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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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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青衣跪在地上,抱拳回话:“卑职护卫第五统领不力,致使第五统领险些丧命,罪在不赦,该当一死!”却原来,这名唤作宋娇的女青衣,便是第五姑娘的亲卫队正。
  “很好。”李从璟略微点头,再不多言,抬脚走进月门。
  孟松柏押起宋娇,这就准备拉到一边去砍了脑袋,李从璟的命令说得很清楚:就地正法。
  “等等!”院中房门被打开,一袭红裳出现在门前,缺少血色的手扶着门框,苍白的小脸望向李从璟,显得很是虚弱,“殿下,罪不在她,请免其死罪!”
  言罢这话,第五就要下跪请命,不等她弯下身,只觉面前一阵风吹过,一双有力的手便已扶住了她娇弱的身躯。
  第五抬起头,看到那张一贯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脸,正在发生着跟心痛、哀伤有关的一丝扭曲,一时间她心头震颤,仿佛眼见雪山消融、春暖花开。
  “依你就是。”第五姑娘从未听见过面前的这个杀伐果断的男人,用这样温暖柔和的口吻跟她说话,这让她如同置身五彩斑斓的世界中,仿佛有无数蝴蝶正围绕她飞舞,不等她察觉到自己小脸上的羞红,就听到那个声音又故作责备道:“早就叮嘱过你,这几日不得下榻,好生安歇是最紧要的,怎么不听?”
  第五姑娘被帝国最显赫尊贵的年轻人搀扶着走向床榻,只觉得脚步轻浮得很,身子也仿佛在飘,完全不知道力气去了哪里,连说话都不能了,只能嗯上一声。
  多年以来,她还从未被这个男人如此对待过,初次经历这样的“礼遇”,才知道面对这些梦寐以求,而又总以为是奢望的东西,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晕晕乎乎半晌,第五姑娘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完全是凭身子的本能在应对,这怪不得她,自长和城开始,她的生活中便只有危险、算计、厮杀,何时体会过这些温暖?
  等第五姑娘的神智回到身体里,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到榻上,而大唐帝国备受尊崇的秦王,正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勺给她喂药,对方满脸都是认真甚至是凝重之色,最叫第五姑娘不能想象的是,这家伙手中的汤勺喂给她之前,竟然还放在嘴前吹了吹……
  “啊!”如同噩梦诧醒一般,第五姑娘一声尖叫,一阵手舞足蹈。
  噼啪一番清脆响声传来,第五终于恢复了清醒,她这才发现她方才一阵乱动,竟然打翻了李从璟手中的汤药,不仅碗勺在地上摔碎,汤药更是溅了李从璟一脸。对方那身威严庄重的盘龙异文袍,也给弄得不成样子。
  第五姑娘发现李从璟愣愣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模样,竟是一副完全没弄清楚什么状况的样子。门外的青衣卫士、孟松柏等人,闻声奔进屋来,看到屋内场景,也都怔在门口,不明所以。
  眼前这幅景象,让第五姑娘又急又慌又羞又愧,小嘴情不自禁就瘪下来,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在眼眶里打转。
  坐在床头的李从璟摆了摆手,示意孟松柏等人退出去,换上温和的笑脸,柔声宽慰第五姑娘道:“无妨,让他们再乘一碗就是。”
  方过破瓜之年没多久的第五姑娘,一直以来都是她照顾李从璟的起居、安全,何时被李从璟这般照料过,心中正如小鹿乱撞一般,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泼了对方一脸药汤,她就抑制不住想哭,“殿下……”
  见第五姑娘这番模样,李从璟把脸一沉,“打翻药碗也没用,这药还是得喝!”
