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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娇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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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师娘被玉娇龙的目光慑住了,把已经涌到嘴边的刺毒话咽了回去,只不自然地干笑两声。玉娇龙不再理会她了,说:“还闲扯什么,该回去了!”说完便向楼口走去。
  高师娘紧紧跟在后面,到了楼口,玉娇龙谦让地站在一边,让高师娘先走。高师娘稍稍迟疑了下,不甘退让,侧身跨向前去。
  刚刚踏下一级楼梯,她突然感到腰间刺心地一痛,一阵酸麻直上喉头,她张嘴欲叫,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从她股后飞来一脚,把她直从楼口踢滚下去。她瘫卧地上,丝毫动弹不得;眼里金星乱迸,大张着嘴犹如死了一般。她心里明白,她落到一个身怀绝技、奠测高深的人手里了。
  玉娇龙站在楼口,向着院子那边高声呼喊:“快来人呀,高师娘跌下楼了!”接着,她奔下楼来,站在高师娘面前,带着得胜之色,欲笑不笑地盯着她。一直等到高师娘那双已经转动不灵的眼珠里露出讨饶的神清后,才跨上前去,用脚尖在她腰际狠狠一踢,又是一阵锥心的刺痛,顿时间,她感到整个身子都复苏过来。
  玉娇龙俯下身去,在她耳边低声地、但却是冷厉他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
  高师娘点点头,一声声哀吟着。
  这时,仆婢们已经闻声赶来,玉娇龙赶忙将她扶起,不住地问伤问疼,怨楼怨梯,亲自搀扶着她,把她送回房去,玉夫人听说,赶忙前来探视。当她问高师娘因何坠楼时,高师娘一口说是“不慎失足”。
  晚上,玉母和玉娇龙闲话时,又谈起高师娘坠楼的事来。玉母若有所思地说:“不慎就会失足。行路是如此,为人也是如此。你要切记。”
  玉娇龙坐在灯前,把头埋得低低的。
    第十一回 宝马依人悲歌又起 香车载怨别梦重温
    迪化已是深秋。玉夫人带着玉娇龙,高师娘、香姑以及仆婢数人起程回京,一路晓行夜宿,沿途自有地方官迎送接待,安排车轿,照顾食宿,减去许多烦劳,一切倒也方便。玉夫人一向心性恬静,沿途对地方官员的繁礼宴请一概辞谢,却也省了许多劳顿。
  高师娘上次在迪化驿馆花园长楼上因欲挟制玉娇龙,步步进逼,结果被玉娇龙略显身手,反将其制服。从此以后,高师娘心里已经完全明白,她自己那点武艺远非玉娇龙敌手,一旦激怒于她,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自己置于死地。高师娘记起高云鹤在乌苏临出走前曾断断续续地对她说过的一些话来:“一个宦门闺秀,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取个‘龙’来!‘神龙不见首尾’,人若似龙,其性不测;女子名‘龙’,我看,就是不祥之兆!……”
  “你在江湖作恶太多,陕西积案发了,今后务要革面洗心,藏身帅府,借玉大人荫庇,方保得个善终。玉夫人心地慈厚,定能容你;玉娇龙心细如发,刚柔莫辨,喜怒不测,你在她面前,务宜小心谨慎。……”
  “前番书房突然失火,你曾疑是娇龙所为,我一直未敢相信;现在看来,你确疑得有理。只是那本《秘传拳剑全书》,不知她是不是偷偷绘藏了副本。如她果然绘有副本,则这条‘龙’,就难制了!……”
  “半天云就是罗虎,八年前我曾收留过他,对他有过小恩。这事玉娇龙似已知道,真真令人不解!……”
