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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综红楼]-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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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明年春闱,朕将只开女子科。朝廷缺女官。”
  “单开女子科?”
  李纲诧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只穿着常服的女帝。半晌才垂下眼睛。
  “臣失仪,请官家恕罪。”
  “无妨。你坐下慢慢说春闱的事儿。”扈三娘示意小黄门给宰相搬个凳子,让李纲坐下慢慢说。
  女帝气度平和,诚恳认真地说:“这春闱之事,你不提朕还想不起要开女科的。本想提拔一些女官就算了,但提拔的人也限于朕认识或知道的。对那些没有办法将名声传到朕这里的娘子不公平,对担任女官的娘子也不公平。少不得有人私下里说她们幸进。所以还是公开考试比较公平也合理。”
  参加小朝会的文官懵了一片,要抓狂的也一片。近一年被礼部尚书柴进怼的窝心的御史们,想出口反驳官家单开女科为荒唐,可迈出去的脚,在半空中落不下去了。
  说什么——是说女子不能为官?还是说牝鸡司晨?
  文德殿正中坐着的是女帝。是凭她自己能力得了天下的女帝。
  说句公道话,女帝比前宋的皇帝赵佶做的好太多了。如果女帝能够名垂青史,那对照组的赵佶就是遗臭万年。
  赵佶登基第一年,不算原端王府的,内宫就增加了几十妃嫔。而女帝的内宫就只有大婚的皇夫一个。
  咳咳咳,这个男女有差异,不能比。
  这事儿没法在朝堂说,但是史书会记载,史书会说话啊。
  户部郎中孙二娘这时候出列行礼,“官家,臣认为可开女子科。能为官家选拔出有用人才。”
  负责督察百官行为的顾大嫂站出来,“臣附议。”
  好么,前面这个孙二娘是名声在外的、卖“人肉包子”的黑店主,后面这一位更是诨号就是“母大虫”。不提孙二娘好不好惹,那母大虫对谁都是要拉过去打军棍的严厉模样,其丈夫又是皇城都指挥使,官家昔日的亲卫长。
  惹不起!
  所有的文臣用缄默不语来无声反对开女科。
  最后李纲不得不出来问自己的话收场。
  “官家,女科的事儿,亘古未有,尚要好好斟酌周全了再说。”
  “行,就这样了,春闱好好斟酌周全了再说。”
  扈三娘痛快地同意了,可这话的实质?难道是不开女子科就没有春闱了?
  小朝会的隔日,柴夫人递上了奏本。扈三娘打开一看,忍不住笑了。柴进这夫妻俩真不愧是俩夫妻,俩人都是能够认清朝廷大势,趁机抓住机会展现自己能力、展现忠心王事的态度。
  柴夫人的奏本直接就是可行度非常高的女科考试流程。
  从女子报名、到上京的流程、考舍的安排、基本的选拔标准,甚至将女子科划出偏文科、偏算科的两种不同考试。
  扈三娘看着心里高兴,一直到晚间就寝仍在笑着。
  她靠在林冲怀里说着柴夫人的折子,点着林冲的腹肌说道:“檀郎,你看柴进夫妻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妙人,都那么识情知趣,头脑灵活。我看以柴夫人的头脑,以后够做太女的老师。”
  林冲一愣,扈三娘基本不与他说文官的事情,也基本不在床上说公事。如今破例说起让柴夫人做太女的老师。他吃惊之下,手臂加力箍紧了扈三娘。
  “太女?三娘子你有了?”
