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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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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姑娘,你…总算回来了。”甫一踏进庭院,一个魅惑的声音便突然打断了我的深广思绪,我不禁移目看去,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双眸熠熠地凝望着我,其精致的脸上则挂着一种足以颠倒众生的灿烂笑容,那种笑容映在我的眼中,却显得分外的可恶和讽刺。
  我眼神冷厉地回望着他,脑海却在高速运转——
  尹框此人,初识之时乃一谦谦君子,礼节周全,一本正经,但深入了解,才知其并非如此,他自喻才华横溢,风姿潇洒,但是行事却随心所欲,常以个人为中心,不仅不顾他人的喜好习惯,而且还多次执意纠缠,面容可憎,且置他人以难堪痛苦的境地,分明一典型纨绔子弟的所言所行。
  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我便仔细地交代下人若是尹框来访,便一致推脱我离家远行,并不在别院,然而他却仿若未觉,在其连连受挫之后,遂采取了婉转迂回的策略——
  他竟然一连几日皆不间断地派人送递一些莫名其妙的物什到涵漪京畿分号的别院之内,而且每次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庞大数量。
  第一日是一车的药材和补品,从市价高昂的人参、灵芝、牛黄、冰片,再到珍稀罕见的天山雪莲、冬虫夏草、生草乌、飞燕草……凡是疗治女子体虚血亏的药材,俱品类齐全,几乎应有尽有。
  随药材而来的,还有一封薛涛信笺,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张扬非常,却未有留名,曰:“姑娘病疾,吾心忧甚,但故友云游,此下并不在宛城,故而送至药草,尽数笑纳,别无他意,唯辅佐之所用,祈尔早日康健痊愈。”
  第二日是陆续担来的若干只富丽大气的食盒,楠木刻制的食盒外镀的朱漆鲜亮如新,夺人眼目,而且内里亦不含糊,白洁如玉的托盘上,依次盛放着令人垂涎三尺的山珍海味,从南方的精致点心,北方的野味佳肴,再到大漠的干果番瓜,水域的鱼虾特产……色、香、味一概俱全,而且烹饪做法亦各不相同,乍一观去,便可晓知每一道菜都费了不少的功夫时间。
  此外附文曰:“食乃生存之本,姑娘久病成疴,体弱消瘦,寥寥美食,凭其口味喜好,供尔自由择选,以食滋养,可强健体魄,润尔气色。”
  第三日则是几大箱令人眼花缭乱的衣裳,从艳丽娇俏的春装、薄如轻翼的夏衫,再到清幽如兰的秋服,避风挡雪的冬氅……款式配饰,花色针脚,细腻逼真,另有字句言曰:“衣物者,实用为先,装饰次之。姑娘本为女子,却倦怠容装,虽然尔相貌昳丽出尘,但是还待有华服丽裳相衬,如此,可倾国倾城,且使人赏心悦目矣!”
  望着堆积如山的药材、食物及衣衫,再加之信笺上的轻佻言辞,我的容忍度已至极限,本意欲将此物还归于尹框,奈何浩菊山庄是下已不见踪迹,尹框在接连的碰壁之后亦不再出现,我无计可施,只得吩咐下人将药材衣物搁置仓库,但是送来的食物乃加工制成的熟食,不宜久放,弃之可惜,遂尽数分给了下人和守卫们食用,而我则一口未进。
  第四日尹框仍旧锲而不舍,赠送之物如期到至,出人意料地却只有一件,精美纹饰的香木锦盒内,放置着一座琉璃绝美的宫殿模型,亭台楼阁,绿柳如荫,高雅典致,两个形貌逼真的泥人闲坐在一圃空地前凝目交谈,极尽暧昧温馨的情趣,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两位小人的雕塑手法不若宫殿模型精致华严,乍一相媲,稍显粗糙生疏。
  此乃怪异之一,然而更为奇怪的则是此次竟未有字句伴随而来,唯有宫殿的匾额上题有飘然清逸的三个大字,曰:“揽羽殿”,不知其意如何。
  毋庸置疑,尹框连日赠物而不现身的举止终于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彷徨无措,在第四日之后,我急欲盼见于他,但是他却一直销声匿迹,难查其踪,适才因为偶遇韩子湛且心中难舍的关系,我才下意识地苛责下人让他候滞,且阻碍了我那微妙如发的心思和牵恋。
  但是待韩子湛离去,待他以一种游戏人间的姿态现身于我的面前,我无疑是清醒庆幸的,于是,我正对着他的眼眸,语气冰冷:“你来的正好,顺便可将那些无用且占空间的物什带回去,我一点都不需要。”
  他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玩味,漫不经心地应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若你不喜,只可尽数丢弃便可,毋须顾忌。”
  我心中不耐,此人为何竟如此肆意奢侈,荒废无度,耗费了大量的人工物力,居然平淡地让我全数丢弃,而且还没有一丝怜惜心疼的表情?
