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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爵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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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兀自冷静,又逼自己红了一双眸子后反而推门下了车,转身快步疾走,很突然,完全没给寒愈反应的时间。
那样子,就好似那件事让她委屈极了。
寒愈侧过身望着她一会儿就没了影,眉峰微微拢着,原先的狐疑被烦躁取代。
她是他一手带大的,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唯一委屈竟然是他带给她的。
贞洁对女孩子同命等重,他却负不了责!
从车上摸出香烟的动作里依旧带着烦躁,又一次点着火,重重的吸了一口,许久才吐出烟雾。
夜千宠疾步回到屋里,一手微按胸口,利落的步子闪到窗户旁,贴墙侧身看出去。
她那一系列动作异常熟稔,冷静中带着犀利,哪还是在寒愈面前的模样?
车窗降落下来,可见明明灭灭的烟蒂燃着,院子里的镭射灯隐约看得到男人刚毅的侧脸。
寒愈那张脸,冷峻禁欲,不解风情。
她也没见过他真正动情的样子。
细白的指尖放下窗帘,夜千宠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反锁门。
正好她的手机震动。
她低头看了一眼,一双干净的眸子带着清冷,秀眉静静蹙了,接通,“说。”
“夜叶博士,人跑了怎么办?”
夜千宠脸色顿时难看了,“……怎么办?难道我给你抓回去!”
“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疏忽……”那边的人声音一听就比她年长,却对着无比恭敬,“可……只有你有办法呀叶博士!”
“下边的人刚刚来报说,好像也是往南都走了……”
“笃笃笃!”卧室门被敲响。
夜千宠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把电话挂了,删除通话记录,手速奇快无比。
“千千。”寒愈嗓音低沉。
“我要睡了。”她站在门边,没打开。
门外的人安静了会儿,最终只薄唇微动,沉声:“好。”
铁门听着他真的走远了,她才靠在门边,表情郁郁寡欢,她能感觉伍叔真的变了,如果是以前,一定会敲至少三次。
现在连“晚安!”都没有。
这一夜,注定睡不好。
*
寒愈向来起得早,半小时的有氧运动后冲了个澡,下楼发现夜千宠不在。
“伍先生早!”雯姨从厨房出来,略笑着,又道:“大小姐一早被老夫人接到维也纳庄园了,让我给您说一声。”
男人看似脸色如常,可眉宇间多了几分冷郁。
雯姨刚转身,愣了一下,“哎,先生您去哪啊?”
还用问么?肯定也是去老宅了。
维也纳庄园,地如其名的美好,居住舒适度在南都数一数二。
夜千宠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了得有十分钟,老太太才从楼上下来,“到了?”
她敬重的站了起来,“太奶奶!”
寒闻之摆摆手,威严的脸上有几分慈祥,“坐吧,两年没见,瞧着可是水灵了!”
她笑了笑。
老太太看了她,“还在为太奶奶送你出国的事记仇呢?”
“千千不敢。”她倒是答得乖巧。
老太太笑了一下,支退了左右下人,这才看了她,略叹了口气,像有很多话要跟她说话。
夜千宠知道老太太特意把她一个人接过来,就算不是鸿门宴,也差不大多。
她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一次老太太跟她说的话,她还是想的太简单。
*
将近一小时,寒愈的车疾速驶入维也纳庄园入口,可车子又忽然倒了回去。
男人脸色沉着,目光紧盯着后视镜里的身影。
她在马路边拦车,显得心不在焉。
“嘎吱!”一声,黑色Rolls—Royce停在路边,寒愈开门下车,步子迈得很宽。
夜千宠感觉有人走过来,才侧脸去看。
那一眼,寒愈原本稳健的步子陡然顿住,眉宇拧了起来。
她一双眼可疑的泛红,睫毛湿润,简单的画面,一帧帧却刺得寒愈胸口生疼。
薄唇也动了动,“千千。”
嗓音沉而轻。
夜千宠快速抬手擦了一下,目光却冷淡的掠过他,转而拉了的士车门。
寒愈见她不理,甚至异常冷淡,丝毫没有黏他腻他,招呼都不打,一副伤了情死了心的模样,眉宇紧了紧,长腿迈上前,语调也几分猝然。
“千千!”
她顿了一下,柔唇抿了起来,还是拉开了车门坐进去,“师傅,开车!”
眼看她这样,寒愈似是极少失了方寸,扬声:“夜千宠!”
他快步上前,可指尖堪堪和出租车窗户擦过,窗户里,是她精致的脸庞,目不斜视,一片冷光。
寒愈不知道老太太和她说了什么,正因为不知道,他才会这样紧张,一张脸满是冷郁,回身上车。
两分钟后。
老太太刚要起身,大门忽然被推开,一抹修长的身影掠了进来,那样子,一脸阴沉,来势汹汹。
老太太倒是又安然坐了回去,就那么看着寒愈大步迈近。
“您跟她说什么了?”男人嗓音极沉,一双眸子寒冷似铁,深不见底。
寒闻之抿了茶,答非所问:“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我说过了,她还小,您有话跟我说!”寒愈气势越发压迫。
老太太终于皱了一下眉,“她总要长大的,你难道一直这样护犊子,能护她多久?”