  扈三娘“哎呦”一声,待林冲意识到勒疼了怀里的妻子,略松开了手臂,可也仍是无比热切地箍着扈三娘不放。
  扈三娘一边慢慢在他的腹肌上描绘轮廓,一边幽幽叹息着:“现在还没确定,总要再等多几天才能知道的。”
  林冲狂喜,搂着扈三娘语无伦次,“三娘子,三娘子。”
  渐渐地他的狂喜转为无声的悲痛,胸中的悲苦更是哽的他难受不已,眼泪也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那年就是为成婚三年无子去庙里上香,自己贪看鲁达演舞禅杖,才让张氏与花花太岁朝了相,惹出后来的一串祸事……
  自己这十年苦楚不提,张氏却因不肯弃了前盟投缳而去。
  天人两隔……
  一滴滴泪水就那么地滴落在扈三娘的脸颊耳前。扈三娘转头看林冲,林冲手忙脚乱地搽拭眼睛,连续滚落的泪水,逼得他用大手在脸上胡乱揩抹。可止不住的眼泪带出的无声悲哀,还是落在扈三娘的眼里。
  “三娘子,我就是太高兴、太高兴了。”林冲哽咽着为自己的眼泪辩解。
  扈三娘点点头,“嗯。理解”
  然后招呼守夜的宫女子进来,服侍睿王去洗脸。
  等林冲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回到寝间,扈三娘已经走了。
  “殿下,官家回去紫宸殿了。”小黄门弓着身子重复皇帝的话。“说是想起来有事儿要赶着做完。请殿下先安歇,官家就不回来了。”
  林冲顿时明白是自己的失态、让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既往着相了,让扈三娘不痛快了。他赶紧穿戴整齐,往紫宸殿赶去。可不能让一星半点儿的不愉快,积存在扈三娘的心底。
  扈三娘是真的有点不高兴。
  怨不得有人说呢,与丧偶的男人结婚,要看看他的前妻是怎么死的;更要看看他与前妻的关系如何。要是他与前妻的关系非常好,再好再适合的男人也不要嫁。
  遇事就会忆起旧人,遇事就会被人下意识地比对一番,活人怎么能比得过被美化的死者。日常过日子的郁闷、但却无法说出口的感觉,会憋屈死后来者的。
  留他自己想想前妻也好,静静心思也罢,自己还是回紫宸殿看折子吧。
  林冲赶去紫宸殿,却见紫宸殿的书房昏暗无光。他心里莫名地一沉,扈三娘是生气了?他开始怪自己,怎么就失态了呢。
  扈三娘回到紫宸殿就立即安歇了。往日里准时的葵水,这个月迟了七八天,应该是**不离十的事情。她轻抚自己的腹部,这里有一个不被天下男人期待的小娘子,有一个注定了人生道路不易走的太女。自己要用三十年的时间将这天下稳定下来,给她创造一个坚实的根基。
  自己要教导她文才武略,教导她开阔眼界,教导她坚强,教导她为帝王该会的一切,教导她延续下去的大元,就是世代都是女帝的王朝。
  寝殿的院子里传来宫女子轻轻的说话声,“殿下,官家已经安歇了。”
  “嗯,我知晓了。我不会大声的。”
  林冲低低的声音,满含着懊丧愧疚。
  “官家,臣知道你尚未入睡,容臣觐见可好?”
  “殿下,你这样会扰了官家歇息的。”小黄门无奈地制止林冲。
  女帝这么晚沉着脸匆匆从熙宁殿回来,紫宸殿的宫女子和小黄门都猜到女帝是恼了。现在睿王殿下跟着赶过来,不管怎么说态度是端正的。但该说的话,也还是要尽到责任的。
  扈三娘用被子蒙头,她不想搭理林冲。
  “哎呀,殿下,你不能跪在院子里。这都腊月天了,会生病的。”
  扈三娘气得捶床板,自己要不开口说话,林冲能在院子里跪到天亮,然后女帝夫妻失和的谣言瞬间就会传遍天下。
  “传睿王觐见。” 。


第638章 638、扈三娘74
  林冲不喜欢小黄门; 但在他的熙宁殿里,平日用的都是小黄门。那几个宫女子; 也都识趣地等女帝出现在熙宁殿的时候才露面。林冲早出晚归,即便有休沐; 也是与女帝黏糊在一起,甚少独自呆在熙宁殿里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愿意听见小黄门男不男女不女的尖细声音。
  而女帝则不喜欢用小黄门; 日常都是宫女子伺候的。
  但这时候出现的小黄门; 那尖细的“传睿王觐见”却宛如天籁之音。林冲动作迅速地爬起来,三步两步冲进了女帝的寝间。扈三娘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留下了一个相对私隐的空间给林冲。
