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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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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谢鸣无非是寒窗苦读十年,眼看科举无望,便需做些事由补贴家用。陈沐这刚好需要蒙师,便应邀来此应聘,只是蒙师,也不必考校学识。
  陈沐拿出三锭银子的聘金,并连每月饭食之供,二人写出契约,便算是达成了约定,陈总旗家中便可开学授童了。
  不过除此之外,陈沐在知道谢鸣数术也不错,稍加教考后便又决定每月多给三石粮的月俸,让谢鸣兼着家中账房先生的职位。
  除了帐房,陈沐这几日也在卫所军余中另募三人,分作厨子、马夫、仆役,再带上家兵,当初修造可谓宽敞的总旗衙门,便登时显得拥挤不堪。
  要么在清城买座大宅子,要么等升官后用官邸衙门,不论如何,这个狭小的总旗衙门已不能满足陈沐家中人员的日常需要。
  秋季到了。
  进入十月,天气没凉快多少,清城千户所双季稻的秋收便开始了。
  没陈军爷什么事,收割的农具都已做好,由郑老头带着余丁逐个收割就是,也都是熟手,没生出什么乱子。
  不得不说打完河源一战,陈总旗的交际圈大了不少,过去只有白元洁与手下旗丁同他来往,如今好友遍布,刚和李焘传信两封,李焘来信一来问问好友谢鸣可合陈总旗心意,二来便是知会他即将进京赶考,让人迁来一株兰花,算是告别。
  陈沐与石岐打听了才知道,文人以兰花比喻友谊之真,让他挺不好意思,便派旗军在清远城买了支豪笔,让旗军回赠河源的李焘,祝他金榜题名。
  原本他想再附一锭整银过去,后来又觉得不太合适,便让人购置了件厚毛大氅,权当送给李焘御北方之寒。
  此间事情方了,邓子龙却又带着兵书如约而至。
  “在新江,邓某就说要送你戚将军的兵书,今日邓某带书来了,陈总旗,你这儿可有酒菜招待?”
  三月未见,邓子龙如新江河畔时一般豪爽,仿佛并未受到抗命影响一般,令陈沐稍加放心,见邓子龙穿一身布衣武服,倒是英武更胜当时,朗声笑道:“别人来了兴许没有,邓把总来了,陈某哪儿敢没有酒菜,邓兄进去等着,陈某这就招呼人弄来清城最好的烧鸭和最好的酒!”
  “不是邓把总啦,我的封赏下来了。”邓子龙摇摇头,面上神情有些复杂,“现在跟你们一样也是卫军,广州府南边什么备御千户所的副千户,以后你要叫我邓千户!”
  副千户?
  陈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第83章 秋雨
  陈沐看出来了,邓子龙是来散心的。
  但陈沐不明白的是遭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十里繁华的广州府有那么多优伶酒肆,邓子龙怎么就偏偏跑了上百里路,到清远卫这么个犄角旮旯,找上自己区区总旗来饮酒。
  “在广城让人像看笑话,待着心里也不痛快。”邓子龙摆手,抱着清城老酒的小坛子灌下两口,带着微醺醉意盘腿坐着,伸手指向衙门外,道:“倒不如你这儿,能看看卫所究竟是什么模样,前途未卜,聊以慰藉吧?”
  “咱不是文官,家乡也没人给咱修牌坊建生祠,但那军眷,不能打。”邓子龙像自言自语,也像开解自己,“不能让同袍背后戳脊梁骨,骂我祖宗!”
  陈沐眼里看的是邓子龙席地捧着小酒坛黯然伤神,心里想的却是新江畔领邓把总领营兵大杀四方。
  “其实我知道你在广城的事,前几日手下旗官去广城买马,听说了。”陈沐端着酒碗喝上两口,这才看着邓子龙道:“你做的对,但你要带兵去了,可能更好。”
  三杯酒下肚,陈沐对邓子龙说话也没再多顾忌,随意道:“你在新江镇平定南山贼,新江畔跟叛军血战,就算跟王参将调兵河源没有功勋,这些战功都够你升守备。”
  邓子龙没说话,他又何尝不明白,升任守备职权大增,把总升到卫军的副千户,名面上是六品升从五品,可他不是卫军出身,在卫军这种世代为军的环境里,哪里比得上做守备?
