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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亦烟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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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问道,“可是风族的祭司突然出现在水族的领地。。。。。。”
明悬不置可否地道,“要是真的归顺风族——且不说这一点绝不可能办到——他们杀回水族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风族真的毁约,派来攻陷的人也绝不可能是一个单枪匹马的祭司。何况,这个人的行踪明显隐藏的很好,并没有和任何一个水族人通气。”
我被他说得有点绕了进去,“你是说,族人说父母亲叛逃风族只是一个借口,他们也并不知道实情?可来的那人确实是——”
明悬断然摇了摇头,“你还没明白吗?那些族人其实手里并没有真凭实据的把柄,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造势,制造一种祭司叛逃勾结的混乱假象。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却还不知道给他们谋划和报信的人是谁。你见到的那个人许是风族的祭司不假,可他来的身份却不是代表风族,而是他个人,或者他背后的另外一股与两族无关的力量。”
一旁的紫陌瞠目结舌,“可不管怎么说,师傅他都是要。。。。。。正式同九天为敌?”
明悬顿了顿,声音不带温度,“难道我们不是早就与九天为敌?”
紫陌黯然道,“可是,帝尊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师傅还来不及下手,就。。。。。。”
我隐隐开始有些明白父母的去处和用意。鬼族,除了那些繁茂的鬼面参,我对他们一无所知。父母和云溪分明把希望全部压在了鬼族身上,若是事成,鬼族将获得与天族匹敌的智囊,条件是我们一家在鬼族安然无恙。云溪或许还考虑进了明悬和紫陌,九天谪仙的痛苦,只怕也是压在他心上无法释怀的一个包袱。
我和紫陌都不由自主地开始依靠明悬的分析和态度。
明悬像一尊雕塑静默地坐在那里,终于,一字一顿道,“所以,是时候由我们接上师傅的步子了。”
☆、梦境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很多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交替着晃来晃去,交织成诡异的舞蹈。我想叫他们停下来,但混乱的梦境完全不受控制。
终于,梦境停在了某一段画面。熟稔的感觉袭来,仿佛取之于我的记忆般亲切,又好像是虚构的一块块毫无凭据的碎片。我竭力睁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靛青色的袍子,细碎的刘海,英气的长眉,我和他,恍若相识。
我忽地明白过来,这是那个我曾见过的石洞口坐着的少年,那个将我带出清心阁的风族祭司。
我觉得口干舌燥,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唇角带笑,眼睛反射着冷冷的光华,身后是一片葱绿的树林,“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回答,“我。。。。。。不知道,我迷路了,又出不去。”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字字都利落,“我也被困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那个幽微的声音,“林音。”
少年嘴角的笑意一点不变,“我是沉昱。”
我想开口问一句,可话还没出口就觉得不对,方才那淡淡的声音,分明出自我的口里。我感觉背上一层冷汗,想喊出声来,但整个人动不了分毫,像是被丝线牵住的木偶,方才我听到的那管声音,分明是我自己一句句念着台词。
眼睛一阵刺痛,我下意识地想逼迫自己醒来,可是这个怪异的梦境像是长脚的藤蔓死死纠缠着。我奋力地挣扎,却只是稍稍变换了一下梦境的场景。
晚霞亮得刺眼,少年的身影在光晕里熠熠生辉。我吞了口口水,问他,“你是风族人,怎么会来这么接近水族的领地?”
他眸光一闪,低头看着我,“这么说,你是水族的了?我本来只是出来闲逛一逛,没想到会被锁进这片林子里。”
我看着他瘦削的侧影,点了点头。“那,我们要被关在这里多久?其实这里虽然离水族近些,却也不是水族的领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对这片林子下了法术?”
沉昱点点头,“确实说不通。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下一幕。
低矮的石洞边生起了篝火,沉昱负手立在旁边,看着我把野兔架上烤架,声音里带着笑意,“认识你快一个月了,竟然不知道你还会生火做饭。”
我抬眼看看他,低头继续转着手中的烤架,“认识你快一个月了,竟然不知道你逮个兔子会在手上划那么长的口子。”
沉昱看看手上的划痕,再看看我,“那你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么笨的人?”
我懒得抬头,抖了抖兔子烤出来的油脂,“那你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么贤惠的人?”
他一愣,紧接着就笑得差点摔进火堆里,“贤惠起码也是要坚持一段时间的。”
再一幕。
那束花被□□封了我法力的泉水里,如此至少一月可以常开不败。那是个很简单的水系法术,却对鲜花鲜果很有效用。我弯腰去看,红花红蕊,笔直的茎,没有一片叶子,简洁而明艳。沉昱从身后缓缓揽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我的头发,“你喜不喜欢?”
我点头,“喜欢啊。你这是从哪里采来的?”
