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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全都是妖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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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活着吗。
  涂绵绵沉默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虞奴把杯子放在桌上,低垂着眉眼说:“那,奴家就先回去了。你今天不舒服的话,奴家会帮你把今天的工作做了的。”
  “虞奴啊。”涂绵绵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虞奴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等待着涂绵绵的话。
  涂绵绵说道:“一直知道你会巫术,但是……你还没说过,你都会哪些呢。”
  她低垂着头,露出的天鹅颈修长。
  “犬封国的女人们只会一些五行之术,无法攻击别人,这是一脉相承的规矩,只怕伤害了犬封国的男人们。南山大人博古通今,自然知晓奴家的能力。绵绵你是对奴家有怀疑吗?”虞奴似乎真的有几分不高兴了,就连语气也没有平日的柔软。
  她的话一出,涂绵绵就不便再多问了。
  涂绵绵只是感谢她来送药,随即目送着虞奴出了门。
  门被关上,涂绵绵立即倒在床上,眼睛睁大盯着天花板看。
  回想起鸾鸟的话,似乎自己这些天对虞奴的确很纵容呢。其实,在遇到西王母之前,在涂绵绵的世界观里,妖怪和神祇们都是善恶分明的存在。
  有“好的”神祇,也有“恶”神,有“祥瑞”,也有“凶兽”。
  但西王母的出现告诉她神祇可以造福人间,但未必不存在一己私欲,饕餮和九尾他们也并不如传说中的恐怖吓人。妖怪和神祇抛开呼风唤雨的能力,其实和人类的区别不大。
  一样需要通过裹得紧紧的外壳来找寻内在。
  但一遇到虞奴,似乎所有的疑惑和质疑都不应该存在。偶尔有不喜欢的时候,也是因为虞奴的一些行为有些越矩,让她感到不舒服。
  仿佛脑袋里有一根针悬在半空,稍微想多一点,就会刺一下她的神经,告诉她不要多想。
  喝了药的涂绵绵脑袋很困,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没有像平日一样倒头就睡,她用冷水洗把脸,去找南山君。南山君最近清闲得要命,多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帮手,他一点儿活都不用做,所以拿着毛线坐在房间里一边听广播剧一边织毛衣。
  她出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确定虞奴正在忙工作,这才悄无声息地走到南山君的门前。
  涂绵绵进门的时候,广播剧正发展到激烈情节,一阵嗯嗯啊啊。
  南山君的表情相当自然,让她坐在椅子上。
  涂绵绵:“……”
  “啊你弄疼我了……”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涂绵绵:“……”
  南山君听得津津有味,两根毛衣钎子织得飞快,上下翻转,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看出是给狡织了一顶小红帽。
  涂绵绵:“那个,你不打算关一下吗?”
  “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氛围下谈话很温馨日常吗?”南山君一本正经。
  涂绵绵难得爆了句粗口:“日常个屁。你快关了。”
  南山君见好就收:“好嘞。”
  陡然间没了嗯嗯啊啊的响声,世界都清净了。涂绵绵松了口气,说:“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
  “怎么了?”南山君放下钎子,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难得来找我,我南某人洗耳恭听。”
  “嗯……其实呢,这件事说来还有些奇怪。”
  涂绵绵揉了揉太阳穴,尽管她的神志极为疲惫,却还在坚持着继续说:“这些天,我一直有观察虞奴,却总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南山君问:“比如呢?”
  “说实话,不知道。”
  涂绵绵苦笑道:“她这么照顾我,我说这些话可能有些没良心,但我觉得有些事不问清楚,或许如鸾鸟所说,会有非常大的问题。”
  “就是今天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是我前些天都未曾感受到过的。”
  南山君若有所思:“奇怪的感觉吗……”
  “我一直认为公司里上上下下全是妖怪和神祇,用来分辨对方是敌是友的工作不应该是我来做,所以每次到来的妖怪们我只负责管理,留下的就都不会多说一句。但或许我们之中有谁被蒙蔽了呢?”
  山海公司成立起初就有一个宗旨,不能轻易赶走妖怪,除了曾经被踹飞的肥遗也是愤愤自己又回去了,剩下的妖怪,哪怕是穷奇,他们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所有生物生下来便有善恶之分,这其中哪有什么泾渭分明的界限,就如同他们也未曾做的所有事都是正确的。
  九尾曾经也是凶兽,嘴下的亡魂数以万计。就连凤皇、鸾鸟他们,也并非没有沾过血腥。
  从虞奴踏进公司的大门起,就没人认为她是个真正柔弱的女人。他们只是懒得计较罢了,同时也知道,虞奴极聪明,哪怕耍小心眼也不会真正动到涂绵绵的头上。
  这是他们的底线。
  南山君说:“其实关于她,我拜托过土地帮忙查一下。但是犬封国每日死去的女人成千上万,她们的名字和长相重合得太多,很难找到虞奴的真实身份。”
  “这样啊。”
  “你是受到威胁了吗?”
  “不,没有。”如果只是一些身为女人的小伎俩,涂绵绵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她对这些没有兴趣。
  察觉到虞奴的小动作,也只是疑惑片刻,随即就忘记了这件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
  涂绵绵猛地站起身,吓得南山君一抖:“你干嘛?神经病啊!”