  高云鹤的这些话,当时并非在一日里同时说出,高师娘虽然听在心里,也感新奇,但却并未十分在意。及至高云鹤不告而别,飘然出走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高云鹤的那些话,都是对她的忠告遗言。同时也隐隐流露出他的出走乃为势所迫,而且似与玉娇龙有关。这在高师娘的心里,却激起一股无名的怨恨,她存心要和玉娇龙较量一番,让她知道一下碧眼狐耿六娘的厉害,今后好服服贴贴听她指使,作为她的护身符咒。哪里料到,才一较量,就真如逆了龙鳞,自己忽地便被攫于利爪之下。高师娘才又想起高云鹤的那些话来,心里不由不佩服高秀才不愧是读书人,确比自己有眼光,有见识。从此以后,尽管高师娘心中对玉娇龙的积怨仍然未消,但在玉娇龙的威慑之下,她不得不低眉承迎,强颜恭顺。玉娇龙则和平日一般,以礼相待,与她亲而不近。
  高师娘本来是个嘴巴闭不住、眼睛停不住、耳朵关不住的人,在乌苏帅府时,经常从上房窜到下房,最爱凑热闹的了。这次回京,一路上她总是深居简出,不论住在衙署还是客舍,都很少在人前露面。这个小小的异常变化,却被香姑留意到了。一天,香姑对玉小姐说:“高师娘一下变拘谨了,好像有心事。”
  玉小姐说:“想是为高老师出走心里难过。”
  香姑摇摇头,说:“不知高老师与高师娘是怎么凑成夫妻的?我看他们并不恩爱。”
  玉小姐说:“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休再胡说!”香姑一嘟嘴,走开了。
  进入嘉峪关后,很快便到肃州。肃州参将吴超,原是玉帅部将,这次玉夫人回京路过肃州,特别盛情接待,事先即将自己府内厅房腾出,将玉夫人和玉小姐以及一干仆婢迎到府中住下,强留数日,殷勤款待。
  一日,高师娘从玉夫人房里出来,绕过回廊,打从玉小姐房前经过,见玉小姐房中纱窗半掩,房门未闭。高师娘侧身窗外,偷偷往房里望去,见玉娇龙和衣侧卧床上,以手作肱,脸面向着床壁;左手斜坠床沿,有一卷书坠落地上。从玉娇龙的卧式以及房内的情景看来,高帅娘认定玉娇龙因看书困倦,不觉释手落书,并已酣然入睡。她再注视落在床前地下的那卷书,也是厚厚一册绫面线装,似与她从哑巴囊内搜得那本一般模样。
  她心里怦然一动,想起高云鹤失书时那般懊丧的情景,以及后来又曾说过她如果得了此书则就难制的话来。高师娘心里盘算:只要取回这书,便如拔掉她的牙爪。于是便忙走到门边,轻轻挑开门帘,闪身进入房内,然后屏息静气,蹑脚走到床前,停了一停,见玉娇龙一动不动,呼吸均匀,当她判准玉娇龙确已熟睡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俯身下去,拾书在手。就在她刚一埋头拾书的这一瞬间,耳边猛然响起一声冷厉的呼喝:“你想干啥?”这声呼喝声音虽小,却如平地一声雷起,高师娘全身汗毛顿时炸开,刚拾起的书也失手落地。她猛一抬头,射来的却是一双寒光闪闪有如利剑的眼光。高师娘吓得而色发白,忙向后闪退两步,运气凝神,停了片刻,方才稍稍镇定下来,勉强笑了笑,说:“我看你的书落在床下了,特来给你拾书的。”
  玉娇龙不答话,仍紧紧注视着她。过了一会,才淡淡地说:“就烦劳高师娘拾起代我送还到书架上去吧!”说完,她又倦意浓浓地翻过身去,不再理会高师娘了。
  高师娘出得门来,身上已是满身冷汗。使她最吃惊的还并不是玉娇龙那猛然一喝,而是当她退后两步,已稍稍镇静下来时,才发觉就在她俯身埋头的那一瞬间,玉娇龙整个向内侧卧的身子竟已翻转过来,而她却连半点动静都未感到,可见其身手之快,举动之轻,真令她难以想象。高师娘惊怖之余,心想:今天幸好自己并无其他举动,不然定将毁在她的手里了。看来,那卷书也不过是房主人原来架上之物,高师娘深悔自己不该冒失。
  车马进入陕西境内,高师娘益更显得心魂不定,停宿起程,上车下车,她总是两目游离不定,神情异样紧张。她本是与香姑同坐一车,一路上,每到城镇热闹之处,香姑总爱拨开车帘向外张望,高师娘则有时推说怕风,埋怨香姑不该让她受凉;有时则一本正经的教训香姑,说她不识羞,不懂规矩。
  停宿时,香姑在玉小姐面前抱怨说:“高师娘一路噜苏,我看她是怕见人,不知心里装着个什么鬼?”
