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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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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岐这个狗头军师非常称职,包揽了百户所算数的使命,没办法,矮子里头挑高个儿,陈军爷手下就这么一个既识字也会算数的,军田收成、兵甲数量之类的事,陈沐不想亲自下场,就只能让石岐代劳。
  “总旗,此事,卑职认为还要从长计议啊。”
  哟呵,瞧着文绉绉的从长计议,这是真拿自己当军师了!
  石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见陈沐示意他接着说,便道:“大事未定,千户与张百户虽去广州,却不一定能保总旗拿到清城副千户之职,倘旁人得势,莽虫去了徒增事端不说,为他人做嫁衣,也非快事。”
  “多虑了吧!现在清城副千户是最大的官儿,下头几个百户敢跟陈某抢矿?”
  说真的,就那几个百户能有啥操行,陈沐一眼就能望得透透儿,他这种战场上作风剽悍,身后又靠着白静臣的人,不去和他们抢食儿就已经烧高香了。
  “但你说的在理。”
  陈沐顿了顿,对邵廷达道:“那就先不挖,一时半会有田地守城,所里有钱,不急着挖矿。万一,万一没当上正千户呢。”
  他倒根本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当不上副千户,只要白元洁能当上清城正千户,哪怕他的功勋就升个百户,也依然位卑权重。
  就怕白元洁自己的官职没弄成,万一朝廷再调来个正千户,或者指挥使在清城安插个自己的亲信亲戚,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年月没钱的时候发愁,愁没钱。
  可有钱的时候就不发愁了吗?
  并没有,陈沐发现自己更发愁了。
  愁银子该往哪儿放。
  河源一战,旗军收拾战场弄了百十两银子和一大堆铜钱,交上来的在英德换了二十锭成色好的十两银锭;救百姓的战利在河源卖了四十四锭,分出十锭还剩三十四锭。
  不算将来朝廷的赏赐,这一仗给他换来五百五十两银子,今天付元和娄奇迈带人取五锭银去广州府买牛马,衙门里剩下五百两银子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学地主老财挖个坑埋起来?
  多傻啊!
  再加上粮仓里自己四百多石米的收成,铁坊四千多斤硝土,零零散散算下来这一年竟让他弄了千两家财。
  “莽虫,你想不想回趟老家?”
  陈沐不说话,三个小旗官谁也不敢说话,看他沉思很久突然抬头说出这句,把邵廷达问愣住,道:“回,回老家?”
  “对,回老家,月港。”
  如今已经是隆庆年了,离隆庆皇帝开海关不远了,而陈沐恰好就知道,隆庆皇帝开关的地点在月港,也就是后来的海澄县。
  明朝民间唯一准私人出海远贩东西二洋的港口,月港。
  “沐哥是有什么话要俺去带给亲戚,还是想让俺从老家带人过来?”
  “都不是。”陈沐摇摇头,道:“月港城里房子多少钱一间,比广州府如何?”
  邵廷达瞪大眼睛想不到陈沐想说的是这些,“买房子?嗨!沐哥你有钱了就在广州府买宅子多好,咱指挥使都在广州府有宅子,月港的宅子,就算是城中间都比不上广州府城外边!”
  陈沐点头是心里有数,问道:“没广城贵,月港城里城外,靠海的街上,一间屋作价几何?”
  他问邵廷达,邵廷达大眼儿瞪小眼,好半天才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石岐,“说书的,俺家乡屋子咋卖的?”
  石岐更蒙圈了,闷头吃粥,理都不理他,被叫的不耐烦了才劈头盖脸道:“你个傻屌,老子说书的又不是算命的,哪儿能身在广东知道福建月港的宅子怎么卖,我去都没去过月港!”
  “不是!”
  邵廷达挨骂倒不急,指点道:“你想想,你帮俺读过信,闹倭乱时候,城外的药铺卖了多少?一两?”
  陈沐差点把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一两?”
  “好像是一两吧,本来也就二两银子一间的铺子。”邵廷达揉着胡茬子问道:“沐哥怎么想在月港买宅子?”
