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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梓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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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说着:“最近,我越来越觉得疲累,感觉……”她怔怔看着身边的男子,不忍再说。
“感觉像什么?”男子温柔看向她,轻声问道。
“迟暮。”女子神色一动,黯然垂眸。
男子嘴角似勾了一下,却不像是笑,他抬手揉了揉沧霜的满头白发,将她揽入怀中:“怎么还是说傻话?不会的,有我在,我会让你长命百岁。”
身上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力道,感受中怀中的温暖,他的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叫人几乎溺毙其中。沧霜重重吸了口气,不再言语。
一股温热液体渐渐浸湿胸前的衣襟,闷在怀中的女子早已泣不成声。季妙楠低下头,问道:“霜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还是怕。”女子带着哭腔道。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男子双手更加抱紧她,安慰道。
夕阳即将落下山头,余晖打在他脸上莫名闪着一缕奇异的神色,是执着,是无奈,还有一丝直面现实的慌乱。跋山涉水,他终于将她留在身边,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愿再放手了。
远处传来轻微脚步声,沧霜凝眸细听,却听得一声轻呼:“洲牙……”她心中猛然一跳,脑中似有无数碎片轰然爆开却又极快聚合,唇边勾着一抹苦涩的笑,她死死咬着嘴唇,忍下一肚酸楚,慢慢闭上了双眼。
是该醒了……
四周渐渐刮起冷风,季妙楠拥着她,轻声问道:“霜儿,嫁给我,可好?”
等这一句无望的问话,她等得心都疼了。可是她能答应吗?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一双欲言又止的眼,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他眼中藏着的那丝恐惧缘何。
所有的一切,便是她。他自沉梦中,与她朝夕相伴,而她呢,也许早已作古。那声洲牙,乃是瑶郢命女法诀,可救身陷困顿迷境之人。也许,那时候,她早知有今日,便让那个有缘人,带着这声轻唤,来拉他,这个用情至深的男子,这个人,她亦倾心相许。
“好。”
季妙楠并未听得她语中带着的苦涩,听得她答应,脸上的顿时流光溢彩,他紧紧将她揽在怀中。然而,他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得沧霜又道:“嫁给你,你便带我回去,可好……”
白发女子哀戚望着他,在那一瞬间,他的神色由狂喜转为惊惧,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了片刻,他狼狈看着她,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问道:“霜儿,你,你说什么?”抬手扶着她的双肩,力道却是极大,往日的从容淡然,在此刻早已消失殆尽。他仅剩下的,是那身生来便处事不惊的皮囊。
既然是梦,怎么会有不如愿的呢?季妙楠在心底问了千百回,却不敌她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
“妙楠,二十多年前,你带我回去了北垭,怎么如今,你却忘了……这一场好梦,总有结束的时候啊,你什么时候醒来?”
季妙楠浑身一颤,不可置信望着她,“不……这不可能!”
“霜儿,霜儿!”他双手猛地一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慌乱喊着她的名字,怀中的人真实温暖,巧笑生动。然而,他知道,他再也抓不住她了,永远……
“妙楠,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古陌。”哽咽着出声,她泪流满面,心好似凌迟一般一寸一寸撕裂开来,我看到自己双手沾满血渍,亲手毁了她挚爱的人,一场用情至深的好梦。
人间至情,她不愿,他独自醒在没有她的凄凉深夜。此生既已无缘相守,又何苦常叹一往情深。
十里桂花白,千弦停在那里,只觉得心中的绝望忽的一下铺天盖地而来,恍然一阵漩涡盘旋在脑海中,周身冒着冷意,她几乎不能呼吸。这时候,肩上忽一沉,铃声清脆,十指芊芊,她蓦地醒过神来,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
“千弦姑娘,我祥光谷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怎可搅了我师父的一场好梦!”
