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兽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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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
　　　　五年前。
　　　　又一个‘倪’字，如天雷震世。
　　　　倪红衣十四岁时，曾仗剑周游西元洲，仿同其母的经历，她所做之事，同样震动了西元洲。那一年，倪红衣仅只修成五阶罡气，却在西元诸国最大演武场‘格拉丁’，竖剑锁地整整一百天，杀败一千四百八十六名大师级武者。
　　　　无一败场。
　　　　这些人，绝大部分还是六阶强者。
　　　　格拉丁武试，只是她登上大师级顶峰的第一步。同年年末，西元五大帝国之一，雷格灵帝国最大的宗门，培养出天才武者，扬言要挑战倪红衣，击败东方剑术。
　　　　可能，言词间，有侮辱难听之词。
　　　　倪红衣不接战约，反而在母亲的陪同下，亲自前往雷格灵帝国。凭一人，挑战宗门内七阶以下的所有武者。这一战也是意外的血腥，倪红衣以一剑之力，生杀宗门内三百余大师级强者，二千余低阶武童。
　　　　余者，皆失魂四散。
　　　　不敢回首。
　　　　倪裳仅执一竹枝旁观，宗门内十四名宗师级强者，无一人敢上前救助。
　　　　惊陪观余，心悔狂言。
　　　　雷格灵帝国的最大宗门，一rì而没，不再复兴。那位曾经扬言‘要倪氏母女同睡陪床’的少壮天才，被倪红衣一剑一剑地削成近百份碎肉，一块不落全喂食野狗了。自此一战后，七阶下，再无人敢挑战倪红衣。宗师级强者，都已认定倪红衣七阶之下无敌手。
　　　　那时，她才五阶。
　　　　准确点说，倪红衣还未没有参加评测。
　　　　现时新青代四杰，以倪红衣为首。实则，洛青海和陆尚鹰并未与倪红衣交手。罗少毅这个靠猎刀螳螂的小酒鬼，更没想过跟这位恐怖人物较量。第一排名，是自然生成，无须试证。
　　　　如同叶扬，其实亦是‘捧’上来的排名。
　　　　位列第五位，多因药师盛名。
　　　　***************
　　　　对倪红衣的事迹，叶扬并不尽知。
　　　　在他心目中，这冰块妞绝非善类。二十岁不到，就曾手刃几千人。七阶之下，有胆子独自一个外出猎兽的，也仅只是她一人。寻常的宗师武者，也要联合成众方可出城猎兽。
　　　　论手中xìng命，倪红衣比她母亲更多。
　　　　除了四百年前，那个‘灭国人屠’的传说，倪红衣也算二号人物。
　　　　对战倪红衣，叶扬心中戒备的并非武力，而她的剑术。
　　　　这种拔剑姿态，已然近似他的师父境界。那位前生修道时，曾经将自己虐得死去活来的老怪物。在那个灵气枯竭的世界，师父终生不达第四重天，却也活了近五百年，堪比古董化石。
　　　　他，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医卜星相，无一不jīng。
　　　　在武道上，刀枪剑戟，亦样样皆能。
　　　　叶扬深信师父若非天地所限，肯定是绝世无双的人物。
　　　　此时，倪红衣的剑势，就近似那个老怪物的仗剑之姿。随手所动，业已成招，根本无须准备。缓慢的动作，如同拉簧蓄力。接下来，就是雷霆万钧的攻势。
　　　　连反应都……
　　　　“磁！”
　　　　倪红衣拔剑之慢，前所未见。出剑之快，也目不能视。
　　　　除少数七阶以上的宗师级强者，其它人只看到倪红衣慢慢拔剑，叶扬横剑静待。中间，就像跳过了一个画面。再细看时，倪红衣的长剑，已经完全贯穿叶扬的左肩。之后破衣入肉声音，方才慢响。
　　　　长剑，从zhōng　yāng贯穿叶扬所使钢剑的剑身，再透穿入肩。
　　　　进攻？
　　　　防御……了吗？
　　　　新生代的武童，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太清楚。倪红衣怎样进剑，叶扬如何防御，他们都没有看清。定格的画面，已经叶扬竖剑护肩，却被倪红衣一击贯穿，透剑入肉。
