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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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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早在离开洛安之前,他就想着来后一定要让叶蝉来试一试。至于为什么把孩子都支走,是因为他觉得近来他们独自相处时候有些少。
  入主东宫之后,他实在是太忙了。虽说大多国事都还不归他管,但大事小情他都总要听一听想一想,在宜春殿的时间跟在府里时去正院的时间可没法比。
  而就算他去了宜春殿,也还有一部分时候是孩子们都在的。
  这么一来,他总觉得有点愧疚,感觉自己最近待她好像……不够好?
  但是吧,叶蝉现下却不太有勇气下水。
  虽然这温泉被圈在了一方独立的院子里。院子里呢,现下也没别人,可她总觉得怪害羞的!
  她于是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就红了脸,谢迟瞧着她的面色笑出声:“不是吧……”他不解道,“咱俩又不是……没看过!”
  成婚多年,都“赤诚相对”多少回了!瞎害羞个什么劲啊!
  叶蝉被他一说,却羞得索性把脸捂住了:“鸳鸯浴多没正经,我不要!”
  ……啧。
  谢迟笑出声,提步就走向了旁边的一间小竹屋。
  这屋子不大,屋中小桌上有宫人们提前备好的热茶和点心,除此之外便是两身浴衣。浴衣最早出自于《仪礼》,发展至今已有很多种,有的方便出浴后穿着,有的质地特殊些,泡在温泉中穿着也不难受。
  ——谢迟原本真没打算穿这个,他想都“老夫老妻”了,用不着嘛。如今一瞧,还真多亏刘双领画蛇添足般的准备。
  他于是捧着浴衣走到叶蝉面前,将衣服往她怀里一塞:“喏,进屋换衣服去!”
  “……”叶蝉脸还红着,看看他,强调道,“你也得穿!”
  “我知道!”谢迟无奈地瞪她,等她闷着头进了屋后,又觉得她羞赧的样子怪可爱的。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值得害羞的时候自然越来越少。今日一见她这模样,他竟然觉得十分新鲜!
  于是片刻后,叶蝉一边理着浴衣的系带一边从竹屋中走出来时,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手猛拽过去。
  她不禁低呼着向前一栽,撞在一片温热上又停住,定睛一瞧,发现他已脱了外衣,半身赤裸着。
  “……你快去换衣服!”她反手想将他往竹屋里推,但他没把她松开,而是眯着眼睛很认真地欣赏了她一会儿,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荒山野岭的,这是哪儿来的小娘子?竟生得如此娇美。”
  “……”叶蝉懵了,一边在脑内纳闷他这是哪出?抽什么风?被妖魔鬼怪附体了吗?一边又莫名其妙地真脸红了起来,就像当真是在山涧被个纨绔子弟调戏了一样,连心跳都乱了。
  然后,她想接个茬,但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不过他也并不需要她接茬。他维持着轻挑她下巴的动作,一脸邪笑地低头就吻了下来。


第156章 
  刚到行宫,大家都要歇歇,于是一时都没什么要紧事要做。谢迟和叶蝉于是一直在温泉里玩到傍晚,然后分别换了身干净清爽的浴衣回到了寝殿,让小厨房上几道点心来。
  等点心送到,叶蝉就歪到罗汉床上吃去了。她泡温泉泡得口渴,端起一碗冰糖炖梨便吃得放不下来。被炖得绵软的梨和冰糖一起划过喉咙,温温暖暖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胃里,把叶蝉舒服坏了。
  不过,一小碗总共也没多少,叶蝉吃完了梨又喝尽了汤汁后,觉得意犹未尽,便将脚从榻桌下伸过去,踢了踢谢迟。
  “嗯?”谢迟吃着红豆沙圆子抬起头,叶蝉睇着他面前,笑吟吟道:“把你那碗炖梨给我行吗?”
  谢迟喷笑出声,伸手将那碗炖梨一端,绕过榻桌坐到了她这边。
  叶蝉一看就懂了,愉快地爬起来靠了过去,他便切了小半块梨喂给了她。
  方才在温泉里时,他没少调戏叶蝉。目下叶蝉吃着梨望了他一会儿,就来劲了。
  她用手指刮刮他的脸:“哪家的公子生得如此貌美?我久在东宫,太子妃妾众多,寂寞得很,公子不妨进宫来陪陪我吧!”