  第五姑娘:“……”
  好不容易伺候第五姑娘喝完药,本来还打算陪她说会儿话,但见对方神态举动颇为异常、一直要哭的样子,李从璟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余,着实不知该作何应对,只得嘱咐她好生歇息,并保证晚些时候再来探望,这就离开了院子。
  李从璟不知道的是,他离开院子的时候,第五姑娘是趴在窗口望着的,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月门,第五这才离开窗子。回到床榻上的第五姑娘,抓起被子蒙住脑袋,的的确确大哭了一场,不过,那跟痛苦与悲伤无关。
  两日后,石首大捷的军报传回江陵,李从璟在读完林雄在信报中对石首一役战况的描述后,默然良久,随后命人往石首传令,让马怀远来江陵一趟。
  此番李从璟平定荆南,对大唐而言,不仅意味着在对蜀地、江南、吴国等地的军事行动中,可以获得许多便利、优势、先机,荆南的资财也将充实国库,对国力也是一种直接提升。而论及付出的代价,郭威的房州军、刘训的襄州军都微乎其微,唯独马怀远的复州军,牺牲可谓巨大。
  马怀远到江陵时,刘训、林英已率襄州军抵达江陵,李从璟召马怀远来,便是让他亲自复述石首之战的经过,在看过林雄的军报之后,李从璟才意识到,马怀远率领复州军于石首抗击柴再用的战役,艰难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若是放在常人身上,汇报功绩乃是邀功述难的大好机会,少不得大肆渲染一番,但石首之战经由马怀远之口叙述出来,却显得平淡无奇,甚至远不及林雄描述的惨烈、凶险,饶是如此,李从璟也从细节处推断出了石首之战的情况。
  “也就是你马怀远,才会以如此口吻、措辞禀报战况。”听完马怀远的叙述,李从璟摇头而叹,马怀远还真是对为官之道一窍不通。也难怪,若非如此,当初他也不会有赫赫战功和卓越才能,而只能在檀州做一个不得志的小校了,对此李从璟早就心知肚明。
  李从璟沉吟着继续道:“原本孤还在斟酌荆南节度使的人选,眼下看来却是不必烦忧了。其它姑且不言,你在复州不到一载,以复州之有限财力物力,能训练出一支这样的军队,这就是朝廷眼下最需要的荆南节度使人选。孤稍后会向朝廷建议,让你来出任荆南节度使。”
  荆南地理位置特殊,的确需要一个“不会为官”之人,来担任节度使。此番马怀远出兵石首,顶着荆南东面招讨使的职衔,立功又殊大,升任节度使并无不妥。
  对近在眼前的提拔,马怀远没有谦让,谢过李从璟之后,说的第一件事,颇为出乎李从璟意料,“望殿下能亲至石首,祭奠此战英灵。若得如此,往后荆南之地必然固若金汤!”
  李从璟自然明白马怀远的用心,当下没有推辞,应承下来。
  不过荆南事务繁杂,李从璟能抽身的时间不多,因而让马怀远先回石首安排,他到了约定日期再赶过去。
  天成二年二月二十八日,石首大捷,十日后,即三月八日,李从璟自江陵出发,马不停蹄赶往石首县城。
  石首一役,伤者且先不言,复州军仅是战没的,就有四百八十一人。
  石首之战英灵陵园,建造在县城西面石首山下。
  这一日,天色阴沉,大风卷动江涛,复州军将士,尽皆聚集于石首山下陵园,伤者能走动的,为人所搀扶,不能行动的,由担架抬着。
  江风吹动灵幡,脑门上缠着厚实绷带的周小全,怀抱一坛烈酒,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行走在陵园中,最终在一块墓碑前停下来,坐到地上。
  望着墓碑上“陈延世”那三个字,周小全打开酒坛,将烈酒倒在碑前,低声呢喃:“你小子素喜烈酒,在复州军营时,就没少为此受罚,彼时我与你没甚交情,也从未与你对饮过……这往后更没机会了,今日我得敬你一坛。咱俩性情虽说不对付,我却得承认你是条汉子,可惜了,你不该死这么早。”
  颤颤巍巍站起身,周小全浑然不觉伤腿的疼痛,他看着墓碑继续道:“陈延世,你生有名死有姓,死后不愿做孤魂野鬼,这件事我没忘。你放心,往后我会年年来给你捎一坛酒,直到我也躺进土里。”
  说到这,周小全看向左近的其他墓碑,声音放大了些,嗓子也嘶哑了些,“还有你们,王文雄、许佑、冯二、老麻子,你们都有名有姓的躺在这里,秦王有令,往后不会断了你们的纸钱,年年都会有人来看你们。你等为国而死,国家会记得你们……你们都死得值,都安息吧!”
