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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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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氏慌忙跪下,“臣妾失言,请皇上责罚。”
龙御夜一摆手,“爱妃无口之失,朕不怪罪。”
祁氏见龙御夜态度温和,胆气愈壮,“虽不能诛公主九族,然而公主欺君之罪,皇上若不惩处,恐难以服众。”
龙御夜调节道:“看来爱妃与公主之间是有私人过节了。朕明说了罢,公主私传孕有龙嗣,实乃朕授意的。朕私离京城,恐公主在京处境危险,因而出此下策。此事,朕早知道,何来公主欺君之罪一说。”
我看向龙御夜,莞尔一笑。龙御夜亦看着我,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
这时只听祁氏又道:“欺君之罪是臣妾错怪公主了,然而另一事,却是货真价实!淑妃私逃之罪,犹不及公主此罪状………”
殿内嫔妃皆面面相觑,相顾惊谔,祁氏很满意自己拖长声音引发的众人的好奇,环顾过我,目光对上龙御夜探究的深眸。祁氏的声音虽然不大,然而话中的森森之意与她今日明艳的装束天壤之别,如铜钉砸地,字字钉入所有人的耳中:
“公主前往护国寺两月,为前太后祈福。公主在护国寺祈福是假,私下离京,前往江南私会前夫龙煌灼是真。公主私通,秽乱后宫,此罪当诛!”
…………………
第二卷 帝心悠悠 103 化险
私下江南………。
连我的去向都了如指掌,祁氏定然是有十足的证据了。
表姐,表姐终于变聪明了。她知道了我的软肋,知道从什么地方能击溃我,打击到我。唯有龙煌灼,唯有听到龙煌灼的名字、我和龙煌灼暧昧不清的事………。能让龙御夜迁怒到我。
淑妃私逃,丝毫不及龙御夜闻此话的波涛浪涌,他并没有立时大怒,只阴沉地看着祁氏,“朕便是去江南见煌灼,公主若私会煌灼,朕岂会不知?”
祁氏道:“皇上可以算算日子,皇上离京三月,公主离京两月。皇上是在何时见到龙将军的,在那之前,公主没有可能见过了龙将军,又在两月时日内赶回京城么?”
龙御夜略微思索,脸上凝色更甚,显然已有几分半信半疑了:“朕八月初七离京,往齐国寻冰蟾蜍解煌灼化功蚀骨散之毒用了近两月。十月上旬,才到达江南。”
我是九月下旬离开江南的。
然而此时我没一丝的庆幸我侥幸与龙御夜错过,祁氏连我和龙御夜在离开与到达江南的时间错位关系都知道,显然已证据确凿。
这时表姐又道:“两月内,臣妾几番前去探望表妹,皆被侍卫拦截于外。臣妾问过护国寺诸僧,竟无一人在这两月内见过公主,臣妾也一直对此事存疑。护国寺诸僧就在雎鸠宫外,皇上若有不信,可传讯来问。”
“传护国寺的僧人!”龙御夜想也没想,立即下令。我侧坐一旁,讷讷地看着他,他竟始终不曾看我一眼。
护国寺诸僧进殿朝见龙颜,龙御夜发问,诸僧果然说那两月从未见过我。龙御夜的脸上越发阴沉,拍案而起:“欺君之罪,僧人一样要被问斩!”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护国寺的僧人退下后,祁氏又道:“公主乔装,与一名黑衣男子一道前往江南的。据说,那男子形貌与右相之子李展翼颇为相似。”
万忠见机道:“皇上明察,李护卫在那的半年前,就离开京城了。又怎么可能和公主一道从京城出发,前往江南?”
龙御夜道:“李展翼之所以离开京城,是去找煌灼的。若李展翼回京与她和煌灼牵线搭桥,她与李展翼同去江南也不足为奇!”
她………。
如此的称呼!
祁氏听闻,嘴角不易察觉闪过得意的笑,“据说那男子与公主一路同去江南,路上颇为亲密。荒山野岭里,两人睡的是同一座帐篷。”
我和李展翼一直赶路,唯一下雨搭帐篷露宿的那次,虽然外面下着大雨,李展翼整夜自始至终也不曾进过帐篷。
说我去江南私会龙煌灼,确有此事,因而我无从发作,此刻这血口喷人却让我隐怒迸发,起身道:“你何需信口开河辱李展翼的清白!”
