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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寄影月华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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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走进石室,石室里面挂着油灯,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被铁索绑在墙上,乱蓬蓬的头发掩住面容,囚徒双臂下方各摆一个铜盆,盆内盛放的是从他伤口滴下的殷红鲜血!
  听闻脚步声,囚徒抬起破肿的脸,看了一眼缥碧衣的来人,哑声道:“你又想做什么?”少年走上前冷笑道:“孙止水,自你被俘已经一个月了,你的跟班死了,而魔宫至今无人来岛上救你。他们分明将你当做弃子,你还拒绝说出魔宫的机关布局,愚昧地为主子卖命么?”
  孙止水沉声道:“我派掌门早年许下诺言:除非嬴宏天死了,否则绮罗宫门人绝不主动踏上言灵岛一寸土地。”
  少年轻哼了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用剑身拍着囚徒瘦削血污的左脸,眼神幽暗:“不知金楼颢是真的害怕还是因愧心虚?而你不会受我教的懵懂丸控制心神,倒是出人意外。”
  孙止水不做声,少年面具后的眼中浮现恨意,他将宝剑浸在角落盛放辣椒水的铜盆里,挥剑在对方的左臂上缓缓切划,雪亮剑刃所及之处鲜血迅速流出。孙止水闭起眼睛,可身子却忍不住颤抖起来,额上亦沁出点点汗珠。
  少年将剑停在孙止水的臂肉间,寒着脸道:“你应该清楚,顽固的囚徒将受到我教最严厉的刑罚。孙堂主若招供,我立即为你上药止血;如果再嘴硬不说,我就挑断你的手筋!你的尸首亦将丢在岛上的恶骨坑中喂海鹰!”
  孙止水忍痛咬牙道:“你想威逼利诱,就小觑了孙某人。”
  少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他丢下剑,从袖中掏出两卷极细的银丝,抖动开十来根后,孙止水方看清每一根长银丝居然是中空的,且丝线的两头均连有一根针状物。
  须臾过后,孙止水见少年从角落柜子里端出木质茶盘,上面盛放着数枚长针、葫芦药瓶、一叠手巾、一个瓷碗和一个长颈大腹的水晶瓶,他首先用洁白的手巾擦拭手臂,又将一整瓶的雪青色药粉倒入大水晶瓶;然后用长针刺破自己的左手五指,将指尖殷红的鲜血依次滴入瓶内,右手亦然;待摇晃后的瓶中液体渐渐变成蓝紫色后,少年将其倒入碗内,一把掐起孙止水的下颌,将这碗药汁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孙止水极力抗拒,还是被灌了大半碗药,舌尖到喉管一阵酸麻。过了一炷香时间后,孙止水好不容易喘口气,却瞧见那少年拿起桌上的银丝缠在十指上,并将每一端针尖刺入自己的指尖伤口处,任由带紫色的鲜血流入中空的丝管内。片刻后,少年抬起手臂向前方一挥撒,十根染色的长丝如电般径直向孙止水胸膛和四肢的射来,“嗖嗖”扎入其身上的十处穴道,同时锁住重要筋脉,孙止水忍不住狂叫起来,而他的臂伤处的殷红血流迅速泛起蓝紫色!
  紧接着,少年抖动手臂,灵动的十指依次做出勾、合、捻、拔、翻、交错等多种手势,孙止水感觉自己麻木的四肢竟然配合对方的手臂做出了相应的抓握、挥拳、劈掌、出腿等动作。
  孙止水惊怖不已:“你,你在练血燄功!”
  少年面色微微一沉,平静如昔道:“你的见识还不错。”
  孙止水双目发黑,颤声道:“血燄功需以身蓄毒来攻击或操纵他人,且招法阴毒,练功不慎便会毁功伤元,每使用后必然要逼出毒血,再汲取新鲜血液驱毒。创始者北疆妖道便是自伤于此……想不到你年纪尚轻,居然,居然会修习这种旁门邪功……”
  少年冷笑了一下,泠然道:“要想尽快复仇,如果不修习速成武学,岂不是便宜了那个逍遥于世的卑劣者?”
  翌日,言灵岛,瑕瓋居。
  一名中年男子张开双臂立在宽阔的铜衣镜前,一旁的两名侍者分别替他褪下紫衣、头巾,将崭新的镶金丝发罩、腰带与靛蓝外衫替他换上,另有侍女进阁中奉茶,递漱盂,男子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这菖蒲花茶是谁泡制的?我不是说过不用加菖蒲的吗?”
