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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梓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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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叹,泊城高大的树下,落在地上的黄叶狂乱翻飞。无边的黑暗中,树根轻轻震动起来,好似将要连根拔起,然而只是瞬间,它很快又沉寂下去,快得让人几疑是错觉。
泊城之内,只有那棵茁壮的大树,轻轻在空中摇晃,此时,并没有丝毫风吹过,却有树叶沙沙的响声,好像是一个人在叹息。
“怎么了?”身后传来长孙易轻声疑问,千弦握住画卷的手微微顿住,醒过神来,摇了摇头,将画卷一点点打开。速度越来越快,那股沧桑意志更是浓厚,直面压来,几难呼吸。
千弦脑中闪过残缺片段,她的心跳得极快,然而,当画卷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眼前之时,她心中却又浮起一丝疑惑。
画卷上是一条蜿蜒细长的河流,光洁大石上一位童子正悠哉垂钓。童子活灵活现,好似会说话,他手中的钓竿微微弯着,不难看出已有鱼儿上了钩,但童子悠然自得,丝毫没有要将鱼儿弄上来的打算。
千弦如身临其境,一时间有些着急。却见童子神色更是悠哉。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急躁,千弦微皱眉头,脑海中极快闪过一句话:〃若是再不将鱼儿弄上来,你可就错过了!〃
脑中这般一想,那鱼竿竟然啪嗒一声,变直了。
千弦不免一阵扼腕叹息:〃真是可惜了,那定是条肥硕大鱼。〃
〃为什么可惜?〃童子问道:〃是为了鱼儿游走,重得自由而可惜,还是为了没能把握住机会,让鱼儿游走了而可惜?〃
〃不一样吗?〃千弦疑惑想着,显然她是为了鱼儿游走而感到可惜,但这是可以避免的,那么应该也是为了没能把握住机会而可惜。
她怔怔想着,忽耳中那孤冷声音又传来:“是为了握在手中的东西不能放弃而可惜!”
那声音接着道:“显然你在此垂钓应只是一时乐趣,然而鱼儿上钩了,你却心中犹疑不决,这鱼儿本来在水中游得快活自在,你想,若是将鱼儿弄上来,你自然是欢喜了,可是鱼儿却苦了。看着鱼儿痛苦,想来你也不会快乐。可是,千辛万苦钓上来的鱼儿,就那样轻易放掉未免可惜。”
“最后,你不但未从垂钓中得到快乐,反因此闷闷不乐。”
那声音顿了顿,问道:“若非鱼儿自己游走,你又将如何做,是放还是不放?”
千弦心神巨震,这两人此番谈话一字不漏全让她听了去,可是她竟不知那童子在与谁说话!孤冷声音此时不似方才清晰,迷迷糊糊道:“都以为握在手里的东西永远不会失去,其实错了,握在手中的东西,要懂得取舍。”
看着手中只拉至一半的画卷,千弦暗叹,莫怪没人能打开它,这画卷上留着的乃是南山月设下的封诀,若非知晓她那些话是说给单铎听,那么无论是谁若听到了,都免不了要混沌其中。
石室内,长孙易面色凝重,望着画卷已完全打开,然而上面却空无一物!他不可置信,嘀咕道:“这……这不可能!”