  陈沐板着指头算了算,对明朝的记忆无非是嘉靖和万历,中间夹着个不知名的隆庆,只是短短几年而已,而隆庆年也一样没出几件大事,除了隆庆议和就是隆庆开关,再就是张居正开始掌权创造隆万中兴。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关于隆庆年间的记忆。
  张居正遥不可及,他连谭纶这条线自己都不知道搭上没搭上,隆庆议和更是压根就不知道是谁跟谁议和,眼下唯一能抓住的机会也无非就只有隆庆开关这件事了。
  眼下他的人过不去,无法长久地留在月港经营,但抓住先机还是很有意义的。
  比如说先把地占住。
  “五百两,五百两在月港城里城外,临近海边的方向,能收多少铺子、宅子,最好官道两侧的地也买上几亩十几亩的,能买多少?”
  陈沐这么问着,众人表情不一,石岐惊讶于陈沐的手笔,但涉及到总旗老家是私事,与他无关,因而默不作声。邵廷达像听笑话一样问道:“沐哥你是想买月港两条街?五百两,五百两全买宅子以后你就是月港的陈半城!”
  但立在陈沐身后的齐正晏、隆俊雄两个过去的倭寇不一样,他们敏锐地抓住陈沐言语中一个关键词,临近海边。
  两个老倭寇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欣喜与惊诧。


第81章 抗命
  尽管邵廷达百般不解,没过几日娄奇迈刚带着从广城购置的牛马回来,邵廷达便怀揣银子骑马上路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四个最早跟随陈沐的老旗军,都是有武艺、功勋在身的凶悍角色,携五十锭重银与陈军爷的户帖前往月港,为陈总旗买宅置地。
  这下轻松了,无财一身轻,省的想地方藏银子。
  至于说银子都花出去,铁坊的料钱工钱,这再好办不过了,入乡随俗,以物易物。
  粮仓里百户所千余石、私仓四百多石,随时取用。
  在清远卫这个相对闭塞的地方,拿银子花可能店家没闲钱找,但拿粮食,绝对管用。
  邵廷达刚走,广城惠民药局的老医生程宏远姗姗而来,陈沐也没招呼,直接带着医生去给关二郎瞧伤。
  其实熬过这几天,基本上也就能确定关尊班一时半会死不了,广城的医生一到,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但陈沐不高兴,在铁坊关匠的院外拉住付元,黑着脸问道:“怎么才回来,奇迈去广城买牛买马,比你晚去两天,都早一天回来!”
  “总旗,真不是卑职有意耽搁,广城这几日瞧病看伤的太多,医生忙不开。”付元说的应当是事情,脸上只有对上官恰到好处的惶恐,却没丝毫忐忑极为敞亮,指着屋里道:“就这程老头,还是来过几次,老相识了,小的紧赶紧拽着来的!”
  陈沐顿了一下,脸色更难看几分,开口都有些艰难,道:“闹,瘟疫了?”
  他啥都不怕,来到这个在他眼中近乎蛮荒的时代,打过几场血战硬仗,唯一能让他生出畏惧的便只有瘟疫。
  而在见识新江尸山骨海的古战场,最令他提心吊胆的,也正是瘟疫。
  “闹啥瘟疫,总旗你可别乱说。”付元瞪大的眼睛透着惊骇,似乎听到这个词便已令他感到恐惧,随后才小声说道:“打仗死了太多人,广东的营兵卫军死了八九千,咱带兵回卫所时候,上千老弱妇孺去广州府衙门跪着把街都堵了,白发老爹要儿子、新婚嫁妇要官人。”
  “官府说他们聚众造反,官军夹刀带棒一顿毒打,光下狱就几十人。”
  付元瘪着嘴直摇头,心有余悸地望向远处田侧升起炊烟的旗军屋舍聚落,道:“营兵募兵家眷闹的最凶,幸亏咱旗军没啥动静,父死子继的,谁还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个结果,心里头都预着呢!”
  说打就打,说抓就抓?
