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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5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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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引得众人连连称赞,纷纷表示敬佩不已,李从璟当然知道这些作态未必出自真心,这些滁州地头蛇能在唐军大举袭来时果断投诚,日后若是唐军战事不利他们也会立马倒向吴军,在大浪洪流中保全自身利益,才是这些小鱼小虾的人生信条与处世之道,然则话虽如此,李从璟却不能不彰显大唐亲王的风度,让世人知晓大唐朝廷是一个怎样的所在。
  李从璟又对众人道:“诸位都是滁州贤才,孤王要治理滁州多要依仗诸位之力,朝廷法度严明秉公无私,各级官吏只要能为利国利民之事,履职无亏心系社稷,朝廷绝不吝啬给予高位厚禄,助各位贤才一展平生所学与胸中抱负。”
  若说这些言辞不过是些场面话,但接下来李从璟的言语,则的确在有心人心中激起了波澜,“说到底,这天下不是哪一个人哪一家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使天下俊杰报国有路,各尽其才,不仅是造福苍生之道,也是陛下与孤王夙夜兴叹之事。与天下人共治天下,与天下人共享天下,天下何愁不能兴旺繁盛,大唐何愁不能令四夷臣服,何愁不能令八方来朝?”
  哪怕不是真心之言,但以秦王的身份说出这番话,也足够令人动容,如此胸襟岂是常人能有的,不仅那些滁州官吏听到李从璟此言有些发怔,便是在场的滁州百姓甚至是大唐官吏听到这话后,都双目发亮向李从璟看过来。
  “拜见秦王殿下!”先是大唐官吏纷纷起身离座见礼,而后便是那些在做事的滁州官吏纷纷礼拜,最后在场的滁州百姓反应过来,得知面前这位站在廊下的年轻人,便是令大唐军队与民秋毫无犯,令大唐官吏帮助百姓做主的秦王,纷纷口呼殿下接二连三跪拜下来。
  李从璟让众人免礼起身,那些官吏倒也罢了,起身的很是干脆,倒是一些百姓,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距离李从璟最近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破败补丁密布,被一位同样布衣麻衫都洗得发白的小娘子搀着手臂,老者伏在地上死活不愿起身,小娘子咬着嘴唇又急又恐,本就一片菜色的小脸也是煞白一片,这样的组合让李从璟于心不忍,连忙上前来搀扶老者。
  直到老者的双臂搭在自身双手上,李从璟才愕然发现老者的左臂手腕以下已经没了,方才对方被小娘子搀扶着竟是没有发觉,一头白发略显凌乱的老者抬头时满面泪水,经过老者的诉说李从璟才明白,旁边的小娘子是他孙女,他本有两个儿子,小的早年战死了,大的正是小娘子的父亲,娶了个姿色很不错的妇人,却因为那妇人被滁州军的一个指挥使看上,强行从路边拉回去给奸污,妇人不堪受辱回家之后便自尽而亡,他的丈夫随即去军营找那指挥使说理,却是一去再也不曾回来,不日后那指挥使不知怎么找到他家里,却又看上了眼前这位小娘子要强抢,老者在与那指挥使搏斗时被砍下左手,这才让小娘子幸免于难,但饶是如此那指挥使临走时也放下狠话,旬日之后必定还会再来。而后唐军进军滁州,迫于李从璟严令,指挥使暂且按下了性子,这才让小娘子至今还健全。
  这个故事并不稀奇,足够常见也足据代表性,要说平常时候那指挥使或许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但战事骤起之后人性便变得可畏,指挥使依仗着要守城出战,有如此做派也不足为奇,这等时候谁会愿意为了一介民女,去问罪一个即将与敌军力战的指挥使?官府在号召百姓状告不平事的时候,老者来的很早,他本来没报甚么期望,但官府在接下状纸之后很快就将那名指挥使下狱,这才让老者看到了希望,今日带着孙女来便是询问进展,当然也是为了感谢官府。
  听老者泪流满面说完这些话,李从璟脸色阴沉,他叫来分管此案的官吏,询问事情进展,那官吏说正在收集证据,李从璟便道:“若是证据确凿,指挥使当斩,事后报给孤王知晓。”
  官吏赶紧应诺,李从璟这话说出口,便代表这事他管了,下面的官吏又如何敢不尽力?那指挥使在滁州颇有势力,这只需要看跟在李从璟身后的滁州官吏脸色就知道了,但是那指挥使再是滁州地头蛇,如今这件事被秦王过问了,他哪里还有侥幸逃脱的道理?