他梳着我头发的手顿了顿,“从林子里采的啊,还能有哪里。总共就这么几朵,全被我摘完了。”
我觉得不太对,可就在此时,梦境开始颤抖起来,我说不出什么叫梦境的颤抖,但能感觉到这幅景象即将分崩离析。我知道和沉昱对话的那个人不该是我,可那束花倒真的有点眼熟。。。。。。这场梦快要醒了,方才我那么盼望醒过来,此刻却想再拖延一会儿。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的目光向下游移,岩壁、花瓣、茎秆、金杯、石台。。。。。。金杯!我险些尖叫出来。那盛花的容器不是别的,赫然是我上次在梦境里见过的金杯。
☆、骗局
我几乎是死死按着自己的胸口翻身坐起来,我明白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了——我所有的似梦非梦的东西竟然全部完好地串联起来,仿佛本身就是一副完整的画卷,而我每一次的推测和估量都不过是管中窥豹,从来都被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戏弄着,从来都没有见过全貌。
被困在两族之间的树林,认识了同样被困住的沉昱,漫长白天的光斑,在石洞口抱膝安坐漫看云霞,打猎时指尖懒懒地凝聚起法术,如血的鲜花——接着,是独自一人的岩洞,盛着莫名液体的金杯,失控的情绪——再接着,就是清心阁锐利沉静的少年,身份尊贵,是这一届风族的祭司——
然而,这些段落中间缺失的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也知道没有忘忧泉不可能想起来,只是隐隐能感觉得到那是连接两端的大事,是这场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根源——
我必须得找出自己丢掉的东西,我必须得去找明悬要到那一杯忘忧泉。
我跌跌撞撞地踏出里间的门,原以为明悬和紫陌这个时辰都应该睡了,谁知两人都穿着外袍端正地坐在桌前。窗户半开着,细细的雨丝一点点飘进来,隐隐有幽微的红光在湖畔摇曳。
我屏住呼吸。
那是整片的红,荧荧似血,映照出一片白天见不到的景象。细长卷曲的花蕊,翻卷单薄的花瓣,夜幕下碧莹莹的茎秆挺拔地立着,看不到一片叶子。
像是有火药同时炸响在脑海,我忽然明白了方才的梦境里,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分明是见过这些花的。我第一天到鬼湖时,就在湖边见到了,当时还嫌弃过它们光秃秃的茎,接着又是被它们一侧粉色的鬼面参所吸引。可是我从没有在深夜里看到花丛盛放的光芒,因此从来没有真正留意过它们的存在。
明悬和紫陌看着我冲出来都有些诧异,跟着我一起莫名其妙地瞧着窗外。半晌,明悬带着疑惑开口道,“你,是怎么了?”
我的喉咙口像是堵着一团破棉絮,抬手指着窗外,“那些,那些是什么?”
紫陌不解地朝外面探了探头,道,“你是说发光的那些?那是曼珠沙华啊。阴阳交界黄泉冥路的信使。”
果然,我早该想到,鬼面参生长的地方已经归属在鬼族的领地,这些花也绝不可能是沉昱当时说的取自林中那么简单。
带着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我继续问他,“除了这里,这些花还能不能生长在别的地方?”
明悬抬了抬眉毛,认真看着我,紫陌一脸不屑地冲我翻了个白眼,“都说了那些是通往鬼族黄泉路的路引,你以为凡间除了这里还有几个三界交汇的入口?”
真是这样。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从记忆没有失落的那个片段,就已经被骗得一塌糊涂。那片林子,我以为困住的是我们两个,但现在已经证实了,沉昱可以自由出入的。他甚至还可以来鬼湖。我记得我用法术探查过,林子四周设下的结界之内,确实只有我和他两个。原来,从一早起,这就是他为我设下的一个局,可我却从来没有看破。
真是看得起我。我有什么?值得他竟费了这样的周折。
他又为什么要偷偷来鬼湖?明悬难道没有发现——
我还没有开口,明悬已经敏锐地问出了我心头所想,“你难道在什么别的地方,见到过一束曼珠沙华?”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缓缓地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是不是有人把它送给了你?”
他说的一丝不错,我已经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点头。
终于,他说出了让我连头都点不下去的话,“那个人,是不是叫沉昱?”
☆、临行
紫陌和我面面相觑。明悬没有看我们,仿佛在一个人思考着什么,终于淡淡道,“他来鬼湖,带走的最要紧的东西不是曼珠沙华,而是一杯忘忧泉。”
即使是我,也恍然明白过来,更不用说紫陌。
紫陌喃喃道,“我以为是师傅。。。。。。可是。。。。。。”
明悬不置可否,唇角噙着一丝淡漠的笑意“所以,我们去鬼族的行程真是一箭双雕。”
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明悬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紫陌叹了口气,拉着我示意一起出去,然后就去屋后的地窖搬酒。
我们俩抱着酒坛子跃上屋顶,找了一个光线不太晃眼的位置并肩坐下。看着熹微的晨光细密地洒落在鬼湖上。紫陌去灶旁寻杯子,我一个人敲打着屋顶的茅草,理了理千头万绪的思路。
那杯忘忧泉是沉昱给我的,是他在寻曼珠沙华送我的时候就早早备好的,直到最后才把它递到了我嘴边。这份谨慎和睿智,我简直望尘莫及。他不可能是无意间泄露给我了关于风族的什么秘密,他不是一个草率的人。那么,在我遗失的记忆里,我又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以至于他那么着急地要将那些抹去?
