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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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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错愕,良久才满含恨意地怔忪道:“涵漪的祸端,果然是你所为!”
  他眼眸中的笑意渐渐幻变成讽刺,不过,他的风度却依旧飒飒超脱:“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亦无可辩解,待过些时日,我再过来看你,也许彼时你会对我有一个颇为大的改观。”
  我懊恼地别转过头,不愿再正视他那可憎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诀别菡若

  陆文航的医术果真炉火纯青,靠着那苦涩沉厚的药汁,不出五日的将养休整,我顿觉神清气爽,呼吸通畅,而于重阳之日剑伤严重且奄奄一息的杨赜亦逐渐恢复了体力,慢慢地可以下床行走。
  这日,我收到了陆文航从凌夷州发来的信笺,篇幅甚长,但是大部分的内容却都是对我病情的体恤关问,而关于凌夷州涵漪的状况却寥寥地带过,只是粗粗地言讲他已寻到了涵漪茶叶霉变之事的眉目,并且蕊欣的下落亦已开始明朗,所有的事情或许不日便可以得到解决。
  如此恰如其来的好消息,可谓成了我精神上的莫大支撑,我欣慰不已,面上也有了难得的喜色。
  所以,我又有了一次任性之举,那便是怀抱着一颗告别过往的决心来到了菡若谷。
  本以为仍是一幅惨败凋零和杂乱无章的景象,没想到复一踏进此谷,那种久违的异样情绪便俱数袭上心头,菡若谷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以往的美不胜收、百花华妍、别有洞天——
  那泓浩瀚澄碧的湖水,水质纯澈,细雨微波,一望无际,雨觞之称,实至名归;
  那次第荏苒的梯田,沟壑整齐,生机勃然,郁郁葱葱地生长着繁多茶种的幼苗;
  那沐浴在和煦阳光中的古雅木屋,青萝枝蔓随意勾勒,随风迎舞,无疑地燃起了我心中深藏已久的恬淡和惬意,我心有所动,加快步伐,遂往东面的那圃百合花丛奔去。
  韩子湛曾言,裳儿,此地可谓人间的世外桃源,我有幸得遇,便欲与你分享。
  除了我与韩子湛,可以说再亦无有他人知晓菡若谷的所在,但是现在菡若谷却被清理一新,足以证明韩子湛来过这里,韩子湛他…居然还记得此谷。
  想起心湖别院中韩子湛那不切适宜的失态,想起他那平静面容下隐藏的波澜,想起菡若谷焕然一新的景致,我心跳如擂,于是便忘却了告别的决心,忘却了对陆文航的承诺,忘却了一贯的坚持——
  我心潮澎湃,难掩激动,遂加快了奔跑的节奏。
  
  也许是心中切切,跑的过急,忽略了小径上随处而生的牵绊和碎石,脚下一滑,顿时失去依附支撑,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直直一怔,不禁有些失笑,理性亦开始逐渐回笼,自己竟然还是如此地沉不住气,即便韩子湛现下记起了我,我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地面对他的妻子和那即将出世的孩子?
  心情又缓缓变得僵硬,我忍住腿脚上的暗痛,咬了咬牙,尝试着欲站起身来,这时,一双修长干净的手伸了过来,宽大的衣袖飘然生姿,带来一种别样的清冽气息——
  我稍稍愣住,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眸顿然疼痛难忍,韩子湛,果然是他。
  他望着我,面容仿若月华秋菊,平和而又专注,见我傻滞般地呆呆地凝睇着他,他几不可微地叹了口气,遂低柔地问道:“可是…摔伤了?”
  我即刻摇头否认。
  他略略屈身,边拉扶我起来,边接续言道:“地上湿重,还是快些起来吧。”
  待他的手指碰触到我的手腕,一股温暖熟悉的触感便通过他的手掌心连续不断地传来,霎时,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坍塌,一种酸涩之感俱涌上心头,而他的动作却亦停顿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怔怔地紧盯着我手腕上环带的那串淡褐色篆刻着“万”字花饰的枷楠香木珠链,表情怔懵,良久出神,而后,他缓缓地看向我,眼中溢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遂无意识地伸手为我掠去了发鬓上的一片残叶。
  他探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突然间,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便拂了拂衣袖,遂往前移去。
  “韩子湛!”我叫道。
  他的步伐停滞下来,接而转过身来,眼中的异色更浓:“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语毕,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是陆兄告知你的吧?无怪乎如此!”
