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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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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学校里和他遇见。

德珍站在人行步道上,弯腰看着轿车里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外头的天气很暖和,他只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衫,打着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荧光蓝雷朋墨镜,那墨镜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轻佻,没有先前那次看起来沉稳。

他用了一种住同个小区的邻居口吻对她说:“上来吧,我送你。”

德珍直起腰来,前后回望,自己正处在香樟林道的中段,前后不是,令她找不到半点借口回避这个暖人的邀请。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迟疑,牵扯着安全带探过半个身子来,拉低墨镜,从墨镜上缘看了眼德珍,像是确认似的问道:“是德珍小姐吧?”

她当然不能说不是,午后的暖风拂面,她眯着眼,将头发勾到耳后别住,这才打起招呼:“下午好,仲先生。”继而伸手打开车后门,矮身坐了进去。

前座的男人不自觉握紧修长的手指,指关节由于用力泛着青白色。他忍耐了一下,扭转了方向盘,车身优雅轻灵地 车行道。

出了学校,德珍好笑地从后视镜中窥见男人的“快问我为什么来你学校”的表情,顽劣的心性被激发出来,狡黠地眨眨眼,“仲先生来我们学校放风筝麽?”

“我一个人。”

“一个人也可以啊,这种天气放风筝最适合了。”她配合似的伸了个懒腰,没半点大小姐的模样。

仲寅帛往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故意这样问,嘴角一抿,沉默须臾,支吾似的透露了一则秘辛:“我不会放风筝。”

“那你来学校所为何事?”让他吃了一记瘪,她善良地给他台阶下。

仲寅帛闻言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调整了一下坐姿,清了下喉咙,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我父亲有意向贵校捐赠一万册图书。”

德珍恍悟似的点点头,原来是来做慈善事业的。

“你呢?”

“我来上课。”

“学什么?”

她摇摇头,眯着眼笑说:“不,我是老师。”

“教什么?”他的声线略显紧涩。

“西方艺术史。”

谈话的节点突然来到,德珍回答完自己工作后,前座的男人抿了下嘴唇,然后便没有再发问了。

她并不了解他,但私下里仍觉得他十分适合沉默,那显得他高深莫测,很神秘。他们的最后一次交谈,她指着路边一座连锁书店请他停车,向他道了谢,她从容地下了车,走到前座弯下腰,客套地与他道别。

仲寅帛几乎没有出声,冷漠地将车子驶离原地,后视镜里的女子,有着一份和她年纪相符的端庄,素色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笑容礼貌而周全,简直无懈可击。

她一直驻留在原地,望着他车子的方向,直到后面的车主不耐地按了一下喇叭,他才抽回自己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试图将那女人的影响从脑海里抠出。

然而,车子开过一个街口,他忽然怔忡地叹息一声,紧了一下方向盘,松开一直 的牙关,恍惚地吐露出心声:“……怎么会是她……”

野花总是知道蝴蝶的秘密(五)



回到家,仲太太约了朋友在家中打牌,几位夫人见他回来了,纷纷停下手来,一个人打趣了一句这个英俊的年青人,末了,仲太太和朋友们打了招呼,合住自己的牌面离了席,她接接过儿子的外套问道:“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仲寅帛“哦”了一声。“您怎么知道的?”

“我刚打电话给司机,他说你还有事,让他提早下班了。”仲太太跟着儿子上了楼,孩子似的追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呢儿子?”

随着时日愈久,当母亲的愈觉得小儿子的那桩“婚事”明显地拖累了大儿子,然而她总是抱着一丝希望再过日子,因此总是跑到嘴边的那句“要不,我们算了吧”日复一日地又被咽回了肚子。

她转而兴高采烈的说道:“刚刚那穿绿衣服的阿姨看到没有,她家有个当检察官的女儿,妈妈见过一次,除了说话快了一点,别的都挺好的,你要不要见见?”