  就那多出点儿的俸禄?
  “你没去,可我听说去州府衙门要说法的军眷照样没少伤,惠民药局的医生都忙不过来。”陈沐摇摇头,“你要是去劝走他们,也许没有人受伤,守备的官职也到手了——别自怨自艾啦,副千户也没什么不好,卫军里升到百户才算个官儿啊!”
  不是陈沐不想接着说,而是他突然反应过来,这种时候放马后炮太不体面了,可马后炮已经放完,除了告诉他卫军也不错,还能怎样呢?
  “升到百户才算官儿。”邓子龙显然被陈沐的话吸引了,道:“此话怎讲?”
  陈沐也来兴致了,他到这个时代一年多,还从未好好同人闲聊过,不是忙着操练武艺保命就是忙着战场上拼命。当下饮几碗酒,谈兴高涨,索性也盘起腿来如数家珍。
  “卫所军废弛,不用说都都知道,但你看陈某的旗军、白千户的蛮獠,不说和王参将的兵比,就说卫军。”陈沐手一挥,道:“打起来哪家旗军挡得住?”
  邓子龙看陈沐这股骄傲样便笑了,不过他没做声。
  陈沐语气夸大,但还在邓子龙能接受的范围呢,毕竟他年轻见识少。
  天下强兵,九边刀口舔血挡北虏女真的旗军不说,戚继光出生的登州卫同样战力高超;就算单说福建广州,卫军还是有几支能打的。
  但不得不说,若依照陈沐旗在新江南表现出的战力,即使对上东南最厉害的卫军,同等兵力也可以一战了。
  练兵未必都是强兵,但强兵一定经历过严格并独到的操练,而且一定经历过死战苦战。
  “你懂练兵又勇猛,带兵不用鸟铳不用炮,快枪大刀就能捅出一条血路,做卫官肯定比营官强。”
  邓子龙摇头,竖起二指向陈沐道:“我问过,卫军不光打仗,卫官管的是操练和屯田,至多有个巡查之责。屯田,我个老粗除了打仗杀人啥都不会,哪儿有你陈总旗的那么长袖善舞!”
  我,陈爷,长袖善舞?
  “你说啥呢?”
  陈沐挠挠脸,这邓子龙是喝多了吧,陈沐还真不是长袖善舞的人,一年多了他才认识几个人?想攀附一下权贵,谭纶那边到现在还没回过信儿来,俞大猷也没理过他,人际圈子里向下风评是不错,几个旗官都处的像兄弟一般,可向上嘛……也就白千户了。
  或许现在还能有个邓子龙。
  邓子龙突然看着陈沐意兴阑珊,“王参将,把新江之战的首功给了你,陈总旗。”
  “嗯?”
  陈沐放下酒碗,嗤笑出声,道:“是白千户和张百户做的吧,连日以来他们在广城多有劳累。”
  “我同王参将就说过一句话。”陈沐强装严肃,做出王如龙板着脸的表情,把法令纹皱出褶子,粗着嗓子学舌道:“戚将军也做过一样的,是用竹子,回去换了,浪费!”
  陈沐把王如龙学得惟妙惟肖,邓子龙抱着酒坛开怀大笑,“学的太像了!”
  显然,牢狱里积郁深重的王参将就算后来在河源领军,也给邓子龙带来庞大的压力。
  “别管首功怎么来的,给你总比给我好,这次别管给我什么功,都是浪费。”邓子龙的心情好了几分,或者说是释然了,提酒坛向口中倒去,抹嘴说道:“诶,我问了陈守备,知道些王参将的事,想不想听听?”
  陈守备,陈沐印象里白元洁好像提过广城有个陈姓守备,为人贪图。
  至于王如龙什么事,陈沐笑笑,他对这个时代大多数故事都抱有很大的兴趣,不过王参将的性情太过无趣,真不太想知道。
  那是员悍将,他也不发怒,但立在眼前就能让人心底感到害怕的狠角色。
  “我更想知道你邓千户有没有骑射的法门,这事快愁死我了。”
  陈军爷还记挂着武举呢,考武举,骑射是硬性标准,他这三十步齐射发十九不中的本事若不能改变,大约这辈子都跟武举无缘了!
