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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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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班主任跟物理课上手中拿着粉笔的老师细声的说着什么,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她在众人瞩目的眼光里跟着班主任走出了学校,校门口的阳光很灿烂,仿佛也是夏季,那样的风似乎都要把所有的叶片吹开一样。
直到如今,她依旧能够记得那个过于鲜明的夏天。
几乎是纯白的光线把这个教学楼都变成了如同神界渺茫璀璨的建筑,自己一脚一脚的跟着老师下五楼的台阶。
一步一步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跟在老师的后面,回响在那空阔的时光里。
光滑的钢制扶栏有精光窜过,顺着视线一直望着下方延伸,到达最后台阶的终结。老师定住脚步,半转着身体看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时那刻具体有什么样的感觉,悲伤,痛苦……居高临下的俯视,只是觉得头顶上学校鲜红的条幅在教学楼中间垮下大片的阴翳,像是把世界割开。
扶栏上的光却几乎要刺瞎自己的眼睛。
……那么明,那么暗。
许匀不愿意再想下去,脑海里却自动浮现出来。
那个时候端坐在课堂上安静的表情,仿佛是在从现在看着过去的自己。一直静静坐在课堂上,手中一直静静拿着笔,然后静静看着光洁课桌上晕起的灯光。
黑色密密麻麻的小字,仿佛无关痛痒。
如此悲哀,如此无助。
在爸爸入葬后的几天,她也正常的去上课。同学们对着她有着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气,可是每次却都能够和身边的照旧嬉笑打闹……
许匀在那个时候常常会忽然想起,爸爸躺在那种白布条上的尸体。
她见到的时候,是在入棺下葬的那一天。
脸用红布遮住了,他们给他干瘦的尸体穿上寿衣,几个大姨,或者大婶,或者大妈推搡着她的肩,叫道:“快哭啊,快哭啊,就这一次,以后你都不能见到爸爸了。”
似乎极力要把她的眼泪逼出来。
她只是漠然的看着,可是忽然的看到爸爸展露在外的胸口已经几乎是干巴巴暗黄色的肉,半弧形的肋骨突出森森的凸出,还有断裂的拱起时,她忽然嚎啕大哭,如何止也止不住……
原来哭的感觉并不是那么让人舒服的。
她仿佛要把你全身的力气和肺中的空气都压榨干,你几乎都没有平常的力气去说别的话,像是要把你的的器官分成好几节好几节的交缠,让你几乎不能顺利的吐出一口气……
几乎有窒息的感觉。
而泪水流下来的时候,原来已经冷了……
许匀想到这里,闭了闭眼睛。攥紧了自己的手心。黑夜寂寥,自己的身影全都打在隔壁的墙上,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桌子面前的小孩子罢了……
人说影子是你死后的灵魂,可是它现在只是坐在普通的桌子前漠然的看着你。
许匀按了按冰凉的眼角,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这些事了。
她用生活中所有的琐碎和青春期少女甜美的幻想去掩埋和深藏,而最终,这记忆以着血粼粼的姿态,冷淡淡地盯着你,无法剥除。
无处逃离。
许匀觉得生活没有幸福可言,连生活也是虚假的。
甚至,何必要快乐?
