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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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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在他的手即将摸到立柜架上与铜管放在一起的一方小铜块时,朱载堉连忙拦住:“大帅慢着,这方寸放的是水银,有毒。”
  吓得陈沐的手赶忙收了回去,皱眉问道:“有毒世子还放这个?”
  “唉,还是刚才在下说的事,没有器具,只能自己量、自己造,这铜管是我造的,是标准尺,一百颗黍米纵列为一尺;铜块也是我造的,内容十颗黍米纵列横列数列,为方寸。”
  陈沐问道:“这方寸与铜管有什么用?”
  “吹奏乐器,乃气从口出入管,再由孔出,熟悉乐理的人只用耳听便可听出这口气吹了多远,一尺音为黄钟正律,管长、管径不准,则音不准。”
  “欲令音准,需令管准,然管内径上下不同,过去测管内容气以黍米,可黍米有空隙。故在下用水银,先立方寸,称量方寸重量,再以方寸载水银称重,可知一方寸水银重十三两三钱九分二厘。”
  “如此一来,只需数倒入铜管多少分寸水银,再缀以算术,则知其内容音几何。”
  陈沐眨眨眼,朱载堉这是测出了水银密度……所以,这位大明朝的王子为了更好的玩音乐,被这个时代逼成了科学家?
  “啪!”
  陈沐两手一拍,道:“世子的这个方法,完全可以用来测铳管啊!不用水银,用水就行,只要测出标准铳管的管内容积,则所有铳管都能以此测量,但凡盛水多、盛水少,则铳管内壁定不均匀。”
  朱载堉的发现让陈沐展开头脑的遐想:“既然有世子这样的音律家可以听声辨别气的长度,也能用算术算出,那我们可以通过音来测量火药点燃的气体膨胀,以测算不同配方的火药能爆发的力,能更精确地算出火药、铅丸、口径、长度与威力间的关系。”
  说到最后,陈沐抬手在嘴边捂着,看着朱载堉最后把手攥成拳头乐了:这郑王世子真的是座宝库。
  如果正常发展是人们碰运气走迷宫,即使走到门前,最后还要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能推开科学的大门透出一条缝隙。
  那么陈沐觉得只要他和朱载堉站在一起,迷宫就已经被装上导航了,而且他还带着大炮,主需要走到门前让朱载堉点个火儿,炮弹就能把大门轰碎,然后由朱载堉抬脚踹开就行。
  “呵!”
  陈沐的笑声止不住,以至于让朱载堉同陈实功面面相觑,不明白陈沐究竟为什么这么开心,但他们看见陈沐在笑够了之后朝他们张开双手:“来,我们现在来聊聊,怎么做显微镜吧!”
  朱载堉的表情很烦难,摇头道:“这个在下就真不懂了。”
  陈沐更乐了,可算有你不懂的东西了,他刚想说‘你不懂没事,我懂。’就听朱载堉后头的话已经出来了。
  “《梦溪笔谈》的沈括说,古人制作铜镜,镜子大,镜面就平;镜子小,镜面就凸。镜面凹陷,则照人脸大;镜面凸起,则照人脸小。小镜不能把人脸照全,因此让镜面微凸,就可将人脸缩小一点全照出来,那即使镜子很小也能把人脸全都照出来。”
  “既然大帅要一副能观察细微的镜器,那便需反复多次测量,试验镜片的大小,调整镜片凹凸,一只镜片不够就再叠一面,中间距离需反复测……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我没说错呀?”


第410章 明镜
  当陈沐把一张画着他印象里显微镜大体构造的图纸放在朱载堉面前时,他听到郑王世子说这个有点难。
  所谓的,有点难,意思就是世子殿下得拿小算盘算一下。
  大算盘不行,朱载堉的大算盘是逢九进一,专门儿算与十二均平率有关的数据。
  在这个过程中,陈沐又发现郑王世子一个小缺点,以己度人。
  也许聪明人都有这毛病,紫禁城里皇帝还小的时候,张居正教皇帝就总生气,明明是一看就知道的东西,你都已经五岁了,还不能理解圣贤书?