仲寅帛正背对着母亲,他只不过沉默了两秒钟,随即让母亲误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她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没料将气氛弄得更糟,“要不还是算了,你那么忙。”她换成欢快的语气补充了一句,但仍然逃不过儿子精明的耳朵。

他分辨出那一丝微弱的失望,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让秘书室排一个时间吧,我想结婚了,妈妈。”

仲太太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喜,望着儿子殷切地追问:“真的吗?”

高她两个头的儿子柔和地笑着,点点头,“嗯。”

于是,仲太太欢天喜地地出去和朋友们通报喜讯去了,她那冰雕似的儿子,从未将任何女子放入过眼中,今天竟然说要结婚,她活着还能听到这样一句话,真是皱纹也要少一条。

果不其然,还在牌桌上的几位夫人听闻这则喜讯,不由的也都一愣,继而纷纷向仲太道喜,四个女人手舞足蹈一阵,高兴地连牌也不打了,拿出手机开始整理各自的人脉。

要知道这家的儿子,可是炙手可热的单身汉啊!既英俊又会赚钱,难得的还十分孝顺,除了冷冰冰的不爱笑之外,说什么都是数一数二的夫家。

这厢正热闹着,德珍那边进了书店逛了一圈,选了两本故事书给家中的弟弟,结了帐离开时,外头正是火烧云的景象,远处的江面都红透了,这在伦敦是很少能见到的景象。

去“洋白蜡”接了弟弟放学,姐弟俩有说有笑地回了家,她才在玄关换了鞋子,扎着围裙慧珠提着锅铲出来,喜色迎人:“回来啦?”

礼让飞奔进屋子,一把抱住了慧珠的大腿,笑着大喊到:“妈妈!”

小男孩还是十分依恋母亲的年纪,抱着母亲的大腿一味撒娇,德珍在一边看着,弄得慧珠有几分不好意思。

礼让又掏出新收到的故事书给妈妈看,炫耀道:“姐姐买给我的哟!”

慧珠问:“那你谢过姐姐了吗?”

礼让点点头,然后嘻嘻笑了声,慧珠拿他没办法,回头看了眼厨房里的火,吩咐儿子:“快去给爷爷请安。”

德珍过去牵了他的手,姐弟俩一起去给爷爷请安。

晚餐时,蘸白状似无意地问了句:“约会怎么样?”

“还不错。”德珍答。

“就这样?”蘸白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引得一桌子人都停下了筷子看他,他讪讪的咽了咽口水,见爷爷若无其事的用餐,也紧忙低下头扒饭去了。

慧珠也按捺着好奇不问,这一家子的男人都很过分,以前是偏袒黎阑,如今又偏爱德珍,昨天晚上她无意间看见蘸白给德珍剪手指甲,那模样,仿佛那五根手指是刚出土的玉器似得,光是眼神就叫人不由“啧啧”两声。

而她这个婶婶想做个媒,还被定义成狂妄。呵,一帮子不可救药的遗老遗少。

第二天德珍去上早上的课,不知怎么的下午才有课的雨薇也在,只见她神神叨叨的挪了椅子过来,问德珍:“你相亲了?”

德珍点点头。

雨薇没料到她那么老实的就承认了,眼神一惊,继而用一种拨乱反正拯救堕落女青年的眼神痛心疾首的看着德珍:“你疯啦?知不知道这很掉价?”

德珍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雨薇心虚地撇撇嘴,承认自己八卦,“我听别人说的,说你下班后上了男人的车。”

“哦。”

“就这样?!”

“不然呢?”

雨薇又凑近了点,小声问:“是谁啊?长得帅吗?有钱吗?父母怎么样?属相是什么?”

德珍失笑,“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雨薇把眼珠子转了一圈,“先告诉我是谁吧。”

德珍却恰巧整理完了自己上课要用的,从位置上起了身,看了眼时间,“我得去上课咯。”

“喂!先回答我再说啊!”