但是这些话只是隐匿在她温顺乖巧外表下的极端,在爷爷面前,在盛浩宇面前,在所有人面前她都从来不敢表露这些。
她的心事永远是深深埋埋地在自己无线挣扎的境遇里,仿佛是四周没有阳光和铁窗的墙壁,光秃秃的,自己在里面走来走去,绕来绕去。
那间室内的光亮也只是如同舞台灯光一样,在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然而她不可否认的是,自己依旧是个懵懂易哭的孩子。
看着盛浩宇对她的欺凌和嫌憎,看着陈优得到盛夫人的喜欢和宠爱,她所处的光明纯净的世界,看着自己四四方方,阴湿潮凉的家,铁窗生锈的时候,自己握上去,手指尖圆条如同硬化的血渍的印痕……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生活所能给予她的东西,也是必须让她在这凄凉冷淡中学会成长的东西。
她并不没有说过自己没有埋怨。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这么多,这些苦总要有一个人要受。不是她就是别人,而如果她是别人,那么别人也就是现在的她。
所以避无可避。
许匀学着面对现实,接受现实。
在早晨的时候,看着阳光初起,纯透的光辉落在爷爷料理的花上,夏天的花蔫软带着暑气,但是早晨的时候却有种从金雾中升起来的感觉。
许匀看着她们会微微笑起来。
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心中也仿佛有那样的花儿,出了那个小房子,在青天白日阳光的照射下,万物都是明亮的干净,感受着微风和淡淡的潮气,心中的抑郁也常常会一扫而去。
那么多自然界欣欣向荣的生物,在它们悠久绵长短暂须臾的生命中,无怒无喜,无哀无乐。
然而光只是那种水珠忽然的吐出,花叶上清晰的褶皱,每一片绿叶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白云飘过来时树影葱茏吞吐阴影如同泡沫……也叫人分外地觉得生活的美好。
至少所有的一切都是可看的,可闻的,可听的,可感的,可想的,可念的。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像是人总是习惯破坏自然界所有纯净美好的东西,早上的阳光散后,堕入傍晚时,便是英雄末路的余辉,美人迟暮的悲叹。
许匀一如往日地把晒干的衣服送往盛浩宇的房间,然而所能够听见的的依旧是盛浩宇不冷不热,带着讥诮和嘲讽的声音,“你今天这么晚?去哪了?”
许匀把衣服放进柜子里,盛浩宇盯着她冷笑:“你不会害羞了吧?只因为我开始的时候想吻你?”
许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但是被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提起来,脸不禁热了一下,手也滞住了。
盛浩宇观察着她的反应,转过头去继续看书,眼神不屑一顾,仿佛在轻笑,“不是叫你不要打我的主意吗?”
许匀没说话了,她知道他提醒过她不要打他的主意。
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是他……
她把衣服放进柜子里,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盛浩宇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黑色的瞳孔中漾着微微的笑,像是墨色夜空一样,有种让人沦陷的诱惑,“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许匀怔怔地盯着他,瞬间,仿佛有电流透过手指传递给全身,她的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
她刚想挣脱开,盛浩宇却放手了,望着她似乎饶有兴致,“脸红了,你还真信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的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他嗤笑一声,“像你这么笨的人,我怎么可能有兴趣?”
许匀望着他。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无用。被他这样欺凌践踏,若是稍微有点性格的女孩子,或许此时就拂袖而去,或许就这样给他一巴掌。
但是她不能,就算是爷爷和她不是寄人檐下也不能,并不是因为她喜欢他,而是因为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不善于反抗的人。
有时候她痛恨自己的虚伪,软弱和无用,在所有人认为的乖巧里,其实绝大的成分依旧是自己不敢言说,不敢抗辩的怯弱。
她默默垂下眼,强忍住眼中的涩意。
被他触碰的手指依旧有着他抚触的感觉,只是瞬间已经冰如铁,像是夜间的她的眼泪一样,流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冷却了。
其实,为什么要去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关注他所有的一切,在暗地里看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心也随着涟漪起伏?
