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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春华-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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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戈声响,音犹在耳。
  洗去脸上的灰末。洗去发上的花白色,褪去宫女服。
  青丝绾,俏容颜,旧时红妆旧时颜。
  镜子里,始月望着自己的模样,险些泪落。白驹过隙,不知苍老了多少年华。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当年稚嫩的少女,空怀少女之梦。人事已非,彼年的拓跋翎如今也只有一堆白骨,隔了前世今生的距离。
  想当初,她们三个,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倾国倾城。一个花颜如玉。
  可是现在,唯独她一人还活在世上。
  苟活于世……
  从完颜穆登基的第一天开始,她便去了冷宫,再也不愿出来。
  外头有异动,始月一怔。
  借着夜色,便已经大批的侍卫行来,有铁锁镣铐之音。靡靡若冥音,在寂冷的夜里,泛着异样的诡谲与惊悚。
  她愕然起身,继而瞪大了眸子。
  偌大的铁笼子被抬进来,里头的千寻奄奄一息倒伏,发丝凌乱覆面,瞧不真切原本的容颜。铁笼子直接被抬进来,放在殿中央。
  “千寻?”始月心惊。急忙迎上去,使劲的拍打着精制的笼子,“千寻?千寻你醒醒,你醒醒!”
  “娘娘别叫了,她刚刚晕死过去,没那么容易苏醒。”为首的是宫中侍卫统领—伊曼。巴赫尔死后,便是由他来接替,也是完颜穆的心腹狗腿。
  始月疯似的冲上去,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在伊曼的脸上,“你们这帮畜生!解药呢?解药呢!”
  伊曼自然也不敢跟始月动手,强忍了怒气道,“月姬娘娘可以去问国主讨要,卑职这里,没有解药。”
  “那么钥匙呢?给我钥匙。放她出来!”始月扯着锁扣。
  “钥匙也不在卑职这里,卑职只负责把人送来!”伊曼行了礼,转身便走。
  所有人都撤出去,始月疯狂的撕扯着锁扣,甚至于教人去拿了斧子几欲劈开。可是这是精制的锁扣与笼子,若是轻易便能破开,完颜穆也不会堂而皇之的抬到这里。
  他能放心的抬出来,是因为有把握。除了自己手中的钥匙,无人可破开这锁扣。
  剧烈的斧子撞击声,惊醒了笼子里的千寻。因为一番疼痛已经过去,此刻的千寻格外虚弱。只能若冬眠中的蛇,抬起头望了望外头,复而又低低的垂下头去。
  “千寻?千寻!”始月丢了斧子跑到千寻跟前,隔着精条伸了手往里头探,想要握住千寻的手,可惜始终都够不到。
  “你是……”千寻声若蚊蝇。
  “我是始月,若你愿意,可喊我一声姨娘。我与你娘是金兰姐妹,你……”说到这,始月低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良久,才听得千寻无力的低咳,那种宛若肺脉都空明的咳嗽,教人心碎不已。挽唇笑了笑,千寻依旧侧躺着,透过朦胧的视线望着外头的始月,低低的喊了一声,“姨娘……”
  始月泪流满面,“我一定救你出来。”
  “别费力了,你打不开。”千寻不是傻子,若是能轻而易举的打开,楼止那边……剑眉微蹙,她勉力撑起身子,挪到边缘。始月终于握住了她的手,却各自颤抖得不成样子。
  千寻惨淡的笑着,“外头怎样了?行宫那边……”
  “你放心,我会帮你。”始月泪落。
  许是不太敢相信旁人,连阿朗克都成了这副样子,如今的始月,千寻自然也不会托付真心。
  见着千寻没有再说什么,始月便心知,她对自己有戒心。
  “我不是戚姬,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始月擦去眼泪,“我知道你不会信我,听说是我哥带人……”
  她顿了顿,仿佛有些切齿,却又带着无尽的悲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我唯一不会忘记的是,我欠的,一定还。还不了你娘,我就还给你。”
  千寻定定的望着她,剧痛的折磨,让她整个人呈现着不忍直视的憔悴。
  始月握住她的手,“你别怕,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我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事实上,我早就该死了,能活着苟延残喘,也不过是余愿未了。如今你们来了,该还的还,该了结的……就此了结吧。”女吗序弟。
  “我也累了!”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轻,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累了。
  心累,再也走不动了。
  千寻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气力说话。
  “去拿点粥过来。”始月起身,朝着外头的宫婢开口。
  不多时,便有热气腾腾的热粥端到了千寻跟前。始月小心的吹凉,喂到千寻的唇边,“吃吧,不吃下去,怎么有气力跑出这里?”
