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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春华-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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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央用掌力推开假山,“从这里走。”
  夕凉只是缩在兰景辉的怀中,宛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依旧抱着她的断弦琴,神色迟滞。兰景辉深吸一口气,横抱着她走出小门。
  绿央抿紧唇线,快速回到喜堂。
  拂袖便将红烛推翻在地。
  燃烧的烛火迅速烧着了帷幔。一场大火瞬时腾然而起。
  眸光微冷,绿央冷笑两声。快速撤离。
  小门外头,一辆马车早已备下。
  应无求端坐在马车前,见着兰景辉抱了夕凉出门,笑得有些轻蔑,“少将军终于舍得出来了?这次不走正门,走偏门?如何,这新嫁娘可还满意?漫天箭雨的婚礼,当真是终身难忘啊!”女肝介才。
  兰景辉眸色微怒,“你们到底还想怎样?”
  闻言。应无求努着嘴,示意他往回看。
  见状,兰景辉转头。
  身后的庄园大火连天,熊熊烈火因为燃烧而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白绫在风中翻飞,终归也化为灰烬。
  “你们?”兰景辉稍稍一怔。
  “不该留的,就该去得彻底。该留的,好自珍惜!”应无求下了车,“上车吧,大人要见你。”
  兰景辉抿紧唇线,低眉望着怀中极为安静的夕凉。
  “或者……”应无求冷了声,“你可以回去。大人吩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十三王府的影卫还在等你。你大可选择与公主一道万箭穿身。到时候,我带你们的尸体回去见大人。”
  音落,兰景辉快速钻入车内。
  绿央从门内出来,朝着应无求行礼,“千户大人!”
  “回!”应无求看一眼越烧越烈的大火,眼底的光冷了几分。房中一角都是火油,这火只怕很难熄灭。
  马车再摇晃,比不得怀中女子给予的安静。
  面无表情,神情呆滞,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为何她不早说?
  可是……
  他何曾给过她机会?
  从来,她都是个不善言语之人。
  隐忍了一辈子,爱与恨从不轻易出口。
  便是临了那一番话,是她徘徊在心头数千遍,才能一字不落的记着,才能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
  说完了,心中的堡垒便也彻底的瓦解。
  再也没有执着的理由,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念头。
  也就忘了。
  破败的庄园前头,停着一辆精致奢华的车鸾。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楼止的车鸾,珠帘轻垂,一缕缕香气从内而外的散着。
  应无求下了车,近至车鸾前头行礼,“大人,带来了。”
  车内低低的“嗯”了一声,继而是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挑开了车帘。
  红衣如旧,赤金蟒纹在月色中淌着迷人的流光。
  夜幕垂垂,一侧破败的断壁残垣越发阴森恐怖。不时有寒鸦从半空掠过,撩起惊悚一片。门楣残败,墙内外荒草漫天。
  兰景辉放开夕凉,思虑很久才交到绿央手中,只身上前走到楼止身后,“你虽救了我们,但我不会感激你。”
  下一刻,胳膊处陡然一阵剧烈的疼痛。
  楼止的手,正握着那支贯穿他胳膊的箭,每拔出一分,兰景辉的皮肉便被箭矢上的倒刺扯动。鲜血沿着臂膀,不断流淌。
  “本座从未想过救你。”月色中,楼止笑得魅惑,只是面色微白,幽暗的瞳仁越发冷冽入骨,“甚至于,杀了你还能让兰家绝后。”
  “那你为何救我?”兰景辉咬着牙,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却浑然不动,任由楼止一点点将冷箭抽离。
  事实上,冷箭快速抽离,不过疼一瞬。
  而慢慢抽离,却能疼彻骨髓。
  “你不死,十三王府与兰家就不能真正联手。”楼止凤眸微挑,“你活着的价值,远比你死去的价值,更可观。”
  “卑劣!”兰景辉咬牙切齿。
  下一刻,冷箭被完全拔出,鲜血飞溅的瞬间,也让他疼得一个趔趄单膝跪地。
  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不改兰景辉眉头的冷冽与愤怒。
  “卑劣?”楼止嗤笑两声,面色虽然不佳,但依旧饶有兴致的望着箭矢上头的鲜血。月光下,箭矢寒光利利,与鲜血混合一块,竟有种朦胧的瑰丽之美。
  斜睨勉力起身的兰景辉一眼,楼止声色暗哑,若有些倦怠,“当年夕凉看见的听见的,以及所遭遇的,才是真正的卑劣。而你……之所以悔婚,难道不是因为听见了不该听的?”
  兰景辉的眸,陡然瞪大,“你胡说什么?”
  “兰辅国大权在握,韵贵妃后宫在手。五年前成亲前夜,韵贵妃与兰辅国商议,与其让夕凉留在外头,不如先嫁你为妻,再除之而后快,如此还能以暴毙之名,除去当年留下的祸患。是故你死也不肯娶夕凉为妻,未嫁先休。”楼止说得极慢。
  “你怎么会知道?”兰景辉惨白着容脸,死死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楼止轻笑,“兰辅国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本座?你不娶亲不生子,不过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不甘为臣的心思。兰辅国拿你没办法,但你若有孩子,却能从孩子身上下手。”
  兰景辉绷紧了身子,“你说够没有?”
