕,那些艰难的事情,好像都由他撑了起来。
我和他相处虽不长,却已经觉得有了一种久违的依赖和默契。
透过窗格,我隐约能看到明悬和紫陌已经开始一起往回走来。我有点想拿着信去质问他,但又有点不想叫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们越走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要不要先看一眼?思虑再三,我终于还是抽出信封里面的信纸,瞟了一眼过去。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纸上是一片空白。
我想到过很多种可能的语句,很多种可能的篇幅,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空白。云溪想用这片空白说什么?还是真的内容已经被擦去?怔忪之间,明悬和紫陌已经推门而入。明悬一脸震惊地顿在门口,瞧着我手中的信纸,紫陌面色不定,却同样收住了脚步。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隐藏,再说,这件事情也不是我理亏。我心一横,拿着信纸上前一步,直视着明悬:“你可知道,这是师傅在我来时要我交给你的信,你是怎么得到的?”
紫陌目光死锁在那张空白的信纸上,忽然间眼眶有些湿润,喃喃道,“所以师傅真的什么都知道,他宁愿一切重来一遍也要。。。。。。”
明悬反手握住紫陌的手腕,凝视着我,“你当初来鬼湖的第二天,我们用过早饭之后,我按时去打理那些鬼面参,你还记不记得?”
他是答非所问,我却一下明白过来。原来竟是那么早的事情,我竟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毫无理由地,我心底里生出些许敌意,没有接话,朝明悬狠狠瞪回去,“你为什么不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明悬沉默地站着,握着紫陌手腕的指节有些发白,分明用了极大的力气。紫陌毫无知觉似的任由他攥着,目光盯着我手中的信纸,瞳孔跳了几跳,终究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气氛有些顿住了,谁都没有再做声,静默中,我却清清楚楚地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孤独和痛苦扑面而来。
我记得这种氛围,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双能感知情绪的眼睛,对这种气氛查知得很透彻,牵动得整颗心隐隐作痛。这是明悬少有的几次情绪的翻涌,他曾明明白白地欢乐过,愤怒过,伤心过,困惑过,却很少这样强烈而混沌地痛苦着。
我被这种痛苦压得说不出话来,眼前,明悬松手放开紫陌,径直走到我面前,颔首看着我,“因为,云溪,是我师傅。”
☆、师徒
他身后,紫陌轻轻哽咽了一声,而我已经惊得不敢置信。明悬再没有看我一眼,自顾自一字一句沉静地讲述着,仿佛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鬼面参自然不会吞掉书信。吸引它们的只是信上附着的仙气,仙气被吸干后,信就被触手松开留在土里。他是每日都对鬼面参翻检一遍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书信所在。
仙气这个东西无关于修为,只在于身份品阶。若是凡间修炼之人,哪怕造诣再精纯,功夫再精进,没有登上九天位列仙班之前,是一点仙气都不可能有的。
他是在第二天料理那些鬼面参时,偶然看到一株格外强健有力的植株,触手的灵活和力度都远胜过其它。当时,他心里就在猜测,其他鬼面参只是吸收了鬼湖阴灵之气的精华,这株鬼面参却一定是机缘巧合吞噬了什么仙气远为强大的东西,要么是凡间略得造化的灵兽,要么是某个仙神遗落的器物。
接着,他在这株鬼面参生长的土里略一探寻,竟果真找到了一封书信,而当他将信封翻到正面的时候,心跳陡然快得喘不过气来。信封上写着“鬼湖谪仙亲启”,而落款分明是云溪。
是师傅。
那个在九天之上传授了他一身本领的人,那个当年为了救他情愿搭上自己性命的人,那个他为之自愿留任谪仙的人,那个他担心被自己牵连而再不敢联系的人。
想也知道,是来见他的这个叫林音的姑娘,带着云溪的书信。
他忽然激动得难以自持,又害怕得惊惶不定。这么多年来,他和师傅心照不宣,几乎不再有任何联络。当初为了他,师傅被贬下九天,师弟被困在极东海岛,他就发誓,不敢再让一丝一缕的关联挑起帝尊的疑心,他再也不会让自己的任性地害了他们。
师傅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今天,他却收到了师傅的信。他勉强压抑着指尖的颤抖,撕开信封。抽出那张薄薄的信纸时,他的心已经悬在了喉咙口。
可信纸上一片空白,一痕墨迹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将近凡尘二十年的光阴,师傅想说的竟什么都没有?既然这样,为什么要交给他这封信?
