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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寄影月华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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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但见父亲叮嘱自己道:“外面有危险,家传盒子务必藏好,棉袄夹层藏有银票。”
  何清辉又将在外屋守夜的七弟子柳忞唤进屋来,打开壁柜将一个备好的褡裢挂在他的肩上。柳忞接过师父递来的灯盏和玉指环时,感到外面的凄凉曲调如冥域的催魂使者般逼近屋宅,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又看何清辉转动床脚,打开床板下的暗道,让自己和阿珣沿梯子进入。
  何清辉郑重道:“老七,有敌人来者不善,你立即带阿珣从这个密道逃走,遇到岔路口一律向右拐可逃生,然后带着我的玉指环去东阳卢家庄,先自报家门投奔卢老爷,再让他送你们去江陵百秀庄。为师若能逃过此劫,自然就去找你们,但你千万不可冒险回山庄。”柳忞只得应允,牵住师妹的手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门外的庭院中,越来越多的蒙面人陆续出现,继续制造着波诡云谲的夜殇曲。
  何清辉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忙掩盖好暗道入口,转身拿起宝剑和护身暗器,准备迈出屋子,却感觉身子渐渐无力。
  在一片浓重的脂水气味里,明亮的火舌如一条条赤金色的龙蛇,沿着木窗、廊柱迅速攀援,向所及之处一路疯狂吞噬!
  夜半,汹汹火势被冷雨渐渐浇退,当清醒后的人们顶着浓烟泼水灭火后,这场突如其来的烈火已将山庄财物毁去大半。入侵者制造的这场罪恶之火,烧光了山庄的大部分宅院,也烧死烧伤了不少在魔音里昏迷倒地的人们。
  外出采购药材的武安纬以及两个赶车仆役意外地幸运地逃过一劫。
  死里逃生的一些仆役在武安纬的带领下,请来几位当地镇上的老大夫给大伙治伤,然后含泪收敛了一具具被烧毁的尸身。直到最后,他们吃惊地发现何庄主父女和柳忞竟一起失踪了!
  大家开始四处寻找三人的踪迹,有人在院内发现庄主染血的佩剑,又有人在山庄后花园一处深水潭旁的草丛里,找到了诗珣小姐掉落的香囊,还有人找到一个打碎的琉璃灯,似乎原是庄主白鹤居内的。有些人开始疑心是失踪的柳忞勾结外敌纵火劫人。 
  武安纬含悲请外人简单修缮了几间房屋,半个月后,庄内存活的仆婢以及死者家属领完工钱和补偿金,陆续离开山庄。一年后,武安纬仍四处寻不回师妹诗珣,便离庄云游,从此杳然无踪。
  鹤鸣山庄被弃置后,当地人称其附近数里的山岭在入夜之后,时而会飘荡当年浴火死难者的哀怨呼声。从此,原本僻静雅致的鹤鸣山庄竟成了方圆百里有名的“鬼庄”。
  花开花落春复秋,凡尘已度十三载。
  四月初,川中渝州,九霄山庄。
  一辆灰幔马车在青山脚下的砖石路边缓缓停下,车上先后走下两人。其中一位褐衣人年近四十岁,背部有些微驼,是临县小有名气的周锁匠,他背着个铁皮工具箱,跟随前面一位名叫柏忠的葛衣中年男子前往家宅。
  柏宅被主人取名“九霄山庄”,它占地七八亩,远看似是个普通庄园:山院外是一丈余高的青瓦白墙,里面有悬山顶的宅屋六七间,屋前设有假山花坛,屋后种植了若干株桑榆。眼下正值春光明媚时,庄园的枝头草间处处可闻莺啼燕语。
  周锁匠走到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小石屋外,听柏忠介绍说,柏家现任主人是四十余岁的柏椿龄,现正在屋内等待他们。
  石屋里,柏椿龄披挂一身藏青长袍,正倚着案桌打盹。桌上正摊着一幅旧画并一个方盒,盒内有刮污物的马蹄刀,还有可加固卷面画芯的水油纸。
  柏椿龄听到门外柏忠的禀报后,忙伸了个懒腰,又命屋内小厮去泡香茶,亲自出门迎接。
  周锁匠接过茶盏道谢,柏椿龄以目示意柏忠和小厮离开,他二人告退后,阖上屋门。周锁匠望着面前中等身高,一身富态的中年人,拱手笑道:“不知柏爷找周宿前来,有何吩咐?”
