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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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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神,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扬长而去。
  一夜三闹,真是没法好生睡觉了,李从璟读书到天明,等孟松柏送来早膳用过,这便吩咐府卫撤了岗哨,集结整队,跟着他离开莲花寺。下山的时候,李从璟对寺院送行的队伍视而不见。
  桃夭夭骑着骏马踩着悠然小步子跟上来,跟李从璟说了一个情况,引得后者一阵皱眉。昨夜大火之后,军情处彻查火灾起因,同时严密监控寺院僧侣,听到了一些出乎李从璟意料的东西。
  李从璟下令府卫先行,自己带着几名亲卫返身,黑着脸将老和尚齐己从送行队列中揪出来,拉到一间小亭子里,并且吩咐府卫好生戒备,保证三十步内不得有人,这才眼神阴沉的对齐己道:“你这臭和尚,如此算计孤王,孤王真该砍了你脑袋!”
  李从璟这番话说得狠戾,齐己却感觉到李从璟全无杀意,不禁甚觉奇怪,他还想隐瞒一些事,所以当下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老和尚身上的僧袍都洗得发白了,边角也给磨平,布鞋里差点露出脚趾头来,浑身就差打上两个补丁,这样的和尚要是都给猪油蒙了心,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好歹抑制住了心中怒气,李从璟走到亭边,倚栏而望。从这里看下去,秦岭峰峦叠嶂,山头起伏,原驰蜡象尽在脚下,山间小径蜿蜒曲折,意境悠远。
  “孤初次见你时印象没错,你的确是个大智若愚的老和尚,而今孤该如何评价你?得道高僧?此等评价太过偏颇,得道高僧心思该是没你这般深沉。阴谋诡士?这又的确玷污了你博大的胸怀。”
  李从璟看着山下风景淡淡出声,不等齐己回答,接着往下说道:“姑且明言,而今大唐佛门,是否已分裂为两派,一者死守田产不松口,并且准备跟朝廷死磕,一者主张清修,意欲将多得田产还给百姓?”说罢,转身看向齐己,“而你,就是后者?”
  齐己目瞪口呆,震惊得无以复加,“秦王如何得知?”
  “孤自有手段,此间细节你不必知晓。”李从璟摆摆手,“孤只是奇怪,既然两派各有主张,你为何不向孤直抒胸臆,而要用这般隐晦的方式?”
  秘密既然已被窥破,齐己就再无隐瞒心思,苦笑道:“秦王睿智,当知其中缘由。”
  李从璟稍作沉吟,即微微颔首道:“的确,即便是在佛门清静之地,世俗之人还是主流,死抱饭碗之人是绝大多数,而这些人往往颇有手段,你等清修之辈,本就与世无争,加之人数鲜寡,自然无法与其抗衡。”
  齐己叹息道:“若非假扮俗世那一派,贫僧连面见殿下的机会都没有,又何以能有所作为。即便如此,贫僧也处处受到掣肘,无法与殿下明言关键,只能假借帮助俗世派的名义,做些看似对他们有利,实则让殿下憎恶的事,以此来坚定殿下的意志。”
  李从璟眼神深邃,“然而你如此作为,就不怕孤真就视佛门如污秽,痛下杀手?”
  齐己双手合十,诵一声阿弥陀佛,慈眉善目道:“殿下有慧根,岂会被烟瘴遮蔽双目,今日有此谈话,恰证贫僧此念。”
  “若孤确乎一时失察,当如何?岂不造成佛门灾难?”
  “灾难是灾难,却也不是灾难。三武灭佛,是真灾难?非真灾难也!凤凰涅磐,浴火重生。非非灾难也?世间却少千万善男子、善女人。须知,世间万般皆虚妄,凡是因果皆有定数,若不能见四大皆空,无上正道之愿不得证。”齐己敛目低眉,如是说道。
  李从璟长舒一口气,复又看向山外山,“青灯古卷,独坐空屋,十年如一日,当真是你等所愿?”