  她语气娇软慵懒,透着几分委屈的味道。谢迟听得眉头一挑,忍着笑接话说:“娘子生成这样都不得宠?那看来太子妃定是个悍妇。”
  “……”叶蝉强撑着脸红眨眨眼,“你们男人就知道把错处都归到女人身上——这事怎么能怪太子妃呢?太子妃人可好了。”
  谢迟听她自夸就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叶蝉正等他的下一口梨呢,他却突然把碗一放,俯身就箍住了她:“那让我看看,太子妃到底有多好?”
  “?!”叶蝉悚然一惊,不及反应,他的手已经扯开了她腰际的系带。
  浴衣结构简单,外头只有一层。被他一扯,交领就散了开来,里面淡粉色的心衣映入眼帘。叶蝉双颊通红,一见宫人们已然低着头往外退去,更觉大事不好,匆忙推住他:“你是太子!可不能白日宣淫!”
  “都傍晚了,不算白日!”谢迟反应很快,反驳之后便一把将她的心衣蛮扯了下来。
  叶蝉欲哭无泪,他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方才在温泉里就已经来过一次了!
  难为情死了!
  另一边,几个孩子午睡后被皇帝带到湖上玩了好久。行宫里湖上的花船做得很讲究,一楼算是个厅,散步谈事看歌舞都可以,也可以坐在外头钓鱼。二楼可以算作卧房,有床有桌,睡觉吃点心都很舒服。
  皇帝便让御膳房备了好些好吃的,自己坐在二楼看风景,悠闲地听着孩子们在楼下玩玩闹闹。偶尔有那么一个两个跑上来,他就拦住他们喂一口点心。
  玩了一会儿,元晨先一步觉得累了。他年纪最小,而且身体一直比元晖弱,这些皇帝都清楚。于是皇帝见他打哈欠,便抱着他上了罗汉床,摸摸他的头说:“你再睡一会儿,皇爷爷陪着你。”
  但小孩子玩疯了哪能乐意乖乖睡觉?元晨便一边哈欠连天的,一边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我不困!”
  “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了?还说不困!”皇帝佯怒道。可元晨天不怕地不怕,往他怀里一靠,声音甜甜地耍赖:“就是不困嘛!”
  皇帝:“……”
  他被元晨可爱得都发懵了,滞了好半晌才又回过神,一边拍着他一边又说:“那饿不饿?饿了的话,我们回清凉殿去用膳?”
  他想着也该回去了,眼下天已渐黑,再晚一些湖上就要冷了。
  但元晨摇头:“不要不要,大哥二哥在钓鱼呢,他们要比个输赢,还没比出来!”
  钓鱼?皇帝哈哈一笑,认真询问:“他们都钓了几条?”
  元晨歪着头糯糯道:“一条都没钓到!”
  这湖里的鱼……不少啊!怎么会一条都没钓到?
  皇帝觉得奇怪,就说让元晨先歇歇,自己去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元晨乖乖地点了点头,皇帝就向楼下走去。
  他走到船舷边一瞧,就知道元显元晋为什么钓不到鱼了。
  ——他们心太急,垂着竿儿等一会儿就要拎起来看一看有没有鱼咬钩,能钓着才奇怪。
  皇帝不禁笑出声:“来,皇爷爷教你们钓鱼。”
  两个孩子扭头一看便笑了,元显让出了座位给皇帝坐。皇帝落座后便将线甩了出去,跟他们说:“鱼咬钩的时候,会往下拽线,你们会感觉到的,不用总拎起来看。”
  “……我们着急嘛。”元晋吐吐舌头,皇帝信手一捏他的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般说着话,他忽而觉得鼻下微微一痒。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抹,便见指上多了一条红色。
  “皇爷爷流鼻血了!”元晋道。傅茂川闻声赶忙让宫女去备清水和手帕,皇帝也只好将鱼竿交还给元显,自己起身向船中走去。
  没走几步,他忽地眼前一黑。
  “皇爷爷?!”元晋一惊,元显也猝然回过头:“皇爷爷!”