千弦怔怔看着那张略显残破的画卷,其内空空如也。然而她心中却明白,封诀并没有破开。手轻轻摩挲于画卷上,感受着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渐渐地,她嘴角轻轻勾起。
果不出所料……
迷迷糊糊间,耳畔回响着歌声袅袅,那歌声晦涩难懂,可调子却是仙夷的《原乡》。那声音无迹可寻,却又近在耳边,仿若触手可得。
随着歌声,女子的声音放得极轻,若烟水飘渺无踪。
“真正的路,并不是前人走出来,是要跟着自己的心,寻出来,归家之路也是这样。”
〃单铎,若是寻不到人带你回家,你为何不自己启程?千山万水,总有一天,你定能寻到。须知,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勇气再去相信……〃
重重叹一口气,这才是南山月说给单铎的话。千弦此时才悟到,树灵要她寻的,其实不是画卷,而是南山月的遗音。
石室外,天空已是黑压压一片,愁云惨淡。狂风呼号,那扎根极深的大树此时震动得厉害。黑暗中,原本凝结在地上的一滩毒血,此时正慢慢化开,一点一点缓缓渗透于地底下。
“嘀嗒——”
血渍化成雨珠一般大小,自高空落了下来。落在额上冰冰凉凉的,隐带着一丝痛觉。单铎皱了皱眉头,那痛深入骨髓,越发清晰。
毒血停留于四片花瓣般的印记中间,并没有随着大地的震动而稍有滑落。沉睡的男子,面色忽一阵扭曲,好似正要挣脱着些什么东西,他的双唇微微颤抖,眼泪应声划下。
“单铎,我一直都在啊……”
外头狂风大作,石室内却是寂静无声。千弦抬眼瞥了长孙易一眼,道:“莫急。”说着她咬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液,紧接着手指微曲,虚空中划出古怪图腾,口中念念有词。
刺目红芒自落在画卷上的鲜血中射出,一声闷响,红芒散去的瞬间,清香的笔墨味道扑鼻而来,紧接着,画卷上渐渐显出图画来。
身旁的两人皆是一惊,但见长孙易神色凝重,上前几步来到千弦身边,看着画卷沉思起来。
画卷上,并无特别之物。其上,画着的是一名妙龄少女。
白袍随风猎猎翻飞于空中,那女子轻巧站在干枯的树上,背后是一轮明月,冷冷散着银白光辉。她的头发既长又黑,有几缕飘在空中。眉眼间,英气飒爽。左手握着一把长鞭,有气无力垂在身边,而她的表情却很是复杂,嘴角紧紧抿着,好似藏着千言万语。
画中的这名女子便是南山月。
千弦亦是细细端详,无论是谁说起南山月,当先说起的就是她的神情。若是按照怀音所说,南山月的眼睛,似装满星辰般明亮,她脸上无论何时都极其从容。她会哭会笑,却是为大喜大悲之事。生来担着重担,所以,南山月一生中并没有无牵无挂的时候。她若是抿唇,心中必定有难以决断之事。
“会是谁画下这样一幅画?”千弦心下疑惑,如此精湛的画工就算是此时亦是难得,若是在仙夷应没人能画出,能画出这样的画,定与南山月交情匪浅。如此一想,这画定是南山月在外之时,外人所作。
究竟会是谁,令她这般难以割舍呢?
印象中,南山月既是圣巫,又是仙夷一族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天神一般为族人们所称道。
千弦暗叹,如今看来,无论她本事多大,最初的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寻常女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有血有肉,会犯错也如天神一般的南山月。


、石破天惊故人来

昏暗的石室内,长孙易一脸神情莫测,摊开画卷细细看去,一毫一墨活灵活现。他暗自思忖,传言那人擅笔墨丹青,现下看来这画应是出自那人之手。但,此画卷先前又是画着何物?长孙易狐疑看了千弦一眼,问道:“这画中的女子,可是南山月?”
千弦闻言回头,目光随之落至画卷上,她勾着一抹笑,答道:“我又不曾见过南山月,哪里会知晓?”
长孙易微挑双眉显然不信,他心中早猜得七七八八,多问一句也只是为了确定而已。石室内空寂寥落,四周除了高墙图腾,一无所有。在这几近密闭的空间里,偶尔一两声交谈,撞在四壁又极快折回,在四周袅袅回荡着。
“是吗?”似听得耳边响起轻笑,长孙易意味难明看着千弦。冷不防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千弦头皮一阵发麻,将画卷塞到到他手中,道:“你看仔细了,否则画卷我拿走了!”
这画卷并无任何出奇之处,长孙易暗叹。身边暗影一动,夜白亦是看着那画卷,状似无意随口问道:“你去瑶郢找过了?”
目光逡巡在满室的图腾,千弦背对着他们,清楚地听长孙易甚为无奈的声音:“几乎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夜白抬手,轻轻在画卷一处摩挲,道:“这画卷在辰泗两次失而复得,最后竟出现在瑶郢,此事绝非巧合。”
“这画指不定是那人睹物思人的无聊画作罢了。”沉默片刻,长孙易颇为无奈收起画卷轻笑道。他随意将画卷往手中一拍,“那人在何处,我根本不在意。”眼中闪过邪魅光芒,他冷声道:“我只要寻到那东西就够了!”