他忽然明白过来。
师傅的用意,不在于信,而在于那个送信的人。
是林音。
隔了这么多年,师傅终于还是告诉了他。往事不可追,此时,师傅却明明白白都告诉了他,林音是他们共同要保护的人,现在彻彻底底交到他手上的人。
他想起十年前。
那么痛苦的时光,几乎要绝望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已经耗尽了一切,终于什么都没有找到。师傅在水族,一定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可却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
紫陌比他自由得多,紫陌也知道事情的原委,却也瞒着没有对他说。十天前,当他知道一切的时候,他是想发火的,想去诘问师傅和紫陌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当初是他害了他们,现在又想去问他们什么?
如今,林音明明白白地站在他面前。师傅在这十年之后,终于将这个秘密放了手。他了解师傅,师傅不是肯像众人一样审时度势的人,也不是在困境里甩手放弃的人,师傅一向对世事看得透彻,末了,却放不下自己的一点真心。
他明白师傅的托付,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师傅去做早已准备好的事情。
他没有问,林音也没有说。她大概是怕失了书信的凭证,和自己没法开口。只寥寥交谈了几句,他就晓得师傅没有告诉林音他们师徒的关系。他心里有点失笑,她竟然没有想到,如果师傅不是和他认识,怎么会放心将她荐来。难不成她真当那封信是一个路引,师傅要她来找一个不认识的鬼湖谪仙碰碰运气?
终于,相识的第六天,林音说出了忘忧泉的事情,他震惊之余,意识到这是师傅借林音之口要告诉他的另外一件事。
水族不保,师傅要以身试险,他都从那封信上读懂了。他知道自己拦不下,也来不及。林音第二次狼狈地来找他,他很想马上问问师傅如何,可他一方面被林音和天梯的事占去了大部分心思,一方面害怕听到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结果。他知道师傅不是飞蛾,可若是大火在眼前,却一样会义无反顾。
当他和林音走下天梯的时候,他在心里松了一半的气,他终究还是保住了林音。接着,听到九天玄冰的时候,他又一次惊恐地全身都冻结在那里,可是细细思索下又有一点欣慰。他不知道师傅参与的是一个多大的筹措,但他知道帝尊亲自出手,却又终于手下留情。
明悬转向我的眼睛那么干涩,可我知道他心里翻滚的水火。他侧过身,同时看着我和紫陌,“我无论如何会去救师傅,无论如何。”
☆、去处
整整一个下午,明悬和紫陌相对坐在外间,两人都是默然。我绞尽脑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告诉了明悬,他听着,却只是皱眉不语。
我想起那晚在清心阁,云溪对父亲承诺的那句“绝无反悔”,心里一丝丝泛酸,“师傅支持父母投靠风族的。父母担心以我的法术,在大祭上没有胜算,所以要抢先一步采取行动,师傅他要帮父母出逃,所以帝尊才会降下玄冰封住。。。。。。”
紫陌神色疑惑地望着明悬,似乎觉得我的话有什么漏洞。明悬脸色阴沉,抬手打断我,“不对,这样说不通,水族和风族的大祭是千百年来天帝定下的规矩,这两族绝没有议和的道理。不论是谁打这个算盘,都跨不过帝尊那一关。”
我不解,“嗯,所以,这就是天帝降罪的原因?”
紫陌摇头,“你还没懂师兄的意思么,师傅最知道大祭的规矩,也知道自己是九天钦点教你法术的人,他怎么会支持叛逃风族的主意?”
他的话里意味再明显不过,我心底骇然,“你是说,父母去的不是风族?族人所说的,都不是实话?”