  “荣华富贵,于心何益,锦衣玉食,于身何助。五体不勤,养就懒惰之心,不劳而获,徒生贪婪之念。得世间财利愈多,离般若波罗蜜愈远,享世间福利越甚,与三藐三菩提心越疏。佛门弟子,一瓶一钵足矣,再有便是多余,得之天下,自当还之于天下。”齐己双手合十。
  清风佛面,不觉寒冷,反倒倍感清爽,李从璟笑了笑,心怀畅快不少,“有人说,佛门行善,救难施教,皆是手段,是为达大目的,这个大目的就是成佛、证道。老和尚,你觉得这话如何?”
  齐己抬起头来,认真看着李从璟,无比庄重严肃地说道:“佛门行善,非是手段,证道成佛,更非目的。”
  “那是什么?”
  “是信仰。”


第502章 身在俗世无出入,三王风聚江陵城(一)
  无论老和尚此时的真心独白是什么,李从璟都不会轻易放过他,和尚有信仰是好事,对自己对他人都好,但是很明显,李从璟专门回身一趟,不是为来听齐己抒发高桑情操的,他可不是什么出世的得道高僧,他是俗不可耐的大唐秦王。
  所以李从璟在撇撇嘴后问得很直接,“老和尚,朝廷有意使你为佛门领袖,着手整肃佛门,你可愿意?”
  这个问题出乎齐己意料,天可怜见,这种事他不仅从未想过,而且跟他的本心颇相违背,是以他迟疑了一下,就出言拒绝,“三尺之地,青灯一盏,佛经一卷,贫僧愿已足矣,不敢再有它念。”
  李从璟相信这是老和尚的真实想法,但他并不愿意老和尚如此清心寡欲,至少不能这样独善其身,他扶着栏杆道:“自黄巢之乱,天下分裂,诸侯割据,各霸一方,各行其政,甚至各铸货币,各修国史,重演春秋战国旧事。然则国家会分裂,文化却不会,文明更不会。”
  “佛教自汉末传入中原,广布天下,信徒千百万,至当世,虽有大乘小乘之别,众多宗派之分,却始终在一个佛门中。当今天下,政权割裂,北唐南汉西蜀东吴,我朝要九州重归一统,固赖兵马征伐,却也不可无视文化之系。佛,若只是佛学,朝廷自可不借其力,也无力可借,然佛并非只是佛学,更是佛门、佛教!”
  “孤闻,梁晋争霸中原之际,杨吴借偏安之局,大兴文教,礼佛拜道,十年已降,遂有衣冠争相南渡之事。杨吴之强,非只雄师千指挥,百姓五百万,更兼英才汇聚,文道昌盛。”
  “昔日,晋八王之乱,衣冠南渡,中原沦陷,而江南能偏安百年,缘由不在长江天险,而在世家人杰,更在东晋继承华夏文统。当是时,以苻坚之雄才,百万雄师之精锐,仍不免有淝水之败。由此,江南开乱世承继华夏道统之局,往后中原每有战乱,江南无不兴盛一时。当今杨吴,正欲行此之事。”
  “江南强盛,而不见北伐功成者,非军不够强,非财不够多,抛却诸多因素,可见两点缘由,一是江南繁华,烟柳之地,长久偏安则消磨血性志气,二是英才汇聚之地,必然内斗尤甚。当年宋祖刘裕北伐有成,之所以万古功业毁于一旦,不能不说此因甚重。当今之杨吴,虽偏安一隅,不及东晋之强盛,然其成势未久,好比朝阳,正朝气蓬勃之时,暮气未现。而徐温、徐知诰,皆少见雄主,倘若使杨吴上下合力,则朝廷不能不深为忌惮。”
  “佛门现今既然强盛,在杨吴势力亦大,朝廷欲征服杨吴,岂能对佛门视而不见。再则,朝廷行新政,重算民田,寺院所受波及甚大,朝廷不愿佛门动乱,更不愿此举出现襄助杨吴的遗漏。而老和尚你派主张,正和朝廷用意,故而朝廷望你整肃天下佛门,配合朝廷新政,同时襄助朝廷伐吴大业。”
  佛门影响力之大,可非信口胡诌,晚唐时,寺院“建置渐多,梯度弥广”,甚至出现“十分天下之财,而佛有其七、八”的恐怖景象。为逃避赋税,不但大批成年人剃度为僧尼,便是儿童也多“遁入空门”。
  周世宗柴荣干灭佛这件事时,有过这样一番话:“吾闻佛说以身世为妄,而以利人为急,使其真身尚在,苟利于世,犹欲割截,况此铜钱,岂有所惜哉!”
