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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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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只好应了回去,“知道了,把甲方意见发给我,明晚之前我会改好。”

从放下电话那一刻开始,安芮便忙着改图,连易司城微不可查的叹气声都没注意到。直到近午夜的时候被易司城强行扣了笔记本盖,安芮才停下来。

“明天再改。”男人语气不容抗拒,安芮只好起身去洗漱。

撑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看着安芮拖着疲惫的身子洗好澡出来,易司城搂住安芮吻了吻,“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去巴黎。”

安芮裹紧浴巾,眼瞪得老大,“又去?”

男人点头。

“为什么?”

“公事。”

“我也必须去?”

“那你是想让我找个法国妞泻火?”

“你敢。”

******

直到过了安检,安芮也没见公司的任何一个高层来,再看易司城一身休闲装,安芮瞬时明白过来。

“你这叫拐卖人口。”坐进头等舱,安芮对这易司城咬牙切齿。

易司城长臂一伸把人箍在自己怀里,“老婆大人,这叫度蜜月。”

安芮身子一滞。

他们好像……的确没有度过蜜月。

婚礼当天安芮一气之下飞去德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若不是跟丛淑通电话的时候恰巧丛淑跌倒,否则她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安芮清楚,自己有的时候就愿意硬扛着,明知道不该一声不响地远走他乡,可她就是不愿意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去质问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什么要背着她出轨。

而她就这么怄气怄到自己都觉得力不从心,濒临崩溃的边缘时,才知道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妹妹爱上哥哥,这是出多么狗血的戏码,却也在自己的身边上演了。

不过安芮倒是很喜欢这出戏,说陆希鬼迷心窍也好,执迷不悟也罢,最起码他们的血缘关系决定了,陆希和易司城,永远不会有任何瓜葛。

至少对易司城这个正常的男人而言,他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见婚姻有了保障,安芮心里的石头也彻底放了下来,往易司城怀里又靠了靠,“司城……你不恨我吗?”

易司城怔了一怔,恨,何为恨,又凭什么去恨?

如果自己的宽容能够抵消他的罪恶感,那么,他宁愿安芮再伤他一次,两次……甚至伤害一辈子他都心甘情愿。

搂着安芮的手又紧了紧,“傻丫头,别没事儿胡思乱想……”

******

此次法国之行,当真是度蜜月而来,用易司城的话说,就是重温旧梦,永葆爱情的甜蜜。

下了飞机,易司城便把安芮带去香榭丽舍大街,七拐八拐之后,进入一片高档别墅区,安芮正纳闷,一串钥匙晃悠在眼前。

“进去看看。”

安芮迟疑着接过钥匙,开门走进。

欧式风格的装饰,古典而又高雅,再走进去几步,安芮惊奇地发现,墙壁上挂着他们两个人的大幅照片。

那照片安芮认得,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刚刚定情,在埃菲尔铁塔下面找了个当地的小姑娘帮忙拍的。

那时候的她,被他搂在怀里,笑得一脸灿烂。

安芮的眼眶瞬时湿润起来,易司城走过来自身后抱住她,“喜欢吗?”

安芮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沉默。

回首两个人的情路,安芮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最初的彼此试探到她的故意远离,再到慢慢爱上他,直至嫁给他。一切都像是场不知结局的折子戏,结局虽是好的,过程却充满了挑战与刺激。

而从结了婚的那一刻开始,原本美好的一切都像是变了轨道,从唯美的通话一跃成为一部沉重而又尖锐的黑童话,阴谋,猜忌,谎言,欺骗,唯独没有改变的,大概就是她还爱着他的心。

“这以后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易司城温软如玉的声音,像是能融化安芮的心。

安芮从易司城手臂的桎梏中转过身来,踮脚吻了吻他菲薄的唇,“司城,我爱你。”

易司城点点头,“我知道啊。”

安芮被他这副知晓一切的样子弄懵,刚欲发问,便被易司城问回来,“所以呢,不给点表示?”

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安芮笑吟吟道,“你,你想要什么表示?”

男人想想,“不如,给客官我来个……脱衣舞,怎么样?”

安芮差点一口气拔不上来,好不容易稳了稳神色,义正言辞道,“小女子要卖就卖身,客官不想买拉倒。”

******

事实证明,女人永远都是感性而非理性的动物。

安芮腰软腿酸地瘫在床上,愤愤地恨着自己,他要看脱衣舞她干嘛不从,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一丝/不挂,何必嘴硬跟他抬杠,到头来吃亏的总是自己。

撑着一口气翻过身来,抬眼瞥见易司城睡的正酣,伟岸而又坚实的脊背对着自己,安芮舔了舔嘴唇,真性感。

安芮脑子不由得再次不听使唤,飘悠悠地又回想起不该想的一幕幕,啧啧啧,真香艳。

——赶在又一波狂风暴雨袭脑之前,安芮好歹悬崖勒马,醒过神来。安芮,该睡了,该睡了……

困意适时地袭过来,安芮正欲阖眼,却被一阵清脆的铃声吵回来。

易司城的手机。

安芮犹豫了一下,轻推身侧男人,“司城,电话。”