  “不是,我终于找出不对劲了!”她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使劲地拍了拍双手。
  “什么不对劲?等等,你坐下来再说。”
  “我……”失去了对虞奴的警惕心!
  “咚咚咚。”
  门猛地被敲响,涂绵绵一愣,立即意识到对方是谁。果然,隔着门,虞奴的音色柔软:“南山君,我有事找你。”
  南山君下意识地望向涂绵绵,涂绵绵紧张得身体绷得紧紧。她的头皮发麻,仿佛在此刻意识到,门外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鬼魅。
  南山君将她拦在身后,淡定地说:“有事明天说吧,我在织毛衣。”
  “可是,是工作的事。今晚不弄完,我怕绵绵明天起床又费心思忙工作,她感冒还没好呢。”
  被点名的涂绵绵向后缩了缩。
  比起平日对涂绵绵的死皮赖脸,南山君明显冷淡多了。他说:“这不是你的事情,明天我会处理的。”
  “……”
  门外的虞奴沉默许久,才柔柔弱弱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许久。
  涂绵绵揪着南山君的袖子,小声地问:“她走了吗?”
  南山君也极小声地回复:“是啊,已经到了鹿蜀的房间了呢。”
  涂绵绵心里一紧,小声问:“她不会也知道我在你的房间吧。”
  南山君压低嗓门小声说:“嗯呢。”
  回复嗓门的涂绵绵一脸暴躁:“……你玩我呢。”
  南山君扶了扶眼镜:“不过,说起来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自然不知道你的状态是否是对的。如果觉得有问题,得去找穷奇,只有他才能感受到不对劲。”
  “穷奇?!”
  “对啊。我们之中,最能敏锐地嗅出味道的便是穷奇了。”
  涂绵绵面无表情:“你觉得他回答得快,还是把我吃进去的速度快。”
  南山君的回答相当不靠谱:“嗯……一半一半吧。”
  “去死。”
  *
  穷奇的房间,涂绵绵一次都没有进去过,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敲穷奇的门。
  她一手揪着南山君的胳膊,难掩警惕。破天荒感受到小涂涂依赖自己的美好感觉让南山君心神荡漾,终于有种他还是个一山之主的感觉了。
  这才对嘛。他才是整个山头最厉害的神祇啊。
  “吱呀。”
  门猛地被打开,没有生物出现在门口,反倒涂绵绵动作迅速地躲在南山君身后。
  南山君一脸姨母笑:“走吧走吧,跟我进去。”
  “好。”
  穷奇的房间根本不是个房子。一进门,骤然变成平坦的草原,辽阔无垠,天空蔚蓝,穷奇正懒懒躺在一棵粗可环抱的树上睡觉。
  此刻并非是来打量他的住处的时候,涂绵绵收回视线,等着南山君问话。
  “喂,过来闻闻她吧。”
  “你当我是狗?”穷奇又凶又冷,赫然睁开一双金色的眼眸。
  他的竖瞳落在涂绵绵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睛,他舔舔唇,从树上跳下来,说道:“多了一些我讨厌的气息,让我对你突然就没了食欲啊。”
  讨厌的气息?
  涂绵绵跟南山君对视一眼,纷纷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气息?”南山君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没感受到。是太过强烈的味道吗?”
  “想知道?拿什么来换?”
  南山君说:“你或许应该尝试着友好一些。”
  穷奇一脸漫不经心的嘲笑,看着南山君,就像在看着一个傻叉。
  “你想死吗。”
  “那个。”涂绵绵在此刻突然发话。
  她脱离南山君的保护区,向前走了一步,望着穷奇一脸诚恳:“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等饕餮来跟你说吧。”
  “……”
  被扼住命运的咽喉,穷奇不爽极了。
  他轻易不能动涂绵绵,看得见吃不着,还要被威胁,这让穷奇浑身散发着想杀人的气息。
  他忍了又忍,使劲磨后槽牙,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有负面的味道。”
  南山君立即追问:“是谁?犬封国的味道?”
  “不是。”
  “那是谁的味道?”
  “西王母的味道。”
  “什么!”
  南山君摇摇头:“不对,西王母的确陷入沉睡了,她不可能再生事,哪怕是女娲也救不了她。”
  涂绵绵说:“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我想到最坏的一个结果。”南山君皱起眉,“西王母炼丹法术是一绝,如果虞奴真的有不对劲的话,或许,你可能吃下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干净的东西……
  “走!我们先去找九尾,他对这方面熟悉!”
  南山君拉住涂绵绵快速朝着门口处走:“还有,千万不能让虞奴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求生欲极强,认为卡在这个点可能会被打死,所以十二点再更一章_(:з」∠)_


  ☆、虞奴已下线

  涂绵绵被南山君拽着,一路飞快; 差点儿跑起来。
  “啧。”
  “发生了什么吗?”
  “我感受不到虞奴的气息了。”南山君面色一肃; 忽然高声在长廊里呼唤大家,“都快出来!出大事了!”
