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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5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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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魏进忠出西敏寺在伦敦的街道上连打带追,天色也从黑到蓝,直至天边冒起白尖儿,整整追了十里半,追至伦敦塔城下。
  里三层外三层的城墙与交错纵横的塔楼,把魏进忠硬是看傻了。
  他有一种从永定门打到紫禁城门口的感觉——这城里怎么又一座城!
  时间对魏进忠来说多的是去思考,但对执拗的牧野营战士来说并非如此。
  他们扛着虎蹲炮在街道上奔走快要累死,这会才不管你城墙多高多厚,就冲扛着炮追过来耗费的体力,也得轰你两炮才算完!
  巷战来的突然,牧野战士虽然带了虎蹲炮,却没机会打放便陷入近战,以至于让他们平添伤亡,否则两门小炮就能封锁一个街口,在炮被打坏之前来再多敌人都不顶用。
  不过虎蹲炮沉闷的响声在伦敦塔下也就仅仅响了两声。
  这样的攻击对炮手而言都毫无意义,他们只带了散子筒,打在城墙上只能解心头之恨却无丝毫实际效果。
  换句话说,即使魏进忠的部下拿出最强的战斗力,依然对这座如同套娃的城堡要塞群束手无策。
  其实还有更坏的消息。
  他们被包围了。


第229章 渡鸦
  阴暗的祷告室,身着黑袍的神职人员虔诚跪拜,双手紧紧攥着悬挂胸口的十字架,嘴唇哆哆嗦嗦地念叨着什么。
  白塔双重城墙外的炮声传入塔内,惊了伦敦塔的资深居民——六百年来冷眼旁观发生在伦敦塔内一桩桩阴谋与杀戮的渡鸦。
  英格兰沿袭罗马人的习惯,从屠宰场到泰晤士河畔随处都为渡鸦准备了壁龛,以依靠渡鸦来清理城内城外臭气熏天的腐肉与垃圾。
  尤其是在伦敦塔周围,树梢与城墙随处可见这些体型巨大、有弯钩喙的黑色鸟类。
  因为伦敦塔外的空地也是王室与贵族的刑场,刽子手的行刑斧在英文里的名字就叫做渡鸦石。
  依照他们的传统,被斩于渡鸦石之下的犯人,尸体往往被弃于刑场,以示惩戒,而每一次宫廷阴谋掀起的血雨腥风最终都被腐肉引来的黑色旋风蚕食一空。
  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神职人员担忧地听着炮声与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透过祷告室的小窗望向被火把照亮的外墙。
  高墙使人无法获知二百步外的战斗情况,但老修士的眼神透出隐隐的担忧。
  远处高举火把的人流像河水般自街道涌来,似乎已经把逼近伦敦塔的敌人包围,修士并不在意白塔外的战斗究竟会持续多久,也不在意守军的伤亡数字,他只希望那些入侵者不要再用火炮了。
  那些对城墙毫无威胁的火炮再响起来,渡鸦就飞走了。
  神职人员的嘴始终哆哆嗦嗦地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渡鸦飞离之日,白塔崩塌,王冠落地。”
  修士本该跟着女王一同北上离开伦敦,对这场战争而言,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修士留在城内也无济于事,但他如今还留在这,就因为这句谶语。
  已经没人知道这句谶语究竟是何人所留、又究竟是为何而留,但人们对此深信不疑。
  白塔内的两队卫士举着火把从正在发生战斗的西墙退下,踏着曾坠落女王母亲头颅的绿茵地,快速集结在罗马古城墙外的东墙上。
  天快亮了,清晨的雾气给修士的眼睛蒙上一层茫茫的灰,城内的战斗似乎极为紧张,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有些背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叫喊与咆哮。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兵器相撞的声响与断断续续的惨叫证明战斗仍未停止。
  他看见几名骑士率领着大队人马自城东的街上打马而过,不一会城门开了,整个伦敦塔内的士兵都在高呼查尔斯男爵的名字。
  直到此时,修士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这座城市的守护者还在,伦敦的军队还没被摧毁。
  查尔斯男爵穿戴着镀过金的黑色板甲,掀起的面甲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微微肿着,这一刻他与老修士感同身受。
  伦敦塔还未陷落!