  侍女珊瑚道:“回教主,是黎夫人命司茶室奴婢煮酿的。”
  男子将茶盏一推,用玉瓶漱口道:“怪到这个味儿,撤了。还有书房墙上的那幅树叶干花贴图瞧着俗气,赶紧换回先前颜夫人所作的《鹭鸶图》。”珊瑚见主人脸色一片阴霾,赶忙应声离去。
  珊瑚步入眉月轩,将瑕瓋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禀报了教主的侧室黎禄眉。
  黎夫人正在长颈瓷瓶中插花,一堆碎花碎叶落在紫檀几上,她闻言后不屑道:“只要是我配置的物件,他便百般挑剔,不足为奇。你让琉璃提前备好菖蒲艾草,端午将至,我想每天洗个药香浴。此外,教主过几日要坐船出岛,你设法联络到步堂主,我想会一会住在北山居的那个人。”
  珊瑚犹豫了一下,敛裾告退。待侍女走远,黎夫人猛然拂袖将案几上的花瓶打翻,琼苞玉叶飞落了一地,她冷笑道:“嬴宏天,当初你利用黎家得到《百毒经》,几年后又迎娶我安抚人心。时间一长,连做戏哄人的花招都不屑为之了吗?”
  两日后的戌时,白纱灯笼在地上投下淡黄的光晕。
  披戴斗篷的黎夫人提着一篮竹叶粽子,沿着地道一路北行,走近一间冷寂的院落。她拿起令牌,让院外的侍卫打开院门,并递上一锭银子。侍卫伸头环视四周,再飞快收起银子,小声道:“夫人,您得抓紧时间,若被其他人察觉,小的可就惨了。”
  黎夫人步入栽花的小院,透过门窗见到屋内焰影幢幢,一个穿着齐整的妇人正侧身背对自己忙碌着。石桌上有一卷画和笔墨纸砚,桌旁有水桶和小火炉,一旁石墙上挂的画儿墨迹未干。
  黎夫人走进屋子,里面的妇人抬头怔怔看向她,对视的一刹那,妇人愕然道:“你是谁?”黎夫人踟蹰了一下,道:“我叫黎禄眉,您就是颜雨琼夫人吗?”
  “黎禄眉?”那女人目光恍惚了一下,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我认识你吗?”
  “也难怪,妾身是教主八年前迎娶的侧室,那时颜姐姐在岛外白云庵养病,我们无缘相见,直到一年前,才知道姐姐回岛后搬到了这里。呃,你在做什么?”
  妇人忽然笑了,一指桌上正在创作的工笔画,喜滋滋道:“你看,我正在画我的逸翾呢!”
  “逸翾?”黎夫人怔了怔,方想起颜夫人曾育有二子,长子嬴逸翾,于七岁时夭折。
  妇人举起画子沉浸在回忆中,眼底泛着慈爱,喃喃:“逸翾他一向很乖,从来不忤逆长辈。这次他出远门郊游,要过好久才能回家。你说,翾儿是不是像画上的蝴蝶一样,玩着玩着就不肯回家了?”