长孙易神色阴沉,看着千弦的背影,上前几步来到她面前。他叹道:“这画卷于我实无大用,姑娘自便。”
目光望向送至面前的画卷,千弦神色如常,他们只知这画卷乃是仙夷旧物,却不知晓,这画卷真正宝贵的却是其内南山月的遗音。
伸手接过画卷,她细致摩挲片刻。想起方才夜白所言,这画乃是在瑶郢寻到的,心下觉得蹊跷。更何况画中女子就是南山月无疑,而画卷亦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瑶郢,莫非此事与南山月有关?
思忖片刻,千弦目光始终注视着画卷,问道:“你说,你要寻的那人去寻南山月了?”
夜白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再说话,他望着画卷,若有所思。长孙易轻笑,“多半吧,都是坊间传说罢了。”他目光闪烁又看了画卷一眼,迟疑道:“不过,这画出自那人之手,这点不会有假。”
“你何能如此确定?”闻言,千弦心下不由一阵纳闷,问道。
长孙易走到她面前,重新摊开画卷,道:“我要寻的那人凡是作画,绝不会画叶子。”他抬手在画卷上比划着:“你看,这女子站的树枝是没有叶子的。这样一棵大树,怎么会没叶子?”
千弦一看果真如此,点点头,听长孙易接着道:“枯枝无叶。那人在辰泗,人称五爷。此人排行老五,名为舜华。众人皆知,但凡他的画作,必定没有叶子,且,那人与南山月交情匪浅。”
石室内始终氤氲着一道暗光,三人的身影拉长在地上,四周显得尤其空寂。长孙易身形一动,转过身朝石室外走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失落,“二位好聊,在下先行一步!”
轻微的脚步声由近转远,不消一刻,渐渐便听不见声响了。石室内骤然安静,寥落异常。
夜白笑看向千弦,道:“走吧,他寻不到要寻的东西,心中定是烦闷,若是我们不随他出去,一会他走远了,我们反要迷了方向。”
千弦不甚在意努努嘴巴,笑着收了画卷,二人尾随长孙易出了石室。
石室外,乌云密布,狂风呼呼大作。漫天枯枝烂叶急速旋转,声如牛吼,整个泊城好似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催倒一般,天地间狂风肆掠,满目疮痍。
长孙易神色恍惚,觉得不可思议。他转头待重折回,却见千弦站在身后,她瞪大双眼神色复杂。
“单铎……”
“待这邪风刮过……”长孙易话未说完,猛然身旁传来一道大力,千弦足下轻点,飞跃而出。他心下大惊,身旁听得一声惊呼,转眼夜白亦是追了出去。
“你们疯了吗!?”身后传来长孙易的大吼,然而,风声迅疾他的声音很快便被狂风掩盖过去,消散于虚空。
暴风来得诡异,千弦心中焦急,生怕一个迟了,她来不及赶在树倒之前将单铎带出来,若真是这样,那……心间浮起一丝恐惧,她不敢再想,身形更快飞跃在林间,狂风吹得衣衫猎猎,扑在脸上几乎要窒息。然而她依旧咬牙前行,夜白并不拦着她,只是随她飞跃。
天空中飞旋的风暴越发猖狂,极快横扫大地,四面八方传来断断续续的轰隆声,飞沙纷扬而起。猛然一声惊天轰鸣声,随之,更厚一层黄沙扑面而来!狂风倒卷,连地面也隐隐颤动起来!前方已是单铎所在,举目所望,空无一物。
风暴不住飞速盘旋,夹杂着无数枯枝烂叶,奔向高空。耳边的轰隆之声好似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净净。千弦脚步微顿,她听不到一丝声响,望着疮痍大地,那里,她要寻的,并不在……
心中蓦然浮起一股深沉的绝望,终究还是迟了吗……眼中是难耐的酸涩,她的心开始一阵阵钝痛起来。原来,有些事,无论如何挣扎,也终究要失去,一开始是怀音,而现在,是单铎……
“莫怕,我带你去找。”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一股奇异的坚定力量。夜白极快自千弦身旁掠过,伸手挽在她腰间,大力带着她义无反顾往风暴中心掠去。