  向城市其他地方引导流民极其费神,甚至不亚于真刀真枪地与明军打上一场。
  他的部队正缓缓入城,超过一千三百名战士正准备入驻伦敦塔撤换下彻夜未眠的白塔守卫,男爵翻身下马摘下戴在右手的板甲护手,向左右指派着白塔内需要小心的驻防位置。
  有人向他报告:“爵士,敌人开始动摇,打算从伦敦塔南方的泰晤士河北岸向东突破。”
  “派人登上南墙阻击,告诉城外的人向东撤退,把他们堵在伦敦桥上。”
  查尔斯仅是眯起眼睛想了一瞬间便做出决定,他无法遏制地打了个哈欠,道:“这些敌人很强,一定要围困他们,能杀的杀,杀到剩下的人愿意投降——策反了守军,必须要弄明白怎么做到的!”
  男爵心里有太多疑惑了。
  战斗与冲突进行了将近四个时辰,他才刚刚弄明白明军如何突破伦敦城。
  先前根据明军一进城便迅速夺取西敏寺的动向让他倾向于猜测城内有明军的内应,看见与明军并肩作战的守军更让他笃信这一点。
  但他仍然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从未考虑过这种情况发生。
  怎么会有伦敦守军加入敌人?
  他们面貌不同、语言不通,混乱的战斗里极容易被认错遭受攻击,怎么还会有人加入明军?
  不过还好,这一切在查尔斯男爵眼中很快就会随着魏进忠部的投降而真相大白。
  在他看来,魏进忠已经没必要继续战斗了。
  这支明军只剩五百多人,虽然他们的铠甲兵装看上去要比英军好些,但那也好的有限,无法弥补彻夜鏖战的精力消耗。
  而在他们另一边的城墙上,数百名长弓手正在进行标准的精准射击。
  街道上不间断地有守军正聚集过来,他们有些在先前的追击中被击溃,有的则被毫不留情的杀死,此时都找回面子争先恐后地向明军发起冲锋。
  而孤军深入的明军只能结阵并小心翼翼地防御反击,眼下看上去像是平衡。
  但实际上军事中很少有平衡,每支部队都有不同的辎重补给能力,没人能抛开后方支援能力来评价一支部队。
  伦敦塔外,约三十步宽的街道与草坪上,厮杀仍在继续,守军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把守住各个街口让魏进忠与第一牧野营插翅难逃。
  魏进忠不知道周围的敌军究竟有多少兵力,他快疯了。
  层层叠叠的人倒在明军眼前,却前赴后继地潮水般杀来,让他们原路返回是痴人说梦,超过四千敌人跟在后面,堵住了所有缺口。
  伦敦塔下,处处是死亡之地,只有被守军留出缺口的魏进忠看见,心下里便打定主意朝河口突围。
  不过河口北方的敌军都在河口汇聚,又堵死了另一边,如今能让魏进忠转移的只剩伦敦怪桥了。
  在登上伦敦桥时,魏进忠满脑子想的都是援军,他希望在西敏寺打盹儿的应明收到消息能率军来把他救回去。
  短暂交兵片刻,双方互有死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伦敦桥上的吊桥,那吊桥只要不放下,明军在他们眼中就是死路一条。
  再不来,恐怕魏进忠就真的死在这当城隍爷,逃都没地儿逃。
  突然敌军后部一阵骚乱,久违的喊杀声又突然从守军后面爆发起来,应明的援军来了。


第230章 鬼域
  很少有攻城战能让人这么轻松。
  轻松到应明在查阅伦敦地图时在西敏寺睡着了。
  他打了个盹,睡了快俩时辰,才被自己的生物钟惊醒,下藏书楼一看西敏寺的大院子里安静得很。
  旗军该值夜的值夜、该睡觉的睡觉,没事干的人以小旗为单位聚在篝火旁悄声谈着什么。
  唯独,魏进忠还没回来。
  西敏寺外其实并不安静,街道远处时不时传来两声枪响,来自遥远地方还隐约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犬吠。
  不过对明军来说,这些声音一点都不耽误睡觉,至多能让人在半睡半醒间皱起眉头,在心底里暗骂一句罢了。
  如果这仗再打些年头,睡觉就不会再有狗叫了。
  因为乱世的狗,不敢叫唤。
  应明边披挂边打量着墙上的春宫图,向左右抱怨:“魏四儿手脚不该这么不利落,撵些蠢贼,俩时辰了还没回来,是不是去妓院了?”