千弦转头一看,眼前赫然是方才来的地方,而那怒不可遏的女子,正是在河边看到的流兮儿。
“我……”想来方才那花前月下变为凄苦告别的一幕与她贸然闯进有着莫大干系,千弦心中免不了一阵心虚。
“你什么你!”流兮儿双手掐腰,扼腕道:“本来古陌是要答应师傅的,再后来两人就完满了!可是!你居然让我师傅梦不成了!你可知道,一会儿,我师傅该骂我了!”流兮儿说到最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是蓄满泪珠,甚是委屈。
“流兮儿,这是怎么回事?”暗夜中,飞鸟早已散尽,自那林木深处传来一声老者的叹息。
流兮儿一步跳到老者面前,撒娇道:“师傅……是她!”她指着前方,还欲说些什么,却见老者抬眼一扫,神情莫测望着她。
流兮儿有些底气不足,道:“她……”虚着眼睛往千弦站的地方望去。这一看,她大吃一惊,眼前空荡荡,千弦竟早已逃之夭夭!
季妙楠重又看了流兮儿指着的地方,却问着流兮儿:“是谁?”
“师傅,方才这里还站着一人,她身上带着古陌的法诀,才让古陌想起来了!”流兮儿屈身蹲在季妙楠身前,撒娇道:“师傅,真不我再帮您布阵去?”
轻声一叹,季妙楠一言不发,闭着双眼。
流兮儿见师傅并没有再追问,心中又着急让千弦跑了,于是赶忙道:“师傅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流兮儿先回去了。”
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流兮儿,以后,不用再为我守阵了……”
流兮儿顿住脚步,一时间喜忧参半很是难受。师傅对着古陌可谓是情根深种,师傅将她带回祥光谷,她却一日也不曾快乐过,师傅不忍心让她难受,生生逼着自己,亲手将她送回了北垭。
而后师傅离开足有两年,再回来之时,带着一把伏羲琴。她流兮儿什么本事都没有,闲来无事便为他护阵。一手幻影,一场幻梦,师傅终于得偿所愿。
明知是错,他仍旧守着。一梦,便是二十多年。
流兮儿背对着季妙楠,默默揉了揉鼻子,带着哭腔,道:“师傅,流兮儿知道了。”
足下轻点,一点翠绿身影很快消失于夜色靡靡中。此时流兮儿心中早已确信,千弦便是师兄要寻的那人。情之一字,总是无常。她不愿,他再次错过了。
轻盈跳脱于密林间,腕间铃铛叮铃铃响开。她欢快一笑,马儿身上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眼睛滴溜一转,两条垂在身前的大辫子被她甩在了身后:“白菜啊白菜,我流兮儿谁都找不着,若要寻你还不是是轻而易举!”
作者有话要说:


、几度相思不相见

顺着沿河明灭不定的火光,流兮儿几个隔空翻身,动作干脆流畅已是越过小半个山头。大雨已然停歇,微风扑面而来,她撩开一缕散在颊边的碎发,唇角微微勾起,停在河畔树上。
流兮儿浅笑一声,朝着河边女子喊道:“千弦姑娘,你莫非还是想不开?”
黑暗中,白菜马儿闲闲低着脑袋啃草,松散马尾拍拍打打,偶尔打一两声响鼻。千弦站在河边,听得问话,转头望去。
河畔高树寥寥无几,又值冬夜,草木衰颓。流兮儿一身翠色衣裳在黑夜中虽并看不太清楚,声音却是清晰可辨。明月姣姣,停在她身后,清冷月华无端照得流兮儿一身气度,洒脱自然。
哗啦一下,粗壮树枝剧烈摆动。流兮儿将两条大辫子甩在身后,轻盈自树上跳下。
看着她一脸古灵精怪,分明就是寻事端来了,千弦左右无事,只笑笑瞅着她,道:“流兮儿,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流兮儿冷笑一声,懒得寒暄,眼底一动,伸掌便朝千弦面门而来。
劲风袭来,千弦面上一凉,身子本能朝后仰去。幸而她躲得极快,否则单是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若是被击中,只怕要落了下风。
千弦后仰的瞬间,抬腿一扫,流兮儿一个后扑,稍稍退开,她眼中笑意更深,犹似看着掌中猎物般看着千弦,道:“果然有两下子!”话音刚落,黑暗中银光亮起,再一看,流兮儿手中赫然多了把长剑。她横剑在前,脚下疾走,纵身欺上,直指眼前女子!