  后周显德二年,周世宗下令废除寺院三万零三百三十六所,即便如此,后周境内保留的寺院仍多达二千六百九十四所。同时,柴荣下令大批僧尼还俗劳作,禁止私度僧尼,同时拆毁天下铜造佛像,用来铸钱。
  李从璟这番话说的诚恳,但明显不合齐己心意,他不愿过多沾染俗事,所以摇头拒绝。
  上了李从璟的船,李从璟哪还容得下齐己挑三拣四,再说这和尚自打见了李从璟,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说是为了弘扬清修一派的主张——据说五代时佛门许多派系都遭受打击,唯独禅宗躲到山里修行,得以发扬壮大——也不知齐己是否便是禅宗一派的。但实际上,齐己还不是希望李从璟不要对佛门痛下狠手,为佛门谋一条保全之路。
  李从璟不打算给齐己推脱的机会,对他道:“老和尚,孤也不跟你绕弯子,直白说,佛门立寺于当世,就不可能脱离俗世,你佛门要生存,也离不开官家,孤让你整肃佛门,是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要不干也行,孤派朝廷官员来做这件事就是,到时候你可别说朝廷官吏出手狠辣,没有半分慈悲心肠。”
  想想吧,周世宗仅在后周境内就废寺三万多座,寺院大小有差,平均点以每座寺院百人计算,那就还俗了三百万人,三百万劳动力啊,对国家发展是一股多大的力量,他杨吴的人口总过也不过五百万……
  站在国家角度,李从璟不得不对佛门狠一点,对佛门都能狠,对齐己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李从璟见齐己还在支支吾吾,老大不愿意的模样,就有些不耐烦了,自己可是一片好心,施恩施成这幅模样真是让人憋得慌,他冷哼一声道:“胡得生,你也是做过官的人,休得跟孤扭扭捏捏,这件事就如此定下,等孤从荆南回来,你就跟孤回洛阳!”
  老和尚听得“胡得生”这三个字,大惊失色,“秦王怎知……”
  “怎知你姓名?”李从璟潇洒一挥衣袖,转身离开小亭,“又非什么好名字,有何需要敝帚自珍的。你有胆量本事跟孤面前晃荡,跟孤过招,就别想还有什么私密,一个和尚孤都治不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也就是大唐暂时没法对杨吴用兵,要不然百万雄师过大江,扫荡金陵擒拿徐温父子,那多爽利,还用得着使用这么多手段。跟这老和尚纠缠不清,对方一张口就是佛经,李从璟每次听都要思考一番,才能明白他的意思,真是烦得慌。
  胡得生胡得生,怎么不干脆叫胡生得了,那样多爽利。
  走到路口,李从璟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小亭里迎风而立的齐己,好奇地问道:“林家跟你之间,有没有什么龌龊事?”