  他步伐稳健地跟随着我进入书房,先是环视一番书房内的景致,而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真…真是难得,我还从来没有如此的耐心去毫无牵恋地候等一位女子,此外,亦从来没有女子会让我如此的难堪失色,你倒是第一个,秦姑娘。”
  我冷笑道:“闲话少言,你所来究竟何事?若是为赠礼而来,烦请你全部带回,若是为涵漪之事而来,我无所畏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涵漪行事一向公正严明,恶意的流言打击和暗处的栽赃陷害总有一天会洗雪澄清的。”
  “原来如此。只不过…今日我只是突然很想念姑娘,所以便义无反顾地来了,别无他事。”
  闻言,我心中的憎恶更甚,此人早已妻妾成群,享尽繁华,此刻却还依仗着富贵奢华的身份,肆无忌惮地拿我来消遣,先是以涵漪的祸端为前提,一步步地打击我的自信和心力,复以珍稀罕有的身外之物为诱饵,精心地为我设置了归附于他的漩涡。
  “见亦见过了,若无别事,带着你的物什归去吧,此下我不想见你。”
  “你还真是残忍,如此三言两语便毁了我一片真心,只不过……”话语卡在半途,他目光一凛,脚步飞快一跃,便突兀地向我逼来,我大惊失色,立马后退,寻找依托,而他却直直地穿我而过,重重地出掌击向书房内的屏风隔断。
  只听“晃铛”一声巨响,屏风隔断轰然倒塌,我惊然回眸,随着骤然跨下的屏风,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顺势倒在了地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故知再现

  伴随着黑衣人倒地带来的巨大声响,赫然从不知名的地方飞跃进来数十个手持长剑的劲装男子,为首者表情严峻,正是那位紧随尹框且名唤“同禹”的侍从。
  只见他们一脸紧张地将尹框周全地护在中间,同禹冷凛地走前一步,抡起长剑,冰冷锃亮的刀尖直抵黑衣人的脖颈,同时不忘忐忑地转头问询尹框道:“公子…可一切安好?”
  尹框面寒如水,眸沉似星,犀利的目光幽幽地投向我,似酝酿着滔天的愤怒,我惊魂甫定,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艰难地消化着眼前骤发的事态。
  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静静地躲藏在我书房内的屏风隔断之后,乍观之下,其身形姿态依稀熟悉。
  “把此人交至府衙,务必要严加审讯!”尹框冷冷地吩咐道。
  同禹等人应诺,即刻着手处理此事,他们屈身上前,粗鲁地揭开黑衣人的面幕以查其面貌及身份,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视线不经意地在黑衣人的脸上扫过,旋即,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柔胰,整个世界随之轰然坍塌,瞳孔缩紧,我踉跄着奔前一步,疾呼出声:“秦磊”!