  柏椿龄客气道:“久闻先生是渝州方圆百里的锁王,柏某此次请先生来,确有要事相求。”他一抬右手:“请随我来。”
  周宿随他进入一间府库,仰望几排木架上摆放的古董字画,有些狐疑:“柏爷,在下不过一介锁匠,您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参观这些收藏品的吧?”
  “呃,柏某是希望周先生开启一个复杂的机关盒。”柏椿龄请周宿坐在木椅上,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古旧的粽形铜盒,将它递给周宿。
  此盒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盒的六面均为钝角三角形,每面顶端分别刻有“壬子、壬寅、壬辰、壬午、壬申、壬戌”等小篆字样,其中壬子、壬戌两面各有一个锁眼。
  周宿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是一种内置机关的六壬盒! 
  他再将铜盒各面按壬子至壬戌面顺序,观察各面中央文字图案,壬子面雕有一把古琴,壬寅面是柳树与蝴蝶,壬辰面为火焰,壬午面刻着“长倚昭华笛里声”,壬申面刻着“借与青楼忍泪听”,壬戌面则是“仙吕”。
  而三角面的底部则依次刻有若干奇怪的数字:
  “壬子:二、四、十一;
  壬寅:三、七、十一;
  壬辰:十二、十四;
  壬午:一、二;
  壬申:三、九;
  壬戌:四、十一、十二。”
  此外,铜盒五个角均有一细钩,分别系挂着长条状铜片,顶端刻着从一到六的数字,上有细小楷书诗句,其中最后一面铜片正反面均有诗句,而诗句按编号顺序依次为:
  “玉楼春,劝君著意惜芳菲,莫待行人攀折尽。”
  “凉州令,佳人携手弄芳菲,绿阴红影,共展双纹簟。”
  “渔家傲,三月芳菲看欲暮。胭脂泪洒梨花雨。”
  “玉楼春,红莲绿芰亦芳菲,不奈金风兼玉露。”
  “阮郎归,便从今日赏芳菲。韶华取次归。”
  “玉楼春,洛阳正值芳菲节。秾艳清香相间发。”
  周宿赞道:“好精致的铜盒,不知柏爷如何觅得?”
  柏椿龄低声一叹:“此盒是五年前在拆先父老屋的墙壁时无意中发现的,怀疑其内藏有家宅的秘密所在。此盒有两个锁眼,如果强制用刀剑劈开盒,难免铁盒内会有齿轮之类的机括将涉密的纸条或布帛搅碎。柏某曾亲自花费许久工夫,也无法打开盒子。”
  周宿放下工具箱,从里面抽屉取出细铁丝、石墨、桐油、磁石等精巧工具,席地而坐,对着柏椿龄备好的灯盏细细钻研起六壬盒的双面锁。通过反复试验开锁与静听,周宿发现了铜盒难以开启的原因——每次在小心撬开其中一个锁眼后,另一个锁眼就会由机簧反方向锁上。
  周宿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对柏椿龄说明了锁眼的特殊牵制情况,柏椿龄露出失望神情:“我想铜盒上的数字与图案,也许暗示了如何打开铜盒的步骤。奇妙的是,我将这些数字按照顺序与铜牌上对应的诗句挖字,倒汇成几句有意思的句子。”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摊开给周宿看。
  周宿照着纸上的字迹,念道:“二、四、十一,对应‘君意人’;三、七、十一,对应‘携菲影’;十二、十四,对应‘梨雨’;一、二,对应‘红莲’;八、九,对应‘韶华’;四、十一、十二,对应‘值香相’。连起来便是‘君意人携菲影,梨雨红莲韶华,值香相’。”
  柏椿龄叹道:“唉!这几句香艳的话会不会暗示此盒最初主人是一名为昭华的青楼恩客,或者某个风尘女子名为昭华;我又见这铜片上六句欧词中皆有‘芳菲’二字,猜此盒的原主人可能名芳菲。可惜得到的线索奇缺,探秘实在犹如大海捞针。”
  周宿道:“柏爷,周某家有些修锁开匣的书籍,若您方便把盒子交给我,回家后我会想方设法继续开盒。”柏椿龄面露难色:“若是其他物品也罢,只要请周先生与在下立一个字据,摁下指印便可。可此盒若有丝毫损坏,小可如何向先父交代?”周宿道:“如此……周某就不多说了,待我回家钻研钻研,过几日再来叨扰。”柏椿龄思忖再三,将周锁匠请出密道,吩咐他保守今日之事,语气中既有恳请也有威胁,最后命人送他一小袋赏钱。
  周宿离开了柏宅后,管家柏忠进入石屋,道:“老爷,想不到周锁匠对这盒子也无从下手。”
  柏椿龄有些郁闷道:“当我将这铜盒递给周宿查看时,见他面露惊诧与为难之色。我又说是先父所留,他眼中更布有疑云。莫非他怀疑此盒不是我柏家所传?”
