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异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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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头脑中正道价值思想，正道中人必须将自己置之度外，只要是救人就必须要去。当日牛奇奇和张雨琼的举动言语的确让我大为震惊，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阻止我救人！再加上平时点点滴滴的反面小事，我头脑中固有的正道思想体系崩溃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巨变，选择了逃避。　
今天，我再重新审视过去的种种，颇有震撼。海灯说的对，世上并无100％的金子，正道怎么能要求那么完美？但是，正道能和邪道一样无情么？。。。头又开始痛起来，我捶捶脑袋，看着右手叹道：“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都是个废人了。该死的虫子！为什么不帮我长出指头？”　
。。。。。。　
几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在海灯无声的强迫中，我居然战胜了酒瘾！那段日子里，我彻底死了逃跑的心，老老实实跟海灯呆在一起。好像海灯也是清闲的很，每天就是跟我讨论各种问题。有哲学的、历史的、社会的。。。他真是厉害的紧，虽嘴巴上没有直接说教，却通过讨论问题的方式教给我许多道理。我感到思想建筑越来越坚实，当然口头上还是跟海灯唱反调。　
白天好说，有海灯拌嘴。到了晚上，海灯通常都会早早入定，雷打不醒。我除了练功就是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张雨琼和叶红艳。　
张雨琼在做什么？她不会嫁给****飞那个禽兽吧？。。。每当想起张雨琼，除了一丝甜蜜，更多的是担忧。这个时候我会告诉自己她不是我女朋友了，她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叶红艳呢？她怎么样了？这个容易哭又很坚强的姑娘一定会很担心我吧？希望她离开南昌，找到一份工作，好好生活。。。有的时候，我笑自己是不是对叶红艳产生感情了，竟这样牵挂她！　
有一天，海灯意外地没跟我讨论问题，而是带了一个老道进来。老道很活跃，见到我就大声说：“喂！小朋友，你就是孔森行的弟子？”我匆匆瞟了一眼道士两只空荡荡的袖子，学着老道的样子大声说道：“老朋友，没错！”　
老道哈哈大笑，连声说有趣。海灯微笑着，指着老道介绍道：“这位是大英雄残秋道长。”我刚要施礼，老道却是一阵旋风般围着我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不住点头：“孔老头眼光不错，可惜就是穿了身秃驴的衣服。哈哈。。。”　
我本已被残秋快的几乎看不见身影的身法骇的直冒汗，听了他的高论，更是让我仰慕！当着海灯的面说秃驴，何等的快人快语？跟这种人打交道，一定很方便，什么臭屁规矩都可以不要。　
我打定主意，毫不客气地叫道：“残秋！老子穿什么衣服都帅到掉渣！你要不信就给我一身道袍，我穿了照样帅！”　
“好极！妙极！”残秋笑的震耳欲聋：“后辈小子这么嚣张跟我说话的，没几个了！本道长记住你了，日后敢不认我这个朋友，我就剁了你！”　
是个爽快人！我对残秋印象很好，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四方脸，卧蚕眉，直鼻大口，长相凶恶。最性感的还要数络腮胡子，又黑又浓。我轻笑道：“认你做朋友没问题，有什么好处啊？”　
海灯看起来跟残秋很熟，丝毫不计较绝空的无理，宣声佛号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我们。残秋眦牙一笑，忽然两条袖子抬了起来，却是两股真气向我袭来。我毫无惧色，自恃突破瓶颈后功力大增，也不躲避直接运气于胸，形成气墙挡住两股真气。　