  郑王世子也大致是这意思,比方说‘世人皆知,天下是圆的’,一句话就把地球上绝大部分人类开除人籍了。
  不过真要说计算,整个工序、设计上没什么难点,到最后三人一直认为事成与否的关键并不在他们手上……在磨镜片的匠人手中。
  谁能做这个?
  常胜有眼镜匠么?
  又有能把镜片磨到比眼镜要求更高精度的人?
  还真有。
  常胜港道君庙斜对过二胜街十七号店铺,明心斋玉坊水晶眼镜的主人、东洋大帅的家匠,许禄安。
  南京出来的珠宝匠学徒,朝廷立宣府军器局征发徭役,顶替老师傅去宣府做石匠成了家匠,后来就没再回去过。
  这些年加工过大量苏禄珍珠、吕宋黄金、狮子国宝石,攒了一身好手艺,直至跟着陈沐到大东洋,受命开起十七号店铺。
  最早是收购原住民的玉石玉器,后来玉料多了就自己二次加工,为此常胜还在城郊划了一片玉器厂,如今有百十个工人都干这个;后来常胜烧起玻璃,就又多了制眼镜这个收入。
  他不光磨玻璃眼睛,还磨玉石眼镜,不光磨能让近视眼、老花眼看清的眼镜,还磨不正常的眼镜,比方说……明心斋就售卖戴上后能看见四个太阳的眼镜。
  但许禄安并不知道玻璃、玉石打磨成那样形状就能让人看清的原理,但他知道这样有用,为此专门招募了十二名近视程度各不相同的人,制作中由他们去试戴。
  制作的效率并不高,即使他有一间上百人的工厂,但也足够让他售卖、盈利了,他们卖的最好的终究还是玉石的能看出四个太阳的平镜。
  眼镜生意终究是有限的,整个常胜近视的人才能又多少?一只玻璃眼镜卖出去三千通宝便顶了天,哪怕玉石也只能卖到六七千而已,真正赚钱的还是做大多没有实际用处的玉器装饰。
  原住民有携带玉器的传统,过去只有祭祀、首领能拥有不少玉器装饰;现在玉器都流通市面,虽然要小一些,但大明的玉石匠人手艺更高,就连经受他们培训的原住民玉石匠都能打磨、雕琢、抛光出极其精美的饰物。
  它可能是个小玉佩、可能是一根玉簪、甚至可能是个玉石项链或镯子,哪怕大多数人一月才只有一两千通宝,但他们可以用动辄六七千甚至上万的通宝的高价买回一块小饰品。
  因此十七号店的生意一直很好,哪怕大量卖玉潮早就结束,他依然能通过低买高卖、精心制作来让整个工厂以极好的资金环境运转着,甚至每月还向东洋军府缴纳五十至百万通宝的财款税金。
  但这对许禄安来说是一种蹉跎,尽管他只是一介匠人,也希望能做出一件大事——能让后人知道他许禄安来过这天下的大事。
  他一直在想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究竟能做什么,尽管他为东洋军府开起来亚洲的第一家玉石店铺,承接东洋军府常胜军器局四十只望远镜的订单,并很好的在望远镜的木柄黄铜包圈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但这不是他想做的那种大事。
  直至陈沐再找上他。
  “大帅要两只凸镜,一只凹片?”
  这对许禄安来说太简单了,他们有制镜的原料、研磨的材料,最关键的是有做镜片的模具——他们的工序远比常人想象中先进。
  “对,这三片是一套,多做几套,大小不一、弧度不同,等你这做好了我再派人去木料场让他们做外壳。”陈沐认为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问道:“抓紧的话,十天能不能做出来?这个很重要。”
  他已经打算去做道具了,弄点橘子,让它长毛,以观察最清楚的镜片组成显微镜,并让朱载堉和陈实功在这和许禄安总结镜片清晰的规律,以方便匠人磨更好的镜片。
  却没想到他的话让许禄安愣住了:“十天?”
