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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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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醴泉无源,芝草无根”,愚妹以为姊姊的文学才是当世无双。他便是多才,料想
也不能胜过姊姊。”文宾笑道:“小姐看得奴家太重,看得周二公子太轻了。奴家的一知半
解,怎比得上周二公子?”秀英道:“我们既是知音,你便不用说这客气的话。实告姊姊,
要不是你藏着令表兄写的扇面一页,无论如何我总不信豆腐店里的姑娘有这般的才学。他虽
然中了解元,我想他的才学至多也不过和姊姊一般。”说到这里,沉吟了片晌,喃喃自语道:
“他果然比得上这位姊姊,我便心满意足了。只怕不能罢。”猛然间谯楼上的更点正起着四
更,秀英道:“姊姊,时候不早了,安睡罢。我也要卸装了。”
  文宾道:“小姐可是自己卸装?”
  秀英道:“向来是素琴替我卸装的。他已睡了,我自己卸罢。”说时,打了一个呵欠,
很有倦意。
  文宾道:“奴家来替小姐卸装。”秀英笑道:“怎好劳你?”文宾道:“我们是不拘形
迹的,小姐请坐近装台,待奴家来替小姐卸去晚装。”秀英见他这般殷勤,也只好领受他的
美意。
  文宾便移着灯台替秀英卸去钗钏,除下花朵。好在他不是门外汉,做女子的筋络他都学
会了。待到一切都卸除完毕,又在金貌炉中添些香料,氤氤氲氲的焚将起来。秀英笑道:
“你太劳碌了,我也替你卸下花朵。”说时。便把他的鬓边插的蜡梅花球卸下。忽的诧异起
来道:“梦旦姊姊,你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穿耳朵?奇事奇事!”文宾心头怦的一跳,幸
而机警,若无其事的答道:“小姐,这便是爹爹妈妈溺爱的缘故。小时候不给女儿裹足,不
替女儿穿耳朵,到大来受尽人家的嘲笑。奴家曾经蓄志要穿耳、裹足,但又怕着疼痛,因此
不尴不尬,变成了这怪模怪样。一半是爹娘溺爱,一半也是自家不长进。但看金枝玉叶般的
小姐,尚且经受这穿耳、裹足的痛苦,奴家一个乡村女儿,却这般的不要好,不是自家不长
进么?”这几句话,博得秀英微微一笑,便把方寸间的疑云吹散了。文宾待要替秀英宽解衣
裙,秀英道:“这是我从来不肯假他人的,姊姊自去睡罢。若再延迟,快要天明了。”文宾
又想到“发乎情止乎礼义”一句话,不敢造次,便即预备安寝。临睡时免不得要在小姐所用
的金漆便捅上行一个方便。秀英正怪着他把马桶盖落地太响了,但是又羡慕他的上马工夫简
直不弱,宛如衔枚疾走,声息全无。不知那里学得这般的好规矩。秀英毕竟比着素琴稳重,
并不在屏风后面窥探他的上马姿势。文宾下马以后,秀英又上马,好在香闺中的镂金马桶不
止一个。文宾在外面洗手,却静听秀英的马上诗声。他以为几生修到这耳福,才能够闻所未
闻。从小姐上马听到下马,被他听得三种声音,却似三样水果,第一样是枇杷;第二样是荸
荠荸荠;第三样是拣剩橄榄。这不过是谐音罢了,并不是镂金马桶里面开了什么水果铺子。
秀英初上马时,揭起马桶盖,把来倚在马桶脚边,便有一种“逼卜”的声音,“逼卜”的谐
音便是批杷;接着排泄机关中的“泼凄泼凄”之声,谐音便是荸荠荸荠;最后又要“盖上盖
来”,这“盖上盖来”的谐音便是拣剩橄榄。秀英方便已毕,从九叠屏风内转将出来,正待