  “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我艰难地问道。
  “哦?”他微微错愕,“你竟是知道我的?我甫才还正暗自奇怪,见到你之时,为何我的心中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异常的熟悉之感?” 
  他稍稍错身,我便看到了以前那圃百合花丛的空地,此处并未被他收拾整理过,依旧是一片杂乱荒凉的景象,生生地为菡若谷的诗情画意蒙上了一丝残缺。
  我的心房空落片刻,无疑地,他言语中所述的“熟悉感”使我撼动非常,我几乎就将心中因向倒戈的情感倾诉而出,但是他腰带前环系的那条与衣色相悖的坠饰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粗陋的结法,那生疏的手工,那枚环绕其间的与衣衫甚为不协调的廉价玉坠,分明是一枚蕴含着各种心意的同心结吊坠。
  在我的记忆当中,韩子湛乃传统干练之人,无论生活抑或是衣物,皆追求自然清爽,从不喜配饰等杂物羁绊,但是此刻,他却一反常态地佩戴了坠饰,而且此纹饰还是一枚与精美无缘的同心结玉坠——
  同心结,结同心,永结同心连理枝,寓意是如此的美好无瑕,于我而言却是分外的刺目难忍。
  适才还动荡不安的心渐渐冷却,我缓缓地垂下了头,焦距涣散,无能再言述一词。
  “此处场地辽阔,荒芜惨败甚为可惜,不过现下,我还未曾想到合宜的栽植之物,依你之见,何物最为上佳?”沉默片刻,他突然转身询道。
  我怔了怔,惶惶无绪地应道:“我亦是偶然寻至此等偏僻且与世隔绝的山谷,一时惊异,还未曾思虑过此事,不过,你可栽培尊夫人所爱之物,若是如此,她必定欢喜之至。”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尚伊性情明朗,纯真豪爽,不通文墨,行为大而化之,喜爱之物寥寥不存,并不深透景色内在的蕴涵,论其所嗜之物,实难抉择。”
  我无以应答,只觉得心房已变得麻木不仁。
  “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徐徐吟毕,他浅笑着轻轻问道:“在此处栽培海棠如何?海棠花姿潇洒,绚烂似锦,艳而不俗,雨后清香犹存,乃花中仙子,令人难以割舍。”
  “海棠花?”我极为愕然,还来不及应对,他便接续言道,眼神中流露出宠溺的温柔:“适才忆起,尚伊似乎偏爱海棠。”
  我的心被他的言辞一点一点地渗透穿凿,千疮百孔,溃不成军,不过最后,我依旧镇定地答道:“甚好。”
  韩子湛曾言世人常常喻比女子红颜为海棠春睡,娇贵奢华,实为颓废轻浮,并不为其所爱,被他所感染,我亦一直对海棠花颇有微词,而刻下他却极力盛赞海棠的风姿雅致,毫不介怀,这让我委实难以接受。
  我略有所思地望着那圃百合花残存的空地,伤感戚戚,六载年华,我与韩子湛已生分至斯,更无交集,于是不由得哀怨一笑,原来,自己的诀别已经成了残酷的现实。
  “此谷迷雾环绕,人迹罕至,不成想你弱质芊芊,亦能寻来。山谷风景迤逦,四季如常,草木繁茂,似乎还未有命名,你觉得何名为妥?”