  印象里魏四离开西敏寺前,盯着这幅异域春宫图品鉴良久,不过应明问出这句话自己也笑了。
  进入城内着实太过轻松,庞大的城市、不堪一击的敌人与唾手可得的财富近在咫尺,但魏进忠一直是个很分得清轻重的人,公务从不与私人爱好扯上关联。
  何况,虽然这幅图下面有英文标识着这是一副画自南华克区——西敏寺向东过桥二里的自由贸易区域,许多剧场、妓院、纵狗斗熊这些王城不受允许的活动过桥之后都能进行。
  但魏进忠并不认识这些字。
  他不可能知道就在一河之隔的对面,有十八家持教会发牌为教会纳税的妓院。
  应明故作轻松的面貌下,心里并不轻松,只是不想让部队心乱罢了。
  这是承袭自大明东洋大臣陈公于拒马河一战的军官面部表情管理学,俗称装逼在发挥作用。
  值此之际,魏进忠、第一牧野营、第一伦敦营尚未回还;而他疏忽大意的整整两个时辰,英格兰守军亦未向西敏寺发动进攻。
  最大可能的联想,既为魏进忠合两部千余人马在城内牵制住守军主力,使其不得纵兵骚扰。
  城外也在此时传来消息,第三牧野营的苗洛魁军士们赶着炮队移至城西,再有一刻即可入城。
  西边更远的轻伤军士与两个普利营也已行至城外十里,夜里行军有不少人掉队,短暂歇息后预计一个时辰后入城。
  西敏寺的修女刚睡了没多大会,眼下被穿重甲披挂的东洋骑兵吵醒,紧跟着就收到让她们继续做饭的命令。
  这饭肯定是咸的,因为督造火兵让她们做的饭很容易,就是揉面擀饼放在火上烙,但饭量很多,意味着明军更多援军即将入城。
  有人试图带着这个消息逃走,却受制于西敏寺高墙大院,墙还没翻过去就被身后射来的弩箭钉死在墙上,惊得枝头渡鸦飞散。
  哪怕对做足了侦查任务见多识广的东洋斥候来说,行进在浓重晨雾的伦敦城街道上仍然免不了心悸。
  出西敏寺向北走不了多远,在明军驻防的封锁范围内,百姓已几乎跑光,家家户户空荡荡如入鬼域。
  走出封锁范围,则似人间地狱。
  本就肮脏可怖的街上遍布横七竖八的尸首,贵族宅邸高大院墙的木栅悬吊乱兵尸首昭示着一开始他们还能凭借超人一等的武力遏制乱局。
  但公馆门口混着血迹的杂乱脚印,与不知是谁将名贵挂毯缠在树上,昭示着属于户主的故事已经结束。
  斥候用长矛翻挑着趴在地上的尸首,努力辨认着死在昨夜冲突中的不幸者。
  他们有属于战场经验的痕迹学,在行程远离西敏寺达到某一地点,冲突在斥候眼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地上的尸首铠甲兵刃未除,时而听到响动循声而去,是满载财货的无主牛马停在井边。
  想要饮水却求而不得。
  有斥候走得远,发现混在富贵宅邸的小院里篝火架设大锅,火熄多时锅汤已冷,翘着半边生熟相混的马腿并未吃完,夷人马铠被弃置一旁,支解战马的尸首血流满地早已干涸。
  越向北走尸首越多,而后街口尸首铺出一条指引斥候转向东方的路,消息送到整军出马的应明当面,令其咂舌。
  应明绞尽脑汁也不记得自己下达给魏进忠的命令是让他带兵肃清城内敌军,那条命令似乎只是要求他把靠近西敏寺的敌军赶走,以让他的部下好好休息一会儿。
  但眼下向北的四条街道,那些能被烧掉的房子几乎都被烧光了,只剩下烈火熄灭后的焦炭与混进晨雾的青烟。
  好在这附近还有活人,斥候朝向东方继续探查,应明则分出精通言语的旗军带着艾兰兵向依然留在这的百姓打听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透着诡异让应明不敢贸然继续行军。