  千寻一怔,“姨娘……”
  “你娘的飞天舞跳的极好,当年我们三个一道跳舞,她总是跳的最好的,其次是长歌,最后才是我。”始月没头没脑的说着,“抱歉,在冷宫住了太久,习惯了自言自语。”
  千寻喝了一口粥,嗓子里发出低哑的声响,“你说吧,我想听。”
  始月仲怔,随即笑了,“好。”
  年过四旬,却依旧容颜娇俏得宛若二十出头。始月的容貌,在南理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年除了完颜长歌,就是始月容颜最好,其次是拓跋翎。
  温柔似水,温婉如月,便是当年的始月。
  “你娘心地善良,医毒双修,入迷很深也救了不少人。她不懂得人情世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我们三个就坐在西边的墙头,看着落日,然后听她将漠北的长河落日,还有帝都的白色繁华。”始月说的时候,噙着笑。
  依稀好似回到了当年,遥想那些回不去的岁月。
  曾经的丽人行,三人携手,笑语嫣然。
  “可惜……”始月顿了顿,将最后一口粥喂进了千寻的嘴里,千寻勉强才算吃完。
  扭头,她望着始月略显黯淡的眸,心下微凉,“可惜什么?”
  始月面色微白,定定的望着千寻,“我……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第420章 疼在骨子里,无人得见

  始月站在笼子前头望着沉沉睡去的千寻,低眉沉思了片刻,这才转回梳妆镜前,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发髻。
  良久。她才起身往外走。
  “娘娘?”婢女轻唤。
  闻言,始月稍稍一顿,而后转身望着笼中的千寻,眼底的光泛起一丝愧疚,“去皇上寝殿。”
  音落,快步走了出去。
  有鹰隼飞落行宫。
  应无求收了鹰隼脚踝上的信件,缓步朝着楼止的房间走去。岂料楼止正坐在门前台阶上,锐利的手工刀在手,全神贯注的雕刻着木浮雕。
  早前在南北镇抚司的时候,应无求也曾见楼止雕过一个木人,如今……若非触动了心底深处的底线,楼止是绝不会……
  缓步上前,他压低了脚步声。
  分明自己也是疼彻入骨。却还是不想打破主子的安宁。
  “大人?”应无求上前一步。
  却也因为这一声喊,竟让楼止手中的刀一滑,指尖狠狠削了一下,墨色的鲜血顷刻间涌现。一点一滴落在地面,昏黄的灯光下,宛若开出了妖艳的黑色曼陀罗。
  “大人?”应无求心惊,刚想要去包扎,却听得楼止拂袖,“说!”
  应无求凝了神,直起身子,将手中的信件呈递,“京中来信。”
  “念!”楼止漫不经心的看一眼指尖血,任由鲜血流淌,宛若伤得并非自己。无关自己,脸上俨然云淡风轻的神色。
  “没。”就一个字,莫,没。
  楼止手中的刀依旧精雕细琢的镌刻着,没有半点犹豫,僵冷的吐出一个字,“查。”
  应无求颔首,“明白!”想了想,又一副欲言又止。女记吐号。
  “滚!”手中的木雕刻已然成形,活脱脱的千寻模样。音容笑貌,栩栩如生。
  “大人可以去救,为何……”应无求深吸一口气。
  手中的雕刻刀砰然断裂,纷纷落地。
  红袖轻拂,逶迤在地。与地面摩擦,发出微冷的摩挲生。
  “她自诩软肋,就该做软肋应该做的事。”楼止说得很轻,宛若只要大点声,便会疼彻骨髓。他没有回房,只是走在幽暗的回廊里。
  风吹着宫灯左右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
  华贵的皂靴落地,终归停驻在曦儿的房间外头。
  手。轻轻推开窗,将木雕刻放在了窗口。风过衣袂,拍着身子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幽暗中。瞧不出脸上的容色。
  谁说不会疼?