“啵”地一声轻响，空气荡了几荡，两股真气被气墙挡住，却是把我生生逼退了几步。我心里直冒冷汗，残秋轻巧一击就能将我逼的后退，功力之深厚不消说了。残秋对我的表现颇为满意，点头夸奖道：“难怪敢开口要好处，果然有点本钱！”　
“你手下留情嘛。”我还想拍几句马屁，残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转过身又迅速转过来，用袖子代替手扔了个青色东西过来：“少废话！看暗器！”　
残秋嘴上说的凶恶，暗器却速度不快，我马上就看清了那是一柄剑。没听说过把剑当暗器的！说时迟，那时快，剑已到我面前。我抓住剑柄，立刻发现非常沉重，不得不运功握住。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喜得干将。”海灯忽然合什，跟我道喜。我早已从暗先生那得知天下名剑资料，万没想到此刻我手中握住的竟是天下闻名的干将！我惊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干将？”“不用怀疑，这的确是干将！”残秋换上严肃的表情，走近我，昂然说道：“干将莫邪，自古就是侠义人士惩奸除恶，维护正义的宝剑。宝剑配英雄，小子，你不要辜负了它！”　
天下59名剑，干将莫邪榜上有名。想不到，残秋把它送给我！我欣喜万分，细细赏鉴。剑鞘淡青色，布满了花纹。我努力克制激动，猛地把剑拔出来。一瞬间，那隐隐泛着白光的剑身似乎在鸣叫，呼唤我的名字。　
我的心跳了起来，仿佛握在手里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可以交流的生命。我看着手中的剑，握的那么舒服，好像我握了它很多年一样。这是我的剑，我是它的主人！心中突然激情澎湃，我兴奋地大叫一声跳到院子里，挥着干将不按剑谱耍起来。　
我和干将融为一体，它变成我延伸了手臂，伴随着我注入的真气呼呼直响。我痛快极了，落到地上抚摸着剑身，自顾说道：“真是件趁手的兵器！”　
“好小子！刚给你剑就把我们都抛到脑后，你忘恩负义！”不知什么时候，残秋和海灯都走了出来。残秋指着我笑骂不停。
第一百七十二节
　　　　　　　　　　　我被残秋送的大礼搞的兴奋万分，十分激动地感谢道：“多谢道长厚爱。。。”　
话还没说完，残秋已是吹胡子瞪眼睛：“再叫我道长我就废了你！多不亲热？叫残秋！”我这才想起残秋不喜欢文绉绉的口气，忙拍脑袋改口道：“哎！残秋叫着不好听，我叫你残道怎么样？”残秋搔搔脑袋，啐了我一口：“奶奶的！咱没文化的人脑子就是跟不上你们这些学究！残道就残道。。。”　
我裂嘴傻笑，把残秋夸的飘飘欲仙。海灯却不识趣地打断我们的神侃：“阿弥陀佛。。。施主固然有利器在身，但施主能发挥干将的作用吗？”　
吃海灯冷水一泼，我顿时没了痛快，笑容瞬间消失了。的确，干将跟着我只能沉寂一生。我盯着干将，像抚摸爱人一样抚摸着。暗先生说每把剑都是一个生命，它们会选择合适的主人，与主人合而为一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我握着干将就有种感觉，我和干将是失散多年的主仆。可惜，它会随着主人一起沉寂。。。　
“干将啊干将！你是一柄宝剑，不能没有显赫的主人！”我轻轻抚摸着剑身，心一横，把剑丢给残秋：“宝剑配英雄！干将跟你比较般配。”　
残秋抓住剑又抛回给我：“奶奶的！你是不是男人？哪有把兵器随便给人的？老子送出的东西概不收回！”　
男人。。。很久没有想过这个词了。我惨然笑道：“曾经是男人，现在不是。我都已经是废人了，还做什么男人？静静等老死吧。”“放屁！”残秋忽然怒气冲冲，凶狠骂了还不算完，还想过来教训我。海灯拉住残秋，道：“阿弥陀佛！施主仅是失去四根手指而已，就如此颓然？施主可以看看道长，两袖空空。他不是依然生活的很好么？”　
我早就看到残秋两只空袖子，此时更是忍不住再看两眼。这道士真够乐观，没了两只手还生活的那么滋润。高人！残秋却是恶狠狠地叫道：“奶奶的！你小子不够带种，丢孔老儿的脸！”　