  “菡若谷。”因为一直魂不守舍,心中的矛盾惦念反复,还未曾思虑过他言行中的含义,便下意识地将他以前言过的名字道出,话语一经出口,遂后悔不已。
  自从重遇韩子湛,我与他一直生络尴尬,何况他已不再记起于我,此番问话,必是他在已有定论下的礼貌问询,我却喧宾夺主,堵塞了他接下来的言论,即便“菡若”之名亦是他所命定的。
  闻言,他面容上的震惊之情无以言表,不过很快,他的容色变得缓和明霁,眼瞳中滑过一丝异样的流波:“好一个菡若谷!访群英之艳绝,标高名于泽芝,若菡萏般明耀高洁,一尘不染,菡若之名,很是得当,如此看来,此处空地并不适宜栽植海棠,富贵的庭院花卉,盛放于菡若谷内,倒是损伤了此谷的玉秋波莹,幽然娴美。”
  我心有所动,下意识地看向他,只见他正定定地望着我,眼中的华彩潋滟无比,摄人魂魄,未几,他的笑容渐渐凝住。
  我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眸,故作若无其事,心房却擂动非常。
  
  “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吧?”他再次轻轻地叹息。
  “以前见过,并不相熟。”我走前一步,仰望天际,尚伊的身姿适时地滑过脑际,遂我暗自咬牙,平静地答道,声音极为淡漠。
  我不曾转身,故而未见他脸上飞速闪过的那丝明显的失望之情:“原来如此。”
  而后,他的薄唇轻抿,转移话题道:“你的气色好了很多,病情…可是好转了?”
  “文航医术精湛,有其护养,必会无谓。”
  他的笑容依旧寂落,跟随我行走几步,又似不甘心地问道:“你…过的很辛苦吧?”
  我前行的步伐顿滞,心中咯痛,良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踟蹰回道:“无妨。”
  语毕,我们二人便再无话题,空气中的氛围亦开始变得压抑起来,我再亦无能忍受,便向他匆匆告辞道:“天色已晚,我还是先归程吧,你且…随意。”
  “等等!”他突然唤住了我,仿佛刻力地隐忍着什么:“此谷之路径崎岖不平,还是…我送你归去吧!?”
  我终是无能拒绝韩子湛那温润如玉的面容,遂点了点头,欲徐徐先行。
  他则前踱一步,走在我的前面,无声无息地低头清开幽径上的杂草枯枝等障碍,我怔怔地望着,心中酸涩无比——
  一直以来,韩子湛皆是一个细腻温柔的人,洞察入微,处理事情,总会有一些让你深受其感的小细节,这次亦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疑雾重重

  马车在涵漪京畿分号的别院门口缓缓停靠,韩子湛撩开窗帷,轻置衣摆,动作潇洒地从车上一跃而下,而后,他向车内略略探身,体贴地伸手虚扶我一把,我随之慢慢地及墩下车。
  待身姿站定,韩子湛即刻收回双手,稍稍移目,他静静地仰望着别院的门楣题字,若有所思。
  我尝试着邀请道:“我略通茶道,如若不弃,可否到敝宅品盏清茶再走?”
  他唇角的笑意清浅朦胧,尚未开口,便有一守门的护卫迟疑地走到我的身前,恭敬地作揖禀道:“主子暂请留步,小的有一事相告,那位…尹公子又来了,正在庭院内候滞于您。”
  思及韩子湛刻下在此,我笑容一敛,不由得蹙了蹙眉道:“不是交代过,他来到访,一致口径我不在府内,为何他还会在院内等候?”