  放了手,任她去,也会疼得无以复加。
  本想为你担着所有的疼与痛,却在最后才发现,若是不叫你明白何为挣扎,你便无法一人独自坚强。护着你,反倒害了你。
  人,终归一死。
  且看为谁而死。
  你若因我而死,我便许你江山为葬。
  你若因此而活,那我……走也安然。
  但愿还有机会告诉你,那句你最想要的答案。
  楼止始终没有多说,自从千寻失踪,他便如同打回原形,回到了最初的冷漠无情。堂堂天朝锦衣卫都指挥使,再无半点温度可寻。
  应无求回到房间的时候,枕边依旧放着上官燕的骨灰瓶。
  等到上了床榻,才敢小心翼翼的揽过怀中入睡。
  活着的时候,千般扭捏,万般规矩,死了才明白,何为人生得意须尽欢。一旦空了,一旦没了,才知道从前坚守的很多东西,其实都不过虚妄一场,原就没有必要。
  窗外,疏影清浅。
  那是风,掠过窗户的声音。
  摇曳着宫灯,昏黄的光,照不亮轮回路,照不亮来世路。
  窗户开出一道缝隙,又悄悄的合上。
  再无动静。
  “谁?”应无求陡然起身。
  敏锐的视线在房内掠过,空无一人。
  掌心贴着骨灰瓶,他松一口气,继续躺下,怀里拥着骨灰瓶,“若你午夜梦回,可回来看看我。纵使你面目全非,也无需以为我会害怕,你就是你!燕儿!”
  也唯有现在,他才敢,堂而皇之的拥她入怀。
  即便冰凉,心却是暖的。
  因为再也不会分开。
  清晨的时候,各路消息都开始汇聚。
  有消息称,天朝异动。
  兰大将军府,自从兰景辉与少夫人死于大火,兰辅国一病不起,身子日渐衰弱。在楼止离京至南理国这段时间,十三王爷云殇都有意无意的擢升兰辅国底下的一些将军。
  甚至于就在这两日,请到了一纸圣谕,将军中不少将领连升三级。名为嘉奖,实则收为己用,拉拢人心。
  杜莫从兰景辉身边的一员副将,如今已是左翼统领。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云殇,已经开始接手军务。
  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还不待楼止回朝,云殇许是就会接盘兰家军。如此一来,云殇手中的兵力,将会远远超过锦衣卫大军。
  到时候,楼止便处于劣势。
  皇帝已然年迈,不理朝政多年。如今楼止不在朝中,纵使楼止的余部想要有所作为,也是受到了十三党的掣肘,难成气候。没有主心骨的力量,无谓力量。
  有黑影在宫内出没,行动之快,快如闪电。
  然这道影子很快消失在月琉宫中。
  却不知在完颜穆的寝殿内,始月始终坐在外阁,不愿踏入暖阁半步。内里,完颜穆正在批阅折子,他便由着始月耗,她来都来了,他便不怕他不进去。
  事实证明,始月的坚持最后只能消磨在三更的报更声中。
  她耗得起,月琉宫里的千寻耗不起。
  这便是完颜穆故意抬了千寻去月琉宫的原因。
  亲眼看见的,和亲耳听见的,始终是有差距的。
  深吸一口气,始月终于走进了暖阁。
  完颜穆也不抬头,“肯进来了?”
