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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6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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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让杨光远心头一阵反感,眼下他虽然坐拥近万兵马,奈何藩属不一,他自身名为主将,实则回鹘人与吐蕃人对他并无多少敬意,此番急袭温池、安乐两地,他们这些兵马就是先锋,如若夺得两城,后续定然会有援军赶来加固防线,若按常理,先锋军该藩属单一才是,以便军令畅通,于眼前而言,最好莫过于定难军来先夺这两城,然则军议之上,回鹘、吐蕃人并不同意如此用兵,虽然药罗葛狄银与杜论禄加表面上说,是不愿定难军独自啃硬骨头,实际上,无非是不想让定难军独得两地。对回鹘与吐蕃人而言,攻占了大唐城池,就意味着可以抢钱抢粮抢人,温池、安乐又非小地方,他们怎会容忍定难军独自享受这两块肥肉?
  眼下药罗葛阿咄欲想要先行一步,虽然话里句句不离用兵之法,句句皆是为他人着想,实际上,无非也是想抢先入城,夺得抢掠财货人丁的先机,只是他这番话,将他的狂妄自大勾勒得淋漓尽致,在他眼中,温池就如不设防一般,若没有兵马到、城池即克的把握,他也不会如此着急。
  如今,灵州境内,兵马大多集结在黄河沿线的灵武县与灵州城,他处几无重兵,一路南行,联军在路上倒也有些零星战果,虽然收获不多,但也足以助涨药罗葛阿咄欲的嚣张气焰。
  “温池乃是重地,必有重兵把守,即使没有重兵,仅是城中青壮协防,也是莫大麻烦,将军还是不要轻言冒进得好。”杨光远说道,虽然一路上受够了药罗葛阿咄欲的不服管教,但为了大局着想,也不好发怒。
  药罗葛阿咄欲面色不屑,言语轻慢,“甚么城中青壮,你们唐人种地食菜,生活安逸,早就没了血性,哪里能跟我回鹘勇士相提并论,我们策马狩猎,食肉饮血,人人悍勇,一人足以当你唐人十个!杨将军不让我先行,是怕我抢攻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换作一般军中血性汉子,早就让对方走了,但杨光远不愧是良将,虽然气得面色发青,犹能含怒不发,不过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将军所部,不过三千兵马,此番冒进温池,即便不惧温池城坚,难道就不怕碰到朝廷大军?禁军精甲二十万,可没一个好相与的!”
  药罗葛阿咄欲脸色一变,显然也意识到有可能碰到大唐禁军,不过犹豫之色一闪而逝,又大肆叫嚣起来:“甚么禁军,在我回鹘勇士眼中,你们唐人个个都是软脚羊,我们岂有怕你们的道理!”
  杨光远黑脸道:“将军或许不惧,但却不能坏了大事!”
  好说歹说,终于让药罗葛阿咄欲打消了先行的心思,不过对方很明显心中不忿,未走两步,见到不远处有个村落,也不跟杨光远讨要军令,打了声招呼,直接就带兵双眼放光的席卷过去,在他们眼中,哪怕只是一介寻常村落,那也是财货汇聚之地,最不济也能抓些人丁回去当作奴隶,是万万不可放过的。
  杨光远斜眼看着回鹘兵马奔出,心头不禁冷笑:一群蛮贼,野兽习性,难成大事!
  不时,又见对方冲入村落中,杀人放火,扰得村里昏天暗地,听猖狂的笑声与凄厉的哭声,杨光远渐渐牙关紧咬,半晌,吐了口唾沫,骂道:“狗日的蛮贼,待我等大事有成,誓要将尔等宰而烹之,烹而食之!”
  正如此想着,有小校策马从前方驰来,急声向杨光远禀报,说是游骑逾期未归,“十里之内,斥候互相可以望见,十里之外的游骑,按照惯例,两刻前就该归来复命,却迟迟未见人影!”
  杨光远心头一声咯噔,脚底猛地升起一股寒意,直冲脑门,暗道不好,不等他有所反应,眼角忽然瞥见一道亮光,在阳光下一闪而逝,他连忙望向不远处的矮山山顶,除却依稀林木,却甚么也不曾看见,心惊之下,忙令斥候前去查看,斥候奔驰而出,未几,方至山下,军前斥候回报,有敌军截杀己方斥候,十里之处的地界上,如开黄泉之门,凡越界之斥候,皆不能归来。
  杨光远大惊,斥候被如此截杀,非是寻常事,这往往意味着斥候已经进入敌军控制范围,而眼下的敌军,到底是大举杀来的朝廷禁军,还是温池守军在故弄玄虚?