易司城翻了个身,太困,继续睡。

铃声不依不饶,响过一遍之后仍不罢休。

安芮迷迷糊糊地起身,探过手勾手机,揉揉眼看清屏幕,“司城,韩总的。”

“掐掉……”

男人抓起被子蒙过头,韩轩的办事能力他又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除了搅他好梦以及打断肉搏还能有什么目的。

安芮叹气,按了结束键,正欲入睡,再次被吵醒。

安芮的脾气顿时也上来几分,大半夜的就夺命连环call,而且还是call他的顶头上司。

再想想,也许……韩轩是有重要事?会不会是Deluxe有急事?

再三思量,抓开易司城蒙着头的被子,“司城,韩总会不会有急事,接一下。”

男人半眯着眼,“你帮我接,太困了……”

安芮叹口气,她也困得要死,闭着眼接了电话,“喂”字没等说出口,电话对面的声音急切焦虑,“司城,Sara病了现在在抢救,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芮的眸子骤然变紧,睡意也顿时全无,轻咳一声,安芮轻声提醒道,“韩总,我是安芮,易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近乎炸毛的男人顿时平静下来,“安……安芮?”

“韩总,她……在哪个医院,我会转告司城总,让他尽早赶回去。”

韩轩声音都变了调,“没事没事,呵呵,嗯,我先照顾着,你们忙你们的……”

“韩总。”

韩轩正欲放下电话,却被安芮止住。

“我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想他对司城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等到明早再打过来。”

韩轩叹口气,安芮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实在是不能再瞒下去,“仁济医院。”

放下电话,安芮的心没来由得揪紧。伸出左手,看着上面那枚婚戒,第一次,心像掉进悬崖般空落。

Sara……会是他的什么人?

第四十七夜,计

( )清早,餐桌前,阳光透过落地窗晒进来,暖意融融。

安芮放下刀叉,“对了司城,昨晚韩总来电话,说……Sara在医院抢救,要你尽快赶回去。”

男人的笑,瞬时僵在脸上。

半晌,他才想起来该说些什么,恍惚道,“他还说什么了?”

安芮摇头,淡笑。

易司城大脑飞快转了一圈,左手是自己的女儿,右手是最爱的女人,究竟该让他如何抉择。

而男人不清楚的是,往往有的时候会有人替他做出抉择。于此,他应该庆幸自己找到了安芮这个善解人意的贤内助。

“我帮你订了今天最早一班回国的机票,待会儿收拾一下,别误机。”安芮一手轻轻覆上易司城的手背,安抚地摩挲着。

易司城心头紧了紧,安芮此般大度,并不罕见,只是心里的愧疚之情,愈演愈烈。

男人想了想,脸上挤出一丝笑,“没事,那边有韩轩照顾,应该没问题。”说罢拿起刀叉,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安芮忖度片刻,再次覆上易司城的手,一脸正色,“司城,如果你是因为不想留我一个人在这儿,那我就陪你一起回去。反正……我们以后多得是时间来这里。”

安芮顿了顿,接着道,“世上唯一买不到的药,就是后悔药。”

易司城想了想,只好点头。

他清楚,自己本意也是想回去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忍心在她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不管不顾。

也许真正懂他的人只有安芮一个,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需要什么。

两个人下了飞机已是第二天上午,车子停在医院门前,安芮善解人意地问,“要不要我也进去?”

易司城宠溺地抚了抚安芮的发顶,“一路颠簸了这么长时间,先回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去。”

安芮点头,目送易司城进了医院门,扭头把车子开出去,挂上蓝牙耳机,“出来坐坐。”

陈迟赶去星巴克的时候,安芮刚吃完一块黑森林,男人匆匆落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芮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陈迟身上,“喝点什么,我请客。”

陈迟邪气地笑,“易司城呢?”

安芮盯着陈迟的笑看了三秒,然后坐直身子,贴近陈迟的脸,“你跟踪我?”

对面的男人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惬意地窝进沙发里,“我还没那么闲。”

“那你怎么知道蔡韵如的事?”

陈迟恍然大悟,从衣兜里掏出根烟,点起来,刁进嘴,顿时白烟袅袅。

安芮嫌弃地轻捂鼻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陈迟吐了口眼圈,“最近,不久。”

安芮无奈,挥手赶了赶呛人的烟味,“我问你,怎么知道蔡韵如的?”

陈迟略想片刻,神色一点点正经起来,安芮看着对面吞云吐雾的男人,耐心也渐渐耗光。

她真的没有多少心情,耐性也是所剩无几。她从前天晚上接到电话开始,就一直揣着一颗快要发狂的心,被那股死而复生的疑虑和惊恐,生生击溃。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叫Sara的女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女人。可她已经不能再去任意猜测、胡乱采取行动了。

蔡韵如的事已经让她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下子被易司城知道了去,自己岂不成了嫉妇妒妇,若是再鲁莽地查Sara,今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故作姿态?