“知道她还是犊子,您跟她训什么话!”寒愈语气陡然重了,连棱角间都染了寒冽。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训她、冷落她,好的坏的,寒愈都不准别人加诸在她身上,只有他可以!
老太太当然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他紧张夜千宠到这个地步!
老太太硬是被他这样的锋利震得愣了愣,回过神就要训斥,可还没发声,寒愈已经大步离开,身影转眼掠出门。
“这、这……我还是不是一家之主了?大大小小都是什么态度!”老太太半天才气得站起来。
管家沈恩赶忙上前好声劝。
第4章 3、去哪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黑色Rolls—Royce驶出维也纳,车速很快,卷得阴冷的空气隐隐浮动,显示着车主的压抑。
寒愈给夜千宠拨了电话。
一次不通,两次挂掉。
问了雯姨,才听她道:“大小姐刚来过电话,说是今儿都不回家吃饭,不用找她。”
刚要挂断,雯姨又道:“对了伍先生,慕小姐来家里了,是让她等着还是您直接去公司?”
寒愈目光沉冷,片刻才淡漠开口:“去公司。”
挂了电话,他知道她不会接,没有再打,但是一想到她竟然学会泡酒吧,脸色十分难看。只得吩咐杭礼去找找她。
南都城这么大,杭礼还真是不知道从哪找起,尤其,他不太清楚大小姐的朋友圈。
两年前她只跟寒总亲近,这两年出国,更不知道她朋友几何了。
试着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她竟然接了?
“打电话做什么?”因为杭礼不说话,她不满的声音传来,带着任性。
杭礼是没想到她会接,这才赶忙道,“大小姐,您去哪了?寒总找不见你会担心的!”
夜千宠笑了一下,“你第一天认识他么?”
他要真的着急,掘地三尺都把她挖出来了。
杭礼接不上话,他跟着寒总多年,的确最了解自己的主子什么心性,多小的事儿必然都是周全考虑过的,不可能见不到她还不亲自找。
估计,寒总唯一随意的一次,就是把杭礼留在身边,只因为他们姓氏相似。但也只有杭礼知道,寒总这所谓的“随意”,是救了他一命。
“我跟同学聚会,晚上九点前我自己会回去!”夜千宠满副情绪的回了一句就挂了,杭礼也拿她没办法。
可夜千宠哪是在同学聚会?
她正坐在吧台等人,茶吧的侍者看她坐了会儿,过去问她喝什么,她摆摆手。
侍应又回去了,旁边的女孩凑过来,“你说她什么身份?”
前脚还是在前台哭穷的穷学生,砍价了半天,结果一张口就把茶吧给包下来了!
侍应挑了挑眉,“这么年轻,长得跟画皮一样,钱肯定从男人身上吸的咯,还用问?”
“我也想要画皮一张!”女孩吐了吐舌。
她确实长得太漂亮,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皮肤白得令人妒忌,一双眼更是看得人心神荡漾。
在女性眼里都这么美,异性眼里更不用说。
席澈到的时候,坐在车里,隔着茶吧窗户看了她好久,尤觉得不够。
两年,恍如隔世,她还是那么好看。
许久。
席澈终于下车,踏着轻缓稳定的步子进了茶吧,目光毫不避讳,一直就在她身上,近了可见那双樱粉诱人的唇瓣微微咬着,低着头。
她咬唇的动作让席澈眸色紧了紧,兀自挪开视线,拉了椅子坐下,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冷漠,“找我?”
夜千宠突然回神,以为他不会来,看到他清俊的五官,这点了一下头,又叫了侍应过来。
可席澈只看了看时间,俊雅的面庞没有表情,“不用,我只有十分钟。”
她神色僵了僵,又释然,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就直接说正事,“慕家,跟你有交集么?”
“说重点。”席澈淡漠得都不曾正面看她一眼。
夜千宠抿了抿唇,“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席澈终于扯了扯嘴角,“你哪来的资格?”
一句话堵得她张口结舌。
就那么安静了好久。
“席澈……”夜千宠时隔两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声音里有着微微的痛,也有歉疚,“我知道你很难跨过那个坎,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谈至此,席澈脸色越是冷了,直接拉开椅子,“我很忙!”
夜千宠看着他离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胸口气息压得有些酸。
她一个人久久坐在那儿没动,茶水换着花样给她上了两三杯。
几小时后,那个越洋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接通,冷清而不耐烦,“别跟我说你们有什么麻烦,我管不了!”
她现在连伍叔身边的麻烦都解决不了!
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她心情不好,可是急呀,只能硬着头皮。
“叶博士,这事关重大,您稍微留意一下好不?人到南都肯定就这两天了,真丢了可就坏了!”跨越国际的逃犯,要走程序弄回来很麻烦呀!