“我赶时间。”

“喂——!”雨薇看着她的背影叫到。

很多时候,雨薇都觉得,德珍那些“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的话头,都是故意的!

为何梵高的星星如此明亮(一)


她也曾遇见许多极具才华的人。

他们脾气各自古怪,强势的有,膈应的有,难伺候的有,难讨好的亦有。但,还是无法克制的让人喜欢。恋爱与婚姻,想必也是类似的心情吧。

一旦喜欢上,哪怕对方有着星辰般浩淼的缺陷,你也觉得那是一种独到的美感。

所以,她也知道她并不喜欢卢鸿鸣。

第一次见面后,他们打过几通电话,也发简讯问候,类似一种客套的周旋。第二次约见也很顺利,他很自信,她则全程用赞赏的目光瞧着他。直到第三次约会的到来,这个行事周密的年轻人,终于露出了马脚。

那日,仲寅帛有个午餐会议在湖墅路的一间酒店举行,司机载他抵达酒店,新来的助手手忙脚乱的下车为他开门,他最后看了眼会议事项,合上的那一秒,透过车窗看见那个女人。

她提着杏色的皮包,有些许尴尬地站在一个停车位上。

他下意识地拉回了车门,罔顾助手吃惊的神色,紧紧地注视着窗外正发生的那一幕。

上一次,他无意间看见她从陌生男子的车上下来,对着那个男人含笑微微告别。这一次,她站在一个紧俏的停车位上,一脸的啼笑皆非。

新助手也察觉了老板的视线,打眼看了过去,对面的女子端庄娴雅,齐耳短发,春天的阳光,将她照得浑身暖融融。他来赴任之前,被周姓前辈叮嘱过这么一句:头儿只有女伴,没有女友。偏好外在高冷,内心火热一型,对方最好永远不要失了分寸,点到即止,半糖主义。

“若是不小心失了分寸呢?”

听筒里沉默了一阵。继而,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年轻人,别让你的职场尚未起步,就已结束。”

电话断地很平静,天知道听着忙音传来的这个人,手心都已经汗涔涔了。

大抵是有前言在先,再看老板对那女子发直的视线,职场新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凡事都有意外,不是吗?

仲寅帛的确很意外几次三番的遇见德珍。这座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可他们却总能意外相遇。呵,这诡异的巧合,真令他心烦。

草草的结束了会议,他与一群下属站在电梯前,大概是有他在场,大家都屏息不说话。直到电梯“叮”一声启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她齐耳短发,奶油色的外套,提着杏色的皮包,粉黛未施,正低头认真地看着右手的牛皮笔记本,她的手指很长,食指与小指抵夹着笔记本,左手捏着笔在上头写写画画,右耳和肩头夹着手机,正在通话。

她说:“是的,我已经到了……”

那声音,温柔极了,犹如春风和煦,又如暖阳莅临。

然后,她终于知道正眼瞧一下电梯外这群有些傻掉的人。

甫一对上仲寅帛的视线,她微微怔愣,继而将手机从肩头拿下,“好巧,仲先生。”

话音刚落,陈萍从另外一个会议室出来,远远招呼一声:“德珍小姐!”那道敞开的门里泄露出了熙熙攘攘的声响,杯盘叮咚,嗡嗡絮语阵阵传出。原来是“细”的员工在此聚餐。

画廊是从午后开始营业的,对于那儿的员工来说,这是他们的“早餐聚会”。

陈萍见到仲寅帛也在场,愣了一下神,仲寅帛那厢却已经用眼神示意堆在身后的下属们进电梯,人已经朝陈萍走了过去。

德珍趁他俩寒暄的空挡,利落地撕下了自己那几张笔记,匆匆折好,陈萍投来一记微笑,她走了过去,与仲寅帛并肩站在一起。

她本来已经用餐完毕要与卢鸿鸣离开,临行前接到了陈萍的电话,说是有几位艺术家要引荐给她,加上上次给“细”做的笔记还未能 时间与陈萍探讨,所以她只好抱歉让卢鸿鸣独自回去了。