  玉娇龙沉思片刻,对香姑说:“明日请高师娘换坐我车,我去与你同坐,也好看看景色,解解旅途烦闷。”
  第二天,玉娇龙果然将轻车让与高师娘乘坐,她自己则坐到香姑车上。
  玉娇龙今天穿得十分朴素,布衣布裙,发髻鬓边也只缀戴三两件银质珠饰。她上车后,挨着香姑坐定,从袖中取出青丝绸帕人幅,将它缠裹头上,用缠余的一段围住口鼻,只露出一对眼睛。
  这样打扮,一眼望去,就难以认出她是小姐来了。一路上,任香姑将车帘高高卷起,尽情赏览沿途景色。两人指点关山,赞叹长城,议谈习俗,不论是路旁房舍,还是行人装束,一切都感新奇,入目皆成妙趣,阵阵窃语低笑,顿觉困寂都消,一任道路漫漫,一任马蹄哒哒。
  不过几天光景,车马便已穿过陕西进入了山西地界。高师娘紧张的神情才逐渐平缓下来。一夜,高师娘来到玉娇龙房中,逡巡一会,见香姑不在,带着几分虔诚地神态说:“小姐你好比孔明,我好比孟获,从今往后,我服了。”
  玉娇龙莞尔一笑:“果真?”
  高师娘略带沮丧地说:“真的,我是不得不服。”
  玉娇龙点点头,说:“京城是帝都,不比江湖,出不得半点参差,你休忘了随高老师来到我家的本意。”
  高师娘听了玉娇龙这话,不禁打了个寒战,不再答腔,只向玉娇龙深深一万福,退出房门去了。
  玉娇龙与高师娘换车的事,已被玉夫人知道。玉夫人将玉娇龙唤到面前训诫她说:“中原不比西疆,礼义至为重要;我家世代簪缨,一举一动那容失礼。你乃千金小姐,竞去与仆婢同车,成何体统!”
  玉娇龙低着头,恭恭顺顺地聆听玉母训诫。像这样的训诫,自从进入玉门关后,便一天比一天增多起来。玉母好像突然变得爱挑剔了,对玉娇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乃至衣着佩饰,也都特别留心,经常指指点点,评长论短,喋喋不休。玉娇龙觉得越往东走,越近京畿,身心越不自在,似乎有根无形的长绳,在一圈紧一圈地束缚着她,以致使她对京城繁华的向往也变得迷惘起来。
  车马进入河北,在离张家口三十余里的途中,忽然飞起大雪来了。一时间,天苍地茫,四野萧疏,雪花飞舞,路断人稀。适路旁有座孤零零的古庙。庙前有几株高大的古柏,庙后是一片枣林,庙旁是一座黄土山冈,冈上有棵巨大的枯树,迎着风雪,光秃秃地立在那儿,给人以一种既孤零而又巍然不屈的感觉。玉夫人命停车歇歇,等风雪稍停后再走。车马在庙门前停了下来。玉夫人由几个随身仆婢搀扶着进入庙里去了。玉娇龙带着香姑跟在高师娘后面,刚进庙门,猛见右廊阶沿上拴着一匹高大的黑马。好眼熟的马呀!王娇龙顿时感到一阵潮涌,似乎满心的血都沸腾起来。她向左右张望一下,上殿两廊都是静静的,并无一个人影。只见由左廊角的耳房内闪出一个老态龙钟的香火,张惶失措地把玉夫人迎了进去。玉娇龙情不自禁地扔开香姑,径向黑马走去。
  那匹黑马似乎也通人性,见玉娇龙向它走来,一对眼睛迎视着她,不住地点头摆尾,又不住地刨蹄,显出十分高兴的样子。玉娇龙径直走到黑马身旁,用手拍拍它的脖子,在它耳边轻轻他说:“黑马,久违!”黑马也好像真听懂了她话似的,不停地用它的腮来挨察着她,它毫无顾忌流露出来的那种依恋与亲热之情,使玉娇龙深深感动,她再也无法自持,情也难于自禁了,只紧紧地偎抱着马头,嘴里喃喃的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两颗大大的眼泪滚出眼帘。
  高师娘站在远远地呆视着,心里亦已经明白几分了。香姑睁大着窄眼睛,迷惑不解地时而看看玉小姐,时而又看看高师娘。当她看到玉小姐紧抱马头,闭上双眼,流下眼泪来时,更是惊呆了。
  她扯扯高师娘的袖子问道:“小姐怎么啦?”