　　　　攻防战起，倪红衣收到全场威压。
　　　　赛台上，气喘不休的洛青海和陆尚鹰看到这一剑后，脸sè更加苍白。准确来说，他们没看清这一剑，只是捕捉到半点残影。
　　　　换成自己……
　　　　二人冷汗如浆，手足更冰冷。
　　　　一招。
　　　　只要一招，自己就会没命。
　　　　昔rì倪红衣才五阶，已经凌压八方。五年后的今天，进境不知几何。回想自己的排名仅在其后，不禁心中苦涩。事实上，就算新生代的英杰们联合起来，恐怕也没资格排在倪红衣的身后。
　　　　倪红衣眼中无喜无忧，轻灵抽剑。
　　　　叶扬的青钢长剑，瞬成数段，断口光滑如镜。而他的身体慢慢龟裂，最终碎如蛇蜕，消散风中。
　　　　众人见此情形，心中惊疑不定。
　　　　倪红衣却波澜不动，微微回头，问：“罡气异化？”
　　　　“嗯。”身后十米处，叶扬简单器应，眉头却紧皱不松。心底处，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应付这种快如闪电的剑术。肩膀处，衣衫微损，一个血点正慢慢扩散。
　　　　这一剑，虽有防备，却无法完全避开。
　　　　倪红衣暗讶罡气异化神异之余，心中更是欢喜。母亲说得没错，既然是那个人的儿子，就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如此能力，方是真正实力。
　　　　叶扬不动，倪红衣却再度出击，缓缓一步……
　　　　不。
　　　　这不是什么跨步，而是整个人在移动。极度缓慢的动作，留下一串串残影，如同鬼魅现身时之光影。
　　　　平平一剑，直刺而去。
　　　　叶扬看见这缓慢无比的一剑，眼中神sè更厉。他明白倪红没有任何动作，反比闪电般的剑击更危险百倍。这种剑势他曾见过，更尝试了七百四十六次，都没有破解成功。每一回，都被师父一剑挑翻。
　　　　不变，即万变。
　　　　这就是师父的原话。
　　　　倪红衣无招无式，就是最难防御的招式。不，这种‘无招’状态，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防御。除了，眼看自己中招外，没别的应付之法。
　　　　看着倪红衣身形缓缓而近，叶扬不禁心叹：这等怪物，谁养出来的！
第四十八章：超乎想象的罡气异化
　　　　倪红衣一剑平刺，身形缓移。鬼魅般的残影，让她本身都似模糊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叶扬修行最多的并不是罡气，而是地玄录。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罡气武道，只是泛泛之学，不值一提。罡气武道，也只有久修力强的先行者，并无‘形，意，势，道’等技修之人。
　　　　现在，倪红衣的出现，巅覆了叶扬的观感。
　　　　罡气武道，亦有辉光。
　　　　遭遇如此强大的对手，叶扬内心不忧反喜。武道修行，实战比苦修有更佳效果。对手越强，作用越大。前生在灵气枯竭的世界，能进步神速，也多得变态级的师父相授相传。
　　　　叶扬以同样动作，缓缓一拳递出，直应剑尖。
　　　　紫焰化为流光障膜，护住拳头。
　　　　内心处，叶扬并不认为这是罡武之力，而是地玄录推动的技巧。不，这应说是一种变相的模仿，借罡气发挥的仙道拟诀。如若倪红衣同样懂得地玄录，这一拳根本毫无意义。她的一剑之势，叶扬感到以自己罡学武识，根本接不下来，唯有小小作弊一番。
　　　　“裂！”
　　　　倪红衣见叶扬直拳迎剑，心中暗讶。虽然这是模仿自己的动作剑势，却也有几分样子。
　　　　为证效用，她剑尖不斜，直迎交击。叶扬拳上的紫膜，碎裂成片片紫sè花瓣，如蝶飞舞。拳上，有血痕数道。倪红衣的剑尖，也碎裂纷断一小截。
　　　　此招，也算两人正式比试的第一击。
　　　　表面上，两人都不占便宜。
