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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妖孽等你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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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就通知您来,好吗?”

“……”

回答小战士的,是沉默。

“小伙子,你去休息一下吧,你也守了一夜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尽责的警察。我们安心啊……”

刘伶的父母是典型的小老百姓,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一身军装,脸蛋雪白俊俏的年轻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见他总守在女儿的病床前,还以为他是愧疚没做好本职工作,于是抹着眼泪,口拙地劝了几声。

说到底,这老两口心里还有点民怕警的心态,打着小鼓——哎哟,当兵的,就赶紧走吧。

小战士听见老两口将堂堂的少校当民警,想解释,但是营长都没发话,于是也没敢多说,只一脸便秘的表情,忍得极辛苦。

是了。

刘伶还没和父母说离婚的事情,自然更不可能提过冯栗的。

老两口不认识冯栗,多正常啊。

第二天一大早,符昊也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与此同时,华昭女士也赶来了。

“姑爷来了,姑爷总算来了。”

刘妈妈一看见符昊,抹着眼泪就想到苦命的女儿,刚想上前,拉着“姑爷”说些什么,找“姑爷”去看看女儿,但见一个衣着华贵,头发高高绾起的中年贵妇已经提前一步抢上前来,拦住了刘妈妈的路。

华昭看见儿子胡子拉碴的样子,真是又心痛,又好气。

如今老刘家的老两口都在这儿,多精明个儿子不去讨好未来的岳丈岳母,净发些愣做什么!

眼见着,还要让符昊这个“前姑爷”占了便宜,得了刘妈妈的心。

这怎么行?!

儿子不成器,还是得老娘出马。

华昭脸上挂着亲切又温柔的笑,和声朝刘妈妈道:“这位是刘伶的母亲吗?你好,我叫华昭,有点儿事情想和你谈谈,方便吗?”

刘妈妈从没见过举止这么文雅,形容又如此高贵的中年美妇,心里还是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但是人家那么一脸笑容,亲亲切切地挽住了自己的手,刘妈妈登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应了句:“方便,方便。”

俩人走到角落,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刘爸爸本来就看着一头雾水,再看看自家老伴,被那个自称“华昭”的女子拉过去以后,面上的表情就极精彩,一会儿惶惶、一会儿惊讶、一会儿震怒、一会儿怯弱……真是诸多的表情开了染铺,到最后悲喜交加。

刘爸爸的心一下也提了起来。

再看那个华昭,从头到尾,从容不迫,处事不惊。然而,纵是再从容,也有微小的破绽。不知道最后她说了些什么,老伴疑惑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沉默了一下,露出了亲近神色,那华昭脸色登时喜上了眉梢。

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刘妈妈一回来,刘爸爸立刻把她拉了过来。

刘爸爸疑虑问:“老伴儿,那人怎么说的?怎么看你脸色这么不对啊。”

刘妈妈沉默了下,小声道:“回去吧,我们老刘家可能要办喜事了。”

刘爸爸:“办喜事?怎么回事?”

刘妈妈:“咱闺女啊,要开第二春了。”

刘爸爸大惊失色,连忙打断她的话:“说什么呢?姑爷还在这儿呢。开什么第二春!我老刘家的闺女……”

眼见着要高谈阔论,刘妈妈一巴掌砸老伴头上,“得了吧……”

她狠狠剐了符昊一眼,如此这般地将刚才从华昭那儿添油加醋听来的事儿,原原本本说给了老伴听。

刘爸爸听完原委,心中悲喜交加,犹在疑惑,“未来亲家看来不好相与啊,他们会不会嫌弃咱们女儿?人家那是一婚,咱们女儿是……唉,符昊那王八羔子,真是造孽啊。女儿也是,离婚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家人商量一声,我当初就说那个符昊不是好东西啊,你非觉得女儿嫁不出去,逮着一个是一个。看看,报应来了吧。就说了那小子从来也不喊我们爸妈,底子都不清楚,如今看来,果然不是好东西。你等等我……”

刘老头儿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忽然拍拍老伴儿,目光坚毅又愤然地走到了符昊面前。

“刘……伯伯,我是来看刘伶的。”

符昊声音还没落下,刘老头儿做了这辈子唯一一件简单又暴力的事儿。

“咣当——”

老老实实安安分分一辈子的老头儿,赫然挥出了一记老拳,直接砸在了符昊的脸上,就听着诸多路过的护士们一声惊呼……俊俏的男人,脸蛋上那金丝眼镜炸成了无数的小玻璃碎片儿。

“啊……”

路过的护士们原本都听说了X病房外面有俩帅哥,本来是来看帅哥的。

可帅哥没看见,先看见帅哥挨打了。

都是些刚开始实习的小女生,见不得这种情景,就听见一片尖叫声,惊破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刘爸爸打了人,犹不解气,脸红脖子粗地怒声吼道:“臭小子,人模狗样的,让你负了我女儿,滚!你给我滚出去!再让我看见你来找我女儿,看老头儿我不废了你!”