  老和尚很愤怒的说没有,李从璟将信将疑。和齐己这么一耽搁,从山上下来,李从璟又碰上了林氏那家子人。昨夜差些给大火烧死,很明显林氏不打算继续在莲花寺待下去了。这家子人里没有男主人,据说那是个商贾,没有闲情雅致陪女眷们大老远来烧香礼佛——这帮人竟然家在江陵,李从璟真是佩服他们长路跋涉的虔诚。
  荆南节度使治州荆州,荆州州治就是江陵。从荆州顺流而上,依次是峡州、归州、夔州、万州、忠州。忠州就已离渝州(重庆)不远了。其中归州州治是秭归,秭归上游隔壁县叫巴东,那是李从璟穿越前的家乡——此行若是有机会,李从璟倒是很想去看看——北宋名相寇准,就在巴东县做过县令。
  林家既然与李从璟目的地一样,这一路上便强行同行,就辍在大军后面,据说是为了路途安全。大军行军速度不快不慢,确实没办法甩掉这些人,李从璟也没有理由驱赶他们。
  出秦岭就到襄州,李从璟去见了刘训一面,结果很失望,这家伙的确是个平庸之辈,李从璟实在不敢指望他能在荆南有变时做什么,历史上这家伙攻打高季兴时,将士在路上就病死了一半。
  然则要说接应荆南,襄州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李从璟权衡一番后,将林英丢在了这里,并给他留下五百君子都。若是情况不利,有林英带着五百君子都领头,襄州军也不至于太不堪。此行进入荆州地界,带三千人还是带两千五百人护卫,差别其实不大。
  从襄州南下,随即进入荆州地界,李从璟由是看到了大名鼎鼎的漳水是怎样一番模样。据说漳水流域是烟瘴之地,刘训带着襄州军攻打高季兴时,就因为这里的路不好走,环境太差,加之连日降雨,将士染病甚急,最后死伤惨重,又因粮道不济,刘训这才不得不引兵退回的。
  荆州南边是马楚,马楚首领马殷,是楚王而不是楚帝或者楚国王。这楚王头衔,马殷始受封于前梁,李嗣源继位后,依原样又封了一遍,现今马殷视大唐为正统,俯首称臣,跟那位盐帮帮主、吴越王钱缪是一样姿态。
  历史上李嗣源遣人攻打高季兴时,马殷主动出兵相助,兵发岳州。天成二年,李嗣源封马殷为楚国王,马殷自此建立南楚国,实际独立,成为五代时期十个割据政权之一。
  马楚南边,南岭之南,就是南汉。
  这些姑且不言,且说眼下,李从璟率众进入荆州后,桃夭夭收到了江陵军情处传来的消息。这个消息证实,林家人自报的家门,的确存在。
  李从璟看着这份情报轻抚下颚,沉吟半晌,心想难道真是自个儿多疑了,林氏的确是良家妇?
  眼看江陵在望,再往前估摸着就要碰到高季兴派来接迎的队伍了,这日宿营后,林氏又摇曳着动人风姿,踩着浓情步调来求见李从璟了。


第503章 身在俗世无出入,三王风聚江陵城(二)
  真论起来,荆南节度使地盘并不大,在高季兴未私自占据峡、归、夔三州时,荆南辖下不过就一个荆州。而高季兴在前梁时就已有王爵,被朱温封为渤海王,之所以如此备受重视,原因不过一点,那就是荆州非常重要。
  眼见要跟高季兴碰面,这日宿营后,李从璟不免召集莫离、桑维翰、桃夭夭等人,又说起荆南形势、高季兴此人。军情处对高季兴做过一番功课,桃夭夭便将高季兴这个人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高季兴也算起于微末,幼时命运并不好,被人当作奴隶发卖,之所以能发迹,乃是朱温偶然相见,见‘其耳面稍异’,遂使人收为养子。待高季兴年长,朱温收其为牙将,颇为重视,高季兴始‘渐能骑射’,而见识颇涨。”
  “朱温围攻凤翔时,高季兴因进言有功,被拜为迎銮毅勇功臣、检校大司空,并授宋州刺史。之后朱温平定青州,考校高季兴功劳,改知宿州事,迁颍州防御使。之后朱温又让他复姓高氏,擢为荆南兵马留后。”
  “荆州之地,自唐乾符之后,兵火互集,井邑不完,季兴招辑离散,流民归复,‘朱温嘉之,乃授节钺’。后来破雷彦恭于朗州,始加平章事。荆南之地,原本‘无外垒’‘季兴始城之’。自此之后,高季兴野心渐起,厚敛于民,招聚亡命,自后僭臣于吴、蜀,梁氏稍不能制焉,因就封渤海王。”
  高季兴的发迹史并无特异之处,这跟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发迹史雷同,都是年少命苦,而后被上位者重视,再加上屡有功劳,随即有了高位。
  据有高位后,权势、实力握在手中,便野心膨胀,开始做一些自谋自立的事。高季兴自谋自立的策略,便是借荆州的地利,摇摆于中原、蜀地、杨吴之间,使得自身价值不断攀高,来要求更多的东西。
  庄宗入主中原后,高季兴来朝见,庄宗对他说:“今天下负固不服者,惟吴、蜀耳。朕欲先有事于蜀,而蜀地险阻尤难,江南才隔荆南一水,朕欲先之,卿以为何如?”
  庄宗这番话,便有借道荆南伐吴之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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