  “骑射不着急,回头我教你,还有给你拿的《纪效新书》,都对你大有裨益,一顿酒你赚大了!”邓子龙把酒坛放到一旁,向陈沐讲述道:“戚将军上奏三十万两打造战场以御倭寇于海上,变成三百万两的军费,确实没被贪污,那钱没了。”
  “没了?”
  “嗯,没了。那年正好赶上皇宫三大殿失火,国库又有亏空。”邓子龙探手笑道:“三百万两不知被挪进哪里,朝廷所有人都缄口不言,王参将是撞到了刀尖儿上。”
  窗外的天阴了,带着寒意的穿堂风吹进室中,秋雨便下了起来,远处清远山升起重重雨雾。
  陈沐沉默了很久,起身把窗台上兰花抱进屋里,花枝被雨水打断几片长叶,垂进土里,像大明。
  帝国早已风雨飘摇,所有人都知道。
  寒冬,即将来临。


第84章 军匠
  隆庆元年,翁源、河源二地为寇多年的李亚元为广东总兵官俞大猷擒杀。
  决口的黄河,修造八条支河竣工,旱则资以济漕,涝则泄入昭阳湖,运道遂通。
  施行很久的一条鞭法因直隶山东土地大旱,应户部尚书葛守礼的奏疏而停。
  这一年明帝国太仓银库入不敷出,支出边饷俸禄后,赤字三百九十五万零四百两有奇。
  北方的寒冬并不能影响远在岭南的陈沐,他的冬季温暖如春,徘徊在弯弓搭箭与下马摔弓之间。
  比起陈总旗射术的进步,邓千户学到的东西更多。
  邓子龙把清远卫这些像土司胜过军官的卫官看了个通透,也把像农奴胜过官兵的旗军看个清楚,尤其在经过余丁收割双季稻时出现的农具,这家伙像个活土匪,把几个他没见过的农具全让陈总旗给他画了一幅。
  前途未卜的副千户邓子龙,来清远一方面是散心,其实这才是主要目的。
  操练卫所军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最大的难点在于自筹军饷,他过去是营兵,所需要的不过是向上官鲍信请求调拨军械钱粮罢了。
  但卫军显然不同。
  陈沐看他这幅猴急的样子直笑,邓副千户远不像其表现出的那么消沉,而是铆足了劲儿想坐在副千户的位置上立功。
  他有营兵体制的人脉,在卫军体制里立下功勋,想来再调回广东任守备,应当也不是难事。
  恰好,陈沐十分乐意给邓子龙提供帮助。
  实际上他认为当邓子龙尝到副千户的甜头,未必还想再调回营兵——百户比把总富有,副千户也比守备舒服。
  有些话现在他陈总旗没资格说,也只能结个善缘,但或许等白元洁回来,他的副千户便已成定局,至少他能从比把总低的官职变成并肩前行。
  或许陈沐也会有官职比邓子龙高的时候,到时候这个打倭寇显名的猛将,有机会一定要招在自己部下行事。
  第二季稻,陈沐旗下的收成足矣令每个人感到惊讶!
  指挥使对第二季的收成并不看重,每亩依旧按以往四成、普遍五成的收走五斗;朝廷的赋税、旗官俸禄上缴四斗。其余百户所的旗军一年到头,一亩地最后落到手上的不过八九斛、即便是多些的,也不超过二斗。
  陈沐旗却结余了三斗有余,照旧给旗军发下十石粮,百户所攒下足足两千多石粮食,多到兴建的粮仓都已盛不下。
  陈总旗只好从安远驿站借来牛车,向白元洁升任副千户后闲置的百户衙门粮仓运了三百石。
  “陈二郎,你是说别的百户所结余尚不足你旗下十之一二?”