祁氏看也不看我,只看着龙御夜,“臣妾有证人。”当即唤过侍女:“将那个卖柴的和去江南神医家看病的病人带进来!”
隐隐似觉得路上向一个卖柴的问过路,去神医家求诊的病人更是每日多有。我私会龙煌灼的事,祁氏,确实是知道了。当下之计,唯有龙御夜自主地信任我。可是,他显然已有几分信了祁氏。心乱之际,看着龙御夜道:“你若相信我,就别听她的挑唆。”
龙御夜沉下气,与我说话的声音强力保持平和:“你若没做过私通之事,何需畏惧他人的诋毁。事实究竟如何,朕自会判断!”
就算是为了龙御夜的声誉,我也不能承认私下江南一事。
我知道,我若承认了,龙御夜不会相信我与龙煌灼私会时,那二十多日朝夕相处还会清清白白。他知道我与龙煌灼的感情,一年多不见,龙煌灼又病入膏肓那副样子,我即使再恨他,又怎抵的过心中的情爱?
何况,龙煌灼生命垂危,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他一直没做过负我的事?知道龙煌灼没有负我,龙御夜还会相信面对龙煌灼,我不会主动投怀送抱么?龙煌灼有情我有意,干柴烈火,还不擦出火花么?
那时,我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就算那柴夫和病人认出了我,我也只有矢口否认。决意否定此事,我也不想在雎鸠宫多待。今日来雎鸠宫便是来错了,表姐张了网正等着我走进。
当下拂袖而去,背后龙御夜的声誉似冰刃直插进我背部,冷的挫骨扬灰:“站住!”
此刻若不听他的,只怕损了他的君威,他羞恼成怒起来,我更讨不了好。忍气吞声地驻了步,却吩咐连翘道:“回去把圣旨给我取来,如此对我心疑,册妃典礼不要也罢!”
连翘讷讷地点头,我只觉手腕一痛,已被龙御夜扯转身来,厉声道:“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怎样?她随便说几句污蔑我的话你就相信她了!如此我还要名分做什么,我还是想和以前一样过我自己的日子。”转眼看连翘,斥责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连翘点点头,跑出了大殿。
“她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清楚!”龙御夜一拽我的手,迫我抬眼看着他,“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总是让我不相信你,说些让我不相信你的话,做些让我不相信你的事。圆转清莹的大眼天真无邪,有时略带惊惶地骨碌一转。尖下颏上,润泽的红唇如花之柔。是男人,浴火就忍不住燎原。除了我,没人知道那里面,封存着一千个谎言。或者,只有面对我,你的谎话才那么多!”
“对煌灼你就真情真意是不是?是不是?”
“啊!”身子被他重重地一把推倒在座椅上,忍不住痛哼了一声,所有嫔妃面前,尊严使然,硬生生逼回了泪水。
这时那柴夫和病人已经叩拜在地,龙御夜阴霾的气场压的大殿没人敢喘息一声,皇后只得主持局面:“把你们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半俯着身,听得那柴夫说:“草民壕村人,那天在山上打柴,遇到两个一身黑衣的人策马赶路。看身形,是一男一女。天色太暗,女的蒙了面巾看不出相貌,只看到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很漂亮,那男的长什么样,草民也没看清。只问了我去江南方向的路。那男的没找到银子,草民说不要酬谢,后来是那女子取了一只镯子给的草民。草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值钱的东西,对那对男女,记忆深刻的很。”
“是不是她给的?”龙御夜毫不留情地扯起我,面对着那柴夫。
我万念俱灰,却只垂眼不去看那柴夫。当日确实将一只镯子取下给了他。
那柴夫仔细看了看我,似乎也隐隐感觉事态严重,只说道:“草民当日没看到那女子面貌,不敢确认。”
祁氏道:“这有何难,把你那镯子呈给皇上看看,公主的东西,皇上定然会有印象的。”
“是。”柴夫将镯子取出,万忠只一看那镯子额上已冒了汗,下殿去取过,认命地呈给了龙御夜。
龙御夜拿在手上看着,漆黑的眼底,波涛涌动。另一只手,已掐进我的肌肉里,肩胛骨几乎要被他捏断。我咬唇没呻吟一声,唇边却已有了惊心骇目的血丝。
德妃见状不妙,问那柴夫:“有没有拿错,你确定是这只么?”