  黎夫人看出颜雨琼的心智仍是恍惚,心里也舒坦了一些,遂走到对方身后观画。
  她见画上男孩拿着网兜扑蝶,笑容灿烂,随意道:“乍一看眉眼,逸翾少爷比逸翔少爷童年时要秀气得多。”
  妇人伸指轻抚画上男孩的脸颊,喃喃道:“那当然,逸翾的爹爹可比姓嬴的俊多了……逸翾笑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啪——嗒!”黎夫人盯着痴痴笑着的对方,手里的篮子摔在了地上。
  

☆、少年观剑九递山

  (三)少年观剑九递山
  渝南,九递山。
  九递山亦称金佛山,由金佛、箐坝、柏枝三山的一百单八峰组成。由于在夏秋季节的晚晴时分,瑰丽的霞光会将这些峰峦映染得灿金一片,一座座山崖如同一尊尊闪耀金色佛光的佛陀,壮美无俦,九递山因此被尊名“金佛山”。
  这几日,群山南坡的云霄寺外热闹非凡,因为三年一度的西武林大会将再度举行,一时间群雄汇集。昆仑、峨眉、青城、丹霞、缙云、华山等各大门派扎营山脚,就为等待大显身手的日子。
  五月初九,辰时。
  宽阔的比武台设在一道水帘般的飞瀑边,四周绿茵山坡上各门各派旗帜林立,众人正俯瞰台上的比武场景,时而寂静一片,时而人声鼎沸。
  一个青衫儒生打扮、年约十八九岁的清瘦少年背着一个褡裢和一个长盒,正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奋力穿梭,他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借过”,一边挺背侧身穿过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挤上山坡西北角某空隙处,选了个还算不错的观看角度。
  少年姓温名风瑜,祖上曾是江陵某个世家,他平日读书时,很是钦慕唐宋传奇中的浪子剑客、风尘侠隐、深山剑仙。这次他遵从父命,携礼物去拜访父亲在北渝九霄山庄的一位故友,途径川东,听闻九递山有武林盛会,便顺路赶来一睹盛况,想增长些见识。
  来此地的途中,温风瑜乘过一条挂着“四海平安”布帆的渡船,他感觉蜀地的渡船与家乡附近的船只不太一样。原来在蜀地,船的船板和船身较为轻小,头尾尖狭而中间较宽,使得船在上滩时较容易,不易搁浅;且船工们往往在打鼓之后才发船。由于蜀地江河水量大,且急流险滩多,故而在行船途中,船夫们在撑船、摇桨、摆舵之时,都格外小心谨慎,有时逆水,众人还要唱着爬滩号子奋力拉纤。
  这日天蒙蒙亮时,温风瑜便兴致勃勃地从寄宿的山脚村落出发,然后沿着崎岖的永灵悬崖古道赶到了云霄寺南坡。途中,他见各处石峰高耸入云,天然形成的巨型石门奇特壮美,其间崖谷溶洞颇多,层林似海、鸟语花香,一路上数次赞叹此间胜景。
  温风瑜向旁人打听比武规则,原来在场的每个门派需推举两名二十五岁以下的优秀弟子参加比武,武器可在兵器架上自选。每名参赛者凭抽签与别派中人为一组比试,胜出的一人再抽签进行下一轮比赛,八大门派共十六名弟子于首日共比试八场,选出八名胜者;第二日会将八人重组,第三日便可最终决战。比赛赢得第一或并列第一的武林弟子便可以在云霄寺内阅读藏书典籍五天五夜,并获赠一把名器,第二名和第三名弟子也可获得相应的名器,据说它们的铸造者欧氏是古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后裔。
  第一场比试是青城派对峙丹霞派。青城派弟子一身蓝衫道袍轻灵飘逸,脚穿玄色靴头鞋,手握三尺四寸长穗剑背在身后。丹霞派弟子着一身武僧佛装,他右手持一柄长约五尺的丹霞浑铁棍,棍身贴近身体右侧,棍头触地。
  两人在场地上行礼后,只听锣声一响,武僧竖起混铁棍圈了一圈,一手握棍梢,一手握棍根,迅猛扫向对方腰间。青城弟子沉着跃地,避开棍风,末端鲜红剑穗随刃舞动,剑光在手间旋转,动作迂回巧妙,与铁棍交接时,发出鸣玉脆响,剑尖一勾一劈间,袍袖迎风鼓动,甚是飘逸。当混铁棍舞成闪亮的圆轮时,寒剑如银龙般不时钻入轮缝里翻腾缠斗,温风瑜不禁鼓掌赞叹。
  在比试接近两炷香时,青城派弟子的长穗剑借力将混铁棍挑起,武僧飞身夺回半空中的混铁棍时,长穗剑的剑芒已经如朝阳光束指向武僧后心,点到即止。武僧双手合什道:“小僧佩服,多谢金师兄赐教。”
  在前几场比试中,青城剑胜丹霞棍、昆仑刀胜峨眉分水刺、华山剑胜乐山锤。温风瑜于观望中不知不觉耗了一个时辰,听闻下一场比试是缙云派对唐家堡的比试。