  蜈蚣状曲折蜿蜒的疤痕狰狞地横亘于其左颊,遮盖并模糊了他大部分的容颜,但是那眉目,那神态,那身形,我绝对不会认错,恰是六年间皆毫无音讯且我以为其已然逝去了的侍读秦磊。
  秦磊的伤势极为严重,眼神涣散缥缈,只是吃力地向我点头示意,急欲向我诉说着什么,然而因其失血过多,精神耗尽,我还未来得及向其询问一词,他便因体力不支而沉沉地昏迷过去。
  我已然泪流满面,悲痛欲绝,遂急急地踱到书房的大门前,高声嚷道:“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我定定地凝睇着床榻上依旧沉睡不醒的秦磊,心如刀割,神情恍惚,任何的言辞俱无以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阔别六年,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秦磊居然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我而言,确实是上天的莫大恩赐,虽然意外伤感不已,但是心中却因此升腾起了不尽的希望和光明。
  复睨眼看向他身上层层覆裹着的白绢,心中难过非常,适才大夫诊治之时的情景深深地刺激着我的眼眸,我根本无能想象秦磊在过去六载中到底经过了怎样的伤痛和毒害,其全身上下的皮肤竟无一完好,俱布满了大大小小骇人的伤疤,此次负伤乃利刃所致,差一点累及心脏,一时极度凶险。
  我恨恨地咬着下唇,除去其身上的无数剑伤,竟然还有人惨绝人寰地割去了他的舌头,即便他此次能够好转醒来,他再亦不能言语述话了。
  似有利齿的虫蟊在不停地啃噬着心房,辛酸悲痛,伤感难抑,在其身负重伤且生命垂危之时,他还能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寻找到我的所在,依靠于我,而且他眼神中的忠诚依旧,此等状况,教我如何不撼动?
  感动之余,心中还汹涌着不尽的疑惑——
  究竟是怎样歹毒和阴险的人才将秦磊伤害至斯?
  为何秦磊直到现在才寻找到我的所在,过去的六载时光,他究竟处身于何地?
  在秦磊的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惨烈的事情,才导致他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最终秦磊又是怎样才找到了我?
  ……
  然而,此类问题皆不如他能安然醒来重要,我看着他那张憔悴沧桑的脸,恍若隔世,我暗自发誓,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存活下去,思绪一闪,我从床榻前的椅凳上霍然起身,要论精湛纯青的医术,天阙王朝又有谁人能够赶及陆文航!?
  为了挽回秦磊的性命,可即刻致书让陆文航从凌夷州快马加鞭归来,让其为秦磊细心地疗治。
  
  思及于此,便转首往窗台前的几案处走去,不料却直直地撞入了一个身形挺拔的怀抱之中,旋即,一双有结实力的手臂则顺势揽住了我的腰肢,脸颊碰触他的胸膛之时,我的鼻翼内顿时充斥了一种绵延悠长的菊花清香。
  我怔愣片刻,方才意识到尹框竟然未曾离去,而是一直待在别院之内,极有耐心地看顾了大夫对秦磊整个的疗治过程。
  从迷茫无绪中渐渐回过神来,蓦然发现此刻尹框与我的姿势竟暧昧异常,遂一个激灵,挣扎着欲从他的怀中出来,然而,他却邪魅一笑,似是无视我的挣扎和激怒,双臂一环,将我揽得更紧。
  我羞愤欲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你可知…你忽略了我多久?”尹框轻佻地低下头,语气中透着薄责,转而又低头嗅闻我的鬓发,低低叹道:“好清雅的熏香,与你的气质倒很是相配。”
  一直以来,所交之人皆以礼相待于我,故而根本不曾遭受过此等的轻薄之举,卯足了劲,我挣扎着厉言嚷道:“快些放开我,不然,我定会让你后悔!”
  “哦?让我后悔?我可是正等着呢!不过,你可知我现在有多么地生气,你竟然为了其他的男人,哭泣着忙前忙后,而且还生生地忽略了我三个时辰。”
  我不客气地咬向了他的手臂,他顿时吃痛松开,后退一步,边揉搓着被咬之处边探究性地看向我,唇角的笑意冰冷彻骨:“从来没有女人敢如此对我!”
