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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得宠着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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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静蓉原本并不想就这件事上出头的,但是既然皇后非要将她推向风尖浪口,那她索性豁出去,誓要据理到底!
  “这两人声称当年发生命案的宁王府所存活下来的余辜,娘娘为何不细究真假,却反而迁怒他人?莫不是正如他们所言,其实那桩惊天惨案正是你们蓝家的人所为?!”
  孙静蓉心中冷笑,今日之事众目睽睽,就不信蓝家还能够全身而退!
  蓝磬张了张嘴,却被蓝霓拦下。她面色疏淡,双唇启阖:“在你站在这里质疑本宫之前,你可曾问过太后、问过皇上,他们是否愿意将此事宣之于众?”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无不惊疑,宁王府之事当真与朝廷有关?孙静蓉神情莫测,看着蓝霓来到她的跟前,以咫尺距离轻声说:“孙静蓉,你明明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却胆敢说你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可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所以你才会那么地怨恨本宫,怨恨到失去理智,走出了这样错误的一步。”蓝霓露出讥讽的笑意:“孙静蓉,你已经不是女主了。至少,已经不再是这个偏离原轨道的新世界的真正女主……”
  孙静蓉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扭曲,蓝霓早看出来了,只要牵涉到这个问题,孙静蓉就会变得竭斯底里、愤离失智。
  蓝霓相信孙静蓉说的话是真的,包括这里是一本书,孙静蓉是这本书的原女主,但是因为有她的意外存在,导致孙静蓉这个角色的命运改变,如今的这个孙静蓉已经不再是女主,根本不足为惧——
  蓝霓退了一步,又或者说被身后的一双手牢牢地锁入怀中,揽了回来。她回首看去,这个世上胆敢这般霸道放肆的也就只有皇帝本人了吧?
  “你的身上,有血的味道。”
  很难得的皇帝对她露出了这般凝重的表情,恰到其份地应衬了此时此刻的场面与氛围。蓝霓笑了,她看见与皇帝一起来到这里的太后,伸手推开了他:“皇上也是来问罪臣妾的吗?”
  皇帝眉梢颤动,皇后已经退出他的怀抱,像是刻意的疏离,或者厌弃。
  一声巴掌惊起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以为太后是来替孙静蓉撑腰的,可她不仅没有,反而二话不说上来就扇了她一巴掌。
  “姨母?”孙静蓉声音发颤,没等她落下泪来,太后竟毫不怜惜地执起龙头拐杖狠狠地往她身上打了下去。
  孙静蓉自幼得宠,人人皆知她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从未有人敢胆动她一根寒毛,却未料想到头来竟是被太后这个姨母亲手扇脸、亲自杖打!
  孙静蓉疼得哀叫,哭声悲恸,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不是惺惺作态,太后是运了十足的力道,竟是恼恨之极!人群之中有人挤身而出,这位华服夫人匍匐跪地,哭泣救饶:“别打了别打了,看在你我姐妹情意、看在静蓉侍候了您这么多年,求您饶了静蓉吧!”
  哭求太后的不是别人,她是孙静蓉的嫡亲生母,顺昌侯夫人霍氏。
  方才皇后刁难孙静蓉时,她隐忍不发,满以为只要她的嫡姐霍太后来了,必能叫皇后好看。却不想太后来了不是为孙静蓉出头,反倒是对孙静蓉大打出手!
  眼看太后不死不休,霍氏不得不冲上前为自己的女儿哭诉讨饶。
  太后脸色变了又变,心中恼恨交加。她何尝看不出今日这场闹剧出自孙静蓉的手笔?她只恨自己没能及早对孙静蓉道出当年旧事,或许不会出现今日这场闹剧。
  她又岂能想到孙静蓉为了对付蓝家,竟揪出此事来攻击皇后?!
  太后满面怒容,蓝霓却异常冷静:“母后何苦为难您这位视如己出的亲外甥女?倘若开诚布公能够抵消在座诸位的猜疑,那本宫认罪又何妨?”
  皇帝一震:“霓儿!”