虽然害得老友的儿子挨揍又丢脸,

但是,为了自家的儿子,华昭犹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如此,搞定了未来亲家,儿子再努把力,这个儿媳妇就这么算是定下了。

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华昭微笑地看着刘伶病房的方向,轻轻舒了一口气——儿子啊,加油!  

天蓝色的被褥,床单,以及墙壁。

百叶窗帘将明亮的阳光,挡在了外面,独留一室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天蓝色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穿着病号服的,是一个脸色雪白,双目紧闭的消瘦年轻女子。在她身边,坐着个容貌清美的年轻军官。

轻轻一声叹息,带着微微的疲倦。

握着刘伶的手,明知道她现在还在昏睡着,却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我常常在想,《诗经》里的爱情是最不靠谱的玩意儿。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那些,似乎和我就是两个世界。

“结婚生子,我也知道是必然。

“原本只想找一个顺眼的女人,凑合着过了也就罢了。没想到,就遇见了你。

“一开始,我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个女人,我看着不闹心。虽然行径诡异,脑子又少根筋,但是我并不讨厌。

“有了目标,就这么想方设法地接近。知道你既然能用这样的相亲结束自己,就必然如我一般,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主儿。那么,母亲说我是个Gay,我也不反驳。让你认为我就是Gay,这么下去,接触多了,交往多了,自然也会顺理成章在一起。

“可是越相处,就越喜欢你。这……可怎么得了?

“直到前些天,那条小礼服激起了你的怒意,也激起了我的不满。

“我那时候就在想,散了也罢。到底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能为价值观的差距起争执,来日没准会有更大的争执。

“谁知道,就在我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失去的一瞬,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爱着你的,没有任何的理由。原来,诗经里的爱情,我虽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有些事情,有些感觉,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是冥冥注定的事。”

紧紧握着病床上女子冰凉的小手。

冯栗轻轻握着它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仿佛接触到这样的温度,哪怕是冰凉的,也能抚慰心中失而复得的巨大恐惧。

他太过紧张,压根儿没发现在他告白到最后的时候,病床上的女子身子一震。

好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分明有石化迹象。

——“我勒个去,Gay居然是狼……”

刘伶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这句话。

原来小狐狸早就醒了,一想到为了件小礼服被他骂了一顿,小心眼儿的小女子就闭着眼睛,不愿意答理他。

可是这么一闭眼,居然听见了惊天的秘密。

身子一点点石化。

忽然想起相处的一幕幕,老姑娘就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她她……

她怎么能当栗子是纯洁无害的小受?

自己的老豆腐都被吃了个精光。

我了个去……

扮猪吃老虎,这到底是啥世道啊?

一卧一坐,两人各怀心思……  
T
一个月后,刘伶的公司。

年轻清美的军官就这么堵在刘伶公司的门口,引来无数美眉的侧目与惊叹。说到底,这么漂亮的年轻人,单单站在这里,都能引来一阵骚乱。何况还一身戎装,简直是秒杀啊。

年轻军官漂亮的脸上没有笑容,犀利的目光直接看着门内某处。

就在某个鬼鬼祟祟的小女子即将跑出公司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俊俏的脸上一片铁青,声音咬牙切齿。

“姓刘名伶的家伙,你最近早出晚归,到底在躲我什么?”

一声哀号。

可怜的刘伶同志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某人,小心翼翼赔上了笑脸:“哎哟,这不是栗子吗?好巧,好巧,居然在这里遇上你了。”

“遇上?”一声冷哼,年轻军官不为所动,一脸冷然,“不在这里堵着你,我们恐怕百八十年都遇不上。今儿个,你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吧,为什么躲我?”

“躲你?没有啊?”小手一摇,刘伶同志义正言辞,咬定牙关,打死不承认。

“那日在医院病房,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是不是?”

“嘎……”

笑容赫然一僵,刘伶同志没话儿。

冯栗恍然之后,面上倏的露出了丁点儿受伤的神色,“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意,还在躲我,是不是还喜欢符昊那个浑蛋?”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符昊!”

说别的,刘伶可以装傻充愣。

可一提到人家污蔑她喜欢符昊,老姑娘立刻就火了起来,她现在想起符昊,就犯恶心,容不得别人把自己和那么讨厌的家伙凑在一起。

看见刘伶一副生气的模样,冯栗心底一喜,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面色依然有些伤心:“既然不喜欢符昊,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不够好吗?”

刘伶惆怅起来,琢磨着拒绝的话,可是说到底,她并不讨厌冯栗,相反在生死关头,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冯栗。

可老姑娘封建思想根深蒂固。

到现在,还记挂着某人比自己小一岁。

犹豫了半天,老姑娘小声道:“可是,可是你比我小啊……”

“只小一岁,人家又看不出来。何况女大三,抱金砖。我抱不到金砖,你至少让我沾沾金砖的边儿啊……”

“可是……”

“不要可是了,难道,你真的很讨厌我?讨厌到必须躲我的地步?”