  杨光远不敢大意,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他却遍体生寒,眼前行军的将士,滚滚前行,本来犹如洪流,不仅兵强马壮,而且气势非凡,此时再看,铁甲泛着寒光,长矛刺痛眼球,三方兵马杂乱无章。凝神静气,杨光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旷野寂静,行军脚步声格外突兀,药罗葛阿咄欲闹出的动静犹如鬼嚎,四面并无异样,山静林寂,眼前的矮山、坡地,却似深不可测,山林之后,深邃似渊,不知藏有何物,秋风拂面,倍显阴凉,如同被刀锋削尖。
  忙令大军停止前行,原地待命,杨光远无意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刹那间,惊觉额头冰凉,霎时,他反应过来,自己未免担惊受怕过甚。然则转念一想,朝廷禁军披坚执锐,军备优良,谋士如云良将如雨,十年间征战大江南北,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灭诸侯如屠猪狗,军威赫赫,何能轻视?而己方不过一介藩镇军,数万将士攻打灵武六城三百里地,姑且耗时良久,若是十万禁军果真在前,己方这近万杂牌军,如何抵挡?
  严令药罗葛阿咄欲立马归队,杨光远焦急的等待方才派出的百余游骑回音,如果对方只是温池守军在故弄玄虚,百余精骑足以让对方露出马脚。神思不属间,杨光远甚至没注意到身下战马不安的低嘶,他紧紧注视着那方矮山,期待斥候回报彼处的情况,一时间,杨光远只希望彼处并无文章。
  蓝天辽阔无边,白云如游如荡,远山近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风吹草动无不动人心弦,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光远口干舌燥,咽下一口唾沫,就在这时,那矮山上,忽的竖起一面红色大旗,高过三丈,迎风招展,那赶至山顶的斥候,忽的身子后倒,从山上栽下来。
  “不好!”杨光远脸色巨变,猛地一拍大腿,惹得战马一阵叫唤,声音响亮,他顾不得这许多,只管大呼军令,“全军列阵,准备接战!”
  见到那面大旗,杨光远便知禁军已到,且就在不远处,己方跑是跑不掉了,唯有全力应战。杨光远虽然惶急,却不曾大乱,排兵布阵只能用最简单实用的阵型,一面指手画脚,一面喝令连连,那骤然停下的大军将士,本就觉得奇怪,不知是何缘由,此番闻听敌军将至,不免喧哗阵阵,脚步声、喝令声、兵甲相碰声,接连起伏不绝于耳,土地上烟尘四起,虽有章法,亦显杂乱。
  药罗葛阿咄欲见杨光远满头大汗,面色焦急,心中很是鄙夷,冷哼不屑道:“杨将军莫非没有经历过战事?临阵对敌,于军中宿将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杨将军何至于这番着急模样?”
  杨光远无暇理会药罗葛阿咄欲,他是军中良将,即便是最简单的排兵布阵,也多有讲究,进退之道,重在事先布置,才能应对多种情况,然则药罗葛阿咄欲喋喋不休,嘲讽之声没完没了,好像唯有如此才能显得自家厉害。
  杨光远也算是知道了甚么叫作无知者无畏,忍无可忍之下,他咆哮道:“你他娘的懂个狗屎,这是朝廷禁军!禁军,你懂吗?!”
  药罗葛阿咄欲从鼻子里呼出一股冷气,轻蔑道:“在我回鹘勇士眼中,唐人不是刀下亡魂,就是身后奴隶,甚么禁军不禁军,都不值一提!杨将军若是害怕,我回鹘勇士愿打头阵,不过你得保证,到了温池,得让我部先入城!”
  见这个时候对方一门心思想着那“唾手可得”的财货,杨光远气极反笑,忽然间,他福至心灵,既然对方找死,就让对方当炮灰好了,“既然如此,将军且请上前!”
  药罗葛阿咄欲立即喜上眉梢,顿时大笑不已,当即策马而走,召集部曲上前,临行前不忘嘲讽一句:“没用的软脚羊,临阵还不是得靠我回鹘勇士!”