  如果魏进忠的部队赢了,那么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派人告知西敏寺;如果守军歼灭了魏进忠的部队,这些满载财货的车马也不该仍然留在原地,地上的尸首也该得到收敛。
  应明手上但凡再有五个百户的东洋旗军,这会儿他二话不说就会跟着尸首铺就的道路莽过去。
  但实际上他手上东洋旗军、艾兰骑马步兵加到一块也就才五百人。
  尸首绝大多数都是守军,里面当然也会有昨夜才刚隶属应明麾下的伦敦营士兵,他们连明军承诺的每日面包还没领到就死了。
  西敏寺还正在为他们做一些小木牌,这些表示还没发放到手里,以至于没有任何能辨别一个英格兰是究竟是守军还是伦敦营。
  而留在这里的人,大多数是失去一切的年轻女子,她们见人就叫、就跑,看上去每个人都受到超乎寻常的惊吓。
  “将军,昨夜似乎很乱。”
  马背上的应明瞟了一眼说话干巴巴的部下,微扬下巴道:“都打听到什么?”
  “昨夜牧野营在街上被围,魏四带人解围,而后厮杀向北;似乎伦敦营先前被击溃,而后跟随牧野营沿途逢人便杀、遇舍便烧,这些妇人那时被掳走。”
  “而后守军从侧面杀来,她们又给守军掳走,还未停多大会,守军又被流民冲垮,而后潮水般朝东面去了,泰晤士河南边的水手和小流氓也有不少人过来。”
  “所以她们就躲到离西敏寺近的地方,据说现在伦敦塔那边在打仗,应该是魏四。”


第231章 酋首
  诡异的情形是这些在战争中受到惊吓的妇人女子更希望明军能接收她们,把她们暂时放到安全的地方。
  听着顶盔掼甲一脸大胡子的小旗官汇报,应明硬是让他重复了一遍并搬出军法,才确定这不是旗军或艾兰兵见色起意想要掳走别人的想法。
  “她们看我身被甲胄,以为我是将军您,拉着不让走,大概意思,都是酋首之家的妻女家眷,寄望有个安身之所,回头家里也好拿赎金,丢在外面太不安全。”
  应明皱着眉头寻思着这里头有没有阴谋,随后用眼睛在小旗官和那些女子身上来回看了两遍终于释然,挥手道:“找俩人把她们带回西敏寺,顺便催促城外炮队速速进城,其他人跟我继续进军。”
  织锦与金丝绒,在欧洲是稀少的布料,主要来自纺织发达的意大利,向欧洲诸国自王室以下依次扩散。
  这一时期英格兰贵族的服饰特点,男士服装混杂着德意志风格的切口装,更多的则为西班牙风格的方箱装;女士服饰也同样受到西班牙风格的填充影响,造型亦较为夸张。
  不论男女都对昂贵的毛皮有极大喜爱,通常穿着填充褶皱的普通布料与毛皮披肩。
  但受限于染料稀缺、技术难度,衣裳颜色较少、多为素色麻布,即使有少见的锦缎、丝绒,织物纹路亦不多。
  故而观察人靠衣装,评价人的贫富与否变得极为容易,布料颜色越是鲜艳、织物质地越是优质、毛皮越为柔顺,在早春时节整体穿着越是保暖,那毫无疑问这衣服就越贵,人自然也越富贵。
  从亚州过来的大明旗军,头盔顿项内衬都是柔软厚实的绒毛,全身披着颜色鲜艳的赤红棉甲,胸背、甲裙还绣着团龙纹。
  更不必提团领的棉甲领口露出内里丝绸中单的交领了。
  别说是小旗官,不了解明军军制,就算寻常旗军被错认成将军也很正常。
  同样的事在普利不是没发生过,那的百姓与军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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