  蓝霓没有看他,将目光扫向惊疑不定的太后,神情闪烁的池镜,缓缓落在了瑟缩一团的池安主仆身上:“池安,你不是被摔傻了么?即便已经治好了,可当年的你不过刚满周岁,你是如何记得深仇大怨,又是如何来到这里誓要报仇雪恨?”
  闻言的池安将脑袋从邓婆婆怀里探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看向说话的人,又下意识看向了被太后打得遍体鳞伤的人……
  太后接触到他的目光,面色更加阴沉。而蓝霓似是早有所料:“既然你们声称宁王府的后裔,并且满门被屠惨遭灭门,为何当初不选择报官,而是无声无息地躲藏了整整十年?”
  “要知道当年的蓝家,权势可远不如你们宁王爷呢。”
  邓婆婆摇头,拼命摇头:“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要说?你们不是想申冤吗?”蓝霓淡淡说道:“既然你们有胆子现身人前讨要说法,正好本宫也有冤要诉,索性今日一并申了吧。”
  太后紧握龙头权杖,声音中透着警示:“皇后!”
  但是蓝霓熟视无睹:“你其实挺有自知之明,这些年来你俩主仆东躲西藏苟且偷生,你不敢说是因为你心知求诉无门,就算求助官府求助朝廷也没有用。若非护主心切迫不得己,想来你今日也未必把当年的事说出来。”
  “可你既然说了,为什么又不敢让别人继续追问下去?”蓝霓一步步逼近:“因为你也是知道当年内情的人吧?”
  蓝霓一点点地眯起双眼:“当年,你们都是怎么对我弟弟的?”
  太后频频向皇帝使眼色,但他没有去看,双目紧随蓝霓,伸手想要搀扶,只是指尖触碰很快就被她甩开了。他微微怔忡,看着蓝霓回首望着自己,通红的眼眶,双眼充斥着怨恨,以及不甘的脆弱。
  邓婆婆崩溃大哭:“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全部都是他们干的!”
  “皇上,当太后私下与臣妾的母亲做交易时,你真的什么不知道吗?”蓝霓哑声道:“你不会不知道的,你只是没有阻止。你们明知她病了,却欺骗她、逼她……”
  蓝霓哂然:“你是知道的,小漪最听话了。只要是阿娘说的,他一定会照做的。”
  “所以他顶替池镜困在宁王府,那么小的孩子,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生噬亲母血肉,与尸骨同眠,受尽惨无人道的折磨,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
  “究竟谁没人性?”
  蓝霓一字一顿,寒声说了出来:“你们不救,他们不死,小漪怎能活着出来?”


第93章 太后她的私心
  安宁王池宁有着与他的封号截然不同的反叛与野心,早在先帝在位时期他就已经私下动作频频,因之手握重兵功勋赫赫,一时间谁也奈他不何。
  可惜先帝没来得及收他兵权便过早辞逝,少帝临危受命之后,宁王更加目中无人,曾不只一次当众表达不满不服。朝上不尊皇帝,朝下拥兵自立,正值内忧外患的当口,他的行事作为猖狂桀骜,动摇国本动摇人心,足以威胁根基不稳的年轻皇帝。
  事实上,宁王的反心迢然若揭。朝臣每日早朝,无一不在忧虑宁王什么时候就要以下犯上,将上面的孤儿寡母拉下丹墀,自立为王。
  时值边塞战事吃紧的当口,唯一有实力与之抗衡的的乔大将军却遭敌暗算意外身故,闻君噩耗的太长公主当场昏眩大病一场,乔渊披挂上阵接替父命,便是伺机已久的宁王的千载良机。
  问题就在于少帝不是没有别的兄弟,他们同样觊觎这个位置,轻易不可能让贤罢就。即便宁王势大无畏,如果师出无名,不可避免将成为揭竿而起的讨伐借口。
  上位者,有所争议在所难免,背地里别人怎么说都行,但不能变成一种明面上的风向与趋势。宁王有心要反,却未必真的想要成为人人得以唾弃的反王,所以他得找点名正言顺的由头,或逼皇帝禅位,主动让贤。
  太后面色阴沉,冷冷盯着皇后。
  她并不愿向世人披露当年的事,毕竟那都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
  在当时,乔大将军意外身死,最大的助力太长公主深受打击一蹶不振。皇帝手中兵力匮乏,臣心涣散人人自危,叔伯兄弟狼环虎伺,个个都在觊觎她们的位置。
  为了保住已经到手的权势与荣华,她们可谓焦头烂额绞尽脑汁,直到霍家探得宁王盯上了她的嫡亲幼子,太后终于有了主意。
  当今圣上是正经从先帝手中接任大统,无有过失民心尚存,宁王再张狂也绝不敢明目张胆掀竿造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因势利导顺水推舟。他要抓人,人便让他抓,只要磨到乔家军回京护驾,未必能让宁王得逞,反而能够趁势反咬一口。
  当然,自己的亲儿子肯定是不能动的。那么问题就在于应该去哪找个听话的,又不容易引人怀疑的替代品?