  老者拉着小娘子下跪再拜,连道秦王仁德,泣不成声,因为父母祖父遭受的不公终于能被雪清,那小娘子也哭的稀里哗啦的,爷孙的事迹让众百姓心有戚然,他们本是同有不平遭遇的,堪称同病相怜,此时见李从璟竟然亲自管下此事,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犹如神明不可侵犯的指挥使都不能免责,他们的事自然也会得到合理处理,此时也莫不接连下拜,连呼秦王英名。
  李从璟再度将老者扶起来,示意众人也都起身,而后言辞分外认真道:“一场战争或许将士死伤不过数百,但给百姓带来的疾苦往往十倍百倍于此,个中幸酸悲苦实难道尽,将士死了常常还会有抚恤,但是战争中遭受灾难的百姓,又有何人能来补偿?乱世是家国不幸,战争更是平添地狱,朝廷兴兵淮南,非有意制造祸端,天下一日不一统,战争就迟早要来,以戈止戈,战争的目的就是消灭战争,天下太平也迟早会到来,往后在我大唐境内,或许不敢言绝对公平,但孤王向诸位承诺,朝廷绝不会坐视人间惨事发生!”
  “秦王仁德!”“秦王英明!”“大唐万年!”“陛下圣明!”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充斥着整个官寺,那声音激荡开来,越过官寺的院墙,远远传了出去。
  ……
  新任滁州刺史是之前的颍州刺史朱长志,便是喜欢下地与百姓一同劳作,被人传为“河泥刺史”的那位,州府中的官吏十分忙碌,只有他看起来分外清闲,负着双手四处晃荡,但只看州府运转井井有条的模样,就知道这位“和泥刺史”并不只是擅长跟百姓同甘共苦。
  李从璟巡视官寺中各项事务时,便是由朱长志领着,听罢后者对官寺事务的介绍与汇报,饶是凡事追求完美喜欢吹毛求疵的李从璟,也没有发现可供指摘的地方,这位满脸络腮胡的魁梧汉子虽然看起来悠闲,但从他那双红通通的双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平日里会办差到甚么时辰。此人办理事务的细致与他那张粗狂的脸像是两个极端,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从璟确信他在滁州帮助百姓摆平不平事,会迅速获得收服人心的效果,这其实跟后世某党建立根据地的法子是相通的,只不过两者相比较某党的手段更加雷霆,而且是有目标的针对土豪地主,而李从璟只是针对那些鱼肉乡里欺压百姓的恶人,相同的是两者都能很快获得目标百姓的拥戴,实事求是的说,在当前环境下,李从璟的目标群体比某党要大。
  “帮助生民解决疾苦之事,只是滁州民政的第一阶段,后续要做甚么你心里可有谱?”李从璟视察完州府的事务后,就在州府吃午饭,他没有理会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如今诸事繁忙他也不得不抓紧每一刻时间,就在吃饭的时候这样问朱长志。
  朱长志吃饭的姿态倒是很符合他的卖相,粗暴而又快速,哪怕是与李从璟同坐一室,他也没有故作姿态细嚼慢咽,如此性情倒是让人很不怀疑他之前的确说过那番话:某家拉在地里的,都进了尔等嘴里,尔等吃饭之时,怎生不觉得有问题?当然这个话题李从璟不会提出来,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
  “下官知晓,处理百姓不平事,一来是借此告诉滁州官民,如今的滁州是大唐的滁州,诸事皆由大唐官吏作主,二来是初步收服民心,不说让百姓死心塌地只认大唐不认淮南,好歹不能抵触大唐,当然能心怀感激是最好,其三,处理一部分鱼肉乡里的跋扈大户,有肃清地方风气重建地方秩序的用意,也竖立了大唐的威信,这三者都达成之后才轮到第四者,也是最终的目的:在滁州推行朝廷新政!”朱长志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喝了一大口汤水。
  李从璟眼中不禁流露出欣赏之色,他在滁州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帮助百姓摆平不平事,这其中的良苦用心怕是一些幕僚都不能尽知,却被朱长志说了个完全,李从璟不禁想到,推行新政而后擢拔新政得力官员,再将这些官员用于新政,的确是一个良性循环。