　　　　实则，叶扬已暗催地玄录应变。罡气武道上的水平，确实不如倪红衣。这样的剑招，凭他在罡武上的修练，是接不下来的。rì后会否提晋自悟，还是未知之数。至少，目前的能力接不下。
　　　　在内心深处，叶扬也是很自傲的人。
　　　　犹其，他本身看不起罡武之学。此时，被一个同龄少女，逼到如此境地，怎么甘心。
　　　　“波……”
　　　　不等倪红衣进招，叶扬先催罡劲。
　　　　瞬息，他身体方圆二米内，凝聚出水蓝sè的罡气液球。叶扬藏身其中，只余黑影。液化罡球一成，黑影单手抖动，蓝液外吐，弹结成冰。微微动作，已生成一十六支细小冰剑。
　　　　蓝液球体，状如刺猥。
　　　　倪红衣神情淡然，并不为所动。双眼并未注意蓝液罡球，反似有点失神，心飘它处。
　　　　围观众人，顿感心跳如鼓，呼气不畅。
　　　　叶扬的罡气异化，竟然如此神奇。液化，固化，转换自如。此时先不说冰剑威力，就是他的控制能力，已极近宗师强者。寻常武者苦修百年，也不见得能如此cāo控自如。
　　　　罡气武道，概分三路。
　　　　力，能，技。
　　　　罡力者，罡气威力本源。一阶至九阶的分野，即是罡力的威力等级。一阶到九阶威力，等次发明。由于罡武之道练修各异，成就不同。罡力，就成了划分等阶的唯一标准。
　　　　罡能，罡气之能量。
　　　　所谓能量，却武者所使用的‘气’。对叶扬来说，相当仙道的‘灵气’，或是法师的‘魔法值’。
　　　　大师级武者，如若终于不进七阶，即是罡力不够高。
　　　　终生苦修，增进的就是罡能。
　　　　如果说，罡能是一个大水瓶，那罡力就是水瓶的瓶口。水瓶决定装水的量，瓶口决定出水量。瓶子再大，瓶口如同针眼，也倒不出什么水来。反之，瓶口再大，水瓶本身太小，亦是倒一两下就空瓶了。
　　　　两者，相辅相成。
　　　　在标准上，罡力决定等阶高低，而不是罡能。
　　　　罡技。
　　　　则是两者之间，或两者相融所成的东西。罡技者，有‘罡气外放’，这是能让罡武者拳出生风，隔远攻击的技法。四阶大师级武者，如若罡气外放不成，实则称为‘伪四阶’，而非真正大师。
　　　　又有罡纹，罡气外族的蜕变技巧。或说是，更节省罡能，更持久战力的技法。
　　　　再有罡气融合，则是双修者的独有技法。
　　　　二气合一。
　　　　寻常武者所不具备的能力，其效能也是千种万样。
　　　　叶扬现在所展示的，就是另类的‘罡气异化’，一种传说中的疯子技法。不增强，不节省，不生特效，异化后的罡气只转换了形态，而没有任何加成效果。奇才如洛青海，异化金土二气成甲，也仅只为防御，并无它用。
　　　　罡气异化，实属消耗极高的技法。
　　　　寻常的武者，连罡气外放都觉浪费，转修罡纹，何况这种技法。
　　　　双修武者，其罡能必定是同阶者的双倍。平平比较之下，贮能是更高些，但比起苦修rì久的老一辈，却什么差别。几十年近百年的苦练积累，开拓贮藏。等阶上没有突破，罡能早不知扩展几何。叶扬年轻，修练rì短，围观者人尽皆知。此时他大耗罡气，展现奇招，众人不禁暗暗担心。
　　　　这样交战，未战先败。
　　　　罡能耗尽后，招式无以为继，何能再战。
　　　　可，战情再变。
　　　　叶扬可能怕众人吓得不够彻底，再出奇招。
　　　　蓝手水球中，缓缓伸出十六条手臂，接握住十六支冰剑。慢慢，八个蓝sè人形水液体，从八个方向透球而出。数息间，化身双手执剑的奇异水人，齐齐剑指，遥对不远处静立如常的倪红衣。
　　　　除宗师强者外，众人全都吓傻了。
　　　　这……是什么技法？
　　　　罡武战技，有这种技法吗，这是谁想出来的？叶扬以罡液化成水人，想干什么？这些水人，有战斗的能力吗，能出招吗，能用罡武技法吗？
　　　　众人惊疑不定。
　　　　不远处，倪红衣见状，丝毫不为所动。
　　　　玉指于剑刃上轻点，火红如花状罡纹盛开，“嗡”声微响。
　　　　“救人。”
　　　　守护的宗师级强者见状，罡风急吐，席卷叶扬身后的武乾。罡劲飞扬中，将那部分人全部抽卷至半空之中。眼见倪红衣不动静如镜湖，出招时时却快如闪电。不见招势剑影，已然收招。
　　　　半月剑气，如刀割豆腐。
　　　　八个水液执剑人体，齐齐挡腰切断。
　　　　蓝sè水球，亦分两半。