明悬冷冷道,“当然不会是实话。能知道天梯秘密的人,难道涉足的只是凡间两族纠纷?再说,你父亲是曾经所向披靡的大祭司,叛逃的事由他出面,由师傅圆场,怎么会轮到一个普通的族人知道?再退一万步说,如果仅仅是两族之间的层面,师傅何必出面做这些无谓的牺牲。”
我听得出明悬对我父母的敌意,心里并不舒服,可又不怪他。毕竟,他们明知道云溪是被贬下界虚领闲职的神仙,却还是不顾他的安危把他牵连进来。无论是成是败,云溪都至少背负的是违抗天旨的罪名。
紫陌隔桌探过身子,死死盯着我,“林音,你再好好想想,一个细节都不要错漏。”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真的不知道矛盾出在何处,其实父母和云溪的计划一点都没有告诉过我,现在要猜也无从猜起。我急得眼圈有点湿热,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他们真的没有和我说过。。。。。。真的没有。。。。。。”
紫陌仍是一脸不甘心地看着我,明悬却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沉声道,“你别急,慢慢想想,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我心里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作个证实。”
紫陌霍然瞪大了眼睛,朝明悬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明悬没有看他一眼,依旧握着我的手,手心温暖而干燥。“或者,关于那个将你抱出清心阁的少年,你对他了解多少?除了他是风族的祭司,你还知道什么?”
他这样细细地问起,我脑海里似乎有一段记忆瞬时被染得鲜活。几天之前,我还在梦里见过这个少年。那是在我昏倒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那个在洞口抱膝而坐的年轻人,深色的瞳孔,遮住长眉的刘海。在那之后,我被父母或是云溪带到了清心阁,在内室,我还曾试图偷听。。。。。。
我拿另一只手撑住额头,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其实那时候我刚醒过来,迷糊得厉害。。。。。。云溪和父亲究竟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之后,云溪就说服父亲让我来鬼湖找明悬?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我竭力回忆着当时每一个字音,“他们说,我有一个优势。。。。。。但是我不记得了,要来找鬼湖谪仙等他裁决。。。。。。父亲说,他们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师傅答应父亲绝无反悔。。。。。。”
紫陌看着我,眼神一点点失望起来,明悬却继续一动不动地坐着,紧紧握住我的手。
“师傅说,那不是一个好去处。。。。。。胜算很小。。。。。。父亲坚持要这么做,师傅也赞同。。。。。。但是师傅说了,战败的降者对他们没有任何用处。。。。。。”
我还朦朦胧胧记得几个字音,没出口立即就已淹没在紫陌的一声惊呼中。明悬握着我的手陡然一紧,接着又不着痕迹地松开来。我还没有明白背后的含义,紫陌已经颤声道,“是的,不受降者!是鬼族!”
☆、意定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接口。紫陌不确定地看着明悬,嗫嚅道,“师兄你觉得。。。。。。是不是一定就是鬼族?”
明悬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全身甚至一动不动,但我明显地察觉到,他心里的推测被证实了,那个他内心渴望被推翻的结论被证实了。
良久,他的声音淡淡的,“是,为什么不是?”
紫陌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其实凭这一句话,也不能定准。。。。。。”
明悬冷冷地打断,“没有这句话,我也已经认准了。”
几乎不给紫陌反驳的机会,他接着说道,“叛逃风族的计划,师傅是绝不会支持的。大祭轮回不可变,九天律令不可改。师傅要做的,不可能是同风族妥协,然后仅仅把林音从大祭里摘出去那么简单。唯一可能的做法就是从根本上大动。”
“所以,鬼族是唯一的希望。天族不可能有人愿意接应,风族不可能有人有本事接应,唯一又有实力抗衡又可以从中渔利的只有鬼族。林音的父亲是凡间法术过人的大祭司,师傅是九天上曾经最尊贵的谋士,鬼族没有理由不动心。”
我愣了愣,问道,“可是风族的祭司突然出现在水族的领地。。。。。。”
明悬不置可否地道,“要是真的归顺风族——且不说这一点绝不可能办到——他们杀回水族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风族真的毁约,派来攻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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