跟海灯在一起久了，弄的我涵养功夫也好的变态。饶是残秋如此挑衅，我还是没有脾气，只是对海灯辩解：“正道不正，邪道不邪，你要我去干吗？还不如天天喝酒，逍遥自在。有道是千金难买一醉。。。”“施主本对正道要求过高，须知世上并无100％的事物。施主又何必强求呢？”　
我无言以对，又扯理由：“人性是罪恶的，我以前做过那么多好事，老是被冤枉！贫困女学生被迫卖身维持生计，作威作福的混蛋可以一晚睡几个女人！我为什么要面对这个充满不公和罪恶的世界？”　
“小兔崽子！受不了你就去死啊！早死早托生！”残秋忍不住气呼呼地咆哮。　
海灯微笑着，捏着佛珠温言说道：“没有罪恶和不公的社会是美好的，也是虚幻的。天地本不全，何来完全只有好的社会？好与坏是相对的，也是相互依赖的。没有坏也就不会有好，没有好也不会有坏。我佛慈悲，尽力度人脱离苦海，但并不能把苦彻底消除，那是有违天理的。施主眼里只有坏的，没有好的，又怎么能体会大千世界？”　
残秋抓着脑袋，痛苦道：“老秃驴别再说大道理了，头痛！”　
海灯的话和师父说的如出一辙，我的心跳的厉害。想起师父把我从小教到大，为了他一直追求的正道理想拼掉性命传位给我。。。正如海等所说，我何必妄自要求正道100％正呢？正道中人也是人，怎么会不犯错误？　
被海灯抓到这里后，整日跟海灯讨论各种问题，我的思想开阔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内心其实早就有反思回归正道之意。男人！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应该要顶的住打击，坚定信念！我干了什么？遏制邪道的理想我居然没有坚持住，甚至还对正道产生了怀疑。。。　
我心里的桎梏突然被重新回归的正道精神冲击的粉碎，我捏紧拳头，全身微微颤抖。　
海灯欣慰地笑着贺喜：“阿弥陀佛。。。恭喜施主回头。正道之福，正道之福。。。”长久憋在内心的疑虑不安变成一股凌厉真气，我张开嘴对着森林大吼一声。那股疑虑怨恨之气散了出去，把最当前的高大梧桐吹断，吓的鸟人四下飞散。　
残秋愣愣说道：“奶奶的！是不是疯了？”　
“多谢大师指点！”我全身轻松舒适异常，对海灯欠身行礼：“大师说的没错，和我师父的教诲一样重要。我很惭愧，身为一派之首竟然差点终身归隐。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绝不会再颓废下去空耗时光！”　
海灯把我扶起，道：“施主能及时醒悟，已是莫大进步。只要施主坚持下去，为正道出力，相信孔施主在天之灵也会满意。不过，老衲要提醒你，之前你的正道信念之所以被摧毁是因为施主修行不够，定力不深，意志不够坚定。希望施主多多注意加强这方面的修为。”　
“嘿嘿。。。还没疯？”残秋笑嘻嘻地伸出手拍我肩膀。我被唬了一跳：“你，不是没有手吗？”残秋一边笑一边把两只手都露出来，说是海灯要他这么做的。　
我吃惊地望着海灯，他很平静地说：“只要能帮施主走出阴影、回归正道，佛祖面前，这诳语之罪任凭处罚。”　
我的心泛起一丝涟漪，叹道：“我何德何能？竟劳烦大师出如此下策？”　
海灯不语，只是快速地拨着佛珠。残秋抓着我的肩膀怪叫：“奶奶的！老子送你干将你都不谢我，老秃驴给你念紧箍咒你偏谢他！这是何道理？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第一百七十三节
　　　　　　　　　　　老罗我是何等人？对付贞贞的那套完全可以用来对付残秋。我抱着残秋的肩膀，大拍他马屁，又把他吹的飘飘欲仙。好半天他都沉浸在骄傲和幸福之中，自然不会再来打扰我。　
我和海灯坐下来，就着大好的春光诚心谈论一番。　
海灯说我会受心魔诱惑是修行不够，我承认他说的在理，虚心请教该如何做。海灯摇头道：“这是修身养性的问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施主年纪还轻，这方面一定要加强，否则施主还会受心魔鼓惑。至于详细练习之法，并无固定途径，望施主自行体会。”　
