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锦瑟无端五十弦-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闻言,我心直是一凛,对沈熙昊的憎恶则更是增了几分,此等君主,竟昏庸谬误至此,不论其好色奢靡,且以其政见策略所言,平俗荒诞,心智混沌,国势之衰竭微颤,由此可见。
  丁零顽固好战,即便此次落于下风,亦不会退却,以詹葛性情而析,下一轮回的攻势定会加增。
  陈明峻聪慧稳健,一直为陈沅江的有力助手,其伴随陈沅江左右,不仅可为陈沅江分解忧患,而且亦深深知晓陈沅江的病疾并便于细细照料,然而,沈熙昊却在此紧要关头召其回京,着实不智也——陈沅江的安危状况似是更为艰险了。
  
  我眩惑不安地看了看陆文航那晴朗桀骜的脸颜,只见他正定定地凝视着我,似是明白了我的忧虑惶然,稍时,他的眼眸渐渐变得黝黑难测,光如星芒,声音却清爽飘来,犹如荷叶上氤氲的珠露,“事实上,状况并非如此糟糕。”
  顿了顿,他邪魅一笑,“其实你无需担忧陈将军的安慰,明峻归京的旨意是与兵部侍郎韩子湛韩大人亲携精兵二万前赴辛郡力援陈将军的圣谕并时颁布的。说起韩大人,我甚为赞誉和钦佩,其风仪品貌兮绝世无双,其政见军策兮精辟扼腕,当是位令人心折的人物!”
  言毕,他看着我柔转一笑,“而我…亦会奔赴辛郡,故,此番拜偈别无他意,只为,和你言别。”
  我愕然,“却是为何?” 
  他看着我,脸色濯朗,“明峻之托。”
  似乎有不明的东西在心中怦然坍塌,霎时,有濛濛的雾气涌上眼圈,陆文航的身影亦开始幻化不晰,“陈将军的旧疾,果然…是复发了吗?”
  只见他的神色已成凝重,氤氲着道不尽的怜惜幽深,良久,才几不可微地颔首证实。
  我蓦然绝望,思绪亦开始紊乱动荡,整个人惶惶若失,继而蹙紧眉头艰涩地询道,“那他的病况可…正是凶险?”
  闻言,他复将视线凝睇于我,神色复杂难懂,之后竟起身向窗前缓缓踱去,移走数步却忽而转身,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迟疑而又决绝,“茗漪,你何苦忧虑自困,有我在,陈将军必会安然无恙,可奈何,你对我却总存戒备冷漠之心!” 
  我生生地一滞,转而有飘浮不定的酸楚之感开始翻涌叠移——他的语气中虽满纳责怨沉重,然再细细体味,其中那浓切的爱恨情愫却如此真实,偏偏其语调又是那样地低沉温和。
  定了定思绪,我将他言语中那随意道出的其则并不妥贴的“茗漪”之称呼压下,终于,我问出心中长久徘徊的疑惑,“是否…因念贵妃入宫之事你才频频流连于烟花之地?” 
  他似是一怔,瞬即嘴角却溢出灿烂耀目的笑意来,目光炯炯,如释重负,“茗漪,你怎会有如此的想法?我早已言过,对念娉我只存兄妹之情,我可以护她疼她宠她,却唯独不会爱她念她恋她。”
  他复又邪魅了然一笑,嗓调轻松爽朗,之后则别有深意地斜睨向我,声音轻柔,“我之情之念之思唯…给予一人。至于飘香阁的芯瑗,其情由事实若何,我定会细细禀之于你,然却并非此时,茗漪,你可信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容色虽平和无澜,心中却有柔软的绢絮在一丝一丝地蔓延滑抚——陆文航虽是桀骜,但其严肃泰然之时便会与一贯的不羁判若两人,其虔诚,其无辜,其恳盼,于谁面对都无能拒绝,其神情便如此刻这般漫辽模糊,诚挚逼人,终是难以应答,我只得低垂眉目,品茶作掩。 
  茶水的清透再次泛滥开来,却不复甫才的苦涩留痕,我心绪宁和,不禁抬首看向窗外——娉折湖畔的红梅正鲜艳夺目,花香徐徐,雪晴了,日光暖煦,春日的脚步仿佛就在近邻。
  然而我却不知,正是因为我再次的沉默与逃避,陆文航那稍稍舒展的眉眼又渐渐肃穆模糊起来,凝重成结,冰寒悲苦。                    
作者有话要说:  