她不知道,然而已经这样做了。
在她所有平静的外表下,也有这样朦胧暗恋的心事。
看着他的温暖如阳光的笑容,高高瘦瘦手指放在口袋间的高贵,看着他和别的女生温柔调笑的模样……也并不是不会有心痛的感觉,甚至因为压抑,而使得内心的海潮每一次袭来时都比当初更汹涌。
她曾经努力地想要去寻找着他所有的缺点,或是刁张,或是奢侈,或是冷淡,或是讥讽,让这些东西淹没自己对他所有的幻想……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他在校园里,坐在同一条长椅上。
穿着白色的衬衫,好看的肩线,风吹过时,他眼前的流海会微微跳动,深色的瞳孔在绿叶的掩映下有深棕色的光,眼神专注,鼻梁如同希腊神像一样的挺直,所有的阳光在他身边都化成白汽一般的光辉……
那是触动她心灵的场景。
无数个温暖午后仿佛隔着玻璃不可触碰的记忆。
盛浩宇见她一直不说话,冷笑:“怎么了?又哑巴了?”每次一到仿佛会生气的临界点,她就常常会这样沉默着,静静垂着眼睛。
他忽然,或者说一直很有兴趣看一看她发怒的样子,“听说你爸爸妈妈离婚了,大概就是被你这样气得离婚的吧?”
许匀的手慢慢攥紧了,盛浩宇却没有发觉,“有个这么笨的女儿,谁都受不了了。做事慌里慌张的,又跟哑巴一样,你以为谁都能受得了你?你要是有弟弟妹妹,你妈妈也肯定不会喜欢你……”
许匀忽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瞳孔里几乎是绝望透顶的哀伤。仿佛是隔着蛛丝的墙角,灰色的角落在惨白色的空虚的裹罩之中,风吹落蛛丝,显现出来的也不过是破败。
盛浩宇停住了口,被她几乎是一望无际的哀伤震住了。
待要说什么时,她却转身走了。盛浩宇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匀再没过来,一晚上盛浩宇的心都有些怪怪的。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戏弄她,可是这一次……真的好像玩得过火了。
有点不安,又有点难以言喻。
次日清晨,刚九点多,盛浩宇穿好衣服刚想出门,手触及把手,就听到门外拖地的阿月和阿红在聊天。
“听说许匀的妈妈昨天来了,哟,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居然嫁了个比她小几岁的老公。”
“那也要看是什么老公啊,光年轻有什么用,还不是贪图她那点房子,听说就是做点水泥工,又喜欢抽烟又喜欢喝酒的,赚不了多少钱。”
“也不能怪人家许匀妈妈,四十多岁没了老公,难得的有一个年轻的肯要她,还不趁机嫁了,听说现在孩子都三岁了。”
“许匀也是可怜,听说她妈妈这次来找她就是想拿许匀她爸留给她的钱。”
“那怎么能行,那老许不是说要留着许匀上大学吗?”
“她妈妈重男轻女呗,有了新的老公,哪会管前夫生的孩子,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一不留神男人踹掉她,她找谁哭去?”
“关键是,她就不该嫁那样一个人!”
“你说嫁都嫁了,还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呗,最可怜的就是许匀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家小米要是有她一半乖就好了……”
第9章 第九章
盛浩宇听着听着,握着门把的手渐渐地松了。
想到昨晚跟许匀说的话,还有她看着他的眼神,心不知怎么,居然有种被极细的金线拉扯割破的痛感……
他本是存着戏弄的心情来的,现在好像的确把人家伤害到了。
许匀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他何苦跟她过不去?
更何况,他早就已经有女朋友了。
许匀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破口大骂,虽然还是在看书,却还是偷偷地瞄着她一脸安静地把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
许匀路过他深厚的时候,他翻了翻面前雪白色的纸张,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些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别人说什么都无关紧要,关键是自己要努力上进,总会有人喜欢你的。”
因为听说许匀的妈妈重男轻女,对许匀似乎很不好,他这样努力而隐含地劝解道。
许匀却怔了怔,随后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了。”
手指轻轻拢了拢,不过是让她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也不要存留那么多的幻想……
她早就已经无数次反复劝解过自己不要这样了,可是那些自欺欺人的话的功用,却不及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拒绝。
何苦这样?
喜欢一个人居然这样让他厌烦,自己果然太失败了。她原本就不认为自己能够配得上他,又怎么会给他添加这么多的困扰?