那柴夫道:“草民当日一看这镯子的印记,知道是宫中之物,已分外小心保管着,是不会出错的。”
皇后道:“这是蓝田的暖玉镯,今年就进贡了那么一对,这么珍贵的东西表妹随手赏出去,出手可真谓大方。”
不是在说我奢侈浪费,说的却是我拂逆龙御夜的心意。那镯子是大半年前,我十七岁生辰时龙御夜特意送的。
不是无视龙御夜的心意,是当时知道龙煌灼没有负我,知道他一年来的遭遇后,我恍然失神,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晓得没命地赶路。我敢说,赶往江南就昏倒的前几日,我的精神真的是浑浑噩噩的。
果然,听了皇后刻意挑拨的话,龙御夜周身都似笼罩着一层寒气,僵硬的线条绷紧了他的身体,逼视着我,“如果你还拿的出完整的一副镯子来,朕今天就什么都不追究。”
握了那圣旨回来雎鸠宫的连翘,石雕一样站在殿外,知情势如此,一跺脚,欲哭无泪地站在那里。
收回看龙御夜的目光,淡淡看着表姐,表姐对我温文含笑,一如既往。
龙御夜的声音响彻在我耳畔,倒还算平和:“江南竹舍,那里方圆几十里,全是男人。我在煌灼的屋里闻到了脂粉味,原来是你去过那里。”
我嘲讽道:“我身手的脂粉味重不重,你不知道吗?若真从京城千里迢迢赶去江南会奸夫,要避人耳目,还要赶时间,我会把胭脂水粉也带上吗?自从我跟了你,误了龙煌灼,龙煌灼的铁卫们只怕恨的想杀了我,还会殷勤地为我置办女人用的那些东西吗?”
龙御夜“嘭”地一声将镯子掷在了地上,“那这镯子的事,你又怎么给我解释!”
随着那镯子被摔碎的声音,大殿里百十嫔妃噤若寒蝉。
我只蹲下身取,拣起脚边断裂开的一截暖玉镯。依稀记得龙御夜赠我镯子的那日,不同于往日的赏赐,他亲自送给我,戴进了我手腕。当日温情的音容笑貌恍惚还在眼里,教我一时把眼前风雨欲来,又对我混杂了欺瞒对我的爱情用了心计的他,和当日纯真的他拼凑不起来。
他显然也记起了赠镯的情景,可那少许的温情,很快就被他怒火妒火的交织侵占了。
龙御夜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只觉得两个人的眼神似冰天雪地要开出火花来。
我并不担心我接下来的处境,他却会为难如何处置我。我不是他那些妃子,不是我犯了错误,将我从几品妃降到几品妃就能惩处的。明日便是我的封妃大典,处心积虑要我成为他名分上的女人,他更不会因我私通的错误,就会取消明日的封妃大典的。就这么取消,他自是不甘。
然而什么都不惩处,跟没发生这回事一样,众人面前,他的自尊又往哪里放?
他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我以为他会放低姿态的,可我还是在他的眼底发现了他毅然决然之色,对他的不忠,看来他是不想饶过我的。
“啊,淑妃娘娘!”
有人在唤淑妃娘娘?
只觉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在十来个宫人的簇拥下,绣着白兰花的宫装包裹着淑妃纤侬合度的身体,为首那个平静温婉的人,赫然是江南竹舍一别的淑妃。
嫔妃起了骚动,皇后一众人静观其变,我和龙御夜一触即发的战争也暂时得到了中断。
“臣妾拜见皇上。”殿内众人的唏嘘丝毫没影响到淑妃的清淡合寡,淑妃又给皇后请了安,复拜向龙御夜道:“臣妾离宫三月之久,自知罪深当诛,请皇上惩处。”
“你还知道回宫来?”龙御夜一把将我推开,他本来对淑妃没多大的怒气的,却由我对他的不忠,联想到淑妃几月不归对他的不忠,心里隐隐有迁怒淑妃之意。
淑妃只低头道:“罪妾罪不容赦,甘愿皇上降罪。罪妾死不足惜,只乞皇上看在我李家世代为大周江山效忠的份上,勿因罪妾之过,牵连罪妾家人。”
皇后道:“淑妃省亲三月不归,按规矩,理当连坐。李家上下,全应处斩;轻者,李家男丁应发配充军,家眷没籍为奴。”
一直低垂着头的淑妃忽而抬起脸来,唇边带一缕淡雅的笑,“皇后滥用私权,欲致嫔妃于死地,又该当何罪?”