  柏忠道:“要不,让属下派人一路上盯着他的动向,在他家附近守候几日,有些许不对立即处理掉他?”柏椿龄摆手道:“不必了。为一个无名铜盒大动干戈,反而更引人注意。” 
  柏忠颔首:“老爷所言有理,不过您真的放心周锁匠不会在开盒后透露盒内秘密?”柏椿龄想了想,道:“此事咱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原来五年前的某日,柏椿龄在湖北云梦县的一家当铺发现了一个奇特古旧的粽子形铜盒,他见盒面上有俩锁孔,下摆挂有刻了词句的铜片,便怀疑盒子里藏有机密,说不定是前朝什么遗物,可惜自己在家钻研了几年,一无所获。
  柏忠又道:“老爷,东溟教的嬴教主差人送来的信笺和贺礼刚到,您要不要过去查看一下?”
  柏椿龄怔了怔,蹙眉道:“老夫素来与东溟教主鲜有交情,不知他所求何事?”
  

☆、置酒棋盘话心事

  (二)置酒棋盘话心事
  东海,言灵岛。
  望海的朱红阁顶楼上,宫灯盈彩,绿纱清扬。有一对年轻人坐在石刻棋盘两侧,似乎在对弈。
  然而,棋盘上没有传来金石碰击的清脆声,亦没有出现黑白子如乌龙银蛇般的无声缠斗——中央零散分布着二三十个小酒杯,有些有酒,有些是空的。桌旁摆着一坛青瓷壶盛的清酒,棋盘中央有一只水晶平底雕花碗,
  “咣当——咣当!”
  两只不同色的木骰子先后落入水晶碗。
  “五、六,十一行。再来一次!”一个着红梅色宽袖褙子的少年道。
  又是“咣当”两声。
  “三、五,八列。十一之八,我数数……哈,表弟你得饮下一杯酒。”对面缥碧衣衫的俊秀少年轻笑道。
  红梅衣少年挽袖拿起那一棋格上摆放的酒盏,一仰脖子灌下,将杯口朝向对方,再将杯盏放回原格,咋舌道:“都喝五杯了,让我先缓口气。”他起身拍了拍胸口,忽然从袖口滑出一物。
  缥碧衣少年长臂一伸,已将那蒙着布帛的球形物事捡起,瞥见球形物上用墨画的眉眼,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民间屋檐下挂的扫晴娘,以盼求天气晴朗。”红梅衣少年拿回它,一脸无奈道:“那日打开袁芯竹送的盒子,没想到里面居然是如此幼稚的东西。你的呢?别和我说是小孩玩的陀螺。”
  缥碧衣少年温声道:“你猜的差远了,那是一管竹箫。”
  红梅衣少年瞠目结舌:“小竹子她怎么如此区别对待啊?哼,我在她眼中只是个孩子么?!” 他再看对方淡淡而笑,只顾着掷骰子,便忍不住道:“阿筠,我看你……好像一副失意的样子。收到箫管的你别不知福啊。”
  缥碧衣少年数着格子,端起一杯酒饮下,方道:“逸翔,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袁师妹和你说话时,总是嬉笑随意,但她面对我时总是温和有礼,这算不算是一种疏离?”