  皇帝试图撑住案桌但没能撑住,身子无力地向下栽倒。船中顿时响起一片疾呼,他在眼前发黑中隐约看到几个孩子向他跑来,他想跟他们说没事,但没能发出声音。
  于是,清正殿里,谢迟和叶蝉正准备用膳,就被御前传来的消息惊了一跳。
  还好二人方才都更了衣,谢迟搁下筷子就向外奔去。刚到殿门口,见傅茂川将几个孩子送了回来。
  “傅大人……”谢迟满心不安,“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怎的,突然就流了鼻血,接着便昏过去了。”傅茂川也是紧锁着眉头,“皇孙们都没事,只是受了点惊,殿下放心。”
  谢迟点点头,交待刘双领带他们去见叶蝉,然后径直又向外去了:“我与傅大人一道去清凉殿!”傅茂川赶忙恭请他往那边去。
  二人赶到清凉殿时,殿中已从混乱中重新安静了下来,宫人们几步一个的肃立着,见太子到来便齐齐见礼。谢迟走进寝殿,见皇帝床头放着药,就问傅茂川:“御医来看过了?”
  傅茂川颔首:“是,御医说先养一养,待得陛下醒来,再细作诊治。”说着他顿住声,想了想又问,“殿下,是否请几位公主进来侍疾?”
  以往皇帝病时,都是公主们在榻前侍奉的。但谢迟看了看天色,摇头道:“天色晚了,她们也是刚赶了两天的路。先别扰她们,明日一早再去禀话便是。”
  傅茂川欠了欠身:“是。”
  谢迟接着又道:“今晚我在这儿守着。有劳大人差个人向太子妃回个话,让她别担心。”
  “……”傅茂川神情复杂地应了声“是”。
  多少年不见皇子侍疾了。
  皇长子在的那会儿陛下还年轻,但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皇长子倒总在身边。
  后来皇长子没了,到了废太子时,就再也见不到这样从场面了。
  最后的那两年,废太子愈发顽劣,别说侍疾,就是来问个安都很敷衍。三位公主都为此发过大火,可骂他也不顶什么用。
  如今这位新太子,提出侍疾倒是自然而然,好像事情就该是这样。
  傅茂川感慨万千地退了出去,谢迟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小心地喂给皇帝。
  一勺喂进去,皇帝虽然没有意识,但到底顺顺利利地咽了下去。谢迟松了口气,他早先看医书时看到过,说人昏过去不要紧,能正常吞咽就好,若是石药不进就真是大问题了。
  然后,皇帝蹙了蹙眉头,似乎是感觉到药苦。
  谢迟蓦地眼眶一红。
  他毫无防备地想到了很多年前父亲生病的时候。
  父亲生的是急病,病了不久大夫便说可能日子不久了。那时候他还小,他觉得心慌意乱,之后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他都在魔怔般地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
  他会跟自己说,父亲还能吃东西,应该没有太糟糕;父亲还能读书,大夫或许诊错了;父亲还能跟他说笑,和平常没有什么大差别嘛……
  父亲在睡梦中都还能觉出药苦,这和他是一样的。
  现在,这样的感觉再次横冲直撞而来,再次令他心慌意乱。
  父皇才高兴了没几天,他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能寿与天齐才好。
  他可一点都不想这么快就登基。
  谢迟在无比沉郁的心情中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几个时辰之后,皇帝先他一步醒了过来。
  他醒来时怔了一怔,因为视线恍惚的缘故,仔细分辨了一番才认出榻边是谁,然后他迟疑了半天不知道现下该怎么办。
  ——这小子是不是傻?