没料淑妃有如此一说,表姐出声道:“淑妃奈何诬陷本宫!”
龙御夜被我私通的事一搅,哪耐烦听淑妃和皇后的口角,拍案道:“淑妃三月不返的罪过先予交代,皇后滥用私权的事稍后再查证!”
淑妃低头道:“罪妾离京行往江南的第三日,便被高手伏击。对方不料罪妾身负武功,被罪妾侥幸逃脱。饶是如此,却被夺了罪妾的淑妃玉印。罪妾事后去过出事地点查看对方的尸体,找到了皇后昭阳宫的令牌!”说着话,淑妃取出一枚令牌,赫然是昭阳宫人所有。
皇后大惊,跪地道:“皇上明察,此事蹊跷有待查证。”
淑妃瞥了一眼桌上玉印,看着龙御夜,“敢问皇上,罪妾的淑妃玉印,可是由皇后献上的?”
龙御夜道:“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表姐道:“皇上请细想,臣妾若有心追杀淑妃,怎会遣派我昭阳宫身手寻常的宫人?又怎会将我昭阳宫的令牌留在出事现场惹祸上身?”
我观表姐神色,淑妃口中的寻到昭阳宫令牌的那次追杀显然是和表姐无关的。
表姐要在淑妃省亲期间除掉淑妃的话,只消给左相传个讯,左相养的那些江湖高手做起追杀淑妃的事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表姐怎需亲自动手?
淑妃看来是受够了那些江湖高手的追杀,怀疑到表姐的头上。此时表姐在她与龙御夜请罪时落井下石,淑妃以乱咬一口,来给表姐一个下马威了。
果然,龙御夜想过了昭阳宫的人追杀淑妃的可能性后,只觉淑妃口中的那场追杀是误会,轻描淡写说了句昭阳宫令牌的事日后细查,又示意淑妃继续细说了。
而淑妃乱咬一口示警表姐后,表姐果然没敢在淑妃请罪时落井下石了。
只听淑妃继续说道:“那次追杀后,罪妾忧心家母病情,又忧心家中发生流血事故,是而与近身公公乔装离开省亲的依仗队,先行策马回江南了。好在家中无事故,只是母亲病重。闻得江南有位付神医,罪妾担心母亲身体,便私下带了母亲去付神医处医治。然后………。”
龙御夜已听出了一些苗头,问道:“继续说下去。”
淑妃道:“在神医家,罪妾见到了………。。煌灼大哥。”
由淑妃口中叫出煌灼大哥,除了我和龙御夜,在场百十人都相顾惊谔。
一观龙御夜毫不意外的神色,我已知,淑妃和龙煌灼的关系,龙御夜早心里有数了。
祁氏冷冷道:“宫中嫔妃身份在那里,出宫在外就该检点些。嫔妃省亲,父兄尚且要隔帘相见,况乎别的男子!”
淑妃也不理祁氏的训导,只道:“罪妾幼时随父出征三年便识得煌灼哥,三年朝夕相处,与煌灼哥兄妹情谊深厚。在神医家见到煌灼哥病入膏肓,放心不下,是而拖延了回京的日子。罪妾入宫为妃,受宫中礼训教持,回江南省亲本是皇上恩典,罪妾恃宠而骄,三月不返,无视宫中法纪,请皇上惩处。”
淑妃的话真假参半,一切端看龙御夜的取舍了。
龙御夜沉吟道:“你这几月既在照护煌灼,朕亦有去过煌灼那里,怎没见到你?”
淑妃低头,迟疑半响,才道:“罪妾见皇上驾到,早吓的魂飞魄散,不敢拜见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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