  “放肆!”应无求冷喝,“大人救你性命,你不知感恩,还口不择言。”
  “感恩?”兰景辉仰头,望着眼前那破败的庄园,“我该感恩这里的荒败,留下的祸患,还是应该感恩夕凉生在帝王家?”
  “人心不足,怪得了谁?”应无求低斥。
  兰景辉俯首,笑得冷冽,眼底有盈光浮动,“人心不足,欲壑难平!终归天意难违。”他顿了顿,声音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绝望,沙哑而低沉,“楼止,你又何尝不是?”
  “本座要的,从不是这些。”红袖轻拂,继而望着断壁残垣。
  楼止眯起危险的眸,笑得微冷,“一刹芳华,不过如此。纵然盛世繁华,也不过破败一场,难逃终结的宿命。惜则万物生,误则万念灰。”
  “没想到,你比我看得透彻。”兰景辉难得的平静,望着满目的荒凉,蔓草连天,“曾经繁华至极,到底也有灰飞烟灭的一天。”
  迟疑了一下,兰景辉扭头望着眉目如画的楼止,月光中的他,面色微白,红衣蟒袍,越显妖娆。

☆、第391章 有你便是心安

  仿佛想起了什么,兰景辉忽然苦笑两声,“如今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放过夕凉!”
  “现在才念着她。太晚。”楼止阴测测的望着他,眸色肃杀,“你该死。”
  兰景辉颔首,“那便杀了我。留她!”
  “她也该死。”楼止冷然,身子稍稍一震,“愚不可及的人,都该死。”
  闻言,兰景辉抬头,“当年里头的人何其聪明,但最后全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将军府,会是第二个国公府。”凤眸微挑。
  “只要没了我,就不会有那一天。”兰景辉上前一步。“杀了我吧!”
  楼止颇有兴致的望着兰景辉,而后却是一声低笑,“本座说过,留下你比杀了你更有用。至少,你会成为十三王府的威胁。”
  兰景辉蹙眉。“你放我走?”
  “是放你们走。”楼止的视线越过兰景辉,直接落在了夕凉身上。那个神情呆滞。死死抱着断弦琴的女子。眼底的光,冷了几分。
  欠的,要还。
  那是他的底线。
  应无求转身便走,不多时竟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回来。是个小男孩,月光下清秀可爱,睡得迷迷糊糊的。
  心,狠狠疼了一下。兰景辉的身子一颤,直勾勾盯着孩子,愣是僵在当场。
  “带走吧!”应无求深吸一口气。
  纵使受了伤。抱起一个孩子还是使得的。
  兰景辉第一次抱孩子,身子僵硬无比。
  乍见他这副样子,楼止不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初为人父,那种复杂而无法言语的情绪。
  换做女子,大抵无法原谅兰景辉的这种作为,但身为男子,多半还是……
  楼止没有赶尽杀绝,大抵也是因为做了父亲,一颗心便柔软了下来。
  人,有了软肋,可以为之坚强,也能为之脆弱。
  双刃剑罢了!
  马车摇晃。兰景辉左手妻子右手儿子,便觉平安天下,无畏任何颠簸。心安,便是身安,走哪都是家。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却无力为之。
  锦衣卫暗卫开道,绿央护送兰景辉一家三口离开。
  至于去哪,天大地大,总能有一处净土。以后纵使粗茶淡饭,吞糠咽菜,也可平安度日。
  便是痴傻,也好。
  怀中的夕凉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睡着,依然抱着琴。那是他们私定终身时,他送她的定情信物。
  琴音不断,此生不断。
  遇见你在生如夏花的年纪,错过你在繁花盛开的季节,春花开又落,你错等人比黄花瘦。以后,我守着你,牵你的手,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我都在。
  我照顾你,陪着你,与你一道慢慢老去……
  我说的那些伤害你的话,都是骗自己的,却没能骗得了你……
  月色极好。
  柳庄大火,依旧熊熊燃烧。女肝介弟。
  楼止脚步有些沉重,却拂袖走在破败的回廊里,月光透过顶上破洞,稀稀落落的落下。荒草漫天,到处都是萧瑟与荒凉之景。
  “谁能想到,曾经的这里,盛极一时。”应无求轻叹。
  “自作孽不可活。”楼止低语,袖中拳头紧握。
  站在正厅前的院子里,幽邃的眸掠过四下,宛若依然可见当初屠戮的惨烈。鲜血没过鞋面,地面凝着厚厚一层血脂。四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到处都是明火燃烧。凄厉的哀嚎穿透苍穹,满目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无头尸,有断臂残肢,有拦腰砍断的,各种死法……
  一个破旧的房间前,应无求推开了房门。
  户枢早已败坏,只是轻轻一推,房门哗然掀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埃。
  待尘埃散去,房内的一切早已不是当年模样。一场浩劫,什么都不复存在。
  “当初的莫家庄,也有这样一个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应无求低语。
  站在门外,楼止冷了声,冷了眸,身子微颤,“世上唯有独一无二,再相似也无可取代。”音落,他转身往外走。
  应无求站在那里,稍稍迟疑了一下。
  他肯走进这里,无疑是已经放下过往的恩怨。
  放弃了初衷。
  待尘埃落定,该会……
  “明日,所有人都会以为公主和少将军已死。”应无求道,“挑的是最接近二人的死囚,不会有人发现。至于那个孩子,选的是最偏远、刚刚死去的孩子尸体。”
  楼止顿了顿,看一眼天上的月,额头有细密的冷汗泛出,月圆人圆。
  他圆了夕凉,却没能圆了自己。
  抚着车辕,楼止的身子微微弓着,面色煞白如纸。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呈现着异样的倦怠,却极力忍着。如今的疼痛不比当初,而是越发的厉害。
  疼的时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应无求急忙上前,“大人?”