  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让人心寒。
  “为镇压李亚元,总兵征调十万大军去和李亚元死战,广东从南到北到处是战场,李亚元死了两万多、官军死了一万多,俞总兵抓住李亚元,赢了。”
  陈沐满脸说不出的嫌弃,“叛军是从哪儿来的,那些官儿自己心里就没半点儿数?”
  老兵为他们卖命死在和叛军对决的战场上,父兄后代没有任何荣耀,反而被打杀驱赶,这些官僚培养出新的叛贼,又该让谁去镇压!
  “月前还一起奋战的袍泽亲眷,那些领命的兵就能下得去手?”
  陈沐言语里带着恨意,但这恨意他却十分清楚即不是对官僚,也不是对军兵,更不是虚无缥缈的世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恨意。
  他只知道,投身在清远卫,相对闭塞而又有好的上官引路,与他而言都是庞大的幸运。
  倘若直接丢入朝局,恐怕什么都不懂的他会在一开始就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没人去啊,听说最早调的是邓把总的兵,兵都出营了,邓把总又把兵圈回营里,晾了传令官吏半个时辰。”付元撇嘴道:“邓把总的胆子真是大!后来调的守御千户所的兵,那帮傻屌没去征召打仗,驱打起军兵家眷可是起劲!”
  卫所有卫辖千户所,就像是清远卫下辖的清城千户所;也有卫辖的守御千户所,还有直属都司的备御千户所。在东南沿海的守御千户所与备御千户所,都负责海防,所以吴桂芳、俞大猷的讨贼镇压李亚元之战,并未召集广州府的守御千户所和备御千户所。
  邓子龙以区区把总之职,拒奉州府责令,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陈沐钦佩其豪烈,亦感慨其壮勇,更忧心他的前程。
  不过邓子龙到底在新江有战功,应该是有惊无险吧?
  这事陈沐心里真拿不准,实际上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搞清楚这个时代抗命的处罚,凡有亲身经历者,不过是战场上逃兵抗命,百死无生。
  但在地方抗命并不直辖的文官,他却不知道究竟是轻是重。
  同时他想知道,如果自己面对邓子龙这样的情况,又会怎么做呢?
  陈沐不敢想,因为他做不到邓子龙这样壮怀激烈,恐怕多半也只能像弹压矿工时那样,妄想着两不得罪,实则两面受累。
  正说着,程宏远从屋里走出,两手浸入木盆洗着血迹,转过头来露出额头斑斑汗水,甩甩手对陈沐有些疲惫地拱手行礼道:“陈总旗,伤者的命保住了,老夫已取出划伤的铁片,将伤口缝合,取几副药内用外敷,过半月老夫再来将线拆去,三五月不要动作,待来年开春,伤者就可行动自如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陈沐脸上因听闻邓子龙抗命的阴霾也消去几分,拱手笑道:“那就多谢医生了,请程老先生前往寒舍小坐,陈某还有请求,还望留下食饭,听陈某细说。”
  诊金自不必说,陈沐一个眼神,付元便心领神会地将汤药诊金奉上,让老医生笑的眯起了眼。
  陈军爷付诊金总是大方的多付上几分银子,虽然不多,却让近日接待许多军兵家眷的程宏远老怀大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管旗军还是营兵,这年月的丘八出手大方的太少了。
  在往上富贵的军官,用不着程宏远这么个惠民药局的医生瞧病,往下的旗军营兵,穷苦的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何况此次挨打的都是服丧的军兵家眷,更不会有什么余钱来打赏医生。
  席间,程宏远左右看看陈沐百废待兴的宅子,似乎已经知道叫他过来是什么事,轻咳两下让陈沐屏退了旁人,这才眯着眼探手问道:“陈总旗家中似乎没有女眷,这……可是内有隐疾?还请褪去衣衫,让小老儿为总旗瞧瞧。”
  陈沐吃进口的饭被喷出来,两眼瞪得浑圆怒视。
  “你才有隐疾!”
  我打你个不正经的秃毛老头儿!老子拿你当朋友你居然让老子脱裤子!