  太后会想到蓝家,纯属机缘巧合。
  她的幼子自小极好乐理,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太后曾邀请从前在自己身边担任宫廷乐师的白夫人入宫授教。而她正是从白夫人口中无意间的抱怨得知,不知因何缘由蓝家少子不按规矩,频频出入馨艺园,给园内带来了不少困扰。
  白夫人的抱怨是说给太后听的,因为那位是皇后的弟弟,她不好出面得罪皇后,只好向太后出言提点。假如太后有心,自会为她作主的。
  这是白夫人的无意之举,却招来太后的有心惦记。
  池镜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因之身体孱弱鲜少出来露脸,知道他的人很多,见过他的人却寥寥无几。太后想到,皇后蓝氏这位弟弟正好与池镜年纪相近,因之种种原因,也是极少在人前抛头露脸,鲜为人知。
  如果将两人放在一起,未必有人认得出是谁与谁来,如果这个地方恰好便是馨艺园,掳错了人再顺水推舟,给外人解释,似乎就挺合情合理。
  遥记当年太子选妃,太子相中了蓝家的二姑娘,无论如何非她不娶。太后的应许夹带私心,一方面为了驯服太子,一方面也为了巩固霍家势力。
  那个时候太后已经拥有太长公主与乔将军的助力,她不愿给太子招来太强势的外家,以避免将来两家外戚互相碰撞争锋相对。
  蓝家是没落的望族,祖上曾经显赫一时,可惜历经数代更替风霜变故,形势早已大不如从前,自然不能与霍家匹比抗衡,相对也就安全得多。
  既选了儿子喜欢的安抚他,又能力保霍家作为外戚的斐然地位,在太后看来挑选蓝家最合适不过。同时,太后满以为落魄贵族出身的蓝家女儿必然感激她的扶持,今后也将以她马首是瞻,如此一来内宫大权依旧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太后自认为算无遗策,直到皇后入主后宫,她才恍然发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算错了。
  皇后看似性子柔和、温淡如水,实则绵里含针,犀利非常,既不好控制也不好拿捏。太后看走了眼,才明白这是将狼看起了羊,引狼入室了。
  太后越渐不喜皇后,心里头便有了别的计较。
  蓝家落到皇后父辈那一代,早年其实已经有了回春迹象。
  蓝父是二房独子,循规蹈矩科举入仕,步步荣升官居三品,在宗家是比较长脸的人,一度为家族挽回了不少颓势。可蓝家这房有了起色,长房子嗣却不肖不睦,大好家业败坏得千苍百孔,调头觊觎起了二房的家财与田土。
  倘若蓝父还活着,未必会让长房欺负到自己头上。偏偏那年他受命朝廷去地方治水,不幸身染瘟疫英年早逝。他这一死,家里彻底没了傍依,老夫人痛失亲儿一病不起,一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孤儿寡母身上。
  杨氏出身书香门第,为人小家碧玉,温婉有余强势不足,任人拿捏忍气吐声,是个彻头彻尾的软柿子。所以丈夫一死,婆婆一倒,她性子软弱毫无主意,若非长子有为长女争气,只怕家里早就被长房的人给搜刮一空吃干抹净。
  太后看中的正是这一点,所以她私下找到杨氏,并且与对方做了交易。
  “交易?其实那已经不能算是交易了。”蓝霓冷笑:“你以废后为由威胁她,并且扬言要我兄长罢职贬谪,母亲是个柔弱胆小的人,她哪敢不从?一旦女儿被废、儿子被贬,她生怕没了庇护,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将疯涌而至,夺走我们的所有将我们的家拆噬入腹。”
  那些人明明拥有同样血脉,却对他们咄咄相逼虎视耽耽,时刻都在觊觎他们的家财。一张张嘴脸无比丑恶,杨氏岂能不惧?她得保住女儿的后位,还有儿子的官职,她还得保住整个家业整个家,她只能作出选择作出牺牲。
  所以,她牺牲了蓝漪。
  “你住口!”太后斥声:“哀家何错之有?哀家所作一切只为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那为什么一定是我们蓝家?!”蓝霓含恨道:“你怎么不挑你们霍家的人?你敢说你没有夹带任何私心?!”