  其实给他侍疾,并不需要这么守在床边硬熬啊。他身边宫人众多,大多数事情都会有宫人来做。先前公主们总进宫来侍疾,只是因为他生病时喜欢有儿女在身边陪着而已。
  所以,他完全可以去偏殿睡,或者在寝殿里的罗汉床上睡。趴在床边这么睡多难受?光看这姿势都觉得腰酸背痛。
  皇帝于是矛盾了半晌后,还是决定把他给叫起来。他便伸手推了推:“谢迟?醒醒。”
  谢迟蓦地惊醒,睡眼惺忪地一看他就笑了:“父皇醒了?儿臣去叫御医进来。”
  他说罢撑身就要起来,又被皇帝拦住。
  谢迟回看过去,皇帝一哂:“殿里有宫人,你去好好睡一会儿。”
  “没事。”谢迟浑不在意地笑笑,“等御医来看看,儿臣再去睡,父皇别担心。”
  他说罢就出了殿,不一会儿,宫人们鱼贯而入,御医也进了殿中。
  谢迟站在旁边瞧着,御医细细为皇帝诊了脉,又问了一问近几天的衣食住行。而后斟酌道:“从脉象上看,陛下并无大碍,只是元气本虚,又伤于暑湿,再加上路途颠簸所以……”
  “大人。”谢迟打断了他的话,御医和皇帝都看向他,他道,“父皇精神不济已有几个月了,大人总说并无大碍,调养即可。如今父皇可是好端端的忽然昏了过去,大人怎的还是这番说辞?”
  “这……”御医的神色有些尴尬,揖道,“太子殿下,陛下也已六十有余,确实……”
  “年纪是一回事,病是另一回事。年过六旬的老人,可也非个个都是这样。”谢迟想今天非得把皇帝的病问出个所以然不可,脸色冷得毫无客气,“大人若不能尽心为父皇诊治,便换个人来。”
  “……太子殿下?!”那御医骇然,慌忙下拜,又向皇帝叩首,“陛下,臣从不敢懈怠啊,太子殿下他……”
  皇帝睇着谢迟,目光中存着两分笑意劝他:“朕没大碍,朕心里有数,不必难为御医。”
  “那也请随驾前来的太医们一并会诊一番吧。”谢迟垂眸拱手,“父皇的病总不能一直这样拖着,便是没有晕厥这事,日日昏昏沉沉也不好受,还是求个根治才好。”
  皇帝默然忖度了一会儿。
  他原也不是多想护着御医,而是到了这个年纪,用药本就需要十分当心。万一太医医术不精,又或被谢迟逼得急了下了猛药,他吃不住,只会更加糟糕。
  就算他早已经不怕死,眼下也还不是他死的时候。谢迟这储君还没真正立稳,他一旦去了,朝中不知会闹出什么变故来。
  但看看谢迟的神色,他又觉得好意难却。
  半晌,皇帝循循地吁了口气:“传太医们都来,一并诊上一诊。但最后的方子,还由王御医定夺。”
  谢迟于是松了口气,方才险些被换下去的王御医也松了口气。傅茂川则欠了欠身,挑了个脚力快的小徒弟去请太医们去了。
  约莫一刻的工夫,太医们就进了殿。众人依次上前诊脉、问症状,费了好一阵时间。
  然后太医们折去偏殿商议。谢迟因为夜里睡得不踏实的缘故,晕头涨脑的,见他们一时半刻回不来,便向皇帝道:“儿臣出去透透气。”
  “你去你的,朕没事。”皇帝摆手示意谢迟放心去。谢迟一揖,就出了寝殿,但还没走出外殿的殿门,就让一名太医给拦住了。
  “殿下。”那太医一揖。谢迟停住脚:“大人有事?”
  那太医的神色有所迟疑,想了想,跟谢迟说:“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迟就将他请到了殿外无人之处,可那太医仍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谢迟不禁有些紧张,看了看他,道:“都是为了父皇的病,大人但说无妨。若是说错了,我就当没听过便是了。”
  便见那太医点了点头,然后一撩衣摆,便跪了下去。
  谢迟正一怔,那太医说:“臣方才为陛下诊过脉,又看过药方……疑其中有两味药在煎药时被人添了分量。这两味药用量微但药力猛,依王御医的方子,各用半钱并不伤身。可若有人添了分量……便会致头脑昏沉,经年累月的服用更会神志昏聩。”
  谢迟听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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