  他的话音刚落; 妖怪们纷纷跑出来。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干嘛打扰我睡美容觉啊。”鸾鸟还怪不高兴的。
  “鸾鸟……”鹿蜀轻轻叫她一声; 被鸾鸟恶狠狠地瞪回去。他悻悻然地缩回脑袋,不吭声了。
  妖怪们围成一圈; 他们站在大厅里; 果然只有虞奴不见踪影。涂绵绵此刻的胃里极恶心; 一想到她或许吃下了某种能迷惑人心的东西; 就很想跑到洗手间里催吐。
  “绵绵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啊。”鸾鸟心细,是第一个发现的。
  南山君叫九尾的名字:“你快过来看看,她好像误食西王母的丹药了。”
  南山君的话一出,引起众妖们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慌了。西王母的丹药之厉害,那可是她成为一山霸主的利器。她的丹药可以操纵大妖,可以让爱人反目,可以让神祇变为凡人,也可以让嫦娥变成神。
  当初嫦娥一粒丹药惹得多少妖怪眼红; 恨不得跪在西王母的洞府下做牛做马,只求临走之前能得一枚丹药,从此荣登极乐之巅。
  自然,当年有多少妖怪都以为九尾是主动送上门去,并以此为耻。
  九尾面色一沉; 直接将涂绵绵拽到面前查看。他的手平放在涂绵绵的额头上,唇间念念有词,涂绵绵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也站不住,多亏南山君手疾眼快将她扶住。
  凤皇瞪起眼睛:“难道西王母又来了?不可能啊。”
  “是虞奴干的。”南山君插话道。
  “虞奴?!”
  凤皇摇头:“不可能,她没这个本事。”若是虞奴有伤害涂绵绵的可能性,他们根本不可能让虞奴出现在这里。
  鸾鸟忽然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对虞奴反感了。”
  “怎么说?”
  鸾鸟是西山的妖怪,自然平日会接触到西王母及其徒弟,对他们熟悉的很。她沉吟许久,等得凤皇差点儿炸毛,这才继续说道:“上千年前,我好像见过她一面。就在西王母的山下。”
  “当初也只是远远见过她一面。不过当时跪在山下的又不止她一个,我也就没有在意。”
  “所以她去侍奉西王母了?”鹿蜀茫然地问。
  “不会,如果她侍奉过西王母,别说九尾,我都能闻到那股气息。”
  正说着,涂绵绵的身体忽然颤了颤。
  九尾收回手,低声问她:“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吗?”
  “唔……”
  涂绵绵捂住嘴摇摇头,她后退一步,却撞到凤皇的身上。不待凤皇居高临下地问候一下,涂绵绵没能忍住,哇地一声吐出来。
  黑色而黏稠的液体喷了凤皇一身,他经历一瞬间震惊之后,龙颜大怒。
  “你!你这小奴才!砍头!砍头!”
  回答他的是涂绵绵哇地一声,又吐得到处都是。她一手捂着胸腔,吐到胆汁都快吐了出来,吐出来的东西不但没有呕吐物的恶臭,反而有一股中草药的苦味。
  南山君双手抱臂,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忽然一脸沉痛。
  “你是牛吗,怎么能喝得下去这么多药?”
  涂绵绵吐得满面泪水,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我被灌了一星期的药居然都没发现,你好意思说啊。”
  南山君:“咳咳。”
  通过涂绵绵吐出来的药水,九尾极快地分辨出来。他面无表情,明显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强压着翻涌的情绪,说:“涂绵绵吃了小剂量的玉容丹。”
  “啊。”
  鸾鸟是知道玉容丹的功效的,她惊呼一声:“玉容丹可以让使用者颠倒神志,对施药者产生好感。”
  涂绵绵的用量不多,是怕药效过大身体起反作用,被他们发现。因此虞奴这才一点一点地放,涂绵绵的感冒也一直没能好起来。
  妖怪们见惯涂绵绵偶尔小感冒之类的表现,也知道人类身体脆弱,一个个又没经历过小病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些粗线条。
  虞奴的确是没有害涂绵绵,他们也就很难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信息。
  “真是大意了。”南山君皱起眉,“幸亏你没有伤害。”
  涂绵绵吐出来的污秽被南山君一甩手,消失得干干净净。洁癖的凤皇居然忍了忍,难得屈尊把涂绵绵搀扶到沙发上,让她坐下。
  递水的,给热毛巾的……涂绵绵难得享受到如此兴师动众的热情服务,让她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狡去追虞奴的行踪了,已经找到她所在的地方。我们走吧。”九尾说道。
  涂绵绵问:“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有地方可逃吗。”
  南山君扶了扶眼镜,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平静到冷酷:“愚弄神,她只有死路一条。”
  ……
  同一时间。
  黑黢黢的深林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在飞快地逃跑。她哪有平日在公司里的柔弱,她的身影极快,就像一条慌不择路的飞窜的野狗。
  她一手紧握成拳头,像是在寻觅着某个方向,时不时地左拐右拐。
  在梭梭的树叶摩擦声响之中,她抓紧时间,仿佛已经知道后面有狡的跟随。
  虞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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