☆、执手相看

  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蓝色锦缎雕饰的敞蓬马车缓缓停靠在湘愿的后门,衬扶着秦磊的手臂踩墩下车,抬首仰看紧闭关阖的青竹槛门,我的心中则是一片苍茫,雅卿、陆文航的话语确实引起了我的重视,更激发了我心中纠结深藏的矛盾和私心。
  于“秦月山庄”那个自由如画的无忧天地中长就,再加上近一载于陈府的心酸、闷结及幽闭,自幼对朝政官府莫名生就的蔑视和厌恶之感则尤为激增滋长,所以此番前来,我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一个由韩子湛亲言的确切答——
  他是否真的入仕,是否真的要为沈熙昊效力,是否真的远离淡漠了我心中那方百合花琼然盛放的幽幽净土?
  不解和疑惑冥冥驱使着我前来探查和挖掘——我,不希冀韩子湛入仕!
  
  随着青竹槛门“吱呀” 的开启声,韩奎那张质朴的笑脸便蓦然映入眼帘,他敛衽作揖,“秦姑娘,你来了。”
  因心中尚系疑惑,我心神散遥,便心不在焉地直携主旨,匆匆询道,“韩公子现下可在‘兰坊’?”
  闻言,韩奎恭敬答道,“禀姑娘,韩公子现正在后院大堂内会见客人,并不在‘兰坊’。”
  我神情一凝,心神则更为黯然。
  这时,韩奎的声音则又接续响起,嗓音恭和却又极尽安慰,“秦姑娘安好,韩公子曾交代过小的,姑娘此后再来湘愿定是舍正门而走后门,以图‘幽辟偏静’,刚才叩门声响起之时小的还正猜想疑惑呢,却不成想果然是姑娘你。”
  他神情愉悦,语音逐渐轻快洒爽,侃侃而谈,“秦姑娘,其实韩公子还交代过小的,旦凡姑娘再来湘愿,就让小的立迎姑娘于‘兰坊’静候,而韩公子则会速速赶来。姑娘,这边请!”
  我心情稍霁,始有丝丝润泽芳华轻抚艰涩,便不禁淡淡莞尔,“既然韩公子正在会友商事,暂还毋须前往‘兰坊’候等,我先在湘愿后院走走便好,可否妥当?”
  
  缓步漫走在湘愿后院那萧索寂静的卵石幽径上,细碎卵石的凸凹浅槽起伏不断地硌向靴底,生硬颠簸,微微刺痛,我不禁顿步抬头,举目望去,湘愿的后院布设清雅,高华清郁——假山痩石,绿水微皱,扶柳林植,深幽处凭然咋现一飞舫重檐的回折长廊,瞬刻为后院布置立增了许多端然的巧转情趣,这样的婉约景致确实让我心生恬怡,韩子湛的天人之颜亦随之渐渐浮现于脑际,暖意不禁堆上心头。
  恰时,一短布粗衫侍从手执茶盘从远而近,脚步橐橐,我蓦地恍然,心猛生戏谑,于是便急步走向这短衫侍从,近身后顿然停立并柔声询道,“请问,茶水可是送往后院的大堂?”
  只见这短衫侍从惊愕不定地看着我,神情呆滞木然,我不禁失笑,此由,我当然了解他何故使然。
  韩子湛曾在梅丛中于我言讲,“你容色妍华,命际使然,若心境宽之,平俗一切皆会淡然平和,如此,面纱之物确为繁赘!”
  自他言毕,那方绣黹着淡淡夔纹的紫色面纱便被我珍藏搁置,此后再亦不轻易系戴,而这种缘故亦渐渐在坦然中成为习惯,直到如今仍在保持。
  “若是将茶水送递大堂,可否由我代劳?”我继续浅笑着复问,闻声,他终于迷乱地将托盘颤微地轻执于我手中。
  待我向他问清大堂的具体方位后,便端着托盘稳步走去,待行至回折长廊的转角处时,余光仍可瞥见那侍从还立于原地,一脸的惊艳呆然,灵魂仿若出壳般迷惘。
  