如果不是因为九天的律令,不是因为我是水族祭司的身份,杀了我,对他来说想必更便宜吧。
纷纷乱乱间,紫陌已经重新纵身跃上来,把手里的一只粗瓷杯子递给我,笑道,“我原以为能找到两只杯子的,没想到掀翻了整个灶台都只找着一个。或许师兄觉得一只杯子足够,就没有预备第二只吧。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对着坛子喝了。”
我执着杯子,脑海里是明悬上次饮霸王醉的样子,看紫陌手势熟练地拍开封泥,鼻子凑到坛边嗅了嗅。其实大可不必,我坐在边上,已经能闻到纯熟馥郁的香气。
他给我倒酒,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十年,果然熟透了。”
我懂他的言外之意,不可遏止地觉得心酸,没有接话。
紫陌对着坛子喝了一口,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你说,我们喝完了他最后一坛酒,师兄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不等我回答,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要不是我上次来看他带了两坛子,只怕我们现在都没得喝的。都十年了啊,这十年里,他能喝掉一坛,其实我应该已经挺高兴了。”
他应该还不知道上一坛还是明悬前些天因为我才喝的,只是端着坛子看向我,我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顿时辣得咳嗽起来。
紫陌毫不在意地在我背上拍了拍,又给我满上。“你知道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我认识他两百年里,再没有碰到过一个像他的人。”他被酒一呛,话也莫名多了起来,“我知道,有时候连我自己也都觉得,我在避重就轻。极东仙岛的散仙,比鬼湖谪仙,听上去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仍旧默默无言,紫陌看着我,眼底有沉沉的怜悯,“师兄当时可以选择,但我早就知道他会选什么,为了师傅,为了——为了一个承诺,他是绝无仅有的自愿的谪仙。他宁可这样,也没有心甘情愿听从天帝的安排图个逍遥自在。”
我点头,“我知道。”
紫陌举起坛子又和我碰了碰,摇头道,“你不知道。因为这些缘故,其实我和师傅这些年也都不快活。如果不是这样更能在他需要时来帮忙,或许我真的会陪他一起到鬼湖承受那个代价。师傅原来说过一句话,现在记起来我觉得有理得很。你想听么?”
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讲了起来,“那句话是讲我和师兄的。同样是前路已定,心意已决,于我就如同已经拿到了装结果的匣子,或许还会去做些改变,但已经可以预知最后的结局;于师兄,一切却等同于都还没有开始,哪怕是结果近在眼前,只要有一丝不如意,他也会用尽十分的力气。”
云溪的话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透彻。我苦笑一声,把杯子举到唇边。
紫陌眼神有点迷离,端着坛子给我续酒。“所以,即便师兄真的屈服于帝尊的天旨,安安分分去做一个散仙,哪怕现在把他和我调换个位置,他也不会过得比眼前这样好一点。”
我喝尽了,倒真开始品出一点滋味,豪迈地把空杯子伸到他跟前,撑住头脑里最后一丝清明,“你和我说这么多,是为什么?”
他眼神涣散地盯着我,“因为我们明晚就要去鬼族。你父母多半是在鬼族,能抵抗九天玄冰的力量也只可能在鬼族,忘忧泉也来自于鬼族。你看,本来我和师兄都以为是师傅设法封住了你的记忆,凭他和鬼族的交情。。。。。。可是现在扯进了沉昱。。。。。。我都不知道,师兄心里是好受了点还是难受了点。。。。。。”
他话说得含混,简直像是私塾先生在倒腾那些半文半白的酸诗,倒酒的手也在抖,我想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杯子不让酒洒出来,可全身已经被彻底麻痹了,感觉已经完全迷糊到了自说自话的地步。我随手一摔杯子,听见屋檐下一声脆响,打点起最后的精神诘问他,“既然知道明晚要去鬼族,你怎么还喝这么多?”
紫陌垂下头,低低道,“我害怕啊。。。。。。因为我害怕了。。。。。。”随后抱着坛子翻倒在屋顶。
☆、提前
直到星子漫天,我才被耳边蒙眬的声音叫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屋顶,枕在明悬腿上,毫无睡姿可言。明悬微微皱眉坐在我边上,一只手搭着我的额头。
我挣扎着起身,倒没觉得什么宿醉的不适,朝屋顶下面看时,正瞧见紫陌捂着脑门似醒非醒地站着,摆明了是被明悬拍醒了直接甩下去的。相比之下,我的待遇还算不错。
我竭力回忆醉倒之前的场景,却只能零零碎碎地想起些细小的片段。明悬一脸无奈地扶着我从屋顶跃下去,道,“你们倒好睡。事情有些变故,我们今晚就要走。”
我一时没太听懂他在说什么,踉跄了一步,半晌才应道,“唔。。。。。。嗯?为什么今晚就走?”
明悬半是生气半是好笑地伸手揽过我,冲鬼湖的方向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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