  始月冷笑两声,“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千寻?她于你于我,都不过是个后生晚辈。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纵她一命于你而言只是放过一只蝼蚁,又有何难?”
  闻言,完颜穆起身,走下了桌案,“不难。”
  “好!”始月的身子轻微颤抖。
  一双玉手抖动了良久,才开始战战兢兢的扯开腰封,解开腰间的环扣。面素白,姣好的容颜在烛光下泛着死灰般的颜色。

☆、第421章 求你

  外衫褪去的瞬间,始月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完颜穆冷笑两声,“害怕了?”下一刻,他忽然钳住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将她拽到怀中,“当年若非我忙着登基,你我早该圆房。可惜……”
  便是那一句登基,让始月的眸陡然泛着红,下一刻,她狠狠推开他,“你说够没有?说到底你也不过逆臣贼子,若不是他们替你求情,先帝早就赐死了你,何来你的今时今日?”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不过是你们和先帝演的一场戏!”完颜穆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始月紧咬下唇,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冷汗涔涔而下。面色愈发素白,却也越发显得楚楚风韵。
  她想抽回手,奈何根本敌不过完颜穆,“当初先帝慧眼,早就看穿你图谋不轨。我只恨,翎儿姐姐他们,救了你这个白眼狼,最后反咬一口。”
  “白眼狼?”完颜穆忽然将始月狠狠拽拉,丢在床榻上。
  下一刻,欺身而上。
  四目相对,始月动弹不得,狠狠瞪着完颜穆,几近咬牙切齿,“是你设计让我哥和千成大师兄内斗。是你逼走了翎儿姐姐,是你设好的圈套,将圣手门一个个的逼离南理国。为的就是九五之尊的皇位,为的是南理国的江山。”
  “那又如何?我原本没打算对付千成,谁想你对千成竟然存了心思。有我,就不能有他。可是你也别忘了,拓跋翎那一刀,是你亲自动的手。”完颜穆嗤冷厉喝。女记长扛。
  始月身子一颤,咬紧了下唇。
  “你爱上了千成,你也想拓跋翎死。”完颜穆冷笑。
  便是这一句,让始月眸若死灰,眼底的光,彻底散去。
  “若真要归根究底,是你逼走拓跋翎。才害她流落异乡,最后死在天朝。千成为此内疚,漂泊天下而不归。”完颜穆继续说着,这些话若刀子一般,剜割着始月的心。
  这些,她再也不愿提及的往事。
  曾经的丽人三人行,而后的反目成仇,各自远离。
  纵使后悔也悔之晚矣。死去的人,再也听不见救赎的承诺,而始月再也不会有,被原谅的机会。
  “始月。你当初纵了完颜长歌离开南理国,按理说这笔账应该要算一算的。我非但没有怪罪你,反而擢升了阿朗克,你何以不知感恩,反而要恨我?”完颜穆嗤冷,指尖在她的脸上不安的游动。
  身子相贴,滚烫的灼热,早已让他难以自已。
  这个女人,倔强了一辈子,他始终没有用强,是因为真的存了最后的爱。
  或者说,一种难以磨灭的征服欲望。
  随着时间的流失,反倒累积得越发难以自拔。
  “长歌是你堂妹,你何以还要赶尽杀绝?”始月张了张嘴,有些话还是咽下肚子。有些话,本不该说出口,那自然不能说出口。
  “不赶尽杀绝,难道等着春风吹又生吗?”完颜穆冷然,尤其想到了楼止那张脸,越发的冷了眸,“不过现在,我只恨当年下手不够狠。如果除了完颜长歌,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楼止与千寻!”
  始月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放过千寻。”
  完颜穆眉头微蹙,快速扭头看一眼她的手。
  见状,始月松了手,“就当弥补当年那一刀吧!”
  “求我,我就放过她。”完颜穆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始月身子轻颤,却绷紧了身子,重重合上眸,“我……我求你!”
  “看在你为他坚守那么多年的身子,转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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