  林冲噗通一声跪倒了床前。
  “陛下; 臣开始就是高兴的,后来就不由自主,臣……”
  林冲的心里始终有一根线提溜着他,任何时候都要与女帝说实话。实话实说才能让女帝始终相信自己,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才能化解了困局。
  扈三娘伸手拉林冲起来。
  “我说过在寝间、在床上只有夫妻; 没有君臣。我理解你的心情; 并没有怪你。你快起来; 别让我动力气拉你。”
  林冲立即乖觉地站起来,借着在床边弯腰给女帝的身后塞了一个大靠枕的机会; 小心觑着女帝的脸色,谨慎地说:“我看你匆匆回来紫宸殿,猜测是因为我的失态让你不舒服了。”
  扈三娘点头; 没瞒着林冲自己的想法。
  “我是不舒服了。”
  林冲又要跪下去。
  扈三娘莞儿一笑打趣道:“要跪你到床上来跪。”
  日子还得要过下去的,拿林冲的伤心旧事问罪、与他纠缠不忘旧事的缘由,那是小女子才干得出的蠢事。非理性的自己应该做的,也没有那个心力和功夫。既然林冲自己走不出旧事的影响,与其让十年前的旧事成为俩人间的芥蒂,不如她自己费点劲儿,看看能不能把他从旧事里拉出来。
  因为点林冲做皇夫虽说是顺势而为,也是在梁山的万余名单身汉中,实际的佼佼者也就那么几位,挑选的余地并不大。而林冲在梁山的一干好汉里,包括自己后来亲手教导出来的那几百名亲卫里,各方面综合下来是最适合的。
  自己一直知道林冲的心性上有缺憾,而这缺憾恰好是做皇夫最佳的底色。这时候好来责怪他心性上的不足么?
  林冲见扈三娘的笑容不似作伪,立即几下就扒光了自己的衣服跳上床,撂下床帏就跪着把扈三娘连人带被子地抱在怀里。控制不了的内心慌乱让他开始簌簌发抖,那宛如幼兽呜咽般、在扈三娘耳边的呢喃,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恐惧。
  “三娘子,三娘子,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走了的心情。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怕你不要我了,天地间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惶恐不安的感觉漫上林冲的心头。那年在野猪林被捆到树上,押送他的衙役那钢刀举到他眼前的时候,对,就是那种感觉,怕到极处又无能无力的感觉。
  林冲埋首到扈三娘的脖颈,他的头发蹭的扈三娘脖颈那处痒痒的。扈三娘被林冲箍住不得抬起手臂,只好用手指抚摸林冲裸露在外的粗壮胳膊,一下一下缓缓地安抚林冲的惊惶不定。
  “檀郎,唉,我回这边来,只是想给你一个安静的空间,能好好想想旧事。”扈三娘慢悠悠的平和语气,很好记安抚了林冲的不安。
  “你怎么会想到不要你那处了?你快进来把被子盖上。紫宸殿才生的火盆,这屋子里凉,着了寒气就不好了。”
  紫宸殿的这个寝间,还是二人新婚的时候,曾在这面留宿过几次。后来林冲天天准时回去熙宁殿,与扈三娘一起用晚膳,晚膳后扈三娘就顺势留宿在那边。这个寝间虽然也打理的很干净,因为扈三娘不在这面安寝,这个冬季几乎没生过火。地上的那几个火盆也是匆匆燃起来的。帐子里的温度偏低,这一会儿的功夫,林冲□□的上身已经布满了细碎的鸡皮疙瘩。他这才意识到紫宸殿与熙宁殿寝间的不同。
  掀开被子,一股明显的热气顿时扑上林冲的肌肤。他这时候反而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转过脸把喷嚏强憋了回去。他心急过来,穿的也单薄,又按着既往在熙宁殿的习惯脱光了自己,可不是有些凉着了么。
  每晚赤/裸着上身入睡,是林冲的一点小心机。他发现扈三娘好像挺喜欢他坚实分明的腹部。为此他专门琢磨了怎么能让腹部更坚实更分明呢。
  被子里的几个汤婆子非常烫,余下的地方却发凉。林冲钻进被子里,先把扈三娘裹的严严实实,然后紧紧地搂着,好像不如此,她下一个瞬间就会消失了一样。扈三娘把汤婆子用脚移到林冲的脚下,又在他后腰也摆了一个汤婆子。
  “好好暖一暖。要不要再喝点驱寒的汤药?”