  红梅衣少年耸耸肩:“瞧你,想法总是和我不同。”
  缥碧衣少年抬起俊目:“我知道,你对芯竹别有心意。”
  红梅衣少年坐回矮几上,想起一个常在书阁梯子上窜上窜下找书卷的身影,含笑道:“小竹子的确很有趣。”缥碧衣少年挑眉道:“哦,说来听听。”
  “较之岛上其他师姐妹的谦恭有礼和一本正经,小竹子她除了舞刀弄剑,也擅长药理,却多了些古灵精怪。”红梅衣少年托腮悠然道来,嘴角洋溢着笑,双目斜看向对方,“不过,可惜某个人的心思似乎比含元阁水池前的那根云母石柱还粗,总是对那位水晶心肝人不冷不热,唉。”
  “好了,别取笑为兄了。”缥碧衣少年想起那个胸前常挂璎珞串的少女,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表弟负责招募一批新人入教,在挑选时勿忘了‘谨慎’二字。”
  红梅衣少年笑了笑:“瞧,你总是比我细心稳重,难怪老爹一直青睐你。”
  缥碧衣少年摇摇头:“逸翔此话矫情了,教主舅舅一直对你疼爱有加,如果你……平日能收收性子顺从他一些,他会感到很欣慰。”
  听对方提到父亲,红梅衣少年不再嘻嘻哈哈,转而面露郁色:“只要问心无愧,我不太在意爹的看法。宁愿当年大哥没有……意外夭折,我娘的心病能够痊愈,这样烦恼会更少一些。”
  缥碧衣少年自然知道表弟逸翔的长兄逸翾七岁时溺死一事,也知晓舅母颜雨琼曾因病长期离岛,在沧浪郡一处庵堂隐居一事。他了解眼前这个仅比自己小数月的表弟向来个性洒脱,最怕受到过多约束,便温声劝解了一番。
  红梅衣少年渐渐不耐烦道:“你虽和我一起长大,可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情,而我也不愿提起。”说完,他又将骰子放到对方面前:“阿筠,该你投了。”
  缥碧衣少年投了骰子后,拿起棋格内的一杯酒,一仰而尽。
  红梅衣少年支颐望着对方,道:“算我多问一句,爹命你两日后赴蜀中,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缥碧衣少年轻叹一声,道:“前些日子,绮罗宫门人暗杀我们潜伏在九嶷山的教徒,有三人死于飞虫蛊毒,其余十几人受伤不轻。教主已传书联络到隐居在渝州的一位异人,希望我能花重金从他手中买到对付飞虫蛊毒的方子;其次,是要打探绮罗宫总坛的下落,再联络中原据点的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红梅衣少年掷过骰子,发现这回棋盘上的对应处碰巧是空格,哈哈一笑,继而敛眉道:“中原人鬼蜮伎俩繁多,听说绮罗宫主不惜花费多年心血,训练门下弟子执行各种任务的手段。筠表哥一路小心,我还等你回来讲述新鲜事儿呢。”
  缥碧衣少年面色微僵,很快浅笑道:“托你吉言,我会全力以赴的。”他一面说话,一面继续掷骰子。这一回他仰脖饮酒后却未放下酒杯,而是将凉滑的白玉杯在棋盘拐角轻轻敲了敲,然后紧紧攥在手里。
  玉杯上渐生几丝裂纹,少年却不露声色,继续微笑着与对方聊天拼酒。
  月上中天,缥碧衣少年负手徜徉在抄手游廊一处栏杆边,在微醺中遥望天边的清辉素月,联想到舅舅对表弟的殷殷期盼,心里不禁涌出些许酸涩。
  不多时,少年忽然一捂心口,险些单膝跪地,且面庞呈现出奇异的痛苦表情。他咬唇定了定神,迅速穿过月形门回到屋宅,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瓷瓶,仰首将瓶内的深红色药水一饮而尽,皎洁的月辉洒入窗棂,可见他的两腮开始泛起微紫色。然后少年席地打坐,闭目吐纳了好一会儿,腮部由紫转红再恢复正常。
  少年起身拿下墙上的佩剑,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张可遮掩上半部面孔的鬼脸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他穿过庭院走进书房,移开桌台上木佛像的莲花底座,挂有《春山鸣禽图》的一面墙壁开始旋转,地下露出几层石阶,他持一盏灯笼步入地下室,墙面还原如初。
  少年走进石室,石室里面挂着油灯,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被铁索绑在墙上,乱蓬蓬的头发掩住面容,囚徒双臂下方各摆一个铜盆,盆内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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