  “凹镜今天就能做出样板,后续十二种十天差不多,但凸镜需要现做模子,要等到明天才能做好。”许禄安说着已经给工匠吩咐下去,这才对陈沐道:“大帅要不跟小人一道去看看如何做镜片吧。”
  陈沐点点头,掏出怀表瞧了瞧时间,点头应下。
  陈实功到现在还不明白陈沐要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用,他随身携带的便有一只放大镜,能照清解剖时的血管脉络与肌肉纹理,但那也根本不可能达到陈沐所说的——看见与他奋战的敌人长什么模样。
  值得一提的放大镜,不是舶来品,在汉代与可能更早的时代名叫‘火齐’,最早取火用。
  从十七号明心斋到玉器厂的路并不远,城郊诸厂密集,正赶上傍晚运货的时间,沿途道路上到处都是赶着西班牙小毛驴的拖板车,车夫都穿着各种颜色的靖海服与短袍扬鞭吆喝,车上载着常胜常用的各式货物。
  最多的是木材、木炭与煤炭,箭杆、箭簇、麻绳、麻袋,还有铁盆铁锅这些日用品。
  在路上,许禄安为三个脱离百姓日常生活的人介绍说,再有两天常胜要开大集,商贾们都忙着为此备货。
  远远地,他们就能看见玉器厂的大烟囱冒出的白烟。
  明心斋的厂房很安静,尽管聚集了数十名匠人,但每个人都在做自己手上的事,绝大多数人安安静静地攻玉,除了脚踏铁轮细细研磨声外没有任何响动。
  倒是烧制玻璃的窑里,两个监工因为在厂房闲聊被许禄安骂了一顿。
  他们等了大约有一刻时间,一名匠人戴着厚实的手套提着铁棍从窑里快步走出,铁棍另一边卷着烧红的玻璃块,此时软化地想要往下滴。
  许禄安抹了把额头因厂房高温流出的汗水,对陈沐道:“大帅,开始了。”


第411章 六邪
  烧红软化的玻璃是被匠人用大剪刀剪断滴在模具里的,而后经由另一块模具按压成型。
  待其冷却,自然成为一块匠人需要的凸镜或凹镜。
  “这个样子还不能用,形状粗糙,后面就要看匠人手艺了。”许禄安带陈沐三人走到室外,卷起袖子,指着外面工作的匠人介绍道:“那叫捞沙,沙是专程自顺天玉田、真定邢台运来的解玉砂。”
  “沙有大小粗细,捣制碾好的砂做淘洗沉淀,自然轻者在上重者下沉,开料用粗沙;抛光用细沙。”
  看样子,许禄安是打算亲自上手给几人演示一下,毫无疑问,他就是这里最好的匠人。
  比起如何磨砺玻璃,陈沐对厂外空地上摆置的各种人力机械更感兴趣,比方说转沙子的铁盆,下面连另一面铁圆盘,匠人脚踏圆盘上面的盆便转动,匠人用其以沙切削玉料。
  他们用的沙都是解玉砂,陈沐看过,跟平时随处可见的沙不同,最大的差别便是硬,这些沙子在混着水磨砺过玉石后会因断面重新锋利,据许禄安说,这样的沙在过去一个匠人能用一辈子。
  但现在生产量大,持续不断的生产让解玉砂产生损耗,等下次有船回大明,他就要再购置一批解玉砂。
  许禄安边磨镜边向三人介绍:“过去攻玉的工序复杂,开料、钻孔、雕琢、扎砣、抛光,福哥送来制镜之法大同小异,无非粗磨、细磨、上油抛光。”
  “工序简单了,有些匠人也图懒,在粗磨中使扎砣毫不费力,磨出来样子也还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手磨,虽然慢些,但做活细致。”
  许禄安所说的扎砣,是固定在桌上的磨轮机,桌上竖放的圆坨磨镜石中心有长杆搭在另一边的架子上,杆上有绳围几圈,坠下连接两只踏板,匠人双脚先后交替踏下两只踏板,磨镜石圆坨便半圆转动,匠人从中磨砺镜片,效率更高。
  许禄安固执地以手磨镜,引着陈沐发笑,这倒与做活细致什么的无甚关联,只是他的家匠比较老派罢了。
  倘若说做活细致,那一个优秀的熟练珠宝匠在使用机器时一样也很熟练,何况你细磨不还是要用扎砣?