  满室的豪爽朗笑在我跨进大堂门槛的那一刻相继沉寂隐没,稍时,室内一片骇人般的静寂,我低头静看裙裾和冬靴上那精美灵华的百合花绣饰,心笃跳无律,满是悔意,陈明峻临行前曾嘱托我要慎重行事,奈何自己却总是莽撞无虑,以致连遭窘迫尴尬之情形,如履薄冰便如此时这般,但刻下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大堂内水漏那细微的滴落之声使人惊心撼然,我略略整理番自己紊乱苍惘的心境,思量着谢茶完毕后还是在“兰坊”静候韩子湛的到临是为上策,室内那微妙强势的气氛确实令人难安。
  错开大堂内众人紧紧盯视的灼灼目光,我以端庄娴熟的礼仪将茶盏稳稳地逐个轻放于室内众人的桌案之上,可待为最后一人奉茶完毕,收手之时袖端却被一强劲的力道紧紧地扯拉牵住,我一惊,手中托盘顺而滑落于地下,怦然碎裂。
  我忿忿地抬头观去,心蓦然凉了一截,惊慌嫌恶之情猛生——一张虬髯络腮且面色黝黑的粗鄙面容赫然印入眼敛,只见他眼神迷乱芜杂,死死地紧盯于我,片刻,喜然言道,“原来这茶舍还有此等貌美的女子!可真是绝色,本阁…要定了!”
  我缓缓地镇定下来,思理渐顺,随后无尽的愤怒之情便渐渐升腾开来,愈来愈浓,透过他那双斑杂猥亵的污浊眼睛,我可以隐约地看到一清丽约素的女子那单薄却不失坚定的凛然身姿。
  
  “裳儿,你可真是胡闹,风寒未愈,还要到处游走,今晨我不是叮嘱你好生歇息么?”听到熟悉的清润声音,我心中攸地一喜,顺声默然转过头来,不期然地对上韩子湛那正直直凝视着我的幽黑眼眸,如同星辉璀璨,又仿若曜石闪泽——其中则满纳嗔怨和悠然,偶尔却迅速闪过一丝狡黠和担忧,细细辨之,他的话语中虽满是责怪,却包含了无尽的宠溺和安慰。
  我定定地看着他,只见一袭白衣的他仿若月华垂耀,正风姿飒飒地踱步前移,向我走来,待他在我身旁站定之后,遂无奈地长叹一声,却唇角噙笑,并伸手将我额前的一缕散发轻柔地捋于耳后,此罢,才看向那虬须络腮的黝黑男子,悠悠言道,“吾妻胡闹,还望卫兄见谅!”
  顷刻,室内惊讶声唏嘘一片,紧拉我衣袖的力道渐渐撤去,转而消散无踪,我回过头来,只见这卫姓的粗陋男子正一脸错愕地看着韩子湛的镇定和从容,似是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般神色苍茫而又充满置疑,片刻,才踟躇而言道,“她竟,不是婢女,韩子湛,你,何时娶的亲?”
  听到此问,韩子湛却只是淡然一笑,如风般轻滑闪逝,让人无可把持,他复将目光定在我脸上,深深地看着我,忽而竟轻轻地执起我的手来,我一阵眩惑,温暖的触感通过他的手掌连续不断地传来,悄悄熨平着我心中那迥然难定的慌乱和不安——其手指修长,颀泽优雅,则极为宽厚有力,掌内还有几个细嫩浅淡的薄茧微微地刺向手心,却使我备增和暖,我聆听而去,心神则更为恍惚,只是世间一切皆是淡去,只余一句铿然坚毅的话语于耳边徜徉不息,环绕不散,“我此生非卿不娶,既是我的认定,乃,当是和妻无别!” 
  “子湛,你确定?”一寒彻且不含任何温度的声音从大堂上首的位椅处传来,闻之,我却是一震,便随着韩子湛的视线向上首处观去,心惊然一寒——好一张生硬冰冷的脸,线条生硬,轮廓突出,却生就一张不和谐的紧抿薄唇,让人顿生一种说不出的惧恐之感,阴佞而又诡异。
  韩子湛似是感觉到了我的慌乱,握住我手的力度则在不觉中加大,我不禁再次将目光定锁于韩子湛,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平和一笑,“当然!”
  旋而,他又低首温柔地看向我,“裳儿,你先下去歇息吧,待会,我去找你。”
  惶惶无绪地退出之后,顷刻,自由舒展的空气便将我包围,闷躁的情愫亦渐渐幻化为恬然波澜,韩子湛的话语是如此地清晰坚定,如同袅袅的旋律,让我沉浸无可自拔,他所言何意?吾妻?非卿不娶?他的认定?和妻无别?
  如此,可算我纠结于久之疑问的答案——他亦是恋慕于我的,若同如我对他一般?
  