第82章 兰花
  “看来,是该个有女眷在身边了。”
  程宏远带着考虑陈沐邀请至其麾下做医师的邀请回广州了,送别程宏远的陈沐在黄昏中仍旧对‘隐疾’耿耿于怀。
  像他这个年纪,二十出头,老弟莽虫儿子都会叫爹了,他却还孤家寡人,也不怪程宏远猜测他身患隐疾——不怪个屁,程宏远就是个不正经的老王八蛋!
  话是这么说,可他上哪儿找个知冷知热还愿意陪在身边的女眷呢?
  清远卫的妇人没见过多少世面,而见过世面的大多出自高门,也未必看得上他个军头不是?
  路漫漫,修远兮。
  河源举人李焘是个守信的人,分别短短半月,清城千户所便迎来陈总旗的客人,一个落拓青衫骑骡子的河源落第秀才与他年少的书童及携带长棍的健壮仆役。
  骡子腰臀挂着背篓,背篓里盛着书卷与日用换洗衣物。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书,堆成小山的书。
  卫所的军余半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书,寻常总旗家里都未必能有两三本,就连陈沐手里都只有白元洁送他的两本书,谁又见过这么多书呢?
  指指点点走一路,清城军余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该向秀才行什么礼仪,有抱拳的让秀才尴尬不知该不该还礼、有跪拜的吓得秀才赶忙去扶。
  与这比较起来,那些粗鲁蛮横的旗军丢给秀才大鼻孔子,倒让秀才好受许多。
  谢鸣知道,他是来给一个战场上杀得满腰血葫芦立下功勋多有钱财的总旗府上当教书先生,可不是仗着秀才的身份来清远卫做大爷的,一路上小心谨慎地问路,这才摸索着找到了陈总旗的衙门。
  当然,总旗是没资格拥有衙门的,但这不妨碍清城千户所的人们都说陈总旗在他的总旗衙门里。
  秀才不是举人,一场乡试就决定了他们的身份地位。
  当谢鸣行走在清城千户所的乡间小道里,打听着陈总旗的衙门,感受到军余普遍对总旗衙门的尊敬,令他在心中感到沾沾自喜。
  看来这位聘请自己的总旗老爷,在千户所也小有声誉,自己的日子将来会好过些。
  但这个想法在他站在总旗衙门前奉上拜帖时完全被推翻了。
  总旗衙门外立着两名腰插倭刀的家兵,他们看不懂拜帖是什么玩意,一个攥着帖子向远处跑走,另一个笑呵呵地说道:“这位,秀才,你先找个阴凉地歇着吧,陈爷去千户衙门处理政务,估摸着要傍晚才回来呢。什么?为什么去千户衙门处理政务?”
  齐正晏笑着骄傲极了,“千户有事去广州府,千户所的事不就都压在我家陈爷肩上了!”
  老倭寇说的有理有据,倒也是实情,但话听在谢鸣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没记错的话,总旗上面是百户吧?百户上面还有副千户、镇抚,陈总旗在清城千户所居然有这样的地位!
  秀才可不知道清城千户所都快散架了,最大的官儿就是副千户,下面百户都是窝囊废,矮子里挑高个都只能挑到陈总旗身上。
  也不知等了多久,田垄上羊肠道才传来马蹄声响,陈总旗策马而来,翻身甩缰炉火纯青,隆俊雄稳稳地攥住缰绳拴在衙门外马桩上,陈沐左右看看,直朝秀才走来。
  “在下陈沐,阁下久等了!”
  “不敢不敢,学生谢鸣,受举人李右临之邀前来应聘蒙师。”谢鸣说着便十分标准地拱手躬身,道:“见过陈总旗。”
  陈沐满意地笑笑,谢鸣举止得当又分得清主次,但是如此便已经符合陈沐心中蒙师的模样,左右不过是给几个旗官开蒙,能过童试考上秀才这学问肯定没问题,当即伸手在前引路道:“不必多礼,我们进去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谢鸣无非是寒窗苦读十年,眼看科举无望,便需做些事由补贴家用。陈沐这刚好需要蒙师,便应邀来此应聘,只是蒙师,也不必考校学识。
  陈沐拿出三锭银子的聘金,并连每月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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