“没事,我先出去了。”许匀低声说道。
盛浩宇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似乎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劝解的作用。
十点。
夜幕完全笼罩住整个城市。
零星的星辉在仿佛隔着雾的天空上闪烁如同垂死的喘息,天空连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像是灼灼火苗白汽蒸笼而上……
风吹过,盛家花园叶影重重发出窸窣声响,这个如水的凉夜有着白日喧嚣沉寂下来的死灰。
盛浩宇修长的身躯站在阳台上,他的身后,风吹起了白色的落地窗帘。
许匀坐在花园深处的一架小秋千上,头歪在一边的铁链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刚洗完澡,穿着连衣裙似的睡衣,长发披散着。
长发飞舞起来,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神态沉默而怔忪。
盛浩宇的手指放在口袋中,手臂弯出好看的弧度。穿着白色衬衫,夜风把它鼓起来,他的眼神深如同墨色的海洋,广阔平静。
他看了很久,连星辉都似乎点落在他的睫毛上。
许匀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秋千上,不知过了多久,许匀的爷爷挥舞着蒲扇走出来,许匀从秋千上起来,又恢复了以往单纯文静的笑容,她笑着说了什么,扶着爷爷走进屋子里去……
盛浩宇看着她们祖孙两的背影,门半开了一个弧度,旋即关上。
厚重的铁门掩映在花草黑影的重叠交错之中,无端的质朴和厚重,便如同这散着微风的夜一般。
盛浩宇转身,也走回了房间。
次日,正好是星期六,盛浩宇一个人便出现在许匀打工的冷饮店里。
和许匀一同做事的还有许匀的初中同学韩月,这个工作就是她介绍她来的,而且这个店的老板娘就是她的舅母。
她看着盛浩宇,连连惊叹他的帅气,拿着托盘挡住自己的脸和凑近许匀的旁边偷窥他,“他好帅啊啊啊啊,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帅的男生!”
许匀微微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看久了,她反倒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了。
盛浩宇手指放在黄白色的桌面上轻轻地瞧着,侧脸望向透明的落地窗口,窗外行人走过,车马喧嚣,但是他眼神和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淡淡不羁又是淡淡的漠然。
许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样子。
似乎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睛里,而他仿佛也可以窥视你的一切。
许匀本一直不喜欢太过自以为是,或者过于骄傲的男生,可是对于盛浩宇,她一直觉得他是有资格骄傲的,但是,很快地,她想起他对她的态度……
心头忍不住有点酸苦,很快却又被周围的聒噪冲散了。
“他点了什么?一杯卡布奇诺。我去送东西,我去送东西。”韩月飞快地叫道,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鸟。
韩月端着东西送过去,低头微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完全没有了以前活泼张扬的模样。送完之后,她快步地走了过来,跟许匀说道:“他很好,好有礼貌,跟我说谢谢。”
许匀不答,只是轻轻牵了牵嘴角。
韩月看了看盛浩宇,又看了看许匀,问道:“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认识你?他在看着你呢。”
许匀抬起头,正好面对着盛浩宇的目光,她有些怔怔的,盛浩宇对她微微一笑,混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以前的刁钻,也没有对她一直以来的嫌憎或者讨厌的表情。
许匀感到很诧异,转眼间,她看到陈优从门口走进来……
许匀垂下眼,身边的韩月扯着车着许匀的胳膊说道:“那不会是他女朋友吧?真漂亮。”虽然是赞叹语气也有些酸酸的,“哎!她好像也认识你。”
陈优坐在盛浩宇面前,正转头朝许匀打招呼,许匀朝她笑了笑。
韩月不依不饶了,“许匀,你从哪认识的这么多帅哥美女?”
“他们是我高中同学。”许匀瞥见大老板已经不满,立刻转身乖乖地去拿饮料。
韩月不怕,那是她舅母。她贴在许匀的身后问道:“我就知道你那所学校是贵族学校,难道还有这么多的帅哥吗?”
许匀失笑不答,韩月拍着她的肩,“许匀,你可真是因祸得福啊,随便认识一个,你的后半生就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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