洗手,却见这位西贝女郎站立在一旁,不住的在点头播脑,秀英笑道:“姊姊呆立在这里做
什么?还不睡么?”文宾听了几乎发笑,他原来在咀嚼三种水果的滋味,只好假意儿说道:
“小姐不睡,奴家怎敢睡?”秀英洗手完毕,宽卸衣裙,露出桃红绉纱的小袄、月白绉纱的
小裤,娇滴滴越增美丽,周老二见了最为销魂的便是秀英宽去绣履,换上三寸光景的软底碧
云罗睡鞋,妙在纤如菱角,不染微尘。文宾赞不绝口道:“好一双睡鞋,宛如出水鲜菱,异
常洁净。”秀英笑道:“这是不着地的缘故。叫做:
  永无沾地日。”
  文宾笑道:“奴家斗胆,给小姐续上一句睡鞋诗罢。叫做:
  也有向天时。”
  文宾道了这一句,却又翻悔不迭。他是常看小说的,看到情人俩于飞之快,便有“莲瓣
朝天”的字样,因此不知不觉的道了这一句。比及出口以后,又懊悔把淫词艳句唐突了小姐。
谁知闺楼上的千金小姐,向来只看的是规矩书本,竟猜不出“也有向天时”的命意何在,笑
道:“梦旦姊姊,你方才做的诗词都是妙不可言。惟有这一句太拙率了,睡鞋的鞋底虽然不
会沾地,却也不会向天。你怎么说“也有向天时呢?”文宾听了,又是徼幸,又是欣喜。欣
喜小姐天真未鉴,确是守礼的女郎;微幸自己读的这句轻薄之词,没有被小姐觉察。便笑应
道:“小姐驳的不错,奴家竟是信口开河,不近情理。请小姐原谅。”这句哑谜儿直要到秀
英出嫁以后,和文宾洞房花烛似水如鱼的当儿,便回想到周郎读的一句“也有向天时,”并
非不近情理,却是入情入理,笑向丈夫说道:“你那夜读的睡鞋诗现在可明白了,原来如
此。”这是后话,表过不提。文宾见小姐换过睡鞋,含笑上床放下罗帐,金钩铿然作响。听
得他在帐中轻声说道:“愚妹有僭了,姊姊安处罢。”文宾这时说不出的心头懊恼,只这一
层罗帐似隔了蓬山千万重。帐门一下,他望不见多娇的模样了。没奈何只得走到这张花梨木
的西施榻旁,草草卸除装饰和衣裙,上床安睡。却不曾除下头上的帕子,但是“咫尺间,天
样阔,”教他怎么样的安稳?待要私上小姐的牙床,又被这礼义二字来挡驾。左思右想,被
他想出了一条苦肉计。他想:“自己偷上小姐的牙床是越礼行为,万万使不得的。从前刘皇
叔善哭,左一把鼻涕,右一把眼泪,竟把鼻涕眼泪换得锦绣江山。我不妨把小姐的象牙床当
做锦绣江山一般,我来效法刘皇叔,试哭一番罢。”想到这里,便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象
牙床上的小姐正待艨胧入睡,竟被他醒哭了,不禁唤问情由。正是:
  绿浦鸳鸯怜并宿,锦屏翡翠爱双栖。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程瞻庐《唐祝文周四杰传》
第五十六回
倚翠偎红偷傍游仙枕
珠啼玉笑催开并蒂花


  周文宾已到了天台第二峰,兀自不肯知足,又想上天台第三峰了。王秀英那知是计,便
道:“梦旦姊姊,你敢是梦魇么?无缘无故,竟在床上哀哀哭泣起来。”文宾假作哭声儿答
道:“小姐有所不知,奴家在家时,夜夜总和妈妈一起儿睡,从来不曾孤眠独宿,因此百般
的睡不沈着。想起妈妈,不禁哀哀啼哭,以致惊醒了小姐的清梦。”秀英道:“你难道从来
没有离过尊堂的么?”文宾道:“有时离却妈妈,总有小姊妹同床伴宿,从来没有独自睡过
一宵。今宵却是第一宵,越睡越是害怕起来了。也罢,待奴家披衣下床,坐以待旦罢。”说
罢,真个披衣下床剔一剔银灯,坐在小姐床前守候天明。秀英素来心软,怎不中了周郎的苦
肉计?便即手拍着床沿道:“姊姊,你不惯独睡,便在这里睡罢。”
  文宾假意儿道:“乡间女子,怎敢沾污小姐的象牙床?好在快要天明了,待奴家坐一会