  我静看碧湛蓝天的悠悠浮云,觉得冬日竟然分外美好,瞬而,甫才那一室的弩张、压抑和沉闷则迅速被我决然抛下,却然不顾。
  
  甫于荷花池畔站定,便闻有脚步声在不远处橐然响起,由远及近,我连忙回身视之,笑意不觉已溢出嘴角——韩子湛竟然已经赶及!
  “我有疑问,所以,才来见你。”立于湘愿后院的荷花池畔,看着池周吐苞泛绿争春的柳枝幼芽,我对近旁的韩子湛娓娓而道。
  雅卿的道听途说我可以淡然带过,但陆文航的赞佩我却不能坐视——兵部侍郎韩子湛,是京都近来最大的震动和传闻,据说其风仪比秋月更为明艳,其性情比冰雪更为孤洁,又说其品貌比诗词更为动人,而如此无瑕完美之人则与我认识的那个如神祗般的男子遥相呼应,其绝尘离世,此世间除却那人不作他想,便是眼前这个让我念念不忘的传奇和梦境。
  他温和地看着我,脸上满是清润的平澜,温柔缱隽,“几日前我于沁凉寺的禅院遇到一人,那人的气度好比皓月晴空,澄明华贵,俊美无俦,风姿特秀皆傲然一身,我与他相逢如故,交谈甚欢,此罢,不成想翌日便有圣旨宣来,我竟被圣上赐封为‘兵部侍郎’,待我于养心殿面见圣颜予以谢辞之时,才知前日所遇之人竟是…当今天子。”
  我心绪稍宁,不解之情亦渐渐缓和,“如此。今上昏聩平庸,为何你却接纳了这虚名的官职?”
  他淡淡笑叹,神情自若,“正是因为今上行事荒诞,我才无能拒绝。”
  我心情沉泽,举目望向荷花池的凋零冰冻,却听到他的询问,“你可是为我担忧?”
  听闻,我缓缓转过身来,不期然地对上了他那双熠熠如星的幽深眼眸,少刻,他唇角微扬,“傻气。”
  我的心莫名地柔暖起来,痴痴地望着他那绝然的宠溺神色。
  他如此笃定,神色清缓,定是怀有惊世之才略,再忆起陆文航那少有的赞誉敬佩之色,心房则更为安定沉静下来。
  他此般平和温暖的神情,参杂着视世事若浮萍薄烟的云淡风轻,像是无惧即将面临的战事杀戮,我,是否亦应如他一般,信其信,乐其乐,轻其轻?
  待此次来访的疑问被解析,待韩子湛那少有的悒郁之色的缘由被展露,轻松的心情不禁渐渐凝住,整个人亦由此陷于自责与因适才的无虑引起的那不可自拔的悔意中。
  
  “如此专注认真,究竟是在思索何事?难不成…是在怪我的轻慢无礼、不假言辞?”闻言,我从沉思中猛然清醒,对上的则是韩子湛那如古潭般幽泽探询的眼眸,我不自在地低头讪笑,“并非如此,我只是在想甫才大堂上的情景,心生愧意,我想我的确是太过于莽撞欠虑,以致于给你添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裳儿,”他敛起了笑意,轻轻地唤我,脸上出现些许不合适宜的疲惫和暗淡,“正如你所言,现下的情况还真是糟劣!适才,你在大堂所遇之人便是我那不常相见的长兄,长兄他性格乖戾,自负多疑,日后相遇,还望你能自觉地远离于他!”
  自与韩子湛熟识深交后,他便褪去了初识之时的冷漠疏离,在我面前一直温和细润,容色柔暖,刻时这般悒郁幽重的神色确实少见,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禁沉重焦躁起来。
  我不断地回味着他话语中的忧虑,适时地,脑海中还相应地滑过了那张生硬冰冷且满是阴佞诡异的脸,整个人俱是直直地一震!
  越是逃避,越是刻意,那张冰冷威严、棱角分明且令人畏惧的面容则越是不停地触及、敲打着动荡的心房,并引起我阵阵不歇的恐慌忧虑。
  静思片刻,我复轻叹出声,并将自己的恍惚不安道出,“原来如此。不过,你所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