  邓子龙摇着头,看领完粮的旗军欢天喜地,他却忧心忡忡地凑到陈沐耳边说道:“你该让旗军封口,否则后患无穷。”
  “你是小旗的出身,小旗再小也是卫官,你自己都说,旗军是农奴。卫官生来就是卫官,农奴生来就是农奴,就好比天与地,日与月的分别。”
  邓子龙表达的非常含糊,陈沐乍一听确实没听懂,但顿了一下,他听明白了。
  这位广东都司不知名卫所的副千户想表达的是,背叛。
  用陈沐更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规劝他不要背叛自己的阶级,更不能因此触动旁人的利益。
  “什么天与地日与月的,邓千户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州府让你去驱赶军眷,你怎不去?”陈沐摇头大笑,“陈某也不能看给自己卖了命的旗军回家还要饿肚子,兵书上说了,为将者要爱兵如子。”
  邓子龙看向已各自散去的旗军,对陈沐奚落道:“对,卫官与旗军,就是父与子,你爱兵如子,但你对儿子好不必让别的爹知道,你瞧着吧,早晚有你受的。”
  最后一句,让陈沐眼睛亮起来,他对旗军好,确实不必让别的旗官知道,没好处。
  随之招手叫来面容可怖的娄奇迈道:“你挨家挨户告诉军余,大收多少、他们发多少粮食,都别四处炫耀。不然,不尊陈某军令什么结果,他们知道。”
  知道个屁啊!
  娄奇迈去传这种军令,牙都颤好吗!
  不尊你陈军爷令的,也就只有新江桥上被鸟铳打死那二十多人了,还说是念在初犯留个全尸。
  就收点儿粮食的事,至于杀人么?
  陈某才不管这么多,拍拍手来心情愉悦,笑道:“管什么日与月,还不都是星星,什么橘猫和哈士奇,说到最后谁还不是个畜生了。众人皆苦,咱又何必当恶人——走,去看窜天猴,陈某也给邓千户开开眼!”
  双季稻收割完,关匠提银子去另外两个百户手上换来三个军匠,个个年岁都与关元固差不多。
  他们这个行当是吃手艺的,就像医生,年轻人或许好想法更多,但手艺很难精妙,年岁越大的匠人,才越能让人放心。
  陈军爷手低下有了四个匠人、八九个学徒,算是初步有了一支属于他的匠人队伍,照旧支银签契,人力大增、生产力也跟着往上窜一节。
  改良火箭,就提上了日程。
  这事对老练军匠来说并不难,只是捣腾火药做成推药、爆药,有很大的危险性,有关尊班的例子在前,陈沐一再派人提醒关元固注意安全,抛出想法,让军匠们不断试验。
  半个多月,关元固就派人来告诉陈沐,符合他想法的成品被做出来了。
  邓子龙不知道什么是‘窜天猴’,满头雾水地跟陈沐走到铁坊溪边,就见十几个匠人围着木架上放的几根粗木管,为首匠人关元固笑着小跑过来,拱手道:“总旗,可以了!”
  “取来我看。”
  手腕粗细、三尺多长的木筒交到陈沐手里,半寸厚的筒壁,侧面带着插火绳的小扳机,可由人抱着发射。
  内里是一根类似定装子弹形状的火箭,不同之处是火箭前头箭头已改为两寸长的棱锥,火箭药体有一尺半长,装药很足,正中向后身出一根二尺木棍做平衡杆。
  “装药射程、杀伤如何?”
  关元固道:“二钱铅丸二十五颗,为了稳当,推药可飞二百步。但火线连爆药在八十步至百步之间就会炸开,方圆十步,无可生者!”
  …
  注:
  一条鞭法,由桂萼在嘉靖十年提出,万历九年由张居正推广全国统一税法。
  在此之前,明朝每个省或几个省,执行收税的方法都不一样。


第85章 画图
  由铁匠带领木匠做出的火箭,陈沐觉得还行。
  改良火箭曳着尖戾啸音飞射至预定目标的左侧三步,砰地一声在蒙皮稻草人的身侧炸开,稻草人身上的窟窿昭示着关元固所言不虚。
  极快的速度、便捷的点火、恐怖的杀伤,基本上陈沐想象中火箭的优点它都有。
  缺点也不少。
  不算工费一两四钱银子,相对高昂的造价。
  较短的射程、只能平射或稍微调整角度,限制了火箭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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