千弦大吃一惊,忙嗖嗖嗖几步退开,流兮儿见状,更是开怀,剑尖轻轻一旋,带着漂亮剑花,便要挡下千弦后路。
铿——听得刀剑相撞的轻响。流兮儿双目一凝,却见一把红色长鞭眨眼间便缠上她那把长剑,任凭她如何也挣脱不得。局势急转,流兮儿咬牙不肯撤剑,一张笑脸也因为用力而微微涨红。
千弦本不欲为难流兮儿,看着她一副委屈模样,索性收起长鞭,笑问道:“流兮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流兮儿亦是收了长剑,半句话还未说出,却是极快移步一跃,翻空站在千弦身后,抬手便想要去抓住千弦的胳膊,“我想将你留下!”
“那也要看你本事如何。”千弦轻巧躲开,空中一个翻身已在几步开外。
流兮儿再一次抓空,不免愤恨,加之担心千弦就此跑了。她心中一急,往怀中抓出一把细粉,随手撒开。
细密粉末随风纷扬,千弦生怕是些毒物,忙屏息避过。然,江边夜风,无形无踪,加之她本就与流兮儿闹着玩,并未有多大防心,一个不慎,那粉末不少已是落入眼中。
刺痛袭来,千弦心下大惊,然为时已晚。她双眉紧皱,使劲眨了眨眼睛,那刺痛却不减反增!眼前物景渐渐模糊,她此时方变了脸色,怒道:“流兮儿,你撒了什么东西?!”
“足以让我将你留下的东西!”
流兮儿虽是无心,然而,木已成舟。她走至千弦身旁,“好姐姐,你还是听了我的话,乖乖留在祥光谷一阵子吧,我定不会亏待你。”
千弦嘴角带嘲,冷声问道:“流兮儿,你千方百计想将我留在祥光谷,这是何意。”
“不过是想与你结些旧账罢了。”流兮儿顺着两条大辫子,懒懒答道。
“旧账?”
“可不是,你欠了我夜白师兄的,这次可要你一一还清了。”
“我与你师兄能有什么旧账?”千弦气结,脑中一阵迷糊,以为流兮儿是为她师傅讨说法来了,原来竟不是。
她还未想明白,听得流兮儿口若悬河,“千弦,你别跟我装傻,我可告诉你,夜白师兄好欺负,我流兮儿可不是软柿子,欠了祥光谷的,非要你一分不少地还回来!”说着她抬步走向千弦,将她紧紧拉在手中。
顿了一会,她似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又撅了嘴巴,软声道:“你也莫怕,我那毒药,顶多毒瞎你一时半会,害不了命。再说了,若是让我师兄知道了,那他还不将我……”
话音未落,手上忽然传来一阵酸痒,好像有上万条小虫子在咬着她。流兮儿低头一看,这一看吃惊不小,但见手上赫然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小虫!她越看越是觉得心惊,手上的那股痒痛越发清晰。
她忙甩掉千弦的手,口不择言道:“你这妖女,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也是在这一松手的当下,千弦挣脱了她扣住命门的手,一步跳开,学着流兮的口气,懒懒道:“姑娘莫怕,这不过是小小毒药,害不了人命的!”她开怀一笑,虽看不清前路,却依然精准跳到白菜马儿身上,抬手狠狠拍下,马儿吃痛狂奔而去。
流兮儿顾不得许多,还想去追,此时身后传来一声问话。
“流兮儿,你在这边做什么?”
这一问,流兮儿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她战战兢兢回头,谄媚笑道:“师……师兄。”
“大半夜不在谷中,跑出来这是想吓唬谁?”夜白轻轻将手中的扇子打在她头上,问道。
流兮儿心中觉得委屈,自己大半夜追千弦追了这许久,却偏偏迟了一步让她走脱了。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运气太背了一点。
她眼中蓄满泪花看着夜白,委屈道:“师兄!你总是迟来一步!”
“怎么了?”夜白听得她这般口气,一时纳闷。
“千弦刚走!我让她逃了!”
“傻姑娘,没事。我慢慢找去,总会找到的,你哭什么,师兄又没骂你。虽说你流兮儿并不是太济事,不过……”
“师兄,你快去追吧……”流兮儿眼中挂满泪花,可怜兮兮道:“现在去追,指不定还能追上,我毒瞎了她的眼。”
“你说什么!!”