  林冲的身前、后腰、脚底都有热得发烫的汤婆子,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觉得额头冒出微微的细汗。他从被子里把胳膊拿出来,声音闷闷的但有了藏不住的笑意。
  “不用喝药,我没那么娇弱的。”
  三娘子没生气,真好。
  “要是你着了风寒,我们就只能分开睡了。我这时候可病不得,病了会影响孩子的。”
  林冲轻叹一声,“三娘子,为夫明早就找安太医喝汤药。唉,别人会笑话我的。”
  扈三娘笑出声来。
  林冲窘迫,今晚大起大落的心情,也被扈三娘的笑声带出了欣喜,令他把细细碎碎的温柔亲吻,不断地落在扈三娘的额头、眼睛上。
  “为夫招人取笑你就这么高兴?”林冲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含着无奈和溺爱,他用额头与扈三娘相蹭。
  扈三娘踩着林冲的脚背笑得花枝颤动,“你放心,安太医是个有分寸的人。熙宁殿和紫宸殿的人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情说出去的。”
  俩人都理性地选择不提前事,迅速地和好如初。被子里的温度升高了,林冲觉得自己从里到外地暖了过来了。他搂着扈三娘心满意足,俩人心平气和地闭眼睡觉。等扈三娘呼吸平稳沉沉入睡了,林冲悄悄睁开了眼睛。
  他原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现在有了孩子……至于扈三娘为什么认定肚子里的就一定是太女,林冲不想也不愿追问。
  是男是女,都是他的骨血,都是要继承这天下的嫡长子/女。扈三娘言出法随,梁山的所有人早就领教过了,而朝堂上那些文臣也只能嘴上说说,都是拗不过扈三娘的。
  他心里盈满对扈三娘的感激,感激扈三娘青睐自己,点自己为皇夫。他不敢设想若是扈三娘选了武二郎做皇夫,自己会怎样。自己没有武二郎那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勇气,自己是不可能像武二郎那么坚持不舍的。
  他明白自己。
  他也明白自己的内心,错过了扈三娘这个令他心仪的小娘子,他今世一定不会再娶的。
  坤泰二年的大事也比较多,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就有几件。比如开年的第一件大事首推新婚的女帝有妊。
  这么快就将要有继承人了,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
  虽然女帝在军中严禁任何形式的赌博,但挡不住□□是汴梁城百姓的热衷癖好。还是有不少庄家,光明正大为地女帝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娃娃开了赌盘,是嫡长子还是嫡长女?
  整座城市都疯了一样陷入这样的猜测里。
  暗处还有盘口开的是女帝这胎能不能平安生下来的,是胎死母腹还是一尸两命?筹码居然高到一赔十。吴用宛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连着端了几个黑盘口,把庄家带伙计都弄去衙门前枷号,一长溜披头散发的男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吓得汴梁的百姓都绕着衙门走,算是暂时压下了这股风。
  可在更隐蔽的地方,这样的赌盘已经去到一赔二十、三十了。
  汴梁人博/彩的兴头真狂热。林冲和穿了男装的扈三娘,一起往素日里口碑甚佳的庄家下赌注。
  生嫡长女的,一赔三。生嫡长子的,一赔二。
  “看吧,这都是不希望官家生小娘子的庄家。”林冲揶揄开盘的庄家。
  “他们也不怕赔掉底了吗?应该是男女各有一半的机会啊。”
  扈三娘嘴里说着话,示意身后便装跟随的孙新,“压生女,一千两白银。”
  孙新嘴角抽搐一下,掏出银票去与庄家办押票。一家一千两,这都是多少家了,要是生出来的太子,可赔大发了。
  庄家也很无奈,前几天都是一赔二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没多少人押生女,他才调高了生女的盘口,就遇到大赌注。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坤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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