　　　　叶扬身后远处，赛场边的一幢七层石筑岗楼，正斜斜裂出一道切口。缓缓分离，落地成二。
　　　　眼见此情形，半空中的武童与家主，都暗暗庆幸。如非守护长老们提前发现异变，及时救助，他们也跟八个水人，以及石垒岗楼同样命运，被斩成两半。他们没想自己之力，能抗击住这一剑。
　　　　准确点说，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
　　　　倪红衣身后，忽现一个近乎透明的身影，突袭而至。
　　　　手未触背，已凝霜雾。
　　　　“丝！”
　　　　剑光如蛇，透明身影散落几丝鲜血。倪红衣静立不动，也不回头，长剑已然带出丝丝血花。其应急之快，出招之速，寻常人等眼睛，注视中亦不能见。半透明的身形突现，他们也来不及惊讶识别。
　　　　透明水气一散，叶扬现出身形。
　　　　臂上，血痕三道。嘴角，微微带笑，似乎刚才偷袭已有所成。
　　　　罡气异化之效，看得众人魂震。
　　　　叶扬飘身回落蓝sè水球处，地上水波微微纹动。转眼间，一条条蛇样水带，结连八方。被切割两半的‘水人’，再次复成为人样，掌心吐剑而执。叶扬双手一抡，如圆似转。罡气舞动处，三十六支冰剑如花盘盛放，寒光生辉。
　　　　围观人等，心中无不吐糟。
　　　　你丫，到底有多少罡能啊！虽说双修武者，罡能双倍，这也太离谱了吧。
　　　　“慢。”
　　　　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如天边传来：“赛场人众，非战之地。两位若战，前往乱石峰。”
　　　　声音传出，并非在场人物。
　　　　但观守护者们恭敬神sè，必是非常之一。
　　　　倪红衣看了一眼叶扬，二人心明意会。心中同想，此地人面太广，的确不是大战之所。倪红衣不想伤及同胞，叶扬则不想被人知道太多秘密。二人同样不想罢战，也不想被人围观。
　　　　远走它处，更佳。
　　　　与寻常人不同，倪红衣飞身遁走的形态，如鹰击长空。
　　　　极速，直shè如箭。
　　　　相对的，叶扬身形幽幻如魅，也不走寻常路线。
　　　　带着八个水影，整排身影就如旋转蛇行，纷飞成阵。追赶倪红衣凌烈如火的身影，就像一束美丽的响箭与烟花。他们身后，仅只有宗师级的守护长老们，才有能力追上。其余人等，即使陆尚鹰这个身法高明的六阶大师，也只能望影轻叹。
　　　　乱石峰。
　　　　赛台众人都知道此地所在。
　　　　但，他们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围望观战。刚才的声音，无疑也在jǐng告他们，没有能耐的最好不要去，否则离了赛场，守护长老可不会盯紧你的小命。乱石峰历来是决战之所，地险之极，寻常人少敢观望。
　　　　宗师长老们追上，一，实力有余。二，守护新生天才，责无旁赁。
　　　　两人决战，血伤必生。
　　　　他们在旁守护，亦为应急救伤之便。二人皆是不世天才，哪个有生命之危都是东方区的损失。相对而言，他们不是乖乖听话的武童，亦非尊长听老世家弟子，即使他们多劝也不会罢手。
　　　　倪红衣的剑技，自是不必多言。
　　　　没想到。
　　　　宗师长老们暗叹，叶扬此子的战力，已然这般恐怖。什么新菁第五位，简直笑话。洛青海陆尚鹰等，恐怕联手也不及于他。罡气异化，多年未曾再显辉煌。此番，应该让人们意识到它的重要xìng。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叶扬此番显现罡气异化，似是心中另有打算，长老们也暗暗猜疑。
　　　　这小后生，脑子都在想什么？
第四十九章：非人剑术，斗战非人奇招。
　　　　今年，举办演武大赛是三大山门之一，青云山宗门。新生代演武，由三山六城轮流举办。九谷十二堡，并没有举办过。叶扬与倪红衣约战的乱石峰，正是青云山的其中一座峰头。
　　　　乱石峰，属于天然石林。
　　　　石柱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