  “小的就是按照您的吩咐相告的,但是…那位尹公子毫不介意,他道他今日十分空闲,务必要等到您归来为止。”守门的护卫一脸的诚惶诚恐。
  我薄叹一声,头疼而又无奈地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轻咬唇瓣,烦躁地拂了拂鬓发,暗暗地思畴着接下来的对策,自认识尹框以来,便生就繁多事端,疲于应对,亦从未想过,尹框此人竟如此地怪异和难缠。
  下颚一错,不经意地迎上韩子湛满是探讨的目光,带着略略的玩味意蕴,似乎是有些意外我亦会将喜怒哀乐之情显于表面。
  “谢谢姑娘的盛情好意,不过我还尚有其他的杂事待办,若有空闲,下次我定会诚心到贵府拜访品茶。”
  虽然我满腹遗憾,但是却未作挽留——
  韩子湛性格温和,话语淡寡,但他却极其睿智聪慧,洞察入微,礼节落落,若是遭遇他人不便难堪之时,他必会不由分说地推脱回避,表情无澜,姿态随意,宁肯自己失落委屈,亦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人的阻碍和牵绊。
  我满脸歉意地望着他,欲言又止,而他却只是了然地笑笑,眼波流动,遂毅然地转身离去。
  我怔怔地凝睇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酸难耐,只见他身长如玉,簪缨青翠,发缕柔顺,衣袂宽大,随风飘扬飞舞,宛然一幅动人心弦的工笔画卷,渐渐地,竟幻化成了我心海深处永不消逝的一道风景,亮丽而又刻骨铭心。
  
  仰望天际,金乌西垂,光辉四射,在幽碧的天空中形成万千数耀目的锋芒,壮观而又明媚,我心驰神往,不由得禁想起了甫才返程路途中的情景——
  出了菡若谷,驽者那张望等待的身影便即刻映入了眼帘,韩子湛步伐稍滞,转过身来:“原来…你乘了马车前来。”
  我颔首示意,先是环视了一番谷外周遭的环境,迷雾缭绕,空无一物,不禁讶异道:“为何不见你的坐骑?”
  “我步行来至,未乘坐骑。”
  闻言,我瞪大双眸,愕然至极:“心湖别院距离此谷路途甚远,你竟然徒步而来?”
  “我观景时甚喜步行漫游,一路走去,万千风景和世间百态皆一览无余,唯感心情通畅顺爽,丝毫都不觉得路途的遥距无边。”他浅笑着平静地回道。
  怔愣片刻,我认同地附和道:“倒是一种难得的经历,此后我亦要尝试一次。”
  他但笑不语,只是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更加地温和柔转。
  “心湖别院与返至宛城的路线不尽相同,天色已晚,路途长遥,乘坐马车总能省些时辰,我素来清闲无事,若是赞许,我可先让驽者送你归去。”
  “姑娘思虑周全,韩某不胜感激,不过,我今日无需回至心湖别院,故而可与你同程而返。”
  我审视着他那温润如玉的面目,容色和暖,无波无澜,一时之下,亦无能分辨他是否真的不必回至心湖别院,但是,我却极为清晰,以他的善解人意,柔缓细腻,他必是会以一种任何人皆无能拒绝的姿态来恰如其分地配合他人的心意的。
  在匀速行驶的马车上,我与韩子湛长时间的相对无语,愈是逃避,愈是紧张,车内的气氛便愈显得尴尬和沉闷,终于,我忍不住打破这种难忍的寂静压抑:“尊夫人此下行动不便,需要更多的关心和照拂,空闲之时,你毋要肆意远行,应多待在心湖别院内陪伴于她才是。”
  愈是刻意,言语便愈是容易出错,话音甫一落地,我的脸颊遂红烫如烈焰炙烤,自己怎会如此的失态妄为,居然会道出这般莫名其妙且不合时宜的字句?
  一直以来,韩子湛俱乃一重情通义之人,毋须他人提点劝解,他亦会尽心尽力地护顾自己的妻子和亲人,然而,我却无端地起言指责于他,此举非但不妥,亦不合情理。
  闻言,他的瞳眸霎时幽深如潭,良久,方才玩笑般应道:“姑娘所言甚是,我的确并非一位称职的好丈夫。”
  我表情一讪,立马解释道:“甚是抱歉,我本意并非如此,还请公子见谅。”
  他唇角的笑意深漩,语气亦愈来愈轻:“事实本就如此,闲适之时,我总爱离家观景,寄情山水,来去无踪,鲜少陪伴于尚伊,且顾其安慰,故而常留她独自一人在府,煎熬度日,姑娘一语点醒梦中之人,此后…我定当注意。”
  我顿时语噎,无能应答……
  
  “秦姑娘,你…总算回来了。”甫一踏进庭院,一个魅惑的声音便突然打断了我的深广思绪,我不禁移目看去,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双眸熠熠地凝望着我,其精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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