流兮儿发誓,虽她平时总是闹些烂摊子让夜白收拾,却也不曾见过夜白如此声色俱厉的时候,印象中,他总是温文尔雅的,并不曾对她真正动过怒气。
流兮儿吓了一跳,忙缩着脖子道:“师兄,你不要生气!那毒没什么大碍的!我,我只是……”
“你!”夜白余怒未消,却也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恨铁不成钢叹一口气,转身就走。身后流兮儿跳着脚,喊道:“师兄,你若是寻不着她,便去泊城!”
黑暗中,夜白已经走出老远,流兮儿愣了半晌,心中依旧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夜白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流兮儿撅着嘴巴,低头正打算看看自己的手。然而她刚一低头,又被吓了一跳,手上哪有什么虫子!
“这是什么邪门歪道?”她惊恐甩着手,此时,手上忽传来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痛感,流兮儿细细看去,却见手上赫然扎着一点点细小的木屑。
“什么时候扎上来的。”她凝眸将它拔了出来,仔细看着,脑中却一阵恍惚,往事如烟,渐渐在脑中铺设。
人头攒动的繁华大街,女童手拖着脑袋,啪嗒啪嗒大滴落着泪。这女童五官很是秀气,双眸黑亮狡黠,额上还饰有一块乳白色玉佩,形似长命锁。她缩在墙角,嘴里喃喃唤着谁的名字。
流兮儿皱眉想听得仔细些,却听见自极远的地方传来壮汉的声音。
“女娃娃,你别哭啦,怀音欠了我们的赌债,将你当给了我们!”
岂料女童闻言非但没有停止了哭泣,反而哭得更大声。
这时,又听得极远的声音传来:“你这黑心店家,若是吓坏了我家的小娃娃,看你怎么赔我!”
自淡薄的日光下,缓缓走来一身形极高的男子,他的声音温润柔和,不紧不慢地行来。好似在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着急一般。嘴角带着一丝不羁笑容,让人看得牙痒痒。
那男子走到女童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声音放得极轻,安慰道:“千千,莫哭了,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东西?”
男子笑着将一把碧绿色玉簪放在女童面前,道:“给你,以后我们回去可就全指望它了。”他耐心拉着女孩子的手,轻轻在空中慢慢地划着,划着……
那是一道古老的图腾,流兮儿看不明白。心中却有一点是透亮的,那男子手中握住的玉簪,她见过!
听得女童破涕为笑,“怀音,我还以为你要将我留下,不带我回去了。你来了就好。”她小小的身依偎在男子怀中,也就那么小的一点孩子,笑得极其小心翼翼。
是怕,怕被人遗弃了吗?流兮儿心中顿时感到一顿心酸,想着想着,眼泪竟是掉了下来。晶莹泪珠自手上滑落,一颗心也就起起伏伏,酸得很。
手中捏着那点木屑,流兮儿怔怔看着。一阵狂风刮起,那木屑一个闪神间随风而去。黑暗中,流兮儿什么也来不及挽留,那点碎片一般的往事,也好似从未拥有,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说散便散了。
凝望片刻,她眼神闪烁,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把玉簪。那玉簪通身透着清爽碧绿色。一颗心,不知不觉中,便飘远了。
那淡薄日光中走来的男子,一身洒脱。
这玉簪,是她的吗?流兮儿抬眸看向虚空,那里正是千弦离去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流兮儿,也很喜欢千弦与怀音的故事。最喜欢的还是怀音将千弦救出来的那段。
那时候千弦告诉怀音,她只是怕他死了。今天的这章,她却只希望有怀音陪伴。
这是一种依恋,与爱情无关。


、身同宿鸟寄林间

顺着翊川,行了约两个时辰,目之所及,越发荒凉。转过一处山坳,前路更是坎坷难行。千弦下马,再行数里。夜深人静,虫鸣啾啾。寒风自高地俯冲而下,旋着个圈儿又拔地而起,吹得千弦耳中一阵嗡嗡乱响。
待彻底走出了山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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