  “等到新政在滁州推行,那才是真正收服民心的时候,只有新政在滁州推行了,滁州才算得上是真正成了大唐领土,淮南江北十四州,滁州是率先推行新政的地方,必须要做好表率,这其中的关系远非一州一县的分量可比,你任重道远,要周全行事,相信你不会让孤王失望。”李从璟道。
  “殿下放心,下官绝不敢让三军将士的鲜血白流!”朱长志郑重道。
  李从璟虽然暂时会坐镇滁州,多半不会到别的地方去,但他要关心和处理的事情太多,滁州民政让朱长志来全权处理是必然的,他最多不时过问起个监督的作用罢了,冯道虽然带着大批官吏来了淮南,但他本身也不会具体分管一州一县之地,而是要与李从璟共商全局性大政性的东西。
  离开州府之后,李从璟又去城中各处巡视,着重去到市场和寺院看了看,前者最能体现一座城池是否处在正常状态,后者则能知道百姓心中都在想些甚么——是期待大唐在滁州的统治稳固下去,还是祈求吴军早日打过来再得滁州?民生百态之中学问很多,要统治并且治理一个地方,了解这些就能知道你颁行的政策是否得人心,效果是好还是不好,以及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从璟在市场一家米粮店铺里查看粮食物价的时候,被人认了出来,虽然李从璟到滁州后不曾大肆张扬,但平日里总有抛头露面,被一些颇有身份和眼光的人认不出来并不稀奇,左右百姓得知秦王在此,少不得蜂拥而至过来拜见、围观,眼看店铺内外的百姓越聚越多,近卫的神色都凝重起来,毕竟滁州是新克之地,谁知道有没有心怀叵测之徒混迹在人群中,若是秦王在这有甚么闪失,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李从璟对此倒是不以为意,笑容和煦的与诚惶诚恐的店铺老板谈论店铺经营情况,也不忘和气的与左右百姓拉些家常,全然没有防范人心的意思,这般亲民作派很快为他赢得了百姓好感,渐渐的与他说话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其中甚至不乏欢声笑语。
  在被近卫提及安全状况时,李从璟笑着说,这些都是我大唐子民,若是大唐的子民要对付他们的秦王,孤王便是有千军万马来保护又如何,若是大唐的子民都敬重他们的秦王,便是牛鬼蛇神也要退避三舍,孤王何必担心宵小之徒?
  这番话让人心折,不出意外百姓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当然,这也是李从璟在滁州的诸番政策都是“抚民”“安民”“爱民”,颇得人心,若是哪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来了,只怕这番话还没说完就被诸位壮士群起攻之五马分尸了。
  ……
  孟平在攻下濠州之后,略作休整,即刻向楚州进军,不同于在濠州的猛攻猛打,孟平用兵楚州时分外灵活,因为楚州有个家伙叫作马仁裕,以楚州刺史之职统带楚州兵马,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吴人在评价他的时候用的最多的就是六个字:有胆有谋爱民。马仁裕与周宗齐名,并为徐知诰最亲信的两人,深得徐知诰信任与重用,若非其人还比较年轻资历颇浅,只怕领兵救援寿春的就不是刘信,而是他马仁裕。
  楚州重地,唯山阳与盱眙两地,其中山阳便是楚州州治所在,盱眙则临近濠州。面对马仁裕这个难缠的对手,孟平只用了三日,就将盱眙收入囊中,威震楚州四地,而后迅速兵发山阳。但即便是这样出彩的战绩,也没能熄灭李从璟心中的怒火,在楚州战事临半之际,李从璟一封严令,将孟平从楚州叫到了滁州。
  李从璟的怒火,源自于听闻孟平在攻打钟离时,在阵前斩杀百姓以胁吴军。
  孟平到达滁州城时,早有李从璟近卫在城门等候,带他马不停蹄赶往李从璟下榻的府邸,孟平在府前下马,孟松柏已经在府门相候,见到风尘仆仆的孟平,孟松柏只是叹息一声,言说了一句数年未见殿下如此大怒过,就带他进门。
  来到门前,孟松柏先进去禀报,孟平就在门外等候,前者进门不久,孟平就听到屋中传来一声物什被摔碎的脆响,一个不加掩饰饱含怒气的声音炸雷般传出,“滚进来!”