  “周小全,赶紧下来,秦王来了!”马小刀在山下扯着嗓门喊道。
  周小全转身望去,不远处,一支骑队疾驰而来,当先一杆王旗,上书一个偌大秦字。王旗下,领头之人铁甲横刀,正是那个昔日指挥幽州数万大军,越过长城,北击契丹,为倒水沟军堡的周娄葑、黑牛等人,也为幽云无数边军多年屈辱奋战,报了大仇的军帅!
  时隔年余,再度见到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将军,周小全仍旧抑制不住浑身因激动而发生的颤抖。
  周小全回望一眼陈延世等人的墓碑,握紧了腰间横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坚定呢喃:“秦王殿下,我周小全,愿为你战死沙场!”
  李从璟此行石首,带来的不仅有封赏名册,更有一篇祭文和一项国策。
  在两千余复州军将士面前,披挂齐整的李从璟登上高台,亲自诵读这篇祭文。
  “天成二年二月,杨吴兴师犯我荆州,荆南东面招讨使马怀远领复州军三千,拒逾万之敌于石首一线,自二月二十二日起,与敌鏖战七日,历经大小战阵四十余,歼敌逾千,血战不退至援军到,终败吴军,斩首六千余。此役,复州军以寡敌众,将士无不死战,伤两千余,阵亡四百八十一人,英灵留名:陈延世、王文雄、许佑、冯二……”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军为国家之盾,将士力战于外,而百姓能安居于内,军为国家之矛,王师征伐不臣,而国家能威服诸夷。复州军者,诚我大唐之矛、盾也,今复州军血战而立功于国,他日必将内励诸军奋发之气,而外警诸国畏惧之心……”
  “……天成二年三月初八,唐秦王从璟,祭复州军英灵于石首城外陵园。”
  念罢文章,李从璟将之递给马怀远,而马怀远又将之递给工匠,令其复刻于陵园碑石之上。
  接着,李从璟面对数千神情奋然的将士,宣读由李嗣源盖玺而定的一项国策,“凡征战将士,沙场流血,皆为国为民,彼等英杰,国当铭记,民当敬仰。自即日起,凡我大唐王师征战,每战必建陵园,刻英灵姓名,录英灵功绩,以为后世传颂!”
  此言一出,复州军两千余将士,先是一阵沉默,旋即无不以拳击胸、以剑击盾,此项国策,让这些将士心绪激荡、热血澎湃!
  李从璟拔出横刀,振臂高呼:“复州军威武!”
  两千余复州军,皆齐声大呼:“复州军威武!”
  李从璟再度振臂,“唐军威武!”
  两千余唐军,无不大声齐呼:“唐军威武!”
  李从璟三度振臂,“大唐威武!”
  两千余唐人,慷慨激昂,“大唐威武!”
  两千余儿郎声震云霄,江水为之一顿,天空为之变色。
  千古江山,多少王朝兴亡事,大江东去,多少热血好儿郎。
  在今日,穹顶之下,石首山前,唯余一种声音,它经久不觉,回荡不休:那是一个王朝的名字,是一个时代的烙印,更是一个民族的信仰,一种精神的荣耀。
  “大唐!”
  “大唐!”
  “大唐!”