陈迟不理会安芮的逼问,慢条斯理地抽着,直到安芮耗尽了最后一存忍耐,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烟,胸口起伏火大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陈迟心里苦笑一声,他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了,势必会牵扯出Sara的事情,若不说,看安芮这架势,不会轻易放过他。

其实从婚礼上安芮落跑之后,陈迟就一直暗中调查易司城,费了些周折是必然,不过让他惊讶的,倒是查出来的结果。

易司城去A市见的是蔡韵如没错,可安芮似乎还忽略掉了一个人,一个小女孩,中文名字刚取的,说是爸爸现给孩子取的名,易莎莎,以前一直叫Sara。

陈迟啜了口咖啡,他深谙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可面对安芮,他实在不忍心。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或者说,就算是真的,他陈迟也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替安芮摆平这些陈年旧事。

嘴角牵出一抹苦笑,安芮,我瞒着你,不过是希望能够尽量避免对你的伤害。

如是想,陈迟抬眼,恰巧撞进安芮急切逼问的眸子,瞬间心里晃了一晃。过往,虽然已被他埋进心底,可有些情愫不是说埋了就能忘掉的。

就如平静海面下的暗涌,看似平静,实则早已鼓胀着最强烈的喧嚣。

男人掩饰着咳了咳,露出一脸的邪气与玩世不恭,“我跟踪你,是因为太思念你,太爱你。

安芮,我们谈了那么多年的恋爱,我是你的初恋,你怎么会轻易的忘掉我。

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闻言,安芮愤恨地坐回去,语气不善,“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这我也知道。而且……也只有我知道。”

安芮扭过脸,直视他,“陈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你知道什么,希望你能告诉我,但如果是因为单纯的想要接近我,抱歉。”

对面的男人突然欺身过来,曾经熟悉的气息一点点逼近,“安芮,我可记得,是你先把我叫出来的……怎么,吵架了?”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安芮心跳猛漏了一拍,脸色却越来越挂不住,抓起手袋匆匆出门。

留在咖啡厅里的男人,瞬间收回了方才的不羁嘴脸,愁容一点一点蔓延上来。

安芮,我多么希望你能全身而退,或者……就算你还是要留在他身边,也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可不可以……

******

这边厢,易司城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医院,推门进入,一眼瞥见陆希正坐在孩子的床边,捂面轻泣。

男人轻脚走进,来到孩子跟前,小姑娘睡得正酣,唯独脸色的苍白,泄露了她正在生病的事实。

“怎么回事?”易司城语气不乏焦急,却也努力克制着,尽量带着安抚的意味。

陆希抬起头,抽抽嗒嗒道,“孩子半夜发烧,我带她来医院,一个人忙着划价交款,一时没顾得上看着莎莎,结果……青霉素过敏……抢救了好久……”

“没做皮试?”男人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陆希见他急眼了,赶紧拉住易司城的手,“做了,当时没有过敏反应……”

易司城的手瞬间握紧,就算是皮试时没有过敏反应,值班护士呢?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小孩子?陆希一个人忙前忙后本就够辛苦,还要她接替医生护士的角色不成?什么破烂医院!

“我去找他们领导,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男人的愤怒悉数写在脸上,陆希看了,心里一紧,若是医生不小心说漏了,让司城知道了真相……

陆希见状忙拖着易司城出来,合上病房门后,才劝道,“司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按理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应该恨医院才是,可毕竟他们也有苦衷,大半夜的值班护士本就少,恰巧今晚病人多,一时照看不过来也是在所难免……算了……”

陆希见易司城听进去了她的话,心里才微微放下一点心来,抽泣的声音才敢放开一声比一声高。

男人心里一软,看着陆希的眼泪,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犹豫了几次,终于伸出手,替陆希摸了摸泪,“别哭了,你说不计较了就不计较,孩子没事了就好……”

“呜……”

易司城不说倒罢,一说这陆希便跟有了深仇大怨一般,扑将过来贴紧易司城的怀,“司城……我错了……我……我错了……”

陆希在易司城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撕心裂肺,男人一惊,忙支起她的肩,看着陆希的眼睛问,“又怎么了?”

陆希就那么被易司城捏着双肩,鼻涕眼泪的抽泣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我妈回A市了……”

好似一个炸雷,“砰”的一声炸碎了易司城的神经。

“什么时候?她为什么回去?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连串的问号,一股脑的冲陆希抛过来,陆希明显的应接不暇,再次放高了嗓子哭起来。

陆希越哭,易司城越急,可他急也没用,女人的眼泪是无形的武器,她们想何时出招,何时收手,都得由着她们去。除非——

哄。

拉着陆希坐下来,男人手臂微张,想了很久,也迟疑了很久,终于搂过陆希的肩,把她紧紧地拥进自己怀,大手不忘在她背后安抚地摩挲着,“别哭了……听话……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希闻言,缓缓地从易司城怀里撤出来,抽泣渐止,鼻音却愈发严重,“我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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