子罢。”秀英道:“沾染了风寒,不是耍的。快请上床来,我在里床,你在外床。快把被儿
搬了过来罢。”文宾怎敢错过这千金难换的时机?便去抱了衾绸,搬上小姐所卧的一张飘檐
踏步象牙镶嵌的红木床。
  秀英已拥着绣衾偏的向里床。论着床的面积,三个胖子同床也不觉挤轧,何况床上只有
文宾、秀英二人?何况文宾是个瘦腰沈约,秀英又是软弱莺莺。文宾把衾裯铺叠的时候,才
发生了三大恨:第一大恨,小姐床上的被褥多了几副。要是只有一副鸳鸯枕、翡翠衾,岂不
是好?第二大恨,小姐这张床的面积太大了些。要是睡的是一张单人床,岂不是好?第三大
恨,自己和小姐的身躯太瘦了些。要是都是个肥人睡在床上,彼此挤在一起岂不是好?他把
衾褥铺叠完毕,又把枕儿放在小姐的枕边,秀英忙道:“姊姊原谅,愚妹是不惯和人家并头
睡的。睡了便睡不著。”文宾讨了没趣,只好把枕儿移,往那边和小姐分头睡了。秀英心头
无事,停一会便入了睡乡。文宾的方寸地竟成了跑马厅,仿佛万马奔驰,赶个不停。在那情
不自禁的当儿,几乎要揭开小姐绣衾,实行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一句话。这不是著者形
容过甚之词,从来“好色人之所欲”,和这么一位绝色女郎睡在一起,要是心如止水,只怕
佛菩萨也办不到。
  经典上说的,摩伽女上了禅床,很有道行的阿难菩萨尚且几毁戒体,何况文宾是个凡夫
呢?照这么说,文宾该有不规则的行为发生了。但是著者笔下担保,这一张牙床上虽然咫尺
巫山,却是此疆彼界,判别谨严。小姐既没有开门揖盗,文宾也不曾越界筑路。这不是文宾
的戒行胜于阿难菩萨,其中自有不同之点。摩伽淫女,百般引诱阿难菩萨,所以保全戒体非
常困难,不过幸而获免罢了。现在同睡的秀英小姐,冰清玉洁,文宾正存着几分敬畏之心,
怎心冒昧求欢?变做欲速不达,况且听得小姐的口风,他已敢属周郎,这姻缘本有成就的希
望。万一要强不成,姻缘决裂,名誉丧失,有什么值得呢?“发乎情止乎礼义”这句话又要
得着了,几次想插手到小姐的衾窝中,纵不能真个销魂,也博得假个销魂。但是他终于不曾
染指,一者小姐的衾窝封裹紧密,未易插手进去;二者小姐虽有微微的鼾声,但是很易惊醒。
文宾略略把身子捱近他的衾窝,小姐的鼾声便停止了。文宾怕他惊醒,所以不敢造次。可恨
《三笑姻缘》弹词的著作人写到这一回,大大的唐突了才子佳人,实在写的太不堪了。他把
这位冰雪聪明的王秀英竟写得和睡如死鼠的乡下蠢姑娘一般。他把这位锦绣才子周解元竟说
的和十八摸中的丑角一般,他竟说周文宾插手小姐衾窝中,实行十八摸;而小姐一无感觉,
由着他摸摸索索,动都不动,牵都不牵。吾想这是不近情理之谈。休说深闺丽质,这时候早
该惊醒,便是乡下蠢姑娘被人在睡梦中宽衣解带,大概也要睁眼惊问是谁了。尤其可笑的,
弹词上说周文宾摸到桃源洞,竟会做起诗来,什么“双峰夹小溪,”什么“有水鱼难养,无
林鸟自栖。”我想无论如何,周文宾决不会在勾魂摄魄的时候,从容不迫的做起诗来。
  所以《三笑姻缘》弹词中,惟有这一回最是恶札,最是不近情理。我说周文宾和小姐同
床以后,并没有演这一出十八摸的打扯戏,睡到后来,听得小姐的鼾声渐匀,想已深入黑甜
乡里,他便轻轻的起身,从这边调到那边,居然和小姐并头睡了。小姐面向外,文宾面向内,
只是隔着衾窝,又轻轻的偷尝着樱桃小颗,不禁胸头乱跳不止。他想偷接樱唇已经越礼,再
进一步便对不起小姐了。但是炎炎地燃起情欲之火,一时又遏止不得。待要牺牲一切,不管
他从不从,和他合着被儿睡罢。正待动手,忽又缩回。自言自语道:“周文宾,周文宾,断
断不可,断断不可!”