第537章 东风过江春不迟,荆南事了当北归
  今日秦王府来了一位客人,她在角门外下了马车,便直朝内宅而去,府中的仆役丫鬟,远近望见这位入秦王府跟进自家门没甚两样的贵妇,反应出奇一致,皆都躬身行礼,道一声“公主殿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帝国的永宁公主。
  李永宁见到任婉如的时候,后者正在院中逗孩子,三月天的阳光正舒坦,褪去锦帽貂裘,换上轻便衣衫,玩闹正当其时。见到李永宁,任婉如怀中的孩子笑嘻嘻倾过身子,就要她抱。
  抱起年方一岁的政儿,素面朝天的李永宁腾出一只手,拦住要行礼的任婉如,一边逗弄怀中咿咿呀呀的孩童,一面对任婉如道:“你我之间还要这许多客套作甚么,早跟你说过了,你是样样都好,唯独太拘俗礼。”
  任婉如笑容温婉,院中有藤椅,她招呼李永宁落座,后者见她眉间忧色郁积,虽强颜欢笑而不能掩盖过去,不禁微微一叹,将政儿递给丫鬟,拉着任婉如的手道:“还在担忧从璟?”
  任婉如笑了笑,道:“殿下出征,向来无往不利,无需他人为之忧虑。”
  “你倒是沉得住气。”李永宁嗔了任婉如一眼,随即意识到任婉如这话只怕也是言不由心,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怪罪起李从璟来,“这家伙向来只知自己逞强,从不顾虑别人感受,如今都是堂堂亲王了,仍改不了爱以身犯险的毛病,惹人担心,真让人不知该怎么说他!”
  任婉如知道李永宁这是在安慰她,虽说领情,却也少不得为自家夫君辩解两句,“殿下说过,危险从来与收获对等,又说将为军之胆,当时时惕励三军锐气,还说汉唐雄风,乃国之精神……”
  “行了行了,打住!”李永宁一阵头疼,举双手投降,脸上写满“我服了你”。
  任婉如笑笑了之,不再跟李永宁较真,正好茶水上来,便招呼对方饮茶。
  “我遣了义子在宫门,专门等候荆南消息,一旦从璟有信报传回,你我立马就能知晓。”李永宁端起茶碗。
  “姐姐想得周到。”这事任婉如也有想过,但她是秦王妃,却不好这样行事,没想到李永宁却毫无顾忌,转念想到什么,任婉如询问:“是重贵在等候?”
  李永宁点点头,“就是石重贵那小子。”说完又补充道:“这事儿我起初可没打算叫他,不知他从何处听到了,主动来求我要担这份差事……”
  多年前,任婉如在幽州救了一对差些饿死在路边的兄妹,后来那对兄妹到了洛阳,唤作河丫的丫头被曹氏留在身边,小子则被李嗣源丢给石敬瑭当义子,石敬瑭给他取名为石重贵。
  李永宁话没说完,一个年未及冠的儿郎一阵风般跑来,在月门就朝李永宁大喊:“殿下平定荆南了,秦王殿下平定荆南了!”
  啪的两声,任婉如、李永宁手中的茶碗,齐齐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两人回过神来,都不打算去掩饰什么,李永宁更是问道:“从璟……秦王如何?是否无恙?”
  “江陵献城,秦王殿下兵不血刃得荆州,现已在主持荆南诸事!”来报信的石重贵神色激动、亢奋,昂首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继刘训领襄州军至江陵后,翌日,郭威也到了荆州。后者发兵夔、归、峡方向,在高季兴让各地放弃抵抗的命令传达到夔州前,郭威已经奇袭而夺了夔州,正在征战归州途中。
  为君子都主将多年,郭威之前常率君子都长距离辗转、奔袭,遂逐渐养成了用兵迅疾如风、侵略如火的风格。这回他率领的房州军虽然不多,但一路疾行、奇袭,夔州各地驻军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兵临城下,故而能以少数精锐,席卷夔州全境,进一步紧逼归州。
  与郭威言谈时,李从璟方才得知,这厮的用兵方略,竟然是精锐在前掠地、开道,并始终保持一往无前之势,只求以快破敌,至于后方,则丢给跟进的后军消化。
  至于如此作战的两个致命问题:补给、伤患,郭威的解决办法则是“因粮于敌”,伤员就地安置、等待后援。如此战法,看似伤员得不到妥善处理,实则绝对战损并不大,因为鏖战极少,前锋精锐破敌,多是出其不意一战而胜。
  至于战争减员,郭威则在败军中抽调精干补充——因为绝对数不大,而战事紧迫,新补充的士卒,如同被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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