  这时,旷野已有隆隆雷声,大地也已开始颤抖,地上的灰尘都似被震得离开地面,那是只有大队精骑奔驰才会有的动静,杨光远紧紧注视着前方矮山,不久,有骑兵从山后奔出,却是他先前派出的百余游骑,只不过这下只出现了二三十骑,且毫无队形,形色慌张,近了大军阵型就疯狂大喊:“禁军来了,禁军来了!”
  杨光远心头暗恨,连忙下令:“叫他们别嚷嚷,再嚷嚷都斩首!”
  他一把拔出横刀,紧握在手,身躯微弓。
  率部到了阵前的药罗葛阿咄欲,意气风发,神色张扬,虽然雷声近在耳畔,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背对矮山,对部曲训话:“勇士们,此番带领尔等出征,为的就是在唐境抢钱抢粮抢人,那唐将胆小,不敢上前,如此甚好,等我们击溃了唐人,正好率先入城,那城中的金银财宝与女人奴隶,尔等唾手可得……”
  药罗葛阿咄欲眉飞色舞唾沫四溅,说得兴起,引来阵阵高呼,然则话未说完,他渐渐发现面前的战士们脸色有些不对,此刻虽是背对道路,他也知道唐军近了,但他之所以背对唐军,就是要表示自身的大勇无畏和对唐军的轻蔑,所以此刻毫无转身的想法。然则,无论他再如何言辞煽动,呼应声都渐渐小了,面前一张张悍勇的脸,慢慢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身后,那眼中甚至充斥着恐惧之意,有人握紧了马刀,有人不停咽着唾沫,这让药罗葛阿咄欲分外不解,这支军队纵横河西,大小战斗无数,但在战前露出这样的面色,却是从未有过的事,于是他不得不草草结束了演讲,转过身来。
  看到从山后奔驰而来的唐军精骑洪流,只一眼,药罗葛阿咄欲就怔在那里,心头咯噔一声。
  这都是你他娘的甚么鬼东西!


第913章 旦为私利百般斗,暮见禁军万事休(四)
  骑射骑射,无论是定难军还是河西军,其马军之所以骁勇善战,皆因将士打小生在马背,骑射本领不俗,又因素多游猎围猎之事,深谙马军战法,再加之穷山恶水,多出悍勇之徒,是故将士多亡命轻死,如此种种,使得此处马军颇难对付。技艺与勇气,固乃回鹘、吐蕃、党项马军之长,然,较之兵甲弓弩等军备,于诸族而言,眼下却还无甚长处,再如何称道,也不过马壮弓强四字而已。
  药罗葛阿咄欲在甘州回鹘中地位非常,此番所率本部兵马三千之众,亦是尽数精锐,近半将士身披甲胄,尤其数百亲卫,更是铁甲在身,刀弓之外,还有长矛在侧。
  但也仅此而已。
  轰隆隆的雷声中,药罗葛阿咄欲平望矮山旁,但见一支精骑轰然奔出,是为大唐禁军精骑。
  药罗葛阿咄欲之所以知道那是精骑,是因为他们正狂奔而来。除此之外,药罗葛阿咄欲心里,便只剩下那句仰天嚎问:这是甚么鬼东西?!
  人着甲马覆铠,黑甲骑士,兜鍪照面,不见五官,双目似电,如潭如渊,如火如涂,颈甲环立,如刺如城,周身无隙,甲片如鳞,胸甲如镜,手端长槊,一丈八尺,如林如雨如寒风,战马甲坚,面有突刺,前有甲帘,但露马蹄而已,人壮马雄,异于寻常精骑,放眼而望,一骑便是一山,千骑便是洪浪,无破绽,而有毁天灭地之能,奔驰间,烟尘滚滚,地动山摇,山河失色,落叶回卷,秋风回转,艳阳下,甲闪寒光,槊溢煞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此数千人,是为大唐重骑。
  药罗葛阿咄欲自付久经战阵,杀人无数,见多识广,常逞血气之勇,败军于艰难之境,扬名于尸山之上,然眼前重骑,动若雷霆,其疾如风,侵略如火,全无人间血肉之躯,铁甲铁兵山林海啸,混若黄泉九霄天兵鬼将,实乃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刻四肢僵硬,双目发直,呆立当场,神思不属。
  天地间不余它物,未见重骑自山后袭来。
  旷野中不余它音,唯剩重骑奔驰之雷吼。
  回鹘精骑在前侧,定难步卒在阵中,大地哀鸣四野震动之际,千百利箭自阵中攒射而出,于当空汇聚如雨帘,向奔来之重骑迎头罩下。
  乒乓之声此起彼伏,连接成串,串连成章,不绝于耳。箭矢落地,入地数寸,箭尾颤如蝉翼,箭矢落于重骑之上,如撞南山,悉数零落,不见利箭射入人体,带飞将士,唯见飞奔之重骑,将利箭反向撞飞,如洪流摧毁林木,飓风席卷落叶,那入甲者,寥寥无几。
  重骑军阵,丝毫无损,来势不减半分,此景落入药罗葛阿咄欲眼中,再看大唐重骑,直觉来势更加汹汹,世间万物,大风海啸,江河浪涛,也不能撼动其一根汗毛,所谓排山倒海之势,风卷残云之能,不外乎如此。
  “放箭!”