  温风瑜手搭凉棚,朝身旁峨眉派的一名男弟子打听这持剑两人是谁,峨眉弟子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杏黄衣的是缙云派凝瑞师太的大弟子兆岘,浅紫衣的是唐门的二公子唐敬。”
  由于蜀中唐门擅使暗器,难免被人非议胜之不武,故而这次双方依照比武约定不出暗器。
  缙云弟子手握宝剑,剑锋由精钢打造,剑身隐隐发青,剑尖有倒钩。而唐门公子使用的剑,剑锋在阳光之下,有如一泓清水清亮耀眼。擂鼓敲响,兵刃相接,剑身发出阵阵龙吟;剑花翻转中,一如金菊盛放,另一如青龙潜游。周围识剑的江湖人对双方所持的宝剑艳羡不已。
  两名剑者斗了五十多回合,仍然不分轩轾。温风瑜挤进前排,听身旁的另一位青衫道姑道:“瞧,唐门公子现在占上风了。”温风瑜朝台上望去,只见兆岘的剑与唐公子的剑如银蛇缠绕在一起,突然唐公子将剑锋向上一削,“铿锵”一声脆响,他的剑将对方的剑挑向半空。兆岘急忙跃起抢剑,不想唐公子抢先越过他,飞斜身子掠起,用左手接住下坠的青锋剑,在半空中转了个跟头,稳稳落下,再躬身将青锋剑平托起还给对方,并收起自己的剑,潇洒中不失风度。不少女弟子朝唐公子露出崇敬的目光,想拍手喝彩,又按捺了下去。
  温风瑜不禁叫道:“险中求稳,化险为夷!漂亮!”谁知左侧一排杏黄衣衫的缙云派男弟子向他投来厌恶之色,有一弟子径直道:“那家伙的剑术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他一定是偷学了本门武功。”另一人附和着:“就是,刚才那招平削后挑剑式,像极了本门的‘腾空顷刻’。”
  温风瑜只得讪讪闭嘴,找个离缙云派较远的偏僻地方观看其他门派切磋武艺。正举目望去,不想旁边有人在他耳旁低声道:“你觉得那个唐二公子的剑法如何?”
  温风瑜侧脸一看,是一个陌生的银衣少年,见其面容秀雅,心中暗叹:“水沉为骨玉为肤,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见对方和自己年龄相仿,忙拱手道:“这位兄台见笑了,我只是武学外行人,不过途经此地看个热闹?”银衣少年摇首笑道:“兄台谦虚了,你刚刚口中称赞那人,如何看不懂剑法?大家同是武学爱好者,但说无妨。”
  温风瑜挠挠后脑勺:“那紫衣公子剑法挺好,不过他运剑时出手狠了些。这次比武毕竟是切磋武艺,又不是真刀真枪的拼命。”银衣少年颔首笑道:“兄台能看出这一点,足见你宅心仁厚。”他顿了顿,又轻轻在温风瑜耳旁道:“你背上包袱里装的……可是一个剑匣?”
  一听对方语调,温风瑜警惕起来,故作不解道:“什么剑匣?呃……这不过是个装胡琴的木盒。”银衣少年浅笑道:“既然兄台说它是胡琴盒子,在下也不赘言。”
  就在此时,观武台旁的山亭内传来“当——当”声响,原来是负责评判的云霄寺照客敲了几声锣,大声道:“这一场,唐敬公子胜!比武暂告一段落,请各位赴客房歇息,未时初刻起继续下一场比试。”随后各门派弟子纷纷有序下山,温风瑜方感到肩上酸痛,又想起父亲对他临行前的一大堆叮嘱,于是他忙对银衣少年道别,立即转身疾步下山。
  银衣少年望着温风瑜的背影,薄唇微扬,对随行的两个灰衣仆人道:“我们也该走了。”
  渝北,骐骥大街旁的兰郁园内每个香阁恩客聚集,唯独冷清的茜香阁是个特例。
  茜香阁中新来一年有余的美姬楼妩月,时年十八岁,擅长弹琴筝、琵琶与唱曲。平日她会客时略施妆容,五官透着几分清纯,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韵味。当她盛装登台表演琴曲时,会在腕间、颈部与足踝佩戴柳叶形的玉玎玲串,坐在屏风前奏琴,身上美玉碰撞出的清泠乐音,与古雅的琴音交织,由此得一雅号“玉音娘”。
  与园中天娇阁的阮恬儿等人不同,楼妩月素来卖艺不卖身,连会面的宾客,也需经得她的选择,人云其“艳而不俗,冷而不傲”。不久前,她新收了一个名叫绿漪的小鬟。
  午夜,一个蓝黑色的身影如轻燕般落在兰郁园茜香阁的楼顶上,身影悄然蹲下,掀开楼顶上的几片灰瓦,如翩翩秋叶纵身跃了进去。
  “是谁?”昏黑寂静的阁楼里,突然传来一女子警惕的声音。
  “依依,是我。”来人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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