  太后无语凝噎,登时老羞成怒:“她可以不答应,可她宁可牺牲儿子也要换得荣华富贵,还有什么资格怨怪哀家?!区区一个没落家族的女儿,若非哀家同意,你根本就进不了皇家的门,你们蓝家根本就别想拥有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
  “你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稀罕吗?”蓝霓抹过湿冷的脸,缓缓望向皇帝:“我不稀罕。”
  皇帝眉梢低垂,沉默不语。
  太后仍在暴跳如雷,她不觉得理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皇帝,即便为了自己又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何错之有?她最错就是给皇帝讨了这门媳妇!这个叛逆反骨当众奚落她的该死皇后!
  蓝霓踉跄地退后一步,倏忽以袖掩唇。
  皇帝眉心一跳,大步上前挽住她,不稍片刻她的衣襟袖口便被触目惊心的颜色所染红,这一幕惊煞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瞠目结舌的太后。
  与这片鲜红的颜色相应相衬的,是蓝霓惨无血色的唇色与面容。她膝盖无力软了下来,顷刻被皇帝打横抱起,怫然道:“太医呢?太医!”
  方才蓝漪腹部中刀,被送进了最近的云画馆内止血,太医也就顺势被请到了进去。没想到才过没多久,外头又闹了起来。
  宫人匆匆来报,太医老脸一皱,背着药箱跟着报信的宫人连忙又跑了出去。
  这时的云画馆隐约还能够听见户外乱哄哄的声音,花小术不知道外面还在闹什么,她也没有心思再去细究,只是静静坐在蓝漪所躺的罗汉榻边,看着他双眼闭阖,平缓呼吸。
  池安这一刀遂不及防,好在他人小力气弱,故而刺的不深、伤得不重。太医来了以后取刀抹药,很快就给止血了,如今蓝漪已经没有大碍,只不知是否药物作用,疲倦地阖上双眼,睡得很沉。
  花小术神情黯然,低声呢喃:“对不起。”
  日光微煦,柔和地撒落门槛的地面一角,映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小术?”
  花小术身子微滞,回首看见一张有些熟悉又很陌生的脸孔。
  她呆了呆:“老师?”


第94章 已经不需要了
  来人相貌并非特别出众,眉梢眼尾却自有一股独特的风韵神采,加之沉淀多年的底蕴与涵养,举手投足所流露的端庄优雅亦是与别不同。
  白夫人已是半老年华,十年不见,眉目虽然熟悉,模样却实实在在苍老了不少。
  “我看过你递来的拜贴,也知道你回京来了,并且想要见我一面。”白夫人顿声:“只是碍于某些原因,实非得己,我没能出来与你会面。”
  至于什么原因,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拜我门下的学生有很多,无论好坏我都记得,更何况当年的你天资出众天赋极佳,我不会忘记你。”白夫人温声道:“小术,其实我也一直很想见见你。”
  花小术眸光闪动,低头闷声说:“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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