夜千宠挂了电话,但她也把话听进去了。
大大的喝了一口茶,终于起身离开。
彼时,已经下午六点多。
寒愈处理完公务,拖了一小时才从公司离开,以为到了寒公馆,她会在。
结果,只有雯姨,雯姨说她没回来过。
寒愈铁了心让她闹,委屈既然受了,他也该试着不那么护着她,所以他逼着自己不去管,晚饭一个人吃了。
时间一分一时的过去。
八点,她没回。
九点,还是没影。
十点,寒公馆依旧安安静静。
寒愈手里的文件来回翻了无数遍,还在原来的地方,他终于扔到桌面。
单手叉腰立在窗户边,给她打电话过去。
关机……
“越来越不像话!”男人按掉手机,嗓音压抑。
杭礼去了他的书房,见着寒总名副其实的面色寒冷,低了低眉,声音里带了小心,“寒总,让人去找了,但是都说没见大小姐。”
南都对别人来说很大,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可对寒愈,就只好比在桌上找一支笔无异,偏偏,竟然找不到?
南都,还有他找不到的人?
杭礼办事,他是知道的,所以,那瞬间,寒愈才体会到这些年没有的心慌。
他习惯了身边随时都有她的影子,哪怕两年出国,他依旧可以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她,如今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找不到?
“还愣着干什么?”杭礼忽然被吼了一句,下意识的抖了抖。
寒愈是性子冷、脾气傲,但其实很少外露,更少发脾气。
所以杭礼立刻俯身,“是,我再派人去找!”
可惜,杭礼加派人手在南都淘了一遍,还是不见人。
直到夜里一点四十。
寒愈亲自驱车出去找她,看到家里监控后返回来,果然见她回来了。
看清楚她的那一瞬间,男人眸子都沉了,一片寒凉。
她穿着长裙,镂空的腰窝,不规则裙摆。
白皙笔直的长腿凸显着她正值芳华的惊艳,那一张本就绝美的脸仔细打扮过,不再是素面朝天的。
正是因为这样,寒愈的心才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去了哪?”他未换鞋,不褪外套,只迈开长腿一步步靠近她。
声音寒,而沉。
第5章 4、手心的肉被剜走
夜千宠看了他,打心底里是有些怕的,因为他冷着一张脸。
索性没再看他,只是淡淡的道:“跟同学聚会。”
寒愈面无表情,“哪个同学和你一样有家不用回?”
她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这话让她表情顿了一下,还是看了他,眼里有着受伤,“我知道自己是孤儿,你就算有了情侣,就算想成家,也不用总这么提醒我?”
“早知道我就不该回来!”她情绪一起,心酸得眼泪说来就来。
寒愈看不得她落泪,可是他强忍着,不肯过去安慰,就那么立着,一言不发。
夜千宠吸了吸鼻子,“你管我干什么呢?不是不想看见么?继续这两年的不闻不问多好?我不烦你,不吵你,不正是你想要的?太奶奶也不用整天担心了。”
说到这里,寒愈看着她,“老太太跟你说什么了?”
她笑了一下,还能说什么?
夜千宠知道太奶奶严厉,但对她一直还算亲和,因为有伍叔在,也不怎么管束她,但是这一次,老太太是严严正正和她谈话。
所以,老太太始终优雅享受的抿着早茶,可是每一句都很锋利。
她说:“两年前的事,太奶奶知道你委屈,可寒愈付不了这个责,我也不准许,你要什么,太奶奶都能补偿,唯有这个不行。”
夜千宠不明白,她就是喜欢伍叔而已,这怎么也是罪了呢?
老太太看似淡淡的笑,“寒家可以给你一切,疼你、宠你,但你要知道,好锅配好盖,多少好料才能铸就这样一对儿?”
夜千宠知道,她是孤儿,毫无背景。她这个锅盖,那就是粗制滥造,没有好料。
她说:“这不仅是在害你,更是在害他。”
“老伍养大的你,你们这种事传出去,寒家怎么在南都立足?你伍叔的威望又往哪儿放?你要拖垮他,拖垮第一集 团么?”
甚至因为她的倔强,试图说服,试图坚持。
老太太定定的看着她,“如果我死了,寒愈会怎么怪你?”
那一瞬,她看到了老太太温和劝说背后的坚定和不择手段。
她很惊愕,甚至惊恐,毕竟没有这样与人谈判的经历,尤其是连伍叔都敬重的太奶奶,竟然把话说得这么重。
“胳膊拧不过大腿,千千。”老太太喊她,还是那么的温和,她觉得觉得骨头泛凉,听着她说:“如果你执意如此,太奶奶做恶人无所谓,你离开寒家。甚至我把他逐出门,寒家并非无人继承大统。”
可见老太太是铁了心,也才会在她刚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避开伍叔把她接过去单独训话。
夜千宠是寒家养大的,她能怎么办?
没有选择。
她离不开伍叔,更无法想象伍叔被逐出寒家的后果。
“我不会纠缠伍叔,您放心。”最后她很冷静的给了这句话,“我也不想离开寒家。”
老太太笑了,“果然千千还是懂事的。”
她捏准了夜千宠离了寒家活不了,而且,正常人,谁愿意脱离寒家这层光环庇护?那是财、是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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