第785章 主对仆拳脚相加,君与臣相得益彰
  孟平进屋之后就拜倒在地,李从璟从小案后大步走出来,在对方“末将孟平拜见殿下”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一脚踹在他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也不知李从璟从哪里拿来一条马鞭,劈头盖脸就往孟平身上抽,孟平甲胄未卸,马鞭抽打在铁甲上砰砰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孟平被李从璟踹翻之后又立即埋头恢复跪拜姿势,一声不吭,紧接着又被李从璟踹翻,如是再三,马鞭少不得殃及孟平面门,他虽然没有卸去甲胄,兜鍪却是早已抱在腋下,怒不可遏的李从璟一鞭接一鞭,一旁的孟松柏还未见过李从璟如此对待哪位将领,局促而尴尬的站在一旁不是所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抽了孟平一顿之后李从璟再度一脚踹在他胸前,孟平再跪起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溢出一丝鲜血,李从璟手头停止了挥鞭的动作,在孟平面前走开几步又走回来,盯着孟平怒气不减,“大唐出兵淮南是为甚么?为了攻下几座城池,为了夺得几个州县?身为领兵大将,将士们攻入濠州城后大肆屠杀,你不加约束也就罢了,为了早一日半日攻下钟离,你竟敢在阵前斩杀无辜百姓?你告诉孤王,还有甚么是你不敢做的,你是不是也要学那些骄兵悍将,眼中只有一镇一军之私利,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孟平埋首跪在地上不言不语,他的头虽然低着但腰杆却挺得笔直,这副姿态明显表明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李从璟见状心头怒火更甚,一脚再度将孟平踹翻,马鞭劈头盖脸又朝孟平挥下去,马鞭打在孟平身上劈啪直响,震得帷幄都似在颤抖。
  “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这不错,但这不意味着我大唐的军队,就可以为了战争胜利,罔顾百姓平民的死活!战争中驱使俘虏攻城也就罢了,他们本就是军人,军人上了战场就该有马革裹尸的觉悟,若是战事不利驱使青壮协助攻城也无不可,但钟离之战是这样吗?百战军加上侍卫亲军,超过一万五千敢战之师,会连一座小小的钟离城都打不下来?”
  李从璟在孟平面前来回踱步,眼神阴沉的可怕,“军人战死沙场是使命所在,百姓不过是身不由己,他们有何过错?便是濠州百姓协助郭廷谓严守濠州城,但城池一日不被王师攻下,濠州百姓就注定一日站在王师对立面,这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将士恼怒也即罢了,你脑子也不清醒?以百姓性命换将士性命?这样的将士要来何用,这样的将士对得起以血肉养之的天下黎民?”
  说到这里,李从璟挥舞马鞭又是一顿暴打,马鞭承受不住张力碎裂,李从璟将其一把丢在地上,痛心疾首道:“若是孤王只需要一支这样的军队,当初在淇门孤王何必耗费重金教授将士儒家礼义,若是孤王只需要一支在乱世中搅动风云的军队,当初灭梁后孤王何必放着中原富镇不去,而要去荒凉苦寒的幽州与契丹搏杀?以乱世军法构建的乱世军队,注定只能属于乱世,他们打不下整个天下,也结束不了天下分裂,更开创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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