  “放箭!”
  “放箭!”
  定难军将校的呼喝声,凄厉至极,惶恐至极,不安至极。
  又是一阵箭幕当头罩下,密集如雨,声呼如蝗,飞入奔驰间的重骑大阵中。
  雨落大海,消弭无形,雨打浪潮,不生波澜。
  定难军中,不乏强弓劲弩,然藩镇之强弓劲弩,比之禁军如何?大唐打造重骑,平素训练,乃以禁军弓弩相磨砺,今既面世,当能破禁军弓弩大阵,眼前以藩镇军之箭雨应对,于重骑而言,何异于隔衣扰痒?
  所不同处,唯重骑更近,而其冲破箭幕之威武状,更加清晰入目而已,箭幕之疲软无能状,更触目心惊而已。
  “放箭,快放箭!”药罗葛阿咄欲在马背上弓身大呼,其状也疯狂,其神也惊慌。在他身后,回鹘三千马军,将士惊骇,坐立不安,战马嘶鸣,马蹄起落。所谓纵横河西,悍不畏死之军,于此刻间,目睹大唐重骑步步逼近,以席卷天地、摧毁万物之势,寸寸临近眼前,只觉自身弱小如蝼蚁,当不得对方一轮践踏,轻则粉身碎骨,重则血肉无存,是时无不惴惴不安,神色慌乱。
  其人也,见雄武远胜于己者,则心生惬意,其兽也,见强壮远胜于己者,则有退避之心,世间生灵,遇弱而欺,遇强则避,岂非常理?
  回鹘、吐蕃、党项兵马之不安噪杂,与重骑奔驰间之人马无声,形成鲜明对比。
  终了,三矢之后,重骑压近。
  巨浪当头,雪山崩塌,浪走千步,雪卷百里,千帆俱进,万人争发,若论摧城拔寨,移山填海,唯我重骑铁甲,洗净铅华。
  定难联军前阵,大盾如墙,长矛如林,防备不可谓不严密,军阵不可谓不坚固,然重骑奔驰而至,其势早已攀至顶峰,数千精甲轰隆碾压,根本无需变更战法,也无需将士格外拼杀,将士所为,不过躬身坐稳,屈身马脖之后,握紧平端之长槊而已。
  重骑入阵。
  杨光远大汗淋漓,张目倾身,紧望阵前。
  药罗葛阿咄欲浑身冰凉,握紧缰绳,嗔目结舌。
  当头的大唐重骑,面对抢林盾墙,马蹄踏大盾,合身入枪间。
  相撞间,马上骑兵只觉如被大锤猛击,马身一顿,身躯抖颤,差几飞离出去,全身肌肉都在刹那间收缩,五脏六腑如给大手揪住,在一瞬间给狠狠往外一拽,扯得人头晕目眩、目不视物、直欲呕吐,嘶吼声如电流般冲至咽喉冲破牙关,从嘴中炸响,电光火石间的难受与痛苦,撕心裂肺到直让人求死不能,仿佛身躯已经爆炸开来,化为万千碎肉血沫洒在当空,每个毛孔如有血液激射,每根汗毛如针刺入骨。
  轰的一声,盾倒枪歪,重骑如疯牛,冲撞入阵。
  柳暗花明拨云见日只是眨眼之间,极度的艰涩到极度的顺畅,极度的痛苦到极度的舒爽,如同一脚踏入地狱即已升入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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