没想到,会遇见这个冰雕一样的男人。

歌词里似乎那么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女人一旦遇上了解释不通的事就习惯拿“宿命”一言以蔽之,想到她也没能避免这样的认知,忽然的,她就笑了。

为何梵高的星星如此明亮(二)



陈萍收了德珍递过去的草稿,又邀请了仲寅帛一道见见那几位艺术家,她满以为仲寅帛会婉拒,没想到他却爽快的答应了。看了眼边上的德珍,她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似的一笑,默不作声的引他俩进门。

陈萍那记露骨的眼神,让仲寅帛突然有些懊恼答应了这个邀请,侧首瞄了眼边上的女子,他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如何以恰当的方式离开,却又不会使自己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

但事与愿违。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只是看着那女人如鱼得水般 在人群中,她谈笑风生,侃侃而谈,谁都喜欢她。而他,却像是这不符时令的艺术家聚会中的一尊铜像。

他傲慢倔强的神情,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众人的眼神通常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随即就移开了,那短暂的目光着落令他自觉收到了排挤,仿佛,他才是这群装扮古怪的人中不合时宜的那一个。

当然,他也没打算做主角,哪怕他如今已是“细”的主人。

聚会的起由是王槿鸢提供的那幅德加的画作,这画,此刻就被摆在大厅中任人评头论足,现场没有安保,没有警戒,气氛像个家庭聚会,边上还有人在用餐,和之前在“细”的初次亮相时的慎重天差地别,丝毫看不出他们对那幅画有半点敬重。

他对画亦没有兴趣,只是将眼神飘来荡去,冷硬的态度,令他有足够的空间思考自己的事儿而不被任何人打扰。

他承认众人口中的“德珍小姐”长得很漂亮,但她未免太爱笑了,那些堆砌的笑容,使她看起来很轻浮。尤其是在他两次撞见与男子约会之后。

离开的时候,他只觉得扫兴。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令他始终注视的女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德珍回到家,立即对慧珠谈及了她的结论,是的,她要拒绝卢鸿鸣的第四次约会。慧珠惊讶之色溢于言表,追问了为什么,德珍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他很好,但我们不适合”,然后就为这段短暂的交集画上了句点,立场坚决。

晚餐时,慧珠的尴尬和疑惑到达了一个顶峰,她自认为自己选的人是不会有错的,而事实上,她并不容许自己初推的人选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有自己的担心。

淳中发现她的不专心,佯装清喉咙提醒了她一下,她这才缓缓回了神,对正看着她的老爷子讪讪的一笑。

前夫欠债落跑后,慧珠带着女儿也逃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稚巧又病着,身上所有的积蓄几乎都给了医院,最后干脆在医院找到了工作。

无非是给人把屎把尿的活计,辛苦不说,有时还不讨好,但她太需要钱了,也就顾不上计较那么多。大家都说三楼东北角那间的男人可怜,一问,说是车祸,老婆死了,他没死。

那房间也热闹,人来人往的,路过时总能闻到从里头传出来的清爽花香味。对慧珠来说,那是一种昂贵的气味。

后来,她恰巧在那男人落单的时候给他推了一次轮椅,他温和客气地道谢,此后,便熟悉起来了。然而他并未在医院久住,但他瞧出了她的困境,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联系方式,说:如果实在不行,就来找我好了。

两个婚姻生活戛然而止的人,他有他痛失所爱的痛彻心扉,她有她仅剩的骄傲和自尊,因而,一切都按照成年人的游戏规则,点到即止。

但慧珠,还是遇上了靠自己的勤劳解决不了的麻烦。

她是个好看的女人,当初违背了父母的意愿嫁给了自认为不错的人,结果所托非人,到头来终是为自己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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