我理解海灯的意思，他希望我能自己成长。他的苦心正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接着他教育我武术大家和一代宗师不光是武工强、功力高，在思想上也必定有一番成就。真正的高手，一定也是个很有思想的哲学家。肉身总会有个功力增长的限制瓶颈，蛮横的武夫就只能在瓶颈处停留。宗师级的人就会上升到武术意义、为武之道的哲学层次，从而突破瓶颈，达到更高的境界。　
“学武就是学做人，做不了堂堂正正的人，那就一定学不好武，更不用谈能突破肉身的极限瓶颈。”海灯总结性地说道。我深感受益，我想我现在就处在肉身的限制阶段。要想更强大，必须突破限制。而要突破限制，我就必须要过思想关。武学，最终还是哲学。　
“施主可知道老衲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　
我说不知道，我也很纳闷海灯为什么要抓我到这里。海灯告诉我：“施主暴戾熏心，空虚颓废。老衲想洗净你的心灵将你重拉回正道，这是我的使命。”“什么？这是，你的使命？什么意思？”　
海灯宣声佛号，捏着佛珠说他很早就看到七煞星出世，将星闪烁。他知道邪道势力将开始兴起，只有正道众人联合起来才能压制住。将星是很重要的领头人，根据都木拉提传来的消息，确认我就是他要寻找的将星。从此，他就一直在暗中跟着我。　
星象造诣我自知没有海灯高，说我将星就将星吧。我很有兴趣的是，海灯居然认识都木拉提？从他说的话看来，海灯跟踪我已许久，我竟丝毫不知道。想到这里，我已冷汗阵阵。蓦然想起有一晚我和张雨琼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在窗户外晃荡。莫非是海灯？　
“阿弥陀佛。。。”海灯不否认：“那时老衲不便与施主相见。老衲跟着你的时候发现另有一女子跟着你，为防万一，我不得不把她赶跑。老衲本想回来看施主是否遭遇不测，未想被施主紧追。”　
这什么将星果然是块唐僧肉，人人都想吃。我不由摸摸紧张的皮肤，做大侠的代价太大了！不仅仅是没有**，连小命都随时担心保不保的住。　
我忽然冒出一个很惊人的想法：或许我不是做领导的料，还是把首领的位置让给其他人，我在后面跟着喊杀就行了。　
正神游间，残秋跳过来，囔道：“又在讲什么大道理？奶奶的！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简简单单的事被你们这些酸学究搞的那么复杂！”　
我嘿嘿笑了，这残秋当真是爽直的可爱。我暂时把一切思绪抛开，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残道，世界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我们哥俩投缘，有酒么？喝几杯怎么样？”残秋鼓掌叫好，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二锅头：“好！老秃驴这没有烧鸡，咱喝白酒！”　
大半年没沾一滴酒，兴致出奇地高涨。但看到海灯没有表情的脸，我暗叫不妙，估计这老头子可能不允许我喝酒。我吞吞口水，小心问道：“大师，你不会反对吧？”　
海灯合什作揖：“阿弥陀佛。。。施主不需要问老衲，喝与不喝全凭施主自己决断。施主未来的人生旅途中，不会有人给你荫护和依靠。万望施主能谨行慎言，莫要再偏离正道才好。”　
没错！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把握！我深吸一口气，给海灯施礼后抓起二锅头就喝。酒不过量，何罪之有？　
。。。。。。　
从这天开始，陪伴在我身边的除了和尚还多了个道士。有了残秋在，乐趣也多了许多。真是不敢想象，海灯和残秋信仰不同，性格可以说相反。这样的两个人，友谊居然超过80年。听海灯说，民国时代他和残秋、都木拉提就认识了，并结为异姓兄弟。后来三兄弟虽说分开，但依然保持着联系。　
“老秃驴说如果我来后还不能把你小子拉上正轨，他还准备把老都头叫过来。”残秋如是说。　
残秋又是什么人呢？他是紫金观的前任掌门，神的师伯！转来转去，看似无关的人却都有渊源。我只能说，地球太小了！　
根据残秋自己的说法和海灯穿插的故事，残秋年少时跟郎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