“不是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是喜欢我了……”

“唔……”

可是刚才的问题,只是不讨厌,怎么就扯到了喜欢上面?老姑娘糊里糊涂,压根儿没看见冯栗嘴角得逞的笑容。

一记温柔的吻,轻轻印在了刘伶的额头上。

傍晚的霞光,落在两人的身上,这……就是幸福吗?  
 
番外之逼婚

昨儿个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泥土味。

清晨,沥青的大路两侧,青碧的梧桐叶上尚沾着些晶莹剔透的水珠子。待日头上来,叶尖上那些滚动的晶亮,便完完全全地蒸干了。只见得幽僻的梧桐大道,叶子绿得油光发亮,地面青得干干净净。

民政局直直矗立在这条笔直的大道中,显得肃穆而庄重。

“嘎吱”一声,军用的绿皮车稳稳当当泊在了民政局门口。

刺耳的刹车声,惊得梧桐树上几只梳羽的小鸟惊叫喳喳,四散飞开。

车门开了,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男子几步下来,打开了后座位另一侧的车门,就这么笔直地立在那儿,哭笑不得地看着车内坐着的那个双手紧紧拽着小皮包,背脊紧张兮兮弓成了小虾米的年轻女子。

他好声好气地道:“刘女士,想了足足大半个月,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我?”

“我……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车内那女子,异常严肃地板着张惨白的小脸,郑重答道。

“只不过是结个婚,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确定了那么久,你还要再考虑什么呢?你总不希望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户口身份吧?”

冯栗微微眯着眼,笑着看向刘伶。

阳光照在他雪白的牙齿上,晶亮中透着几分阴恻恻的威胁意味。

忍忍忍,他都忍了大半个月了。

人家都是女人逼婚,男人不负责。

怎么到了他和刘伶这儿,形势就得反着来了?

这女人,迷迷糊糊,浑浑噩噩。冯栗真怀疑再不把结婚证扯了,她会不会把自己吃干抹净用完以后翻脸不认人。

荒唐的……逼婚。

“我们的孩子?我怀孕了?”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的构造是什么样的,那么多重点没听出来,她反而纠结在冯栗随口一说的这么个小问题上,面色又惊又喜地摸着自己平平的小腹,满脸的不可思议。

冯栗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刘伶同志真是个实在人,老老实实回答,不过手还一直放在肚子上,看上去似乎信了八成。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倒也是好事,至少多一个逼婚的理由。

可问题就是没有。

自从两人的关系确定以后,冯栗就没瞒过刘伶任何事。有则有,没有就是没有。他认为隐瞒与欺骗是情侣间误会产生的根源,自己会图一时方便,就睁眼瞎话。

冯栗一手扯住刘伶的手腕,不由分说道:“暂时别管那个问题,我们彼此相爱,也没有任何误会与阻碍,你考虑了那么久都不嫁给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刘伶小脸皱成了橘子,犹豫半天,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踌躇,小声辩解:“我说了,你会揍我的。”

冯栗简直被这话气乐了,“我冯栗何时打过女人,何况是我爱的女人?”

刘伶仔细思考了半天,摇摇头。

就这回答,她居然还要想,冯栗气得忍不住反思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爱上这么个糊涂小女人。

刘伶小声说出了让冯栗忍不住抓狂的话:“我这一领证,可就是二婚了。往后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们一离婚,我不就是梅开三度第三春。街里街坊还不把我老刘家的舌根都嚼烂了……”

“下来。”冯栗脸色阴沉。

“不要。”

“那就由不得你了。”

她还说了些什么,冯栗压根儿没听下来,这女人有了自己居然还琢磨着第三春。难道他冯栗就这么不好?压根儿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冯栗干干脆脆将她抓出军车,扛在肩上,粗鲁地丢在民政办公室办手续扯证。

直到大红公章盖了戳,冯栗的脸色依然是阴的。

他咬牙切齿威胁道:“刘女士,认命吧,有了我,绝无你第三春的可能,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冯栗一个人的女人。不许你看别的男子,想别的男人。我的醋意有多大,你尽可以试上一试。为你,我可以暴力一回,武力解决所有觊觎你的男人。相对,我也允许你把我归入你私人禁脔。”

霸道的宣言回荡在民政局上方,却是一剂良药,打消了刘伶所有的不自信与怯退。

这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另一种宣告……  

冯家的老爷子是个精干的老人精。

自打孙子结婚以后,长吁短叹,长吁复短叹。瞅着孙媳妇不顺眼儿,看见华昭——唔,原本挺喜欢这儿媳的,毕竟给老冯家添了冯栗这么个乖孙,可你华昭为儿子追媳妇和我老爷子商量一声没?

谁说我乖孙和小顾有一腿了?这俩孩子我打小瞅到大,有没有问题我不比你看得清楚!这俩崽子,压根儿就是对竞争的局儿,互相踩着做比照物往上爬呢。

如今倒好,我乖孙这人品相貌,原本也不急着娶,就被你推入火坑。

这娶的——

都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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