  且说秀英朦胧入梦,仿佛北京已有回书,他的老子已把他许给宁王千岁,不日便须把他
送往江西,在宁王府中充当第十房姬妾。他得了这封书,吓的魂飞魄散,他知道:“宁王是
著名的奸王,反谋渐露,朝廷正要把他拿问进京治罪。我是清白之躯,怎肯做这乱臣贼子的
姬妾呢?正在着急当儿,丫环禀报:“周文宾解元上楼来也!”秀英又羞又愤的说道:“他
和我有男女之嫌,夤夜上楼非奸即盗。”话没说完,一个美少年已在眼前,自称便是周文宾。
秀英待要撑拒,伸不起手。待要叫喊,开不得口。正在惶急的不得开交,忽听耳边喃喃呐呐
的说道“周文宾,周文宾,断断不可,断断不可”!睁开眼时,睡在足边的乡下姑娘竟睡在
一个枕头上来了。这喃喃呐呐的话,便出于乡下姑娘口中。这一惊非同小可,竟把秀英从衾
窝里直跳的起来,颤声儿的向文宾诘问道:“你你,究竟是谁?”文宾见小姐推枕起坐,玉
容失色,便道:“小姐不要慌张,我便是你的意中人周文宾啊!”秀英听了,珠泪直流,急
匆匆的下床,也不管睡鞋着地,在衣架上取了衣服,慌忙披了,开口便唤素琴。幸而素琴睡
的正甜,没有惊醒。文宾也着了急,赶快拖着鞋子下床。不及披衣,身上只剩一套贴身衫裤,
冒着寒冷,跪在小姐面前,轻轻的央告道:“小姐有话好说,切弗声张。”文宾虽然混入香
闺,但是不敢施行无礼。小姐依旧是一块纯洁无瑕的美玉,一经声张以后,文宾名誉扫地,
固不足惜。所可惜的小姐的芳名也不免受人指摘。”说时,伏在广漆地板上,向着小姐叩头
不迭。秀英自思:“他虽然和我同睡一枕,但是不曾侵入我的衾窝。我是很容易惊醒的,他
若揭我绣衾,断无不醒之理。况且我恰才从床上起身,我的衾窝未乱,足见我的清白并没有
被他玷污。我若声张,我的名誉反而洗刷不清了。”又看见跪在面前的周文宾,这般瑟缩可
怜,又怕他受着寒气,便道:“你且起来穿好了衣服,我有话问你。”文宾央告道:“倘蒙
小姐见怜,暂不声张,文宾自当起立,穿好了衣服,另有一番不得已的苦衷向小姐申诉。要
是不然,文宾便尽着单衣单裤,听凭小姐传唤丫环,把文实光着皮肤一顿痛打。”周老二明
知小姐怜念他,舍不得他受寒,唤他起来披衣服,便故意行使这条苦肉计,以便阻止小姐传
唤丫环入房。秀英道:“你果然说得出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声张也使得。”文宾谢了小
姐,便赶紧起身,披衣扎膝裤,穿裙子,自有一番手续。在这当儿,秀英已经换了弓鞋,束
好裙子,端坐在银灯旁边,面貌沈静,笑态全无,大有《西厢记》上说的“小姐乔坐衙,美
香娘处分花木瓜”的光景。他见文宾业已穿好衣裙,便吩咐他把方才携来的衾绸依旧铺叠在
花梨木的西施榻上,免得被丫环瞧出睡在一床的痕迹。文宾怎敢怠慢?遵令而行。秀英道:
“你既是周生,怎么乔妆改扮,混入闺楼?这般轻薄行为,岂是读书明理的人应该干的么?”
文宾道:“若说乔装改扮,另有一番苦衷,少顷可以奉告。至于混入闺楼,咎不在我,是令
兄把我哄骗入府,送上闺楼的啊!”秀英道:“混入闺楼,既然咎不在你,但是和我觌面以
后,便该自述真名实姓,不应信口胡言把我哄骗。”文宾道:“令兄既把我寄顿闺中,我怎
敢道破真名真姓?但是有意无意间,也曾把‘周文宾’三字微微点逗,只是小姐不曾注意罢
了。”秀英道:“你何曾说过自己便是周文宾?”文宾道:“小姐问我闺名,我说是梦旦,
梦旦者梦见周公旦也,这便是我自认姓周啊!”秀英道:“你便自认姓周,我怎知你乔装改
扮?”文宾道:“若说乔装改扮,我又向小姐微露其词,我不是说‘鲁息姑,晋冯妇,不是
女儿’么?他们不是女儿,我也不是女儿。”秀英道:“你便微露其词,我怎知道这姓周的
便是周文宾呢?”文宾道:“我又在对仗中点逗过我的名字,我不是说‘论文谈学,侬成入
幕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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