  我一脸仇视地回望着他,骨子里的清高依旧:“亦从来没有男子敢如此地轻薄于我。”
  他先是一愣,转而却明朗一笑:“甚是有趣!秦姑娘,你可知…我很是中意于你。”
  我丝毫不掩面上的厌恶之情:“很不幸,我甚是憎恶于你。”
  他却恍然未觉,慢慢地踱到床榻前,仔细地观察一番秦磊,而后不怀好意地肯定道:“此人配不上你。”
  “此事与你无关,带上你的东西,最好马上从别院内消失。”
  他却亦不恼,只是深深地看向我,目光中透着怜惜:“你可知此人的真实身份?”
  “那是当然。”
  “此人也许可能是你的故友,但是他却亦是宫廷秘密通缉的钦犯,若是你能再聪慧一些,便可晓知适才是我护全了他的性命。”
  我滞滞地望着他,表情有些懵懂,期待他接续的话语,然而他却莫测一笑,声音中透着冷凛:“看好这个男人,下次我未必会如此仁慈。”
  
  三日后的午时,当我吩咐丫鬟为秦磊熬制汁药之时,那个不速之客尹框却如鬼魅般再次来访,其行踪轨迹更若乡野中恣意生长的杂草,想阻拦亦阻拦不了。
  我曾经厉斥过下人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职责且放他入内,守卫们却唯唯诺诺,无以应答,恰巧彼时他再次到至,不以为意地接过话茬,笑道:“秦姑娘乃清高之人,可以做到不为外物所阻,然而他人却未必,人皆有弱点,贪、欲、痴、嗔,总有其在乎之事,故而,若你一味地相信下人能够对你忠心无二,那你便错了。”
  闻言,我语塞良久,只有视他为无物,不再理会于他。
  而他,仿佛浑然无意,只是如影随形,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研究我所做之事,研究我的表情,研究我的无奈,无赖味道十足。
  从来没有厌恶一个人,像憎恶尹框这般。
  此时,他一袭精致的月牙白锦袍,头发慵懒地散披,手执一柄绘扇,眉眼中全是纨绔子弟的轻佻和嘲弄,让我无处遁形。
  “我从来不曾挂念过一个女子,像挂念你这般,一日不见,竟如隔三秋。”他步行至几案前,痞子般前弓上身,用绘扇直抵下颚,男子般独特的呼吸气息缭绕在我的面上。
  我恍若未觉,不动声色左偏,只是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医术,仔细斟酌,并拿起桌案上搁置的药草嗅闻辨认,然后舒展容色,轻声对侍立在旁的丫鬟道:“将这味药煎了,务必要注意火候。”
  然而却没有回音,我眉心一蹙,抬起头来,只见丫鬟双颊绯红,正痴痴地望着尹框发呆。
  我不由得有了怒气,尹框此人,倒有十分的能耐,短短的时日,上至别院的管家护卫,下至小厮侍从,竟都被他收买了遍,仗着自己倜傥不凡的相貌,连别院的丫鬟亦对他深深着迷,大献殷勤。
  “从今日起,让杨总管在茶号给你安排个空当,你就到店铺去帮忙吧。”天阙风俗传统固守,女子甚少抛头露面,因此我从未安排过女子在茶号奔波劳碌,无疑地,此时我将对尹框的憎恶迁怒地这个无辜的丫鬟身上。
  丫鬟顿时花容失色,踉跄跪拜:“主子饶恕!”
  尹框玩味地笑着,频频摇首:“原来你亦有脾气。”
  语毕,他坏坏地看着我,故意屈身在丫鬟的脸上轻轻抚过,语调温柔似水:“你无需担忧,你的主子排斥你不要你,我收留你便是。”
  丫鬟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转而则是欣喜若狂的笑意。
  我望着他那双修饰得仿若珍品的白皙手指,握紧了桌案下的双拳。
  
  “裳儿,我回来了。”书房外突然响起的呼声让我的精神大振,我霍然起身,抬步往门外迎去。
  那一刻,尹框的笑容敛去,迅即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向他的怀抱,而满含思念之情的陆文航进来之时看到的便是如此令他心碎的场景。
  我极力挣扎,却无济于事,从来不知,一个男子的力量竟如此强大。
  埋首在尹框的怀中,我无以得见陆文航此刻的脸色,只听尹框在上方沉沉地唤着陆文航生僻的表字:“赋舟?甚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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