  高师娘说:“你小姐最爱马,对马有情。”
  香姑这才释然地打趣说:“小姐对马都这样,将来有了姑老爷就更不开交了。”
  高师娘有意无意他说:“依我看,她是把马当人了。”
  香姑不懂她的话,只白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玉夫人叫仆婢来催玉小姐进房避风,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大黑马,同高师娘、香姑进到耳房。
  耳房里十分杂乱,老香火在屋角里生了一堆柴火,弄得满屋是烟。玉娇龙神魂不定地坐了会儿,推说柴烟呛得难受,独个儿走出耳房去了。过了一会才又回到房里,怅然若失地坐在一旁。
  高师娘若不在意地向老香火打听道:“廊下那匹大黑马真骏,不知是谁人的坐骑?”
  老香火说:“一位过路汉子的脚力。那汉子也和那马一般壮。”
  玉娇龙回头把脸向着门外,但却在聚精凝神地听着。
  高师娘又问:“那位汉子呢?”
  老香火:“到枣林后面店子里打酒去了。”
  高师娘:“那汉子是个什么样人?平常人哪有这等饷马!”
  老香火:“他自称从关外来,要到冀南去办点私事。看样子像个军爷,很豪爽。”
  高师娘又接过话说:“这位夫人和这位小姐乃是西疆边帅玉大人的宝眷。那位汉子若果是关外军汉,多半是玉大人辖下的人了。”
  高师娘还想说点什么,玉夫人忙止住她说:“一个过路汉子谁知他的底细,高师娘何用说及这些。”
  正在这时,外面家人来报风雪已停,催促夫人上路。
  玉娇龙出来经过廊前时,那黑马一看见她,又是昂首,又是刨蹄,转来转去,势欲挣断缰绳奔跑过来。玉娇龙也是一步一回首,不胜依依。高师娘来到玉小姐身旁,低声对她说:“玉小姐,那马好仔认识你?!”玉娇龙凄然地一笑,略略点了点头。高师娘眼里没有敌意,玉娇龙脸上也无怒容。
  车马又出发了,在积雪漫漫的古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车迹蹄痕。
  约莫行了半里之遥,玉娇龙忽然听到后面远远处地传来一声马的长长的嘶鸣,接着,又隐隐传来阵阵断断续续的歌声。“天苍苍……野茫茫……无端奇祸……起萧墙……”
  歌声在白茫茫的旷野里回荡,显得更加悲凉。玉娇龙整个心都张开来装进这一声声的呼唤。她探出半个身子回头望去,见后面已经显得遥远的土冈上,就在那棵巨大的枯树旁边,一匹雄壮的黑马昂然而立,马背上骑着一个披羊皮的身影,那身影还是那样的壮实,还是那样的伟岸。玉娇龙似乎还看到了那张异常英俊的面孔和那双含着嘲讽神色的眼睛。
  她真想象前些日子在沙漠中那般,跨出车门,纵上马背,斩断辕索,向土冈上那匹黑马驰去。可她看了眼紧跟在后面那辆庄严华贵的马车,耳边立即响起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行不动裙,笑不露银”等一连串的训海,特别是那天晚上关于高师娘“失足”
  坠楼的喻叹,她心里一阵悚然、身上那一圈圈无形的绳索也似乎在收紧。玉娇龙轻轻哀叹了声,土冈、马影顿时变得模糊起来。她缩回车去,端然坐着,一任眼泪珠滚水滴湿透衣衫,她却紧咬住唇,不让一声哼吐出来。
  过了张家口,一路无话。玉夫人一行老少终于在大年年底之前到达京城家下。
  玉帅在京府第,坐落在城南虎幄街南端,原是前朝一家王府旧第。因玉帅的父亲玉绍廷总兵为王事战死,皇上念其忠勇,除恩赐玉帅荫袭侯爵外,并将这座府第赏赐给他。
  府第占地颇广,楼台亭阁,雕栏玉砌;古柏花树,枝叶扶疏;前厅内院,曲径回连。
  玉帅出镇西疆,偌大一座府第仅留下玉娇龙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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