  楼止连摆手的气力都没有,只是抿紧唇,良久才喘一口气,“回去。”
  “是!”应无求敛了眸,搀楼止上车。
  隔着铁窗,千寻望着天窗外的明月。
  月明星稀,月盘如玉。
  所有人都期盼着月圆,唯独她,每月每日每时每刻,都祈祷这这一天能迟一些再迟一些。可惜月有圆缺,乃天时定数,岂能因人力而改写。
  爷,我如何才能分担你的痛楚?
  此去路途遥远,若你想我了,我该怎么办?
  上官燕依仗着缩骨功,从天窗外头窜入,手中捏着一张小纸条,“少主,有消息。”
  千寻回过神,纸条上写着几个字,“明日,完颜梁至。”
  “少主,完颜梁想怎样?是想对你不利?”上官燕蹙眉,“可惜明日,姑爷就要带着小小主去南理国了,不然我去通知姑爷……”
  “不必。”千寻清浅的吐出一口气,“到底她还是来了。”
  上官燕一怔,“少主在等完颜梁?”
  唇,微扬。
  千寻望着外头的明月,心里自有盘算,“她怎么舍得不来看我?不管是生是死,总该瞧一瞧我落魄的模样。更何况……她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历经丧子之痛的母亲。”
  “少主你到底在说什么?”上官燕不解。
  “燕儿,帮我准备两样东西。”千寻一笑,“明日你就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上官燕迟疑了一下,终归重重点头。
  太阳升起的时候,轮回的转轴开始拼命的转动。
  将军府内白绫翻飞一片哭声,柳庄的喜堂内抬出三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兰辅国当场晕厥过去,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
  校场之上,皇帝望着楼止,几次欲言又止。
  云殇默默不语的站在一侧,神情略显黯淡。
  柳庄之事,兰辅国虽然不说,但很明显已经将账算在了他头上。如今,反目就在眼前,他亦不想多做解释。
  百官相送,锦衣卫声势浩大。
  千寻听着外头的欢呼声,却没能再看孩子一眼,看楼止一眼。心,狠狠疼着。
  牢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第392章 闻其声不见其人

  黑色的斗篷,从头至脚遮得严严实实,没有半点缝隙。牢内本就幽暗无光,纵使借着天窗处落下的余光。也无法一窥真容。
  狱卒开了锁,所有人都旋即退下,空落落的天牢内,唯有千寻与她面面相觑。
  千寻退后一步,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斗篷挑开,是完颜梁霜冷的脸,素白无光,一双眸锐利如刃。女华鸟划。
  “你到底还是来了。”千寻扯了唇,耳畔依旧是外头清晰的欢呼声。她下意识的望着天窗外头,心随君去,君且慢行。
  完颜梁面无表情,“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换做以前,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你比我更清楚,到底谁能杀得了谁。”千寻剑眉微挑,从容应付。
  千寻眼角余光落向牢外,“你支开了所有人,想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完颜梁环顾四周,“你倒是逍遥自在。杀了人还能毫发无损。你说我要做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四下一片沉寂。
  上官燕就依附在牢外的墙壁处,侧耳听着内里的动静。只要完颜梁敢轻举妄动,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但听得千寻道,“你来找我报仇?”
  完颜梁:“你杀了我的孩子,难道还不许我来瞧一瞧你落魄的模样?杀人偿命,何况你杀的是我的孩子,是当朝皇长孙,是南理国的储君。这笔账,该怎么算?”
  千寻:“若我说没有。你必不会相信,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言。我也是做母亲的,丧子之痛我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完颜梁,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杀你的孩子。”
  完颜梁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唯有你,恨不能杀了我,最见不得我的孩子出生!千寻,你就是个贱人,你跟楼止乃一丘之貉,何曾有过半点人性?”
  千寻也跟着冷了声音。“一丘之貉?十三王府的,何曾不是沆瀣一气,好得了哪儿去?你们南理国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我的儿子替了你儿子,但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完颜梁冷笑两声,“那就等着瞧,看谁先死!”
  “好!”千寻音落。
  又是一片莫名的死寂,静得教人心慌意乱。
  不多时便响起青奴急促的脚步声与轻唤,“公主,赶紧走吧,不可久留。”
  “不送!”千寻冷然。
  下一刻,上官燕便听着里头传来牢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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