  但直到许禄安真的上手开磨,陈沐才明白为什么许禄安说手磨做活细致,因为粗磨与细磨用的磨料不同,粗磨的解玉砂更粗更利,也因此磨得更快。
  反而等到使用扎砣时,因换了更细、稍软的磨料,磨的时间反而更长。
  磨砺镜片的时间很长,陈沐三人看着许禄安重复的动作耐性逐渐消失,聊起随后的目的也是自然而然,陈沐道:“有了这个,就能把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放大,你觉得人得病是什么原因,比方说西佬病?”
  听到陈沐又给杨梅疮起个名字,陈实功着实楞了一下,紧跟着才非常笃定道:“邪气。”
  陈沐侧耳。
  陈实功继续道:“染患杨,染患西佬病常见病因有二,一为气化,即自口鼻染入,邪气攻入脾肺,染患较轻,患者多无与病人接触,邪毒如何入体尚不清楚,但他们相同的是都准确记得如厕后染患此病,这种病人少,邪气亦弱,易于治愈。”
  “二则精化,多由**不洁染患,攻入骨髓,乃肝肾受毒。”
  陈实功说着皱起眉头,道:“不过由在下观察,其亦可有第三种,尚不知病因,兴许邪气早已入体,体无外样、人尚不知,则夫妻同染,倘再生性不端,则二染三、三染四,防不胜防。”
  “《黄帝内经》论百病始生,说人患病是因风、雨、寒、暑、清、湿等外邪的侵袭,以及喜、怒等情志伤及内脏,但强壮的人即使遇到六邪也能抵御。”
  陈沐缓缓点头,尽管这种说法挺唯心的,但也同样很伟大。
  这是一套在一切手段无法验证之时,通过经验理论创造出一套以阴阳、五行、五疫、六邪为基础代号的病症理论,这很厉害。
  陈沐知道,那是细菌、是病毒,是一个个看不见的小生物,钻进你的身体里和你的护卫兵打架,但陈实功和上千年来的医生们不知道。
  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提出了猜想假设,并把这种假设付诸实践,以一代代医生经验积累,来完善这门学科。
  很厉害。
  “书上提到情志所伤是什么?”
  陈实功笑道:“岐伯说人的忧愁思虑过度,则心脏受伤,外感寒邪再加饮食寒冷,会使肺脏受伤;忿恨恼怒过度,则肝脏受伤;酒醉后行房,汗出而受风,则脾脏受伤;用力过度,或行房后汗出浴于水中,则肾脏受伤。”
  “人们确实会有这样的毛病但无法验证五脏是否真的受伤。”陈实功看上去想说点什么,又顿住了,转而问道:“大帅待此间事了,我想去法兰西看看。”
  陈沐刚想发问,就已经意识到陈实功为什么想去法兰西了。
  那在打仗,打仗就有死人。
  陈沐摆手道:“不必你去,九经带着医师呢,他们也会在那边做这些事,过些日子就会有报告传回来,你只需要汇总一处加以研究即可。”
  “我认为这些病症,应当是小活物,正如象大而蜉蝣小,世上当有比蜉蝣更小的生物,只是我等肉眼凡胎难以看见,这些小妖怪生在天地间,就像你说的邪气,一旦人的身体被他们攻入,便加以繁殖壮大,人便衰弱了。”
  “而世上一物降一物,我们先想办法找到这些小东西,再去寻找能杀死他们而不害人体的药物,则可药到病除。”陈沐侃侃而谈道:“就连药物也是一样,草药煎熬,是它身上什么东西被煮了出来,能杀死病菌呢?如果我们多收集能杀死病菌的东西,是否药到病除的效果更好?”
  “这都需要个前提,我们能看见它们。”
  在他们说话间,许禄安已经将工序进行到最后,细磨好的镜片是半透明状的毛面,匠人正使用皮料与油料进行抛光,直至将之做成明亮通透的镜片,这才用牛皮包着拿了过来。
  陈沐拿在手中,上无一丝划痕,弧度均匀透视良好,几乎完美。
  “就是这样的镜片,三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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