时间仿似退潮,这一刻风暴静止,呼吸静止。千弦心中一跳,转头怔怔看向夜白,他嘴角轻勾,带着满足的淡笑,清癯面容近在眼前。
逆风而行,手将她挽得更紧。他并未多看她一眼,千弦心中却蓦然涌起一股温暖来。为何,素不相识,他要这般义无反顾随她,不阻不拦不说。
他极力为她挡住风暴,然风着实太大,并无大用,两人免不了一身狼狈。千弦怔怔看了一会儿,心下迟疑,她轻声问道:“夜白,从前,我是否见过你……”
挽在腰间的手蓦然一紧,两人靠得极近,千弦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咚咚跳得厉害。闻言,他的嘴唇好似极快动了一下,仿如错觉。风声太大,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来不及细问,腰间猛然一松,狂风瞬间退去,整个人好似进入到另一片天地。
狂风被隔绝在外,日光熹微停在大地尽头,懒洋洋的。举目所望,大地辽阔无边无际。四周沉在一片深沉的平静之中。
远处,一名男子席地而坐,荒荒泊城,仅剩一个巨大的土坑,里面空无一物。男子背对着土坑,他的身影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更显得孤寂。
高冠白衣,长发如墨随风飞扬。
男子静坐,若有所思望着空中那点渐渐冷去的光。许久,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踏着沙沙树叶而来,窸窸窣窣的。他凝神静听,却听到一声呼唤,好似穿过万水千山,疲惫却满足。
“单铎……”声音轻盈带着一丝迟疑。男子睁开双眼,目光落在千弦身上。
那是一双静若死水的眼睛,饱含了孤寂与苍苍,好像看过万古生死离别。只是,那双平静眼底深处,还藏着一点暗波,反反复复,在不甘与认命间徘徊挣扎,安然也绝望。
单铎了然看向女子,他轻声问道:“方才,是你唤我?”
“是它。”千弦上前一步站在他身边,拿出袖中画卷递在他面前。
“这是……”心仿若斑驳破败的墙面,在看到画卷的同时轰然倒了一小块。单铎接过画卷,眼中怀念之色越发浓重。
指尖微凉,千弦打出一道光诀点在他的眉间。脑中过往纷繁错杂,他苦涩一笑,闭上了眼。
感受着光诀带来的温暖,在那一刻,似乎外围的风暴亦是温和了许多。夕阳余晖打在他脸上,温暖而美好。他的记忆渐渐充盈起来,好似连生命也不再空寂。
千弦双手微曲,一动不动。银白光晕透过指尖融入他的脑中。这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毕竟她记住的也不多。然而,她明白,一无所知的彷徨何其让人绝望。
身边不知何时起了微风,耳边开始有了细微的声响,渐渐地,越来越明显。心也随之跳动起来,恒久岁月中,那自心间弥漫的一股衰颓缓缓抽身离去。
原来还活着……
单铎睁开了眼,望着眼前的女子,目中不再透着恍惚。他重重舒一口气,开口道:“白驹过隙,似水流年,原来已经过去了百年。你是阿泽的后人?”
“仙夷,宿千弦”
闻言,单铎嘴角轻轻勾起,当年初见南山月之时,她亦是这样答。命运好似重新转了个圈,回到远处。
“单铎,百年前,发生了何事?”
日光散尽余晖,冷冷掉了下去。微风刮起一层细沙,带着轻微的凉,席地而坐的男子叹了一息,沉声道:“一切要从木缘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哪堪回首月夜明

雨落大地,茂密林间今夜风雨潇潇。
林间黑灯瞎火,远处,紫衣女子头戴黑色风帽自林间跌跌撞撞奔跑了过来。她怀中紧紧抱着一把伏羲式古琴,风帽之外掉出几缕白色发丝。一道雷电劈下,照亮女子苍白脸色,秀丽的五官,很是娇俏。
她脚下极快,紫衣旖旎在地,匆忙脚步声混杂着雨声细碎,既急且快。极快